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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一尾扫断。
左冰又惊又骇,他向着树木浓密之处没命奔去,人听到耳后呼呼风起,轰轰然树折树倒之声不绝于耳,那巨蟒竟如全身是精铁打造,那些大小树木挡者披靡。
急忙之中,左冰回首向后一望,只见那蛇几乎已到了他背后不及八尺之遥……
左冰一急之下,猛然一纵而起,这时他自己在紧张之间丝毫不觉,但若让另一个武林中人看到了,马上令他口呆目眩不敢相信,只因左冰这时没命一纵,竟然纵起将近五丈,那姿势和速度足以令天下任何武林大师叹为观止。
岂料那条巨蟒一声怪嘘,尾部点地,整条笨大的躯体像一支箭一般射向空中,竟然直追左冰足跟。
左冰升势已尽,只好尽量向左落去,那蟒蛇似已通灵。身在空中一盘一绞,尾巴划圆地横扫出去……
左冰此时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头脑反而冷静无比,潜在体内那不可思议的轻功发挥到极致,只见他身体仿佛在忽然之间失去了重量,轻灵无比结沿着那条蛇尾尖端外缘一尺之遥跟着也划了一个圈,堪堪把那一记与横扫巧妙无比地躲过,他身在空中,抓住一枝树枝,一弓一弹,已落在三丈之外。
那巨蟒一落地面,紧跟而上,左冰举起手中树枝,对准那巨蟒左目,准备一掷而出……
就在此时,忽然一声阴沉无比的吼声发自左方:“住手!”
左冰骇然一怔,只见一个满脸虬髯的大汉盘膝坐在左方地上,那巨蟒似也发现此人,奇的是那凶猛无比的巨蟒竟是忽然之间停了下来,盘成一蜷昂首对着那人怪嘘,不敢前进一步。
那人盘膝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双目牢牢盯视那巨蟒,满脸凝重之色,那巨蟒卷缩一圈,只是不断吐信,似乎对这人十分畏惧。
那人双手各持一截短短树枝,脚旁地下还有一大堆,他双目盯着巨蟒,口中却对左冰道:“小子你好俊的轻功。”
左冰觉得这人所说的话口音十分古怪,倒像是个外国夷人学说中原语言的样子,当时他也不暇细想,叫道:“这巨蟒绝非常蛇,好生厉害。”
那人冷笑了一声道:“常蛇?嘿嘿,凭老夫的武功和它相斗已有十年,依然制服不了它,这长虫的厉害绝不在任何武林高手之下。”
那巨蟒方才那么凶猛,横冲直撞无坚不摧,这时对着这虬髯汉子手持一截枯枝竟是不敢越雷池半步,左冰看了不禁暗暗称奇。
那虬髯汉子与巨蟒相持了一会,左冰忍不住问道:“前面那条较小蟒蛇可是阁下所杀?”
那人哈哈一笑道:“那条畜生比这条来不可同日而语。”
左冰见他既不逃走,又不攻击,只是与那巨蟒四目相对,不禁十分纳闷,过了一会问道:“咱们如何想个法子杀了这蛇?”
那人哼了一声道:“杀它?你去试试看。——
左冰被他冷言一撞,忍不住举起手中树枝,又待对准蟒蛇左目掷去,那人喝道:“住手!这畜生除了七寸软肉外,全身有如百练精钢,用削铁的宝刀也休想砍动它分毫。”
左冰缓缓及下手来,疑惑地望着那人道:“然则咱们该如何下手?”
那人道:“等到天亮,这畜生自然会走了。”
左冰道:“它此刻为何不动?”
那人不答,只一弹手,右手上那一截枯枝忽然发出鸣的一声怪呼,宛如流星闪电一般直射向那蟒目,那蟒首忽的一低,拍的一声,一截枯枝正中蟒蛇头顶,一跳而起,钉在树杆之上,直没于尾,深有五寸!
左冰几乎惊叫起来,一截枯枝被他一弹指之力送出,居然威力如此,这虬髯汉子指上神功简直难以置信了。
那巨蟒受了一击,只是怒目相视,怪嘘连连,却是依然盘蜷不动,那虬髯大汉道:“老夫这手指上的功夫如何?”
左冰由哀叹道:“晚辈是叹为观止了。”
那人似得意似冷峻地哼了一声,然后道:“小子你可是从中原来?”
左冰道:“不错。”
那人似乎久未与人类交谈,很想和左冰聊聊,他右手拾起一截枯枝道:“依你看来,老夫这手自创的指上功力比你们中州少林寺的金刚指如何?”
左冰想了想道:“少林寺的金刚指虽负盛名,晚辈却是无福目睹。”
他说到这里,忽然想起这人方才所说的“比你们中州少林寺的金刚指如何”,他心中一动,脱口问道:“前辈你不是中州人?”
