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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冰老实地道:“晚辈除了几分轻身功夫,实则其他功力差得很。”
那虬髯汉道:“老夫年轻这时有两个大志,第一个大志是要练就一身武功,成为西方武林第一高手。”
左冰道:“第二个呢?”
虬髯汉子道:“第二个大志是遍游中原名山大川,要寻中原武林名手—一较量,中州武术源自西方达摩祖师,我就不信咱们反倒不如了中原武林。”
左冰道:“前辈一身神功深不可测,想来第一个志愿必已达到了。”
那人听了左冰这句话,双目放出奇光,牢牢盯着左冰,左冰被他看得有些心慌起来,过了一会,他对左冰一字一字地道:“小子你为什么只问我是否达到第一声愿,而不问是否达到第二志愿?莫非你觉得中原武学确实高过咱们西方武林么?”
左冰是个忠厚人,一时竟不知怎么回答,虬髯汉子又逼问道:“你心中想的什么?,快快告诉我,不要骗我……”
左冰见他满脸急色,只好把心中所想老老实实说了出来:“晚辈其实不懂什么上乘武功,也不知中州西方武林高手究竟有多高,我见前辈指上神功出神入化,是以猜想在西方必是一流高人,前辈的第一志愿多半已经达到——”
虬髯汉子点了点头道:“老夫的第二大志愿呢?”
左冰道:“前辈武功虽高,但在晚辈心中,中原武林有一人,天下无人能击败他的——“
虬髯汉子双目圆睁,沉声道:“是谁?是谁?”
左冰正色道:“是我爹爹!”
那虬髯汉子呆了一呆,半晌后忽然哈哈笑道:“你爹爹?儿子说老子天下无敌,哈哈,你爹爹是谁?”
左冰一字一字地道;
“家父姓左,名讳白秋。”
虬髯汉子皱眉想了一想道:“左白秋?……左白秋?没有听过。”
左冰忍不住,脱口道:“鬼影子你总听过了”
虬髯汉子以手加额,失色叹道:“原来是鬼影子,难怪……难怪你的轻功……”
他的脸上惊骇之色,还带着释然的表情,左冰说出这句话后,又有些后悔,他望着虬髯汉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虬髯汉子道:“既然如此,今夜除掉那条畜生还有什么问题?”
左冰道:“说实在话,晚辈自幼不曾习武,拳脚功夫差得很。”
那虬髯大汉面露不信之色,哈哈笑道:“小子你不必假客套,反正凭咱们两人之力,那长虫再厉害,管教它活不过今夜。”
左冰道:“哪么如何下手呢?”
虬髯汉子道:“十年来老夫与这畜牲斗过何止百次,今夜先由老夫激怒它与它单斗,你只要听我大叫一声,立刻运劲于指,直取它颈下白色要害——”
说到这时见左冰面有怀疑之色,便道:“老夫与它打过那么多次,保险天衣无缝,只是那白色要害地带过份细小,还是用手指代暗器来得稳当,务必一举成功。”
左冰也没有细想他话中的破绽,便点头道好,虬髯汉子道:“老夫名叫郎伦尔,小子你怎生称呼?”
左冰道:“左冰。”
天色亮了又黑,原始森林里根本没时间观念,只知道天黑了是夜的来临,天亮了又是一天的开始。
左冰跟着那郎伦尔悄悄地静坐在林子里,等候那奇种怪蟒的出现。
月亮已经升起,左冰微感不耐,问道:“也许那巨蟒今夜不出来了。”
郎伦尔摸了摸颔下的虬髯,微笑道:“小子你放心,马上就出来了。”
左冰看着他,从他那微笑中忽然又感觉出一种难以形容的阴森感觉,仿佛能感觉出那郎伦尔邀自己合手杀蟒是一个包藏祸心的阴谋,但是左冰仔细思考了一下,又查觉不出有什么不对之处,他想了一想,心一横,忖道:“反正这条命是拣回来的,我有什么好怕的?”
正在这时,忽然林子中有了动静,一种沉闷的轰隆之声隐隐传来。
郎伦尔低声道:“那畜生来了。”
左冰微感紧张,他仰首观天,只见天空一轮新月,几点疏星,黑色的天空深邃而平静,仿佛这个世界上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然而谁又会知道在这个死一样恬静的绝谷里,今夜即将发生惊雷整个武林的大事,因为左冰从这一夜起,将从默默无闻的一个文弱青年走上名扬中原的武林高手之途。
左冰睁圆了眼,牢牢盯视着黑压压的林子,这时,那熟悉的嘘嘘之声已经能够耳闻,渐渐,黑暗之中出现了两点令人心寒的绿光——
郎伦尔道:“来了。”
果然只是片刻之间。那条三丈长的怪蟒如腾云驾雾一般到了他们面前。
郎伦尔毫不迟疑,举掌便打,他的掌力全是隔空所发,每挥出一掌都挟着一种震人心弦的霹雳之声,左冰紧张地注视着那巨蟒的活动,侧耳倾听郎伦尔的约定的讯号。
那巨蟒全身刀枪不入,郎伦尔虽有惊世骇俗的内家掌力,却也伤它不得,慌忙之中,左冰猛可听得郎伦尔一声大喝:“左冰!下手!”
