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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群微诧道:“什么?”“冒牌帮主”得意道:“愚兄准备用‘迷魂散’放入酒菜之中……”
杨群急问道:“是崆峒独霸天下的谜魂散’么?这个……这个当世之人,除了崆峒掌门能配制外,师兄怎会有此物?”
“冒牌帮主”道;
“愚兄已将崆峒掌门的女儿从西湖掳来……”
杨群道:“师兄赶快逼她说出这药配方,此物用途极广,迷失人之本性,可谓不费吹灰之力。”
左冰听得心中一震,他是极聪明之人,当下立刻便想到一件,心中焦急忖道:“巧妹不是崆峒掌门的女儿么,她不恰好也是住在西湖畔么,糟了,多半便是巧妹。”
却听见厅中几人开始低声商讨,似乎是极秘密之事,凝神听去,却也听不清楚,过了一会,只见众人吃得差不多了,纷纷离席而起,左冰连忙闪到黑暗之中。
杨群和另外几人纷纷走人后院厢房去了,左冰轻轻拍掌,久久不见陆公子回答前来,又等了片刻,轻步走到厅对面去,只见黑漆漆地那有陆公子的人影,正奇怪间,忽然背后一阵风声,他飞快一转身,但来人身形有若疾电,左冰还来不及胜空而起,那人已欺近身来,左冰只觉肋下一麻,倒在地睁眼一瞧,那出手的人竟是杨群,不知何时又跑回来。
左冰穴道被制,动弹不得,杨群凝目注视着他,两道眼神有若利剑,不住在他面上端详。
他一提左冰,施展轻功,向后院走去,左冰只听见他口中喃喃地道:“难道我真……真看走了眼了。”
忽然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也不知经过多久,倏然醒转,只见一片漆黑,好半天瞧清楚,四壁都是铁槛。
左冰运动一下手脚,发觉已是灵活自如,他心中寻思脱困之计,忽然隔壁一声长叹,黑夜中显得凄凉无比。左冰轻声问道:“请问你是谁?”
隔壁一个女音惊奇反问道:“喂,你是谁,你的声音怎么这样熟悉。”
她这一叫,左冰口心中又惊,结结巴巴地道:“巧妹我……我……是你……大哥。”
隔壁的巧妹再也忍耐不住,呜呜哭了起来,左冰连忙安慰道:“巧妹,你别哭,大哥就想办法来救你。”
巧妹哽咽道:“大哥,我……我想得……想得你好苦,我……以为……以为今生再也看不到你了。”
左冰心中好生不忍,柔声道:“大哥知道你受了很多苦,别伤心我一定替你出气!”
他柔声安慰,巧妹更是哭得起劲,这数月来的苦待,委曲和掳被之耻都发泄出来,左冰等她哭了过够,这才说话道:“巧妹,当今之计,咱们先想脱身之法为妙。”
巧妹颓然道:“大哥,你……你……你也被人关住了么?”
左冰想了想道:“真是一言难尽,巧妹,他们逼你要那迷魂散’配方,你告诉他们了么?”
巧妹气道:“大哥,这个我怎能告诉他们?你……你真是糊涂了。”
左冰听她语气不对,连忙住口不说,怕露出马脚,“巧妹”听他久久不再说话,还道自己话说重了,他心志高傲,被人捉住已是奇耻大辱,自己怎能再刺激他?
巧妹天性温柔,歉然道:“大哥我心里急,说话没存轻重,你莫见怪。”
左冰道:“我目下并无良计脱身,巧妹,你好好休息一夜,精神养足也好运筹。”
巧妹道:“大哥说得是,你一定也是中了敌人迷香,此刻定是疲倦,你也好好休息一夜。”
左冰不再言语,闪目睡了一会,正在昏昏沉沉,忽然隔壁弹指之声,巧妹低声问道:“大哥你睡着了么?”“大哥,我睡不着,我心里在想一个问题。”
左冰道:“什么?”
巧妹深情地道:“大哥,你没来之前,我心里虚得很,可是一听到你的声音,便一点也不怕了,大哥,你以后不要再离开我吧!”
她说着说又哽咽了,左冰满口道:“巧妹,如能脱得今日之困,大哥陪定你了。”
“巧妹长长叹了口气,但声音中充满了欢愉,仿佛只要听这一句话便满足,目下的困境根本算不得什么了。
巧妹道:“大哥,你我夫妇也不知经历过多苦难,大哥,都怪我命不好,把你也给连累了。”
“快别胡思乱想,好好睡一觉吧!”
巧妹不再说话,第二天左冰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他睁开眼来一看,一张秀丽绝伦的面孔就在脸前,左冰揉着眼睛道:“巧妹,你……你……你怎么……”
巧妹嫣然一笑,笑容敛处,却是一丝凄怆神色,左冰怎会注意到这些细节了。巧妹道:“咱们就走。”左冰几乎不相信自己耳朵,因见铁门已开,心想机不可失,拖着巧妹一跃而去,半点不敢逗留,飞快跑去,越墙而过。
左冰和巧妹跑了很远,巧妹被左冰带著有若乘风御虚,心中对这多情的夫婿实在崇爱无比,但忽心中一痛,眼泪都流出来了。
两人走到荒野进入山区,前面水声潺潺,两人赶了这一大段路,觉得十分口渴,便循声走去,那山路弯弯曲曲,转了几个大弯,愈旋愈高只见前面竟是绝崖,白练似的一条瀑布,从山顶直挂下来,水势光涌,水声雷动,空谷传响,下面一片茫茫水气,也不知到底这水潭有多深。
左冰眼儿前面无路可寻,便止步道:“咱们走错了路,看样子得回头了。”
巧妹点点头道:“大哥,我累得很,咱们歇歇好么?”
