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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荜增辉。”
银发婆婆不知他到底心意如何,但别人一番狂捧,一时之时也不好再翻破脸,“飞帆帮主”又道:“夫人便在敝舵休息休息如何?”
银发婆婆道:“我还有要事,这便去瞧我敏儿去!”
“飞帆帮主”道:“且慢!”
银发婆婆道:“为什么?”
“飞帆帮主”笑道:“那……那……便……夫人在敝舵委曲几天。”
银发婆婆大怒,这时她才明白这矮胖子一番花言巧语,全是在愚弄她!她生平最怕受别人愚弄,昔年与董其心行走江湖,往往因她天真好心,误中别人奸计,每次那多情夫婿赶来营救出险,她都会满脸惭愧地道:“吃一次亏学一次乖,下次再也不会上当。”
可是下次却同样中计,其心知道她性子,对她照顾得真是无微不至。但人总是最忌讳揭露自己短处,是以银发婆婆最恨别人骗她。
银发婆婆脸气得发白怒叫道:“原来你想把我老人家也留下?”
“飞帆帮主”道:“晚辈不敢!”
但他脸上全无诚意,银发婆婆怒极,但她出身名门,虽是狂怒之下仍是自顾身份,缓缓地道:“你要逼我老人家动手,那也怨不得我手狠心毒,你去打听一下我老人家昔年狠辣手段。”
那“飞帆帮主”见银发婆婆气极,知道今日不动手是不可能的了,他面对昔年号称武林中最强的女子,心中不敢丝毫怠慢,银发婆婆道:“接招!”
双掌一错,一掌击去,“飞帆帮主”只觉眼前掌影如山,连忙倒退半步,凝神接掌。
那“飞帆帮主”是扬群同门师兄弟,武功非同小可,银发婆婆受武学大师的丈夫熏陶,对于天下武术都了若指掌,但斗了几招,只觉对方发掌怪异。大别中原武林。
银发婆婆连换数种武功,并未抢得攻势,她武功极广,但也因如此,每样功夫都不能炼到巅峰,就这样在武林也算是高手之流了。
“飞帆帮主”见她一刻之间连换七种奇门功夫,心中也自发寒,要知他师兄弟三人在漠北是数得出的高手,这时面对一个年老女子,却是漫无把握,凝神接了十几招,对方怪招层出不穷,往往自己已被攻得落了下风,但不知为什么对方却象每招之间连接不住,一缓之间,又被自己生生抢回平手。
他出招愈来愈缓,封架极紧,不敢抢功,银发婆婆愈打愈怒,招式却是愈来愈快。
左冰见那飞帆帮主掌风呼呼,凌厉无比,只吹得银发婆婆银丝飘飘,左冰心中一阵惨然。正在此时,忽然飞帆帮总舵内一阵混乱,数十名帮众高声叫道:“救火!救火!”
那“飞帆帮主”略一疏神,银发婆婆又抢得攻势,忽闻耳畔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看姑娘一把火把你们大舵烧得一干二净!”
银发婆婆一听那声音真是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飞帆帮主”猛攻三招,又扳回平手。
两人愈打愈是檄烈,左冰忽然高声道:“喂董姑娘,你没有受伤吧!”
银发婆婆瞟眼望去,只见爱孙女脸上似嗔似怒,娇美若昔,她心中一软,本待施展董家绝艺杀手,也没施出。
左冰见董敏双手被牛筋捆住,便上前要替她解开,忽然眼前一闪,两只长剑堪堪从眉刺来,连忙一错身闪过,董敏高声叫道:“钱大哥,你的剑哩!”
左冰一怔,从怀中取出短匕一扬,董敏蓦然前冲,往短匕迎来,她身旁几人大吃一惊,也来不及拉她,只听见董敏尖叫一声,银发婆婆一震,手中一缓,“飞帆帮主”见机不可失,近逼欺身,正要向银发婆婆右臂击去,忽然背后风声一疾,他不暇攻敌,一垫步向左闪去,一只剑挟风刺过耳边,回头一看,那小姑娘俏生生站在跟前,手中执着一只长剑,发出泓泓寒光。
银发婆婆也不理会对手,担心问道:“敏儿,你受了委曲么?”
董敏双眉一扬道:“凭他们也敢难为姑娘?”
原来她适才冲向左冰,早已度好形势,在空中转了个身,极其准确的将腕间牛筋迎着左冰短匕一割,双手一获自由,顺手抽出左冰背上“鱼肠宝剑”,救了婆婆之危,这跃身、割绳、出剑原在一刹那之间,真是一气呵成,美妙已极,可惜无人瞧见,她心中自是大大不乐。
“飞帆帮主”看情势突变,心中不知对方用什么手段解围,暗衬当今之计,只有先扣住这些人为上策,当下一使眼色,帮众纷纷围了上来。
董敏依在婆婆怀中怒叫道:“不要脸,想靠人多取胜么?”
“飞帆帮主”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暗怪师弟杨群不在,不然定可留下这三人,正沉吟间,只听见那少女童敏欢声叫道:“大爷爷!大爷爷!您老家来了。”
左冰抬头一看,正是那灰衣老者。他沉声对“飞帆帮主”道:“你便是飞帆帮主。”“飞帆帮主”点点头不语,那灰衣老者一挥手道:“敏儿,陪你婆婆走吧!”
