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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侠骨残肢-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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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元大师在一旁插口道:“方丈师兄,听说近一年来丐帮又有重振的迹象,武林之中又传出一位新的帮主,虽行动神秘,但威名已传——”

  方丈啊了一声:“丐帮有后这是必然之事,只不知这新帮主——”

  他陡然双目一张,目光如电,注视着白铁军,恍然道:“白施主……丐帮新任帮主……”

  白铁军点了点头,沉声道:“大师猜对了,在下便是丐帮继承之人!”

  一元大师只觉心中震惊不已,方丈大师单手抚髯,不住颔首:“难怪如此,难怪如此……”

  白铁军满面企望地望着少林方丈长叹一声道:“既是杨老帮主后人,这罗汉石之事,师弟,你说给他听听吧。”

  一元大师摇了摇头道:“这罗汉石在少林寺中一向不甚受人注视,由于当年敝门之中有一个不屑的弟子曾作了一件极为惊人之事,那弟子本是一个平平凡凡的行脚僧人,为人甚是深沉,他常年在江湖行走,每年年终回寺一趟。

  “四年以前,到了年终他迟迟未归,当时寺院中监院僧人;倒也不十分重视,直到年暮除夕,他才匆匆赶回,面上神色甚为古怪,众弟子见了奇怪相问,他却默不作声第二日清晨他一言不发,匆匆又出寺而去,这便引起监院僧人的注意。

  “他这次出走还随身带了一个大包袱,当时他面色据说是木然,凄怆兼而有之,监院僧人便派了两个弟子跟随他去,一日之后,不但他未回转,就是那两个跟去的弟子也不见踪影。

  “监院僧人心中感到惊异,却也无法可使,只好空等,一直到第四日,两个跟出的弟子回来一个,报告他行踪倒没有什么可疑,只是不停向江南走去,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一人回寺报告,另一人继续跟随到了第二月,一个派出的弟子回来,他报告一个惊人的消息,乃是他一直到了江南,在秦淮河畔徘徊了两日,到了第三天抱着包袱到河岸,那派出的弟子越看越是心疑,那一天绝早,一个人站在秦淮河畔,缓缓打开那包袱。”

  白铁军听得入神,他知道马上便是事情的关键了,只见那一元大师面上神色茫然,缓缓又道:“那派出的弟子当日吃了一惊,原来包袱中包是正是那一块在少林山上放了好久的罗汉石!

  “当时天色不明亮,但那罗汉石确是不会看错,那派出的弟子心中十分纳闷,正在沉思间,忽然他抱着石头,一头竟然投入秦淮河中!”

  白铁军吃了一惊,忍不住啊了一声,一元大师叹了一口气:“直到今天尚不知他为的是何事,当时也曾怀疑那派出弟子的话,只因此事有关本寺名声,暗中派了好几批人外出打听,却始终不得要领。”

  白铁军面上神色连变,呐呐说道:“多谢大师相告,只是——在下只想知道那罗汉石上所刻的字,大师可否相告?”

  一元大师面上一怔道:“刻的字?”

  白铁军伸手一阵比划,猛然想到一事道:“那……那罗汉石是否为一块相当大的圆石?”

  一元大师颔首道:“不错?”

  白铁军道:“大概这一块又是尚未打碎的坚韧石头了,要打碎方才可找出印刻了字的……”

  他心思一转,双手抱拳道:“白某私越贵地,且失手损毁神器……”

  一元大师笑了笑道:“不瞒自施主,这口被施主神力打碎的钟中,正藏了一部本寺失传的秘本,方丈师兄这一年来闭关就是想能一举击碎此钟,不料白施主无意中却帮了本寺大忙——”

  白铁军呆了一呆,只觉心中一松,忙道:“不敢不敢……只是,大师可否见告那行脚僧人法号?”

  一元大师思索了一下:“法云。”

  白铁军道:“多谢!”

  他是一帮之主,虽对方是少林高憎,他也不行大礼,双手抱拳,倒行三步,身形一掠而起。

  一元大师突然想起一事,大声道:“他俗家姓董,名叫一明。”

  白铁军身形在空,却觉一震,那董一明三字好生熟悉,一时却想不起来。

  他身形似箭,一点也不减慢,不一会便下了少林。

  白铁军到了江南。

  他沿着一条小河缓缓地走着,他也是第一次来此,压根儿不知道这条小河就是著名的秦淮河,在白天只看到一些船家泊在岸边,到了晚上,船上的彩灯一点上,立刻就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

  他缓缓地走着,迎面吹来的凉风虽然仍是带着寒意,但是比起北方的寒风来,那就暖和得多了。白铁军望着缓如死水的河面,喃喃想道:“人人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此地景色虽是宜人,我却仍旧情愿生活在北方那凛冽的朔风之中。”

  他顺着河边向前走了一程,渐渐远离画舫游艇,河南一片冷清起来,他瞧了一会便向回路走去。

  就在此时,忽然冷清清的河面上传来一阵婉转的歌声,白铁军忍不住驻足倾听,只听得那歌声幽扬中略带悲凉,吐字却是清楚无比:“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客。垂杨紫陌洛城东,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聚散苦忽忽,此恨无穷,今年花晴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共?”