左冰巧妹上前捧了几捧水喝了个够,只觉那水极是甘美冷冽,那瀑布仿佛从天上来。高处气候寒冽,水中杂着碎冰,相撞作声。
巧妹忽道:“大哥,那捉我们的人是什么来路?”
左冰道:“我也弄不清楚。”他心中想到失踪的陆公子,还有被掳的董敏,一时之间沉吟无计,呆呆望着瀑布出神。
巧妹又道:“大哥,咱们成亲多久了?”
左冰心中一惊,口中却答不出,含含糊糊地道:“这个……巧妹,咱们成亲……成亲便象是昨天的事一般。”
巧妹闭上眼睛,悠然地道:“我每天记着日子,幸福的辰光我最珍惜,大哥,咱们已经三年零六天了。”
左冰微微一笑,巧妹道:“幸福的日子过得真快,大哥,一个人如果得到真正的爱,那便只要是片刻,也比那终身混混沌沌的人要幸福得多,大哥,大哥,你说是么?”
左冰点头道:“巧妹,你说得不错。”
巧妹又道:“大哥,我有一件事非常对不起你,我……我……”
她怯生生的象个作错事的小姑娘,左冰道:“你随便作错什么事,我都不会在意的。”
巧妹红着脸慑慑道:“我嫁到余家,大哥,没有……没有……替你生……生个孩子。”
左冰一怔道:“这……这个……怎能怪你?”巧妹低着头道:“大哥,几时我要替你物色一个德貌两全的姑娘。”
左冰笑笑不语,巧妹望看瀑布,水势浩大,真如万马奔腾,他心中一窒,话都说不出来了。左冰忽问道:“那些人为什么要放开咱们,巧妹,我想只怕还有阴谋。”
巧妹惨然一笑道:“大哥,不管有什么阴谋诡计,只要你在我身旁,我便不会怕的。”
左冰道:“我有一个朋友,也陷入那飞帆大寨,我想到天黑……天黑再去探望一下。”
巧妹急道:“大哥,你千万别再去涉险,你……你难道……不顾我么?”
左冰道:“那至少也要等他几天,如果他真的遇险,我也好去给他家里报讯。”
巧妹凝视着他,目光中柔情缕缕.心中不住地道:“大哥大哥,你如再遭别人暗算,又哪有人来舍生救你?”
“巧妹”走到瀑布边,用手捧水打湿头发,竟梳洗起来,左冰见她梳理心中真感奇怪,暗自忖道:“女子脾气也真怪,我们被人追赶,并不见得脱离危险,这当儿还有心思来梳头。”
他坐在瀑布边,呆呆望着巧妹倩影,但心却反复寻思,为什么杨群他们要放自己?想来想去,连半点头绪也没有,忽闻巧妹笑嘻嘻地道:“大哥,请你替我正正这髻儿,这里没有铜镜,我瞧不到是不是梳歪了。”
左冰瞧着她头发梳起的髻儿,还有那后颈如霞光般的肌肤,只觉心中一阵茫然,根本连巧妹的话也忘了。巧妹嗔道:“大哥,你失神落魄个什么劲儿?”
左冰叹口气道:“唉!你皮肤真白,真是好看,便是西施重生,也怕要自叹不如了。”
巧妹笑嗔道:“大哥,你几时学得油腔滑调,讨人家好?我可不领这个情。”
但心中毕竟喜欢。左冰并非好色之辈,但巧妹实在生得美艳,而且心地良善,款款深情,左冰每和她相处一次,对她怜惜之情便增加几分,月下心中竟有一个欲望,想永远冒充她丈夫了。
左冰道:“我那里是讨你的好?巧妹,你愈来愈美,随便什么衣,随便穿怎样打扮,都是一样的。”
巧妹怔怔望着这多情的夫婿,忽然双手一扑,投入左冰怀中,香肩颤动,竟哭了起来。
她边哭边说道:“大哥,我打扮只给你一人看,大哥,你……你便……便看个够吧!”
左冰见她抬起头来,泪光闪烁,真是楚楚惹人爱怜,一种从未有的冲动,左冰轻轻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巧妹幽幽地道:“大哥,这儿风景真好,但我们却不能久留,唉,好的东西,总叫人留恋。”
左冰道:“巧妹,你心中有什么事?为什么早是如此忧郁?”巧妹笑道:“大哥,我有什么心事,和你在一块,我心里喜欢得傻了。”
左冰道:“巧妹,这批人武功高强,目下咱们只有避他避,但……将来总要和他们周旋周旋。”
巧妹道:“大哥,这江湖上争强斗胜的事有什么意思,只要他们不再寻我们麻烦,也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