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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朽心中一震道:“他,他作了什么?”
魏定国面色一变道:“他……他害了杨陆!”
老朽陡然心中一惊,这其中的蹊跷原来在这里,魏定国千方百计要搜老朽身上之传信,难道他有什么阴谋怕钱大侠与杨帮主对质么?他,他这种阴险的人什么事都作得出!老夫面上声色不变,叹了一口气道:“他……他竟作出这等事?”
魏定国似乎不愿多提此事,冷笑了数声,便离开了地窖。
老朽心中暗想,如今老朽这条命更要紧了,那秘密我知其一二,若是不为他配药,那是必死无疑.为他配了,害人千万,但保得一时,总还有逃出去的机会。
考虑不下,以后一个月中,老朽天天苦思。
总算上天相助,老朽无意之中想通了一层道理,终于想出了一道解药。
当下心头之困既解,便将药配置完毕,老朽一时兴奋过度,竟忘记虽得解药之方,自己却出不了地窖又有何用,当下便想将已配好的十二瓶药击毁,尚未动手,那魏定国却已到来。
老朽坚持不肯交药,他怒火大发,一掌击断老夫左臂。登时抢走了三瓶,老朽右臂一振,将其他九瓶一齐击碎,魏定国功力虽高却也救助不及。
当时他双目之中凶光四射,一步步向老夫走来,正在这时,突然那地窖外有了足步,显然是有人经过。
魏定国似乎对这地窖根据地万分重视,立刻转身出窑,以后便听得连连硬击之声,老朽心中大疑不已,不知是那个高手能和魏定国强击交手!
姚九丹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他万万不料能和魏定国在地窖上硬击的竟是二十多岁的少年——白铁军。
白铁军那日在古庙之中迎敌,连击几十掌后不敌而退,便是和魏大先生交手,他当时发现一个活动灯座正是那地窖的入口,他没想到他任意一动那灯座,天可怜姚九丹竟能逃出,使这一切隐密能重现世间,只是他不知其中曲折!
左冰听得全神贯注,姚九丹歇了一会,才接着道:“后来那交击之声不再响起,然后……然后便是大火!魏定国放火烧了他的秘密,自然连老朽一起烧……”
左冰见他神色益发惨然,想起他一身焦黑,心中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姚九丹接着又道:“老朽全身衣眼都着火了,神智已然模糊不清.拼命向出口冲去,那知那平日百击不开的石门竟然一撞而开,这真是奇迹!奇迹!老朽呆了半晌,忽然全身一痛,神智才清醒过来,不再多想,拼命地向外一直奔去,才奔出大门数步,身后轰然一声,整个庙宇都倒了下来。
老朽火伤太重,走了不远,便倒在山坡之上,一路滚下来,正好滚到这谷中,勉强配了草药内服外敷,但双膝用力太过,已然注定残废!
老朽当时真是绝望已极,好不容易逃出地窖,即又落在这绝谷之中,而且双足残废,再难行动,心中所知秘密又传之不出!
后来老朽逐渐平静下来,心想在谷中有外人的机会较这在地窖中总要大得多,只怕自己生命延续不久,便爬出来打死了一支野兽,除皮记录心中所知,这几日以来伤势越发不得收拾,天幸……天啊,你……你竟找到洞中,这不是天意啊!”左冰呆呆地望着姚九丹,忽然姚九丹面上神色一僵,筋肉抽搐起来。
左冰吃了一惊,一步跨上前去,右手一探,紧紧拍在姚九丹的背脊之上,那妙九丹忽然一张口,一口鲜血喷射而出。
左冰内力才发,那姚九丹陡然大叫道:“快收力!”左冰呆了一呆,姚九丹面上神色古怪,哈哈怪笑道:“我……我终于传出去了……”
忽然他似乎想起什么事,怪笑之声立刻停止了下来,双目注视着左冰,一字一字道:“你——你也出不了此谷!”
左冰一怔,这的确是很困难的,但眼见那姚九丹双目之中渴望之情呼之欲出,咬咬牙装作轻松地道:“在下——在下出入自如!”姚九丹吁了一口气,左冰抢着道:“姚老前辈,你——你为何叫我收止内力?”
姚九丹惨笑一声:“姚某自知已至发功时际,若是外力一入体内,立刻崩散反击,那临终散功之力甚强,你不留神之下,多会受伤,而且若你出力相抗,则姚某八脉立断——”
左冰知道他有神药师之称,医学方面自然知之甚详,呐呐答道:“那……那怎么办?”
姚九丹叹了口气道:“老朽已知今日是散功之期,天幸你及时赶到,现在只有静候功散,好在老朽已无他憾……”
左冰心中不忍,姚九丹又道:“那魏定国抢了三瓶毒药,那素药极为霸道,解药老朽书之于兽皮之上,你——你千万出谷之后,立刻交于一个武林高手,并将之公开……”
左冰见他声音越来越低,蓦然之间,那姚九丹大叫一声,全身骨节一阵急响,那本已残废的双足这时竟能一站而起,双目之中精芒四射,满一片鲜红,神色好不怕人。
左冰吓得不由退了一步,那姚九丹又是一声大叫道:“魏——定——国——”话声未完,猛然一跤跌在地上,眼见是不活了。
左冰心中慌乱加麻,他呆呆望着姚九丹,心中默默地忖道:“姚老前辈,在下一定会将你一生的愿望实现,苍天保佑吧!”
