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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到掌到,那少女惊呼一声,掩脸不敢再看,但耳畔只闻一声闷哼,移开手掌,只见那不可一世矮壮少年倒退两步,那高大青年沉脸而立,威风凛凛。
那少女几乎不相信自己眼睛,蓦然那矮壮少年又是一掌,那高大青年白铁军呼的迎上一掌,四掌一交,那矮壮少年跌坐地下指着白铁军道:“你……你……姓白……还是姓钱?”
白铁军心中一动微一思索,冷冷地道:“在下姓董,草字铁军。”
那矮壮青年一怔,喉头一甜,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回头便走。白铁军也不追赶,眼看着他走得远了,心中暗自忖道:“这人能硬接我两掌犹有余力奔走,难道江湖上又出了一个少年高手?只怕和那姓杨的是一路人。”
那少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高兴地道:“喂,你也姓董,那……那真太好了。”白铁军奇道:“那有什么好?”
少女喜致致地道:“我也姓董呀!你本事真了不得,你本事这么大,干嘛还要哭,别人怎么能奈你何?”
白铁军苦笑,少女又自作聪明的道:“我晓得你的心情,有些事情不是武功所能解决的,是么?姓董的大……哥,我说得对不对?”白铁军点点头道:“小姑娘,刚才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女道:“他威协我,我又打他不过,只有听他差遣了,他说要等一个什么姓杨的一个姓齐,会齐后便要到漠北去!”“白”铁军心中一动忖道:“看来是了。”少女又道:“他逼我发了誓,我如不听他话,便会遭到如何如何报应,你想想看,我还能不不听这臭胖子的话,臭胖子他刚才伤得重么?”
白铁军道:“姑娘重视诺言,如被他寻到仍难脱身。”
少女想了想道:“你道是什么诺言,他说如果我背了誓,有一个人便会惨死在他手下,我才不信什么鬼誓,我爷爷都说我事如紧急,一切可以从权,我最爱听我爷爷的话。”她说到此,脸上一红,好半晌才接着道:“我只是不愿意那人受伤害,便是一句话也不愿有害于他。”
白铁军心想这小姑娘心地倒好,不由又看了她一眼,只见突然之间她神色大变,少女柔声道:“谢谢你啦!我还有事要去太湖,要赶到长江去乘夜船。”白铁军道:“去太湖,姑娘和陆家有旧?”
那少女脸色红得有如朝霞,月光下十分美貌,她轻轻点了几下头低声道:“我已去过一次,但很难找到陆家之人。”说着说着,一头柔发几乎飘到白铁军胸前。
白铁军道:“那太湖水道繁密,姑娘如是初去,非经湖内人带引,不易进入,我有一件物事,或者可助姑娘。”
他从怀中取出一支银色龙形令剑,上面镌着一个“陆”字,对少女道:“这是太湖陆氏发给贵宾的令信,执此令信,太湖中人都得向你致敬,一定会恭迎你上七十二峰了。”
那少女大喜,笑靥如花,目前这大汉,能够打伤那矮壮少年,那他神通广大是不用怀疑的了。当下感激十分的接过令信道:“姓董的大哥,我将来一定报答你的好处。”
白铁军笑笑,“见那少女走得远了,他适才一阵轻松也随少女而去了。留来的却见一片沉眚,远远还传来阵阵歌舞之声,他迈起大步往城中走去。
侠骨残肢第十七章 重宝初现
第十七章 重宝初现
清风拂面生凉,白铁军带着的是一颗破碎的心。
在他的一生中,他从来没有如此脆弱过,以往的时候,每当困难来到时,他只知一个解决的方法,那就是一双铁掌闯过去,但是此刻,白铁军的心中竟然充满着不知所措的感觉,只觉得前途茫茫,不知道该到那里去。
想来想去,一股怨忿又生了上来,他不断地喃喃对自己说:“白铁军呵,姓董的人既不认你这个子孙,你只是姓白便了,干什么硬要姓那个‘董’字,稀罕么?”
他颠三倒四地只是如此喃喃说着,沿着河畔一直走了上去,也不知走了多远,他忽然觉得累了那不只是身体上的疲累,他整个身心都累得没有一点发愤的力量,于是他在河畔边一棵大树下坐了下来。
叱咤风云的白铁军,竟如一个衰弱的老翁一般,靠着一棵树根渐渐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白铁军被忽然的异声惊醒,在这一刹那间,他下意识地已经恢复了敏捷的反应,他立刻如同一只猫狸一般翻身滚入最黑暗的阴暗里,睁开了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注视着发声响的方向。
这时天色黑暗如墨,白铁军虽是躲在最黑暗处,但是仍然看清楚什么,他只听到了种奇怪的哆哆嗦嗦的声音从前方的丛林中发了出来,神秘之中带着几分恐布,白铁军不禁有些不耐起来。
忽然,他看见了一幕奇景,只见前面那丛林一阵闪动,一个全身大红衣袍山人从林中走了出来。
白铁军凝目望去,只见那人长得又瘦又高,乍看上去仿佛有一丈多高模样,更兼一袭大红色的长袍,令人一看之下,立刻汗毛竖立,凛然生寒。
白铁军摒住一口气,紧强地盯着那个红衣人,那红衣人走近了两步,却转过身,把背对着白铁军这边,白铁军想要要看看这红衣人的面目,但是这红衣人站着那里动也不动,也不知在干什么。
白铁军伏在树根下看了一会,正想悄悄站起身来,忽然他又看见了一桩怪事——只见那红衣人全身都是红色,但是双脚却是赤裸着的,脚背皮层上不知怎地竟是隐隐泛着蓝光。
白铁军不由叹了一口凉气,他暗暗忖道:“这个人是什么人?怎么邪门的紧?”
