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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劲秋敢说这样的话,意在震慑群魔,这一掌他自有把握,因为他习了絮棉功。
此时两人四目相对,运足了功力。场外人众目不交睫,急等那破石天惊的一击!
钟莹莹抓住卫青萍的手,紧张得连气也喘不过来,泪水早已盈满眼眶。
老秀才虽知肖劲秋从不张狂,但对付紫焰掌未免过于轻率,只急得他心慌意乱。
所有人中只有武当紫乙道长不慌不躁,他把絮棉功偷传给肖劲秋,知他定能胜尚老头。
“打!”几乎在同一时刻,两人吐气开声。
瞬间两掌相触,众人预料中的轰然大震却没有听见,不禁十分惊愕,这千钧之力都发到哪儿去了?两人就像市井之徒拼比力气似的,你推我,我推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此时莫说局外人,就是尚子英自己也惊骇无比,他的掌力如石沉大海,遇不到丁点反击之力,这未免太邪乎,他使的什么花样?
可是,他无法弄清原委了,肖劲秋以絮棉功化去他的掌力后,紧接着施出金轮神功,顿时使其人事不知,一个身子倒飞出两丈外倒地。
“啊!”全场人众惊得呼叫出声。
“好!好啊!”紧接着侠义道一方高声欢呼。
老秀才大大松了口气,心想小老弟,你弄的什么玄虚,差点把我老人家给吓死。
钟莹莹、卫青萍欢喜得又蹦又跳又叫又喊,眼泪却像断线的珍珠,一颗颗往下滚。
温金宝在旁看傻了眼,道:
“咦,你们怎么了?又是哭又是笑,莫非神智不清,迷了心窍?该找个郎中看看。”
青萍和莹莹一听,同时嗔他:
“你才迷了心窍神智不清呢,去去去,管什么闲事!”
温金宝扮了个鬼脸:
“好心不得好报!”
天灵教片刻间就失掉一名卦主一名金座护法,而且他们都折在逍遥生手中,这使天灵教上下无不震惊,而旁观人众中忌惮天灵教的,对肖劲秋无比钦佩,增加了对侠义道的信心,他们无比兴奋地挥着手,吹呼声此起彼落。
突然,在千莲门方阵中跃出十多个男女,直向肖劲秋冲来,千莲门徒众阻拦不及,只好任由他们遁去,一时惊愕不已。
肖劲秋一眼看出,向他奔来的是五龙五凤,连忙把他们引到人后,开口就问:
“宫主来了吗?你们怎么……”
五凤“哇”一声都哭了起来,五龙一个个都愁眉苦脸,把肖劲秋吓得心都凉了,田小燕莫非出了事,连忙追问。
大凤曾琴抽抽噎噎说了经过。
原来就在准备赴少林寺的前夜,天灵教四位圣座、两个金座护法、三个卦主以及陈斗、汪华父子四人齐到养心斋来见田忆泰父女。四圣座公开亮出了东厂身份,要田家投入官府,在天灵教中任金座银座护法,在税监府任都监军、监军,而取天下当开国功臣,退而由司礼监举荐到东厂或锦衣卫任职,有权有势胜做江湖豪客百倍。田忆泰大怒,声言此来为了雪耻,事后应按约定,天灵教、千莲门、碧蟾宫各划地域开宗立派,互不相扰。在一旁的司马俊突然开口说话,竟是劝田家父子入教投身东厂,使田家父女大吃一惊,司马俊还说他已投身东厂,不愿只做个江湖客,辜负了一身技艺,劝田小燕与他同行止,在官家必有锦绣前程。田小燕这才知道司马俊瞒着她,早和天灵教有了勾搭,直气得她泪流不止。田忆泰坚持己见,拒不为东厂效命,冷不防被陈斗一掌击伤,中毒不浅,无法提取内力,被点了穴。田小燕跳起来要出手,却被司马俊突然出手制了她穴道说,等少林事了慢慢劝她。夫人陈芝玉本是千莲门中人,不敢违抗汪华、陈斗的旨意,束手就擒。汪华说,碧玉蟾能驱毒,田忆泰什么时候低头就什么时候治好他,从少林归来再不回心转意,就毒攻心室而死,第二天起程时,田家三口也随众人到了登封,现把他们囚禁在天灵教登封分舵,碧蟾宫其他人由两位舅爷率领出战,若有异心,杀田家三口。
围在旁边的老秀才、钟家三口,笑狐等诸侠都十分气愤,对司马俊的人品才有了认识,尤其是宁月娥,庆幸没来得及把他招为女婿,要不岂不被他活活气死。
大凤等姑娘们都求肖劲秋解救田家三口,一个个泣不成声。肖劲秋让他们止泪,说不会抛开田家不管,得想出个主意来。
笑狐说:“这还不容易?请长孙前辈走一趟,天灵教分舵那些人敢不?再说顺便还可以把分舵挑了,一举两得!”
