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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冰也发觉此事,轻轻触了触左白秋道:“爹,他好像不认识您。”
左白秋心中正自奇怪,忽然那方大叔侧过半边脸来,左白秋双目一闪,斗然大大一震,低声说道:“冰儿,你方大叔双目已盲啦!”
左冰吃了一惊,只见方大叔双目之中一片昏黑,双眸都已失去。
左白秋只觉心中又惊又急,但这时人围得很多,一时也不好出言招呼。
他低声对左冰说道:“难怪方大叔要悬壶于此了。”
左冰点了点头,只见那方大叔身后站着一个中年人,大约四十岁左右,正忙着用笔写字,大约是方大叔的伙计,方大叔探了脉,说方子,那伙计立刻抄写下来交给病人。
左白秋低声说道:“看来方大叔干这一行已干了蛮久啦。你瞧他还雇了一个伙计而且病人都似乎早已知他的模样,看过病谢一声立刻去等方子,熟练得很,分明是长久悬壶于此了。”
左冰点了点头道:“爹!他的双目为什么瞎了?”
左白秋摇摇头道:“我也不知,等会非得详细问问不可!”
这时他们已逐渐接近那摊子,左白秋伸手轻轻在案上一敲,低声道:“方老弟,我来看你啦。”
方大叔陡然一惊,头立刻转了过来,他虽看不见,但从声音之中似乎已经听出来了,他怔了好一会,低声说道:“是左老哥么?”
这时靠近桌边的几人都发觉方大叔神色有异,众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到左白秋身上,左白秋微微咳了一声说道:“正是你左老哥。”
方大叔面上斗然流露过一丝喜色,然后缓缓交转到别处。
左白秋心中一怔,却听耳边响起方大叔的声音,心中他乃施用“密语传声”之术,立刻收敛心神。
只听那方大叔道:“左老哥,我有事要和你一谈,此处人多语杂多有不便,不知何处适宜?”
左白秋正中心怀,立刻施展“传声”之术道:“我歇落于街首对面的客栈之中,在大厅内等候如何?”
只见那方大叔背对着自己,微微点了点头,心知他已知悉,便低声对左冰道:“冰儿,咱们先走开吧。”
左冰也已察觉众人都注视着父亲,于是与父亲一同离开。
他们走加客栈,坐在大厅之中,左白秋面色沉重,左冰忍不住说道:“方大叔要咱们在此等候,恐怕有什么秘密。”
左白秋嗯了一声道:“你方大叔功力甚高,况是生平很少行走江湖,怎么会有厉害的仇家将之双目击瞎?”
左冰道:“方大叔双目盲瞎也未必一定是被人所伤?”
左白秋摇了摇头道:“我看得出,是为人所伤,而且是一种隔空的力道,将他眼眶挤裂了。”
左冰啊了一声,左白秋想了一想继续说道:“能伤方大叔的,起码也得是一代宗师的功力,想不出他与这等人结仇,可能是偷袭也说不定。”左冰点了点头,开口问道:“不知那是新伤或是旧创?”
左白秋道:“至少也在六七年前。”
左冰不再说些什么,观望了好一会,时刻逐渐变晚了,大厅中的人倒有一些已回房去睡了,只有少数仍在座着闲谈。
又过了约有半个时辰,大厅之中更形冷清,这时街道上的人也逐渐散去,左白秋和左冰等候了一刻,忽听有一阵木杖击地之声传来。
只见一个人推开大厅木门走了进来,右手持着木杖,不断在地上敲打摸索,正是方大叔,左白秋急忙站起身来,开口道:“方老弟──”
他才一开口,那方大叔听见了他的声音及坐身方位,斗然足下一移,身形轻轻飘飘到了木桌前,微一拱手道:“左老哥久等了。”
左白秋道:“方老弟,一别多载,你怎么……”
方大叔微微叹了一口气道:“说来话长呢……”
这时左冰在一旁叫道:“方大叔,您会记得我吗?”
方大叔怔了一怔,然后记忆起来,哈哈一笑道:“左老哥,冰儿已有二十岁了吧?”
左白秋嗯了一声道:“你还记得他。”
方大叔满面笑容道:“记得记得,只可惜我双目已盲,再也看不见冰儿了。”
他说得倒也还潇洒,似乎并未将这等不幸之事放在心上,但左氏父子倒不好说什么了,一时沉默下来。
方大叔顿了一顿,左白秋微微吁了一声道:“不知你双目之盲,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方大叔的面色斗然沉重下来,说道:“六年之前,那是六年以前的事了。”
左白秋道:“你与人结仇,为人所伤是么?”
方大叔微微思索了一会道:“也可以这么说。”
左白秋道:“伤你之人,必定是赫有声名者了。”
方大叔道:“便是那银岭神仙薛大皇。”
左白秋啊了一声道:“又是他──”
方大叔面上微微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道:“什么──又是他?”