就在这时,那红衣人缓缓回转头来,白铁军总算瞧清楚了他的面容——这一下,几乎使白铁军骇得叫了出来。
只见那红衣人的脸上竟是平平一片,五官七窍什么都没有,就像是一块平平的肉板。
白铁军暗咽了一口口水,忖道:“莫非真有鬼不成?”
他暗暗吸了一口真气,把力道全聚在双拳之上只要有个什么不对,立刻就是双拳击出,那红衣人却在这一刹之间,忽然手舞足蹈起来,白铁军悄悄站了起来,仔细一瞧。只见红衣人虽是双手乱舞,却是虎虎风生,仿佛抬着千斤重物在挥舞一般。
白铁军是何等行家,他立刻看出这个鬼魅般的红衣人竟是怀着上乘的奇门点穴功夫,只见那红衣人不断地对着一棵大树手舞足蹈,过了好一会方才停手,他走上前前去。从那树枝上拿下一样事物来。
白铁军仔细看去,原来是一个黑布袋挂上,黑暗之中实是不易看清,方才红衣人敢情便是对着这黑布口袋在手舞足蹈,那红衣人缓缓把黑布袋打开,袋中装的竟是一个赤条条的人体。
白铁军骇然暗叫了一声:“漠南尸教!”
他从心底里打了一个寒噤,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红衣人,红衣人把那赤裸裸的人体拿到当光之处,只见那人体上是一点一点的紫青之色,白铁军在知道他是在练一种奇门的隔空打穴,武林之中传闻在大漠之南,人烟绝迹的石山之中,有一种邪恶无比的尸教,拿活人作练功的靶子,利用死尸成许多不可思议的奇门功夫,白铁军虽是见识广博,却也是头一次遇上这等邪门人物。
那红衣人仔细察看了那具人体一番,似乎对自己的成绩很是满意的样子,他把那尸体挂在树上,忽然嘴中古里古怪地念了一段咒文,便对着尸身做起吐呐功夫来了。
白铁军暗暗思道:“武林中人一提到漠南教,便如见到鬼魅一样害怕,事实了这红衣人和鬼魅妖怪着实也差不到那里,我看着他,便有三分发毛。”
又过了一会,那红衣人忽然站了起来,他四面呼呼唤了几下,突然拔步向前飞跑,白铁军不知道这个怪人究竟在弄什么名堂,他忍不住也悄悄跟了上去。
那红衣人跑得虽快,白铁军始终在他身后两丈之遥跟等,白铁军一身上乘武功已达惊世骇俗的地步,在两丈外跟踪而引,能够查觉出他来的,普天之下不会有几个人,那红衣人虽然诡怪恐怖无比,但白铁军知道他会武功后,反而就不怕他了。
那红衣怪人跑了一段路,忽然停下身来,白铁军的身形擦着一丛树的尖顶,轻巧地飘上了一棵大桐树上。
红衣人站在那儿仰首吸了几口气,似乎是在察辨什么味道的模样,过了一会,他向左走了几步,忽然蹲了下来。
白铁军凝目望去,只见他蹲在草丛中一个荒废的土坟前,把头贴在坟堆上仔细唤了几下,然后嘻嘻笑了起来。
白铁军只觉背上发凉,心中发毛,那土坟看来荒废已久,连个石碑都没有,不知里面埋的是什么人。
红衣人嘻嘻笑了一阵,便动手挖将起来,他双手十指有如铁铸一般,一把把泥土大量翻起,一会儿就挖到棺木了。
白铁军摒住气息,要看看这七分像鬼的家伙究竟要怎么样,只见红衣人一阵猛挖,终于把一个腐朽得已经差不多破裂的棺材挖了出来。
他伸手一抓一板,便把棺材揭开了,一股腐臭之气弥漫开来,那红衣人却是好像碰上极为好闻的东西,手舞足蹈地猛嗅两下,又是嘻嘻地笑了起来。
白铁军见他毛手毛脚地从棺材中把尸体搬了出来,只见那尸体已经只剩一付白骨了,他集中国力依稀可以辨出那白骨上穿着一身僧衣僧袍。
那红衣人忽然猛一伸掌,拍的一声,就把那尸身的头骨震碎,他伏在地上找了半天,从碎骨之中找出一颗莹莹发光的骨粒,口中喃喃地道:“舍利子,舍利子……”
白铁军暗暗忖道:“原来他是在找舍利子,久闻佛门高僧道行修炼得高深时,体内便有舍利子出现,这红衣人难道凭着鼻子就能断定这土堆中埋的是个和尚?这倒是奇事了。”
那红衣人把碎骨残骸踢入坑中,便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