这主意不错,老秀才、公良等都赞同。
肖劲秋就请长孙隆、笑狐、诸葛鼎、樊英武、叶功、叶玉莲、杨浩、孟琼玉随大凤、二凤走一趟,请少林寺僧引路,从队列中悄悄下山,其余五龙三凤站在队列中,以遮对方耳目。
肖劲秋又回到少林掌门等人一侧,只见场中交锋的是温金宝与毒血趾班大为。
班大为在江湖上凶名极盛,他的武功别具一格,以脚上功夫取胜,脚上十个趾全有毒,为此行路从不穿鞋,肖劲秋十分注意他的武功家数,只见他两只脚竟比手还灵,踢、踹、击、扫、勾、剪,不断变招,诡奇凶猛,把温金宝迫得躲来闪去只有挨打的份。他听见站在他后面不远的卫青萍焦急地对钟莹莹说:“啊哟,莹姐,你瞧那班大为形貌似鬼,武功怪异,这呆子已经吃不消了,你快叫总舵主找人把他替下来呀!”又听莹莹说:“别急,别急,肖大哥不会袖手旁观。”遂走过去朝她二人—笑道:“温老弟一时摸不清他的路数,放心,他吃不了亏!”
青萍满面惊惶:“不对吧,你看……啊哟,好险,肖大哥,他真的吃不消啦!”
肖劲秋回头向场上看去,温金宝连避过两次攻击,似乎只差那么一点被踢中。他不禁一笑,高手过招就是如此,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他带着笑容又转回头来想安慰她几句,却听青萍道:“啊哟你还笑,人家都快急死了,快把他替下来吧,再迟就来不及啦!”
肖劲秋心想,温老弟好福气,有这么个好姑娘挂着他,不知几世修来的福,可这家伙浑然不觉,依旧穿他的僧衣,这事只有让自己来操这份心了。
钟莹莹见他不说话、面上是若有所思的神情,不禁急了,埋怨他说:“哎呀你也是的,萍妹都要哭了,你还木呆呆的,若无其事,要是你师弟受伤,萍妹不恨你才怪!”
肖劲秋回过神来。笑道:“别急别急,师弟的能耐我最知底细,他决不会吃半点亏的!”
青萍、莹莹齐声道:“真的?”
“温老弟有点伤,萍妹你就拿我是问吧!”
青萍忽觉自己关切得太露骨,一时羞红了脸,掩饰道:“人家才是不相干,他是你师弟,受伤不受伤你都不着急,我急什么?”
肖劲秋叹道:“温老弟有人叨念,大愚有福,我怎么就没人惦记呢?”
青萍道:“怎么没人惦记?你和尚子英对掌,莹莹死抓住我的手,又是流泪又是祈祷,恨不得把那老儿一指戳死!”
“真的么?不会吧。”
莹莹羞得伸手去捂青萍的嘴,青萍边闪边说:“怎么不真?我的手腕还疼着哩!”
他们说话声音很轻,别的人全神贯注场中,不来注意他们。
肖劲秋十分高兴,笑道:“莹莹,你真的挂着我?那我就谢谢啦!”
莹莹心想,附近有这许多人,亏他说出这种话来,便红着脸道:“没有谁挂着你啦!”
肖劲秋好笑,但此时此地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便又回到少林掌门身边。
此刻,班大为仍占着上风,两只脚如两只长长的手臂,认穴又准,把温金宝打得东躲西闪。温金宝脸胀得红红的,已经生了气,上了火。心中暗忖,师兄上场,两阵都打得干净利落,俺怎么就这般窝囊,连个卦主都胜不了,脸上岂不是无光?得想个法儿才成。
心中转念难免分神,险乎被班大为一脚踢在丹田,耳听场上人众惊呼,而先尖叫出声的是卫青萍,他最熟悉她的声音,一时又羞又怒,脑中灵光一闪,双脚一跺蹿至半空,翻了个筋斗,头下脚上朝班大为扑下来。这一招使观战众人莫名其妙,虽说这一招能摆脱了对方的腿攻,但一落下地来岂不更要糟?那时只要班大为看准他落脚之地攻出,哪还能避得开?这想法正好和班大为相同,他冷笑一声,双掌护顶,对着温金宝将要落下的地方迈了一步,出乎众人意料也突然倒翻,双脚朝悬在空中正往下落的温金宝身上踢去。
这一招实在是巧妙已极,时候又拿捏得极准,温金宝离他头上还有丈余,他跨上一步正好避开温金宝的双掌,再紧接着来个倒翻双腿朝天,温金宝身躯正好降下来,腹部正迎着他两只脚,十拿九稳踢他个腹破肠流。
场外观战人众一时惊呼起来,天灵教中人则喝彩欢呼,大声叫好妙极。
卫青萍吓得闭上了眼睛,尖叫一声瘫在钟莹莹怀里。莹莹也变了嗓,叫出的声音又干涩,死命抱住卫青萍。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温金宝算是完了。
肖劲秋却镇定自如,隐约猜到了师弟的意图。果然,人们做梦也想不到的事出现了。
班大为刚刚起跳,双脚未能抬向半空之际,一个身子突然像泄了气的皮囊,软蹋蹋地如一条死蛇,“啪哒”一声,重重地跌在地上。万分惊愕中,众人却见班大为一个脑袋全开花,像是被一柄铁槌击中,然而众人分明看得清楚,温金宝手中并无这样的家伙,就连藏在袖中的链子锥也没有,因为那是有形之物,若有定是看得见的。那么,班大为这副惨状又是怎么弄的呢?一时间众人都被惊得呆如木鸡,惊骇万分,一个个噤若寒蝉。
温金宝以十成功力施出伏魔真气杵,一口气吹出,把班大为送上了西天,那死状却是令人目不忍睹,不由叹口气合起双掌喃喃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不是俺手狠心辣,实是施主你作恶太多,又把俺逼到死路,俺只好打发了你,你就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