“飞帆帮主”哼了一声,他明知来人来头太大,但此刻可万万不能在帮众面前示弱,当下硬起头皮来上前道:“这三位是咱们龙头大哥的贵客,大哥要在下好好款待,这样一走,在下担当不起!”
那灰衣老者冷冷地道:“是么?”右掌当胸一圈,刹时间脸色火红,闪闪发光,“飞帆帮主”脸色灰败,口中失声道:“太阳神功!太阳神功!”那灰衣老者沉声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引先前去,银发婆婆三人跟在后面,“飞帆帮主”嘴皮微动,用密室传音对那灰衣老者道:“魏定国魏大先生要晚辈拜上董大先生。”
那灰衣老者洒然冷笑不语,大步前去,四人走出大舵,走到前面林子,那灰衣老者忽然深深向银发婆婆作了一揖道:“弟妹,当年之事是作兄长的错了!”
银发婆婆头一偏不受他揖,口中却道:“现在懊悔也迟了!”
那灰衣老者道:“我此刻也是懊悔不及,听说一民有子,算算时间,也该廿多岁了,我此番便是跑遍天涯也要找回,唉!”
银发婆婆仍是赌气不理,那灰衣老者又道:“其心怎样了?敏儿愈长愈是标致,真是天姿国色,弟妹,你还是有福之人。”
他说到后来,声音中大有落之感,董敏道:“大爷爷!我爷爷天天想你,你怎么这么久不去瞧他?”
那灰衣老者道:“乖敏儿,大爷爷事情办好,这便去看你们。”
说罢苦笑一下,迈步走了,银发婆婆心中有一千一万个想问问他别后情形,可是却赌气开不了口。
待那灰衣者者一走,董敏冲着左冰便问道:“他……他……呢?”
银发婆婆听得一怔,随即恍然,笑哈哈地尾道:“他是谁呀!敏儿!”
董敏又羞又急,银发婆婆笑道:“女生向外,这是颠扑不破的道理,唉!敏儿你自己才刚从死门关逃出,便有心思去管别人,婆婆真是白疼你了。”
左冰见董敏羞煞,便替她解围道:“陆公子用计逃脱总舵,此刻想是正在到处找寻!”娘,他人极机智,别人很难算计于他。”
董敏也知道心上人谨慎,但毕竟关心,也不顾银发婆婆在旁冷笑,仔细向左冰打听。过了好一会,银发婆婆向董敏道:“敏儿,你用什么方法逃出囚禁之处?”
董敏得意道:“我寻了个火种点着了囚房!哈哈!那批人见火势愈来愈大便七手八脚将我给请出来了呀!”
银发婆婆道:“你胆子真不小,如果别人不理会你,岂不是放火自焚,烧死你这淘气鬼。”
董敏哼了声道:“他们怎敢如此,婆婆说实话,那飞帆帮众虽将我掳来,但可优待得很,每天山珍海味的请,我心想左右无法,便放怀大吃,婆婆,你看我这几天是不是长了些?”
银发婆婆哑然失笑,董敏身形苗条,但总略嫌单薄,她最想长胖些,可是她成日间最爱胡乱想,又那能长胖了?
左冰见自己站在一旁无聊,看到董敏和银发婆婆亲热谈笑高兴,心中更觉冷落,他原来常常随着别人欢善而莫名高兴、此时心中却沉重得很。
左冰向两人告辞。他每次和银发婆婆告别都是匆匆忙忙,是以银发婆婆也不为意,对左冰道:“孩子,真亏你两次报信,不但免得婆婆少跑冤枉路,这小淘气也因此两次出险,婆婆目下没有什么东西送你,瞧你也象练过武似的,他日有暇,叫敏儿的爷爷传你两手吧!”
左冰连声道谢,转身而走,他心中根本没有听清婆婆最后两句话,然而这两句诺言却改变了他的一生。
左冰急于北归去看父亲,他上次受银发婆婆之资助,是以囊中仍丰,为了赶路方便,便到镇中去买了一匹骏马,一路上马背起伏,左冰的心情也起起伏伏,不能平静,他想到初入江湖,结识白大哥,又想到囊中羞涩,在巨木庄伐木的日子,还有和巧妹并辔在江南的风光,于是一个个人影清晰的闪了上来,或而白大哥豪放如雷的笑声,或而卓霓裳带愁而又坚定的目光,或而小梅怯生生的低语,最后是巧妹温情无限的叮咛,这一幕一幕,象是很远很久发生的,又象是刚刚才在眼前,左冰自己也分不清楚了。
他只觉头中千头万绪,又密又烦压得人几乎透不过气来,一个跄踉,几乎跌下马来,连忙定一定神,马行迅速,也走出了廿多里。
他一路上不事逗留,兼程西行北行,行了五六日,这天午后走到一处荒野之地。忽然天色大变,骤然间下起暴雨来,左冰见前不当村后不当店,这落汤鸡是做定了,索性的放慢坐骑,在雨中缓缓行走。冰凉的雨直灌下来,不一会忽见前面路边有一座小小五里事,左冰虽是全身湿透,但仍下意识的牵马入亭。
这场雨下得好猛,从午时到傍晚,仍是毫无止意,左冰心中暗暗叫苦,又过了一会,天色渐渐暗了,忽然脚步之声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