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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白铁军生命的信念,在白铁军来说,没有什么东西能比生命的信念更切实具体而坚强的了,他从生下来就注定是个强人,这两次的九死一生,更使他坚信了这个信念,除了老天爷,没有人能叫白铁军死!
白铁军望了望坐在地上的菊儿,忽然问道:“菊儿,我们是朋友吧?”
这是今天白铁军第一次叫她“菊儿”,她听得有一种昏眩的感觉,茫茫地点了点头。
白铁军道:“但是,我怕我们不是哩——”
菊儿睁大了眼,不解地望着白铁军,白铁军正色道:“告诉我,你跟北魏是什么关系?”
菊儿眨了眨眼睛道:“他是我师父——”
白铁军侧首想了一想道:“你师父要杀我,咱们岂不也变成敌人了?”
菊儿奇道:“我师父和你是敌人,与我有什么关系?”
白铁军道:“譬如说你师父要你也来杀我,你怎么办?”
菊儿道:“我从小就没听过师父什么话,譬如说上次,他要在这条路上堵杀你,我却可以通知你叫你别走这条路,这有什么关系?”
白铁军微笑着点了点头,并不多讲,菊儿道:“听说江湖都在传说,你已经被银岭神仙薛大皇谋害了,现在南魏已经去寻银岭神仙的晦气去了。”
白铁军吃了一惊道:“我?我被薛大皇害了?”
菊儿点头道:“一点也不错。”
白铁军忖道:“怎么会把我和薛大皇扯在一块?这是什么阴谋?”
他想了又想,却是想它不通,便摇头道:“没道理,没道理。”
菊儿笑道:“怎么没道理,才有道理哩。”
白铁军道:“你师父如此造个谣言,就不过想要我师父去寻薛大皇罢了……”
菊儿道:“这还不算是有道理么?”
白铁军摇头笑道:“我那师父有一桩好处,若非看着了我的尸体……呵,我的尸体,我的尸体……”
白铁军讲到这里,忽然脑海灵光一掠,他喃喃地自言自语道:“怪不得,怪不得他们一定要得着我的尸体,那就可以把我的尸体弄成象是被火焰掌打死的模样,然后交给师父看到……”
菊儿道:“你怎么啦,说了一半又自言自语起来。”白铁军道:“方才我说,我那师父有一椿好处,若非是亲眼看见了我的尸体,他是不会相信了就去找薛大皇算帐的。”
菊儿道:“也许他听说你这宝贝徒儿让人宰掉了,一气之下,便失去理智——”
白铁军摇了摇头,仍是想不通,暗忖道:“既是没有看见我的尸体,师父他老人家是决不会轻举妄动的,但为什么传言中师父已经去寻薛大皇的晦气去了?”
他怎料得到北魏棋高一着,只要武林中人知道白铁军遭袭身死之事,他便化装南魏去结果了薛大皇,让天下人都以为薛大皇杀死了白铁军,魏若归杀了薛大皇。
白铁军想了一会,便笑道:“管它是怎样个传说法.反正我还没有死就是了。”
菊儿忽然幽幽地道:“其实你若是死了,倒也还不错……”
说到这里,她忽然脸色晕红,住口不言,白铁军看她那娇羞的样子,再笨的人也知道这句话不是咀咒的话,他笑着佝道:“为什么?”
菊儿低着头道:“不告诉你。”
白铁军道:“我若是死了的话——”
才说到这里,他立刻哈哈一笑改口道:“我怎么能死掉了?我要做的事还多得很哩!”
菊儿忽然道:“做丐帮的帮主有什么好处?”
白铁军笑道:“可以管天下的臭叫化呀。”
菊儿笑道:“其实叫化倒也不一定会是臭的。”
白铁军道:“小姐你的香和臭是怎么分的?”
菊儿道:.
“香便是香,像花儿,臭便是臭,像……像……”
白铁军道:“像什么?”菊儿蒙着嘴笑道:“象你。”
白铁军哈哈一笑,不再言语,菊儿道:“你又生气了么?”
白铁军笑道:“我生什么气?”
菊儿道:“那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白铁军道:“菊儿,你听我说可不许胡闹。”
菊儿正正经经地点点头。
白铁军道:“便以你来说吧,若是我把你关在一个小牢里,十天半月也不给你洗澡,也不让你换衣,你说说看,你是香还是臭?”