左白秋道:“只因这薛大皇牵涉好几样其他的事,是以方才我脱口如此说出,你──你与那薛大皇如何成仇?”
方大叔道:“那倒是一件简单而平常的事情,我为了一个朋友的事,和他说僵了,当时我并不知道对方便是薛大皇,自恃功力,一连先拼斗了六个敌人,最后与薛大皇对垒之时,他只发了一掌,我便不得不和他以内力硬对,结果发觉对方内力强自己甚多,已然来不及换气后撤,他的力道压在脸孔之上,顿时双目便破裂了。”
左白秋面上罩了一层寒霜,咬牙切齿地道:“左某倒要会一会这薛大皇,看他到底有多大道行……”
方大叔却连忙摇手道:“左老哥,你帮帮忙,这薛大皇的事,我是一定要亲自了断的……”
左白秋啊了一声,方大叔又道:“可惜这两年以来,薛大皇似乎极少露面,他一向隐居塞北,但都人踪毫无……”
左白秋道:“原来你悬壶为医,行走塞北一带,便是打听薛大皇的消息?”
方大叔道:“我双目失明后,便打了一处隐密之地,整整四年闭门苦修,两年前自认为成,便一直在这一带行动,却打听不得那薛大皇究竟到什么地方。”
左白秋吁了一口气道:“那薛大皇这两年根本不再隐居,经常在中原武林出没。”
方大叔啊了一声道:“难怪如此……”
左白秋接着又说道:“前两个月,我还和薛大皇见过面呢。”
方大叔吃了一惊,脱口问道:“在什么地方?”
左白秋道:“那薛大皇涉及昔年土木堡的公案,是以我一直和他有些关连,两个月前我还为他用内力疗伤呢。”
方大叔大惊失色,左白秋便略略将事情经过说了。
方大叔听了之后,吁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那么左老哥此行也可说是为了他?”
左白秋略一沉吟,面上神色逐渐凝重起来,他缓缓地道:“有一事相告,方老弟,就算你找着了薛大皇也万万不可先提──”
方大叔听他声调沉重之至,心中暗暗惊疑,连忙道:“左老哥吩咐一句,方某还有什么话说?”
左白秋沉声说道:“昔年杨陆之死,这银岭神仙乃是下手之人!”
这一句话说了出来,登时将方大叔惊得呆住了,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左白秋微微一顿接着说道:“你若先对他提及此事,则他立刻有所准备,也不知会想什么方法销毁证据。”
方大叔道:“那杨陆北出星星峡一去不返,原来竟是死在他薛大皇之手,左老哥,不是小弟不信,但那薛大皇功力再强,要伤杨陆恐是不可能之事,这话是从什么人传出的?”
“倒不是传自什么人,我亲自打探各种线索,这一点已有的确的肯定性了。”
方大叔啊了一声,左白秋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对了,我有一事相问,也许你可以帮助一二。”
方大叔点了点头道:“请说。”
左白秋道:“你这两年以来在这一带似乎还熟悉,不知认不认识能辨瓦喇文字者?”
方大叔微微一怔道:“认识瓦喇文字?左老哥,你要──”
左白秋插口道:“只因咱们有一本极为秘密的书册,其上记载与土木之变公案有关,可惜不懂其中内容。”
方大叔沉吟了一刻,缓缓说道:“认识的到有,只是,这书册既是极为秘密,随便示之于人不知隐妥与否?”
左白秋啊了一声,心想这一层顾虑也极为有理,方大叔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这认字者便是小弟行医时的助手,那帮助写药方的汉子!”
左白秋和左冰都见过那人,左白秋想了一想便问方大叔道:“那汉子是怎么一个关系?”
方大叔道:“他虽从不与小弟谈论武学,但小弟有时故意试探,这个必定也是武林中人,可惜我双目已盲,见都未见过他的容貌。”
左白秋皱了皱眉道:“在你双目失明后才结识此人是么?”
方大叔点了点头道:“不过此人与小弟合作已整整两年了,虽不见其面但小弟感觉,这人心术不差。”
左冰这时开口问道:“爹爹,咱们怎么办?”
左白秋沉吟了片刻道:“以你之见如何呢?”
左冰道:“以孩子之见,咱们不如找他算了。”
左白秋嗯了一声,左冰接着又说道:“若是去找一个瓦喇人,说不得更是不妥,这人就算有什么不对,咱们事先有所提防,临时应变,想来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左白秋心中思考,觉得除此之外,确实没有其他方法,于是点了点头道:“方老弟,咱们准备如此,那汉子叫什么名字?”方大叔道:“姓覃,人称他覃七。”
左白秋略略思索道:“明晚此时,你可否约那覃七来此?”
方大叔道:“那覃七么,与我住在一处,若是须要,我现在便可叫他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