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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冰啊了一声说道:“爹爹,那昔年的公案已接近尾声,总有水落石出的一日——”
左白秋点了点头:“但是其中秘密仍然重重难解。”
左冰想了一想说道:“等这一次白大哥他们回来,事情至少了解许多,咱们再就事情的关键,去和魏定国摊牌……”
左白秋却是眉头不展,他叹了一口气道:“冰儿,你不知道,这一件事的发生,爹爹也身历其中一部份,而这一部份,就目下形势看来,对整个事体也有不小的影晌——”
左冰吃了一惊道:“什么事情,爹爹?孩儿从未听您提及?”
左白秋叹了一口气道:“二十年以来,这一件事我日夜思度始终得不出一个结果来。”
左冰道:“那——钱大伯可知道么?”左白秋摇了摇头道:“我从未对任何人提及此事!”
左冰啊了一声,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两人边说边行,左白秋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你钱大伯虽然曾数次想开口相问,都见我面有难色,他立刻止口,现在想起来,这事件实际上也用不着对他相隐。”
左冰道:“爹爹可以告诉孩儿么?”
左白秋道:“那一年钱大伯与我在雨夜之中,隐藏茅舍之内疗伤的事你知道么?”
左冰听过,于是点了点头。
左白秋嗯了一声说道:“我坐关被一个黑衣人偷袭,现在想来八成便是那北魏了,我立刻见机运气,用轻功疾奔,那黑衣人尾随三日三夜始终未追上,但我也摆不脱他。
“后来巧遇你钱大伯,用真气疗伤,但在最急关头,那黑衣人斗然追至,钱大伯拼死将真气传入我体内,用身躯遮拦我受了一掌,我虽立刻通气,发掌击退黑衣人,但你钱大伯反到受了重大内伤。”
这些经过左冰都曾听过的,他只是点头,只因父亲此时乃是由头说起。
左白秋微微顿了顿,似乎在索思的模样。
过了半刻,他继续开口说道:“当时立刻将你钱大伯藏好,决心启程上少林去求那疗伤圣药大檀丸。”
说到这里,左白秋的面色逐渐沉重下来,那声调也转趋冷峻,左冰意识到事情的发展将有巨大的变化,只是倾耳聆听。
左白秋用冷竣而平淡的声调说出了昔年求药的那一段经过——
那一夜,夜黑如漆,大雨滂沱,加之塞北正值双方鏖兵,战云密布,兵慌马乱之时,那道路之上真是绝无人踪,左白秋冒着大雨,展开他那如谜一般盖世轻功在道上飞驰,真是有如一支脱弦之箭,在地上隐隐划过。
他一口真气灌注,整整奔跑了约有大半个时辰,已然奔出山区。
这时大道之上目力不能及远,但左白秋心知钱百锋内伤甚重,千万不能耽搁,仍是冒风冒雨全力赶路前进。
一直赶至黎明,这时风雨也逐渐减少,官道前端便是一个镇集。
左白秋只觉一夜奔驰,加之内伤方愈,他虽内功造诣深厚之至,也免不了有些疲惫的感觉。
而且身上衣衫被雨水、汗水,内外浸湿,穿在身上也甚不舒服,想想还是找一间客店休息二会然后再行加程赶路。
街道之上真可谓寥无人踪,只有极少几家店铺要赶早做生意的开了门板,只因此处接近开战地区,真是人心惶惶,无可终日,加以天下大雨,左白秋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福安”客栈歇息下来。
风雨逐渐减少,过了一个时辰,雨势已然收止,天空暗暗的,似乎随时要下大雨的模样。
左白秋休息了这么一阵,运息好几周,只感觉四肢疲乏已去,而且真气的运转甚为自如。
他整理衣服,准备又上路了,走出房门之外,只见店门之外走入两个人来。
那两个人都是和尚,为首一僧年约四旬过半,身后一人却是年轻。
左白秋一瞥之下,只觉那两个僧人气质不同,那为首一人气格清灵脱俗,令人一眼见之真有一种出尘之感。
左白秋瞧了几眼,心中骤然一惊,暗忖道:“这两个僧人不知是何来路?”
这时两个僧人一起走入厅内,距离近了,左白秋看得清明,那两颈上均挂有紫黑的佛珠。左白秋吃了一惊:“原来这两人是少林寺的。”他急快地忖思道:“我此行正是找少林僧人,不想在此巧遇,那为首一人气度已有大师风范,身份分明不低,我不如先出言问问他看……”
他思念一转,缓缓走上前去,迎着那两个僧人走进来的路线,施了一礼道:“大师请了。”
那两个僧人一起合十回礼,但面上都是怔然的神色,不明白左白秋此举为何。
左白秋左右看了一下,这时大厅之中根本没有客人,他缓缓说道:“两位大师可是来自嵩山少林?”