左冰拿着兽皮缓缓走出洞来,寻来了大的小的石块,一块块将洞中堵死了,眼觅那空隙一点一点小起来,最后一块石子堆完,左冰恭敬地行了礼。
这时他只觉思潮纷杂,忍不住席地坐了下来,缓缓伸手入怀摸出那一柄一切关键所在的鱼肠剑,真是老天有眼,这许多秘密,这许多阴谋,竟然一件一件由左冰无意之中发现。
那短剑中“事急,杨兄速来见我”的短语和姚九丹的故事是大有关联,看来,杨隐的死是大有文章了。
罗泽石,还有那罗泽石,左冰只觉那一件事都都好像是有关连,又好像每一件事都是杂无章序,也许,当每一件事都能连贯一致,便是水落石出,真相大白的时候了。
想到那朗伦尔,又想到姚九丹,短短的几日中,竟然在这绝谷之中连连遭遇奇人奇事,而且,两个人的临终都是要取那魏定国之命!
“魏定国,魏定国!”
左冰暗暗地默呼,那朗伦尔神秘的身份,高得出奇的武功,那陷害钱大伯的阴谋,一件一件涌上脑际。
想起钱大伯,便想起了爹爹,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了这山谷。
左冰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夜风拂在身上,他茫然地而行,不知走了多久,走回李百超居住之处。
这时李百超大约已不再沉思难题了,居处透出昏黄的灯光,左冰走了进去,只见李百超盘膝而坐,一言不发。
静静的夜里,左冰默默望着白发苍苍的李百超,想到李暮年丧子的心情,自己想说句话,却是不知从何说起。
夜风呼啸,松火阴暗,李百超眼神湛然,正在专心一致卜课,忽然咦的叫了声道:“奇怪!奇怪!”
左冰忍不住问道:“前辈有何发现?”
李百超缓缓拾起脚下双挂,凝神又推研了半天,望着左冰道:“这挂显示吉凶应于旦夕,偏有大利客座,老弟险中得救,行将大利。”
左冰心中对他之能,真是五体投地,不由不信,李百超道:“此地只有老夫与弟台两人,武功均是有限,如说遇凶逢救,真是参司不透,再说此地唯一通路,昔年已由老夫父子封闭,老弟此番要出去,只怕大大不易了,如果不出谷地,有何大利可行?”
李百超沉声又道:“老夫五十而后,问挂十九不离,七十而后,那可说是心如止水,神灵交融,难道今夜心乱不准么?”
左冰这才找到机会,将这数日所闻所见告诉李百超,李百超淡然道:“老夫知这谷中有谷,其下定有隐居高人,但彼此遁奔逃避,何必相识,再则这谷中地势险峻已绝,非有上乘轻功,绝难行走,唉,难道这救星便应在此?”
原来左冰轻功绝顶,他这数日到处行走,在他看来虽是山势崎岖,却并未有行不得之苦,其实便是武林中人,能安步当车,行此如覆平地,也是数得出的高手了。
左冰忽道:“李老前辈勿忧,那……那‘岳家散手’……很管……很管一点儿用哩!”
李百超一惊道:“什么,‘岳家散手’你看懂了?”
左冰见他满脸惊异之色,略感不好意思地道:“那……晚辈照着书中所载,那动作简朴,但威力可大得很!”
李百超叹口气道:“天生禀赋,虽强何为?麟儿参悟半生,再加上老夫推敲,也只能窥皮毛,精微之处那能领会?不然麟儿又岂能惨死于敌人之手?”
那“岳家散手”原是岳武穆一生武学精华,世人只道穆王长于战阵,冲锋夺关,那里料到他是一个内家绝顶高手?左冰自幼受天下怪杰钱百锋教授内功,这运气之道已臻上乘,是以学起招式,真是事半功倍,毫无滞疑之处了。
左冰见李百起神色惨淡,星光下更形苍老,想到自己只怕也要被困在这谷底,心中真是百感交集,对李百超油然而生亲蛮之感,脱口道:“前辈学究天人,晚辈如不能出谷,此生愿奉前辈,得聆教益,也是不枉生了一场。”
李百越淡淡一笑道:“你前程似锦,便有遇合,且看老夫机缘若何?”
左冰道:“有前辈妙阵,天下人只怕再难以入内,令郎不幸,也是遭害于阵门之外,前数日敌人分别入谷,但却不得其门而入,高坐妙阵内,畅谈天下事,前辈且释忧怀,晚辈陪您老人家对奕一局如何?”
李百超道:“天下阵法,有人布得,便有人解得,岂可仗恃?昔年西域盖代奸雄凌月国主,他无论阵法,奇门八卦,五行休生之学,都不在老夫之下。”
左冰幼时曾听钱百锋说起本朝数十年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