左冰精神一凛,凝目一看,只见那巨蟒正全身昂起,腹部正好全部正对着自己,那白色的方寸之地显眼之极。
左冰猛吸一口真气,双足一曲,整个身体如同脱弦之箭直射上去,右手双指并立如戟,力贯指尖,对准那一小块白色之处点去。
那晓得他的手指堪堪戮到那白色软皮部分,哪巨蟒的颈下忽然伸出两只弧形小钳,闪电一般向左冰双指上夹去。
左冰作梦也想不到这蟒虫生得如此之奇,在他全身唯一的致命要害旁边还隐藏着一对小钳,这一下任你何人也万难躲过。
左冰当时又惊又骇,心急如焚,他大喝一声,一口真气猛的一吸,右手不由自主地一圈一抖,空中传来“拍”的一声轻响,那一对内钳夹了一个空,两支肉钳互相压碎,血浆牺了一地,左冰双目如神,右指再伸,“噗”的一声,已戳入了那蟒颈之中。
左冰这一圈一拦是天下武学中所找不出来的一招,他在紧急之间自然而然地施出了岳家散手中的招式,岳家散手中三十六路小腾挪是天下指上功夫灵巧之最,南宋后遗失于世,想不到在此时救了左冰一难。
左冰双指戳入蟒颈,立刻感到一件又冰又凉的圆润东西,他自然一扣之下,便抓了出来,那巨蟒在肉钳夹空自碎的一刹那,似乎元气大伤,身体一抖落下,郎伦尔一飘而至,对着那白色伤口又是一指弹到,他指上功夫何等厉害,巨蟒一跳惨嘶,双目暴突。
郎伦尔哈哈大笑,然而就在此时,那巨蟒忽然回光反照,一尾横扫过来——
这一下事出突然,距离太近郎伦尔正在得意之际,发现之时,已是不及发掌相御,霎时之间,面如死灰。
左冰一看望去,正好望见那张死灰般绝望的脸孔,霎时之间,左冰只觉一股热血上涌,他大喝一声,拼命向前一宛如一阵旋风般抢到了蛇尾之前,一把抓起郎伦尔,双足并未落地,只是飞快地一荡,竟比来势更快地倒飞回原地。
这一下左冰被迫施出了全部体内的潜力,普天之下只怕没有第二人能够办到,因为即使有人在轻功上能办得到,却也绝无这份不要命的勇气。
轰然一声巨震,那条有如千军万马般的怪蟒倒毙在地上,临毙一击,犹把三棵大树击倒在地。
郎伦尔死中得生,惊魂南定,睁着一双怪目牢牢盯着左冰,脸上的神色有说不出的激动,过了好半天方才道:“小子……你为什么要这样舍命救我?”
左冰耸了耸肩,对于自己方才的勇气他自己也感到惊讶,他只好装着不在乎地道:“这——不为什么。”
说出了这句话,他忽然自觉某地方和白大哥有几分相近了,于是左冰心中没由来地开心起来。那郎伦尔喘息道:“你……你可知道方才我是想谋杀你?”
左冰糊涂地道:“谋杀?”
郎伦尔道:“你听我说,我不说出来心中可难受得很——我是想利用那巨蟒头下那一对奇毒无比的肉钳要了你的命……”
左冰奇道:“毒钳?你要我的命有什么好处?”
郎伦尔道:“我与此蛇相峙十年始终没办法制胜,就是因为无法破解它临危一钳,此蛇有个怪处,那一双向钳必到攻击物堪堪触及其肤方才发动,换句话说,你若真想伤亡,绝无逃过他一夹之理,那钳中剧毒只须片刻就能致人死命,我曾用树枝试过多次,无一成功……”
左冰恍然道:“于是你想利用我——”郎伦尔道:“你且先听我说,我为什么要利用你来杀死这蛇,此事话长……”
左冰叫道:“正是,你为什么要害我?”
郎伦尔道:“这种蟒蛇叫着‘楼凤龙’,据说是前古遗种,天下大山绝谷中不会超过十条,此蛇除了刀枪不入外,它那致命软处下藏有一对内丹——”
左冰忽然想起自己方才曾抓出一件东西,只是刚才一阵慌乱,已不知失落何处了——
郎伦尔继续道:“这一对内丹又有一椿奇处,据说左面的一粒是天下之至毒,右面的一粒,却是天下之至宝,武林高手服下去便可成为天下第一人无疑……”
左冰道:“有这等事?难怪你……”
郎伦尔摇手道:“郎某平生不曾受人滴水之恩,今日你小子救我一命,那自然没有话说了,那颗至宝内丹送给你小子了。”
左冰哈哈笑道:“我救你可不是要你的宝贝。”
郎伦尔急道:“是老夫甘心情愿送你,你难道不受?”
左冰笑道:“当然不受,你得你的宝贝,我走我的路,再见。”
郎伦尔一把将左冰抓住,叫道:“小子你先别走,咱们先找那一对内丹再说,那宝贝过了半个时辰就要失效了。”
左冰走到蛇首旁,打了一会,在草上上果然找到失落的两颗暗黑圆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