  白铁军还是头一遭听到这等婉约动人的歌声,他平日相处的全是粗豪汉子,这时听着这歌声,不禁有些痴然了。

  只听得哗啦水中,那对岸深长的水草丛中划出一条小舟来那船头上跪着一个全身白衣白裙的女子,那女子放开了双浆,似是准备随波逐流,她低着头俯望着水中自己的影子。那影子随着船过波起而上下荡漾,河水是墨绿色的,衬着那船上的姑娘一袭白衫仿佛是仙境中人物一般。

  白铁军不禁停下脚步来,静静地欣赏这图画一般的美景,那船上的女子丝毫没有发现岸上站着一个男人,她自在地伸手在水中拨弄,河面上的风不小,吹着她的衣角腰带飞舞,益更显出飘然逸气。

  白铁军从来对女子看都不看一眼,这时竟然看得呆了,他暗暗想道:“人道江南人物秀,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船中的女子坐了起来,她把手上的水甩了一甩,从身边拿出一个琵琶来,只见她随手拨动几下,叮咚然数声,接着便低头唱了起来。

  这一回,她唱的却是白香山的琵琶行,只听她唱道:“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获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醉不成欢惨将别……”

  唱到这里纤手微拂,一阵清越无比的琵琶声随手而起,仿佛就是浔阳江畔的瑟瑟秋风之声,白铁军听她弹得动人,几乎要想喝彩出声了,这时那女子忽然一抬头,正好看见了白铁军,于是歌声琵琶声骤停——

  那女子抬起头来,正看到了白铁军,白铁军心中一跳,竟然说不出话来。

  那女子年约二十七八,虽非天姿国色,却是让人一望而心醉,尤其是一双眼睛,真是有如一碧秋水,头上髻盘轻挽,气质高雅之极,她望着白铁军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又惊又疑,似悲似喜的表情。

  白铁军悄悄低下目光,他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好汉,这时竟然有些害怕那一双清若无底的眸子,但是他依然忍不住再抬起头来望了一眼——

  这一眼,使得白铁军忽然心房剧跳起来,他自己也不明白何故,只是他觉得那女子的脸上忽然流露出无比亲切之色,万种风情,倒叫白铁军不知所措了。

  那女子这时轻拢慢拨两根弦,启口唱道:“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黯魂旅思,问君何处来?”

  白铁军一听到“问君何处来”,顿时吃了一惊,他抬目望时,那女子正微微含笑地望着他,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胡乱拱了拱手,便慌慌张张走了。

  白铁军一直走出了半里路,头脑中还是迷迷糊糊的,他想起那个白衣女子似乎是在那里见过一般,仔细想想,却又太觉荒唐,自己从来不曾到过此地,怎会见过这女子?

  这时,他已步入了城中的热闹地区,他随便拣了个馆子,独自喝了几杯,吃饱饭走出来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了。

  白铁军漫无目标地沿着大街道走着,不知不觉之间走到了城边,他向一个老翁打听道:“老丈,敢问秦淮河怎么走法?”

  那老人打量了白铁军一眼,笑道:“只往左边直走便到了。”

  白铁军见那老人面上带着一种难以解释的古怪笑容,心中大是不解,只好匆匆道了一声谢便向左走去,他走了一半,忽然发觉原来秦淮河就是方才自己漫步的地方。

  然而前后不到一个时辰,整个秦淮河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世界,放目望着,只见灯光水影,摇曳着红红绿绿,美丽之极。

  白铁军暗暗想道:“好个豪华世界,原来白天看去那些泊在岸边的木船到了晚上竟是如此之美。——

  他信步走去,沿途全是踏青的王孙公子,络绎不绝,船上岸边莺莺燕燕,笑歌不绝。

  白铁军恍然大悟,暗道:“难怪方才那个老人用那古怪的笑容对着我,敢情这淮秦河乃是欢娱之地。”

  想到这里,白铁军不禁哑然失笑。白铁军也跑过不少地方,虽是不比孤陋寡闻的钱冰,但是他平日可接触的全是江湖粗豪之士,所关心的也全是武林中的腥风血雨,从来就不曾涉足歌榭舞台,这时一想到自己处身这种纸醉金迷行列中,竟是忽然全身不自在起来。

  这时他走到一条大船之旁,船上一个浓妆艳装的女子正引着两个酒头粉面的公子哥儿走上船去,一阵轻薄笑语传了过来,白铁军忽然感到一阵恶心,他心中不知怎地竟然浮起那个白衣白裙的影子,他暗暗想道:“莫非那个女子也是歌伎?”

  他想到这里,忽然又觉得自己十分不应该,那仙女一般的人儿怎能把她想做歌伎?他低头胡思乱想一阵,又向前走了一程,走到了河边上。

  河水中倒映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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