菊儿寻思道:“十天半月不洗澡,不换衣——”
她吐了吐舌头道:“大概是太香了。”白铁军笑了笑,他忽然脸色严肃地道:“但是咱们丐帮的兄弟,有一年半载也不洗二次澡的,每天讨些残菜剩饭将就着把肚皮对付过去就行,那还有什么闲工夫找衣服换?他们为正义之事脑袋搬家,两胁插刀,眉都不皱一下,死了以后尸体无人收,腐臭了连狗都不要吃,可是他们仍是香的啊……”
菊儿人虽总明,却是自有生以来没想过这种问题,她感到又是好奇,又有一种难言的感觉,怔怔地望着白铁军,好半天才道:“你……你说的有理,我,我从来不懂这些。”
白铁军从来没有被个习蛮的小姑娘咕咕呱呱地缠个没完,想到自己一整天跟这个女娃儿胡扯,不禁连自己都觉得奇怪了。
他抬头一看,天色竟已很晚,心想要走,却不能抛下菊儿不顾,他为难地望了望菊儿的脚。
菊儿知他心意,小嘴一嘟,嗔道:“看什么?被你摔伤了,走也不能走。”
白铁军心想:“总不能又陪着她在这里过夜。”
他摇了摇头只好道:“我掮着你走吧。”
他弯下腰去抱她,心中暗暗提防着又是一个耳光过来,奇的是菊儿居温驯地让他抱起。
白铁军抱着菊儿缓缓离开那小溪边,菊儿伏在他怀里,乖得象一只小猫,白铁军暗忖道:“这小娃儿可真难对付。”
菊儿悄悄抬起头来,看见白铁军的嘴角上挂着一丝隐隐的笑容,便问道:“你笑什么?”白铁军心想:“又来了,这样一扯大约又没得完了。”
但是奇怪的是他心中并不觉得讨厌,只是望了菊儿一眼,微微一笑。
菊儿道:“问你呀,你笑什么?”白铁军道:“笑你的花样太多。”
菊儿听了这句话,忽然不再语言了,双目凝视着,好象是在看着极远的地方,过了好半夭,却是忽然轻叹了一口气。
白铁军低目望了她一眼,她低声道:“不自己弄出许多花样来,我的日子怎么打发?”
白铁军听了这句话,心中吃了一惊,他万料不到象这样一个刁蛮淘气的女孩,竟会说出这样充满了寂寞哀伤的话来,不禁怔住了。
菊儿却象是完全不觉,只是低声自言自语地道:“师父对我很好,师兄们也都很怕我,我要的东西他们总会想法替我弄到,可是,可是……其实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没有。”
白铁军停下身来,轻声地问道:“你该是过得无忧无虑,快快活活的呀?”
菊儿道: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快活,可是那只是一会儿,过了一会儿,我又没办法叫自己开心了。白铁军道:“我不懂你的意思——”菊儿轻轻地道:“你不会懂的,你不会懂的。”
白铁军耸了耸肩膀,心中想道:“你这样刁蛮的小姑娘,我怎能懂?”
他抱着菊儿缓缓地走着,菊儿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又不懂事,又……又使人讨厌?”
白铁军不料她会问出这个问题来,他摇了摇头道:“不是。”
菊儿道:“那你看我是怎样一个人?”
白铁军摇摇头道:“不知道。”
菊儿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白铁军暗中忖道:“你要知道我看你是怎样的干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反正咱们没多久就要分手,你去找你的师父,我去找我的师父,有一天再见面时,天晓得会不会拼命相搏……”
菊儿过了一会儿道。
“方才我说其实你死也不错的话,你气不气?”
白铁军暗道:“又来了,又来了。”
他口头上可是答道:“我问你为什么,你又不肯说。”
菊儿道:“你现在要到什么地方去?”
白铁军见她有些语无伦次,只好答道:“先走出这群山脉,找到医生看看你的脚。”
菊儿道:“然后呢?”
白铁军道:“然后我就要走了——”
他说到这里,双目凝望着远处的黑暗,凉风迎面吹来,使得他精神为之一爽,于是,他继续说下去:“干千万万的事等着我去做哩!”
菊儿深深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她忽然道:“你怎会有那么多的事?是朋友的事吗?”
白铁军道:“可以这么说。”
菊儿道:“你怎会有那么多的朋友?我从小到现在,一个也没有。”
白铁军奇道:“一个也没有?”
菊儿道:“从小时候起,我没有爹妈,师父师兄他们对我虽好,我不喜欢跟他们玩,有些一起玩的女伴,她们都笨死了,她们想的事我根本不要想,我想的事,她们都不懂……其实我也不懂,我跟谁去做朋友?”
白铁军见她说话的时候,虽然带着淡淡的微笑,但是眼一睛里却流出无比的凄苦和寂寞,白铁军在忽然之间,似乎觉得十分了解她了,而对她那些过去的刁蛮不讲理的举动,在白铁军的心中,全都能原谅了。
他拍了拍菊儿的肩,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
菊儿抬起脸来望了他眼,没有说什么,但是由铁军在她的眼睛却是好象看见她在说,继续地说:“我跟谁去做朋友?我跟谁去做朋友?”
他握住了菊儿一双小手,柔软得象没有骨头,他看不出.这双手发起野性来的时候会出手伤人。
菊儿对他眨了眨眼睛,白铁军故意用玩笑的口吻道:“你没有朋友,我的朋友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