那为首一憎面色微微一动,迟疑了一会,缓缓答道:“不错。”
左白秋道:“老朽姓左,正要上嵩山少林一行……”
那为首一僧说:“原来左施主。敢问左施主要上少林有何贵干?”
左白秋道:“老朽想找那方丈大师商量一事。”
那为首一僧面上神色又是一动,他侧过头来,望了望身后那个僧人,缓缓说道:
那僧人迟疑地答道:“贫僧白云。”
左白秋想了一想,只觉从未听过这个法号,又想到这件事情甚为紧急,一时真不知如何打算才是。
那僧人见左白秋迟迟难以开口,一时之间也不好多说。
左白秋暗暗忖道:“我这一路原先要丐帮所在先告知杨帮主说钱兄不先赴约,再向少林一行,若是先能找到少林的头绪,那真不知可以节省多少时间。
他心思转动,终于说道:“此事甚为紧要,大师可否帮老朽一个忙?”
那心元僧人想了一想道:“不过贫僧先要奉告,敝寺掌门方丈目上并不在嵩山少林。”
左白秋啊了一声说道:“那……那他在什么地方?”心元僧人微微一笑道:“方丈已经驾临塞北地区!”
左白秋陡然之间又惊又喜,大声说道:“那么大师,老朽拜托你将此事转告?”
心元僧人点了点说道:“但说不妨。”
左白秋道:“老朽姓左,草字白秋,乃是……”
他话尚未说完,只见心元僧人陡然色变,惊震之态完全形之于表,双目圆睁,张口结舌,一时说不出声来,左白秋心中一怔,登时停住话题!
心元僧人好一会才喃喃地道:“原来……原来施主便是……便是那闻名天下,无人见过的左白秋老先生!”
左白秋点了点头,那心元僧人继续说道:“传说之中左先生乃是人中之龙,不见首尾,今日能得一见,真是贫僧眼福!”
左白秋道:“老朽有一个老友,为了老朽的事,现在身受重大内伤,一身极高内功散尽,老朽万难忍受,左右思想不得其解决之法……”
他不敢说出那老友即是钱百锋,只因他也知晓那钱百锋在武林之中有魔头之称。
这时他话犹未说完,那心元僧人已接口说道:“要求少林大檀丸疗伤灵疗是么?”
左白秋忙道:“这个左某深切明白,只是那老友受伤太重,非得大檀丸恐难以治疗,老朽只好出此下策,有此不情之请……”
心元僧人嗯了一声,犹自沉吟不决,左白秋不便再多说话,只是焦急地等着。
过了一会,那心元僧人喃喃喧了一声佛号,沉声说道:“贫僧有一个建议,不知左先生以为如何?”
左白秋微微怔了怔,他不明白那心元僧人这“建议”两字是什么意思。
心元僧人顿了一顿说道:“贫僧此行,乃是负有任务的。”
左白秋奇道:“大师此言何解?”
心元僧人说道:“这个任务,有关我朝宗室安危,贫僧受军命行事——”
左白秋惊道:“你……你是说那皇上御驾亲征之事?”
心元僧人面上神色一黯道:“我朝社稷危矣,贫僧虽是出家之人,但仍不忍见宗室受危——”
左白秋心中猛跳,沉声说道:“大师详言,大师详言。”
心元僧人道:“瓦喇精兵已成合围之势,当今我朝皇上形势堪危。”
左白秋道:“大师所负使命究竟为何?”
那心元和尚一字一字说道:“去请援兵救驾!”
左白秋啊了一声道:“就是你们两人么?”
那心元增人的面色陡然之间沉重下来,他低沉着嗓子说道:“这本是极端要紧的军机,贫僧万万不该说出,只是贫僧方才想到一个法子,自觉左老先生气度清绝,足以相信,而且此乃有关我大汉一族荣誉,只要为我大汉族人,就算不能接受,也万万不会泄露于敌?”
这几句话说得相当严重,左白秋也知只因事情关系委实过于重大,那心元僧人才会如此说法。于是左白秋缓缓点了点头道:“大师之言甚为有理。”
那心元僧人道:“贫僧有一个建议,不知左老先生可否考虑?”
左白秋知道那即将说出事情重心所在,连忙点了点头说道:“大师请说,老朽极愿知道。”
那心元和尚道:“左老先生是想要大檀丸去救老友,这件事若由左老先生去做,就算贫僧供以线索,左老先生也未必一定得到手?”
左白秋道:“不错——”
心元和尚接着道:“贫僧则是要赴军营争取援军,这件事以贫僧一介出家人身份,办起来也总有点不妥?”
左白秋道:“不错——”
心元和尚紧接着道:“依贫僧之意……”
左白秋沉声说道:“咱们两人调换行动是么?”
心元和尚颔首不语。
左白秋心中飞快忖道:“这个建议虽是有理,但总是透有几分古怪,莫非去那军营之间有什么危险之事他才如此建议,但若不接受他的建议,那大檀丸可真不见得到得了手,钱老弟完全赖此,我没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