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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冰自以为施计可骗出施暗器之人,自己放手和他干,却是弄巧成拙,苦了这个多情姑娘,当下心中甚是羞愧,连声陪不是。
凌姑娘悲痛之情一去心想其实左冰也并没有犯什么,只怪自己不争气,这当儿竟是昏倒,瞟眼只见左冰不住软语陪话,作揖哄自己转颜,当下心中一甜,嫣然笑道:“下次再也不可以吓我了。”
左冰连声道:“当然不会,当然不会!”
凌姑娘道:“我刚才昏倒之际,发生了什么事?”
左冰照实说了一遍,凌姑娘皱眉沉吟一刻道:“翻过山麓,便是骆金刀之坟,大哥,咱们便是寻个骆金刀之坟,却又能怎的?”
左冰道:“如果真是北魏他们一伙人干的,这笔血债自然须得偿回。”
凌姑娘道:“如果敌人故布假相,咱们什么也查不出。”
左冰知她有劝阻之意,但不见真相,自己实在不甘心,心一横道:“事已至此,难道还能退缩不成?”
凌姑娘默然,两人相对一瞧,不再多说,握剑一步步前行,翻过山顶,只见小山背后反倒平缓坦平,空地极广,黑暗里也不知暗中到底藏了多少敌人。
左冰道:“咱们亮起个火把,搜索一下。”
凌姑娘迟疑一会,探手囊中,迎风燃起个火熠,两人眼得一亮,见立身十余丈外,一个雄伟青砖新坟坐落在山坡平缓之处,一柄砍山大刀,正插在坟前地上。
左冰仔细一瞧道:“这是骆老前辈的砍山大刀。”凌姑娘道:“看来正是。”
左冰一吸真气,朗声道:“在下约赴而来,姓杨的,你再躲踪藏藏,不怕让人耻笑么?”
青砖坟后一个沉着的声音道:“好说,好说。”
人影连动,闪出五、六个人来,凌姑娘借着火光一瞧,低一声对左冰道:“那日在酒楼中谈论骆金刀的正是这几人。”
左冰了然于胸,他明知此举是自投陷阱,但此刻心中平静下来,这正是他性子中异于常人之处,当下缓缓地道:“杨群你处心积虑要邀在下来此,在下有一个问题倒要请教!”
那从坟后闪身出来几个汉子,有意无意间缓缓踱到左冰凌姑娘四方站定,左冰暗自冷笑忖道:“好一个十面埋伏,今日之争,非得拼个生死了。”
那最先走出的人正是杨群,他嘴角微微含笑,坟前,长衣衫宽襟,袖带随风而动,顾盼之间,极是潇洒自得。
左冰见他不理自己所问,心中久忍的一口气再也忍耐不住,大喝一声道:“杨群,骆金刀是被你等所害?你敢承认么?”杨群微微一笑道:“姓骆的不识抬举,自恃一把金刀竟想和魏大先生争长短,嘿嘿!后果你不难猜到。”
左冰午间所见一切,心中对骆金刀之死早就信了八分,此时听杨群亲口说来,他素知杨群此人虽是诈奸无比,但自恃极高,此事既是涉及北魏那老魔头,看是不会假的。
冰道:“你们害了骆金刀,自有东海的人来收拾你,你要在下来此,难道只为告知在下此事?”杨群冷冷地道:“在下也有一事相询。”左冰一摆手道:“请阁下划下道儿来。”
杨群道:“听说阁下伸手抢夺了骆金刀一封亲笔函件,在下斗胆,求阁下放手,咱们怨仇一笔勾销。”
左冰心道:“这人消息真快,他甜言蜜语,又怎能骗得过我?那被我抢信到手,如果其中真是关系那昔年之事,被我得知,杨群岂能不下毒手灭口?却未想到是张白纸,奸贼呀!奸贼,你也太看轻我左冰了。”
当下左冰沉声道:“那封信是在下手中,此为骆老前辈致书家父,在下原该代收。”
杨群脸色微微一变道:“在下再请阁下放手。”
左冰道:“如是在下不答应却又如何?”
杨群阴阴地道:“咱们走着瞧吧!”
左冰哈哈笑道:“那封信在下已然看过,那事已了然于胸,阁下手段再厉害些,也不能从在下脑中将此事刮去,哈哈!姓杨的,你处处着人先机,却未料想到会败在在下一个江湖无名之辈手中吧!”
杨群不动声色地道:“在下早就将尊驾与那丐帮姓白的,视为生平对手,此事尚未了结,鹿死谁手,却也未可先见。”
左冰伸手怀中取出信封双指一弹道:“接住了。”
那信封套又轻又薄,此时夜风甚疾,但左冰指手所至,那信封平平稳稳向杨群飞去,到了杨群胸前,忽然力歇直落,端端放在杨群手中,便似亲手递交一般。
杨群双眉一扬,心中暗忖道:“这小子内劲已达收发自如,此时不除,他日终成大患。”
他将信封运劲一柔,化为片片纸悄,一张手掌,漫天飞去,杨群道:“既是如此,在下再也留你不得。”心中却盘算道:“不知还有什么人见过此信内容,须得一网打尽,不然终是祸根,师父一番心血也白费了!”
左冰哼一声,道:“在下来此,便是要领教北魏高弟之功夫,杨群,多说无益,你上吧!”