那人侧目瞟了左冰一眼,不再言语,左冰碰了一鼻子灰,心中大不是味道,但他心中敬眼此人武功,也就不再言语。
过了不知多久,斗转星移,天空已现曙光,那巨蟒忽然尖声怪嘘起来,似乎有极端不安之色,左冰暗暗注意那虬髯汉子,只见他面露极端谨慎之色,双手各抓起一把枯枝,双目一眨也不眨地凝目注视那巨蟒动态。
左冰正待开口,那虬髯汉子已道;
“小心,畜生要攻击了。”
果然,过了片刻,那条巨蟒忽地高昂其首,仰天长啸,红信连闪,猛地一扭胴体,如电闪般向着虬髯怪人卷来。
虬髯大汉伸手一挥,掷出五截枯枝,他左掌轻一拍地,整个人保持原势直升起来,轻飘飘地落在三丈之高的树杆上。
左冰见他双脚软绵绵在盘在一起,恍然暗道:“难道他一直企膝而坐,敢情他下身瘫痪不能行动。”
那五支树枝有如五支利箭,全部分毫不差在射中巨蟒的门面,发出刺耳的拍拍之声,虽然伤不得巨蟒,巨蟒却也疼痛得紧,一声怪叫又向着虬髯大汉落身之树冲了过来。
虬髯大汉忽在大喝道:“小子你仔细看,畜牲七寸下方有一寸见方白色小斑,那是它致命之处。”
左冰凝目望去,果然发现那巨蟒头下有一点白斑,醒目之极。
那蟒蛇翻了一个身,忽然倒置身躯地以头支地,用尾巴直射向那虬髯大汉,左冰大叫一声:“留神!”
那虬髯大汉忽然一把掷出手中树枝,单掌一缩一攻,蓦地须发根根直竖起来,猛一伸掌,紧接着霹雳一声暴震,左冰几乎以为是天空霹雳迅雷骤至,惊骇地仰天一望,天空中疏星几点,那有什么骤雷,再看下面,只见那条巨蟒被虬髯汉子一掌之力打得滚落半丈,又盘蜷在地上,而蟒蛇的周围,四五棵碗粗大树齐腰而折。
左冰再也忍不住叫一声:“好掌力!”
那虬髯汉子面上毫无得意之色,盘坐在树杆之上,双目凝注着左冰,面上露出一种难以下定决心的神情。左冰望了他一眼,心中暗暗奇怪,他心中想道:“这个虬髯大汉,分明不是中土人士,一身功力实是不可思议,真猜不透是什么来历。”
他低头一看,蓦然发现地上有自己淡淡的影子,仰首目望时,只见天已放亮,再看那条巨蟒,它一见天色将亮,忽然一个倒盘旋,挟着千军万马之的声势,倒窜而退。
那虬髯汉子只是坐在原地,并不追击,左冰暗道:“这条巨蟒也怪,怎么一见天亮就跑了。”
那虬髯大汉忽然挥了挥手道:“小子,你过来——”
左冰缓缓缓走过去,那虬髯大汉道;
“你由何而来?”左冰耸了耸肩膀道;
“被人害了。”
那虬髯大汉叹了一口气,点首道:“被人害了唉,不错,若非被人所害,谁会到这么个死谷里来?”
左冰愣了一楞,虬髯汉又道:“你在中州是那一派的弟子?”
左冰从不知自己算是那一派,闻言不禁怔了一怔,虬髯汉道:“昆仑派?”
左冰摇了摇头,虬髯汉子想了想自言自语道:“不是少林又不是昆仑,莫非……”
他脸色微微一变,大声道:“你可是来自武当山?”
左冰道:“不是。”
那虬髯汉子脸上竟然流过一种轻松的表情,左冰愈想愈是不得其解,那虬髯汉子瞟了左冰一眼,忽然拉开前胸的衣襟,曙光下只见他锁骨之下一条长达半尺的紫红色创疤,他冷冷笑了一笑道:“这道创伤险些没有要了老夫的命,这就是那武当天玄老道所赐。”
左冰想不到他还跟天玄道长交过手,不竟更是惊奇无比,那虬髯汉子忽然笑了一笑道:“其实我对中原武林之派陌生得很,所以胡乱猜测,小子你既不是武当山的,我也不多问你了,听说你们中原武林人最忌讳别人打探师门出身来历。”
左冰忽然觉得这个操着生硬汉语的虬髯大汉颇有意思,他也笑了笑道:“我根本什么派别也不属,我……”那虬髯大汉挥手打断道:“你不需对我说,我是见你轻功了得,忍不住想起了一个人来——”
他虽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轻功了得”四个字,但是脸上仍然忍不住露出钦佩之色,左冰道:“什么人?”
那虬髯汉子道:“闻说中州有个奇人鬼影子,一身轻功已臻达摩祖师一苇渡江的神奇地步,老夫却是无缘一见,小子你从中原来,可曾见过鬼影子其人?”
左冰心中一阵狂跳,但他只是淡然摇了摇头。
那虬髯汉子望了左冰一眼,道:“小子你可知道那条蟒蛇有多少年修炼了?”
左冰摇首,虬髯汉子道:“至少是二百年寿命了,凭老夫的功力与它相持十载,却是依然无法制服它,而且愈打它愈通灵性,狡猾狠毒无比……”
左冰道:“不知加上晚辈一人,能不能有所帮助?”
那虬髯大汉脸上闪过一丝喜悦之色,但左冰却觉得那喜悦之色的后面似乎包含着某种阴谋,只听得虬髯大汉道:“此计大妙,咱们好好计划一下,今夜联手定能成功。”
左冰老实地道:“晚辈除了几分轻身功夫,实则其他功力差得很。”
那虬髯汉道:“老夫年轻这时有两个大志,第一个大志是要练就一身武功,成为西方武林第一高手。”
左冰道:“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