杨群凝视左冰,见他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心中竟是寒意,漫然毫无把握。
杨群冷冷地道:“死到临头,还说大话,有话你快说,异日在下好替你向左白秋传言去。”
左冰知他在激怒自己,当下又长吸一口真气,内劲蓄于全身,那鱼肠剑尖微微颤动冷黑夜中发出清澈透骨的寒光来。
杨群刷的拔出长剑,离左冰五尺左右停立,两人目光相对,不敢交瞬,心中都自明白,如果一招被敌抢了先机,要扳回平手,至少是在千招以外的事了。
好半晌四周只闻众人轻轻呼吸之声,那凌姑娘手执火把,火苗高窜,火光下,凌姑娘脸色却是一遍惨白,额角沁汗,将秀发沾住一大片。
左冰心中转了许多念头,只觉每招发生都占不了便宜一时之间沉吟无计,那杨群也是一般苦恼,两人由停止对视,渐渐缓缓游动起来。
两人心思都是一般,只待对方一露破绽,立刻致命一击,但过了半盏茶时间,只觉对方门户谨严,毫无一点可乘之隙。
杨群心道:“只要这小子再游动我右旁,我便往他肋下一剑。”
左冰心道:“适才他转动之际,面门似乎有隙,只待他再次如此,我便往他眉心击去。”
但两人相继都重复了一遍适才动作,两人并未下手,都是仍觉对方是诱敌之计。
杨群长剑平胸微扬,左冰剑子倒垂膝前,两人游走愈来愈快,忽然左冰飞快起了一个念头:“我何不用爹爹‘鬼影子’的轻功,以快对快,将对方视界扰乱?”
思想之间,脚下愈走愈快,施展开左白秋名震武林的轻功来,杨群只觉对方身形,闪烁飘逸,定目看来,几乎看不清瞬时间之身形,当下知道不可再等,大喝一声,一剑刺出.
便在同一时间,左冰见杨群门户有隙,也是疾起一剑,两剑在空中连换了七、八个攻守之势,却是悉力相当,两人身形如老树盘根,未曾移分毫,那双剑子互攻了七八式,也未相碰一下。
左冰不待对方思索,攻击连绵,招招不是击向眉心,便是对方胸前大穴,杨群见招破招,脚下步子愈来愈是稳重沉凛。
左冰愈打愈快,四周呜呜激见一股剑气,声音极是尖锐,凌姑娘心中随着那呜吗声响,起伏剧烈,便若行长路一样。
那另外几个汉子,也是目不转睛注视着,这场中两人功力之强,普天之下也难找出几个,两个大高手比剑,精妙之处,的确令人赞叹,两大高手放招拼命相击,的确令人心弦紧张,间不容发。
忽然山下刮来一阵狂风,凌姑娘手中火把被吹得微微欲熄,她心中忽然奇想:“这火把便和我和左大哥生命之火一般,希望左大哥发起神威,奋力打倒敌人,但敌人人多势众,这希望实在渺茫,火把哟!火把,千万不能熄毁啊!”
正在此时,两人呼呼挥了几剑,漫天剑气纵横,那原已微弱的火把,忽然一暗,竟自熄毁灭了。
凌姑娘几乎哭出声来,忍不住叫了一声:“火!火”但想到此刻万万不能分了左冰之心,当下强忍悲思,不敢多言。
左冰见眼前一黑,又闻凌姑娘一声叫唤,心中不由微微一分,一招闪动微慢,竟被杨群长驱直入过来,左冰连退数步,两个人在黑暗中闻声辨招,激烈地又交了几十式,蓦然砰的一声,两剑交击,两人分开,黑漆漆只见对方精光闪烁的双眼珠。
那站在周围的汉子燃起了一个火把,凌姑娘只见两人对面而立,那杨群手执半支剑柄,嗔目而视,她当下忍不住大叫道:“左大哥,快攻啊,他剑被你削断了。”
左冰向凌姑娘微微颔首,并未乘势进攻,他虽天性无滞,对于声名满不在乎,但自幼所见所闻,都是气吞斗牛,豪杰之事,一时之间,对于自己因宝剑而取得之优势,竟未想到乘势而攻,直觉应该等待对方换剑再战。
这一耽搁,那周围一个汉子抛过一柄长剑,杨群冷冷地道:“原来是鱼肠宝剑。”
左冰默然不语,杨群一抖剑又攻了上来。
凌姑娘暗暗顿足,心中忖道:“这人平日看起来洒洒无滞,这当儿却是拘泥不悟,走失良机,夫复何言。”
这时山风愈吹愈大,蓦然平空一声焦雷,天际金光暴闪,一明一暗,凌姑娘只见杨群脸上杀机腾腾,左冰白的脸上,也是铁青。
又过了一会,天下起雨来,那火把被雨淋熄,天上雨云密布,更加黑暗。
这时两人剑法一变,杨群出招愈来愈慢,一招之中变化也是愈来愈简单,透出一种古朴纯真之气,但攻守之间愈是严谨,而且威力奇猛,已具“大巧若拙”,宗主之风。
左冰的剑法却是愈来愈松,每招都是临时创出,但那精微之处,实在招招都是佳作。
杨群愈打愈是心寒,心想这小子剑术不但老到,而且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