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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大怒破口大骂道:“真是下流胚子!下流胚子!”
白铁军默然,那老者忽然柔声道:“孩子,你的性命是我所救是不是!”
白铁军点头,老者又道:“你说过老夫但有差遣,万死不辞是不是?”
白铁军又点点头,老者道:“那么,你便听老夫一句话,离开这姑娘,永远不要见她,老夫包管替她安排妥贴,要她享一辈子福。”
白铁军不语,那老者柔声道:“老夫生平未求过人,这便算求你如何?”
白铁军定了定神侃侃道:“前辈要小人死,小人也不敢辞,但要小人弃这姑娘不顾,却是万万不能!“
那老人瞪着看他,只见白铁军脸色惨白,额上汗珠沁沁而出,知他心中极端难处,这句话是下了天大决心,当下心中暗暗叹息忖道:“董家的孩子,正该如此,富贵贫贱不移不变。”
但想到昔日自己固执,造成一幕悲剧,这悲剧不能再任其延续,心中已是无奈,对白铁军又看了数眼叹息道:“孩子,你年龄太轻,等到后悔时,只怕已是太迟了,一个人一生不能走错一步,走错了再回头,那真太的困难了!”白铁军昂然道:“为义而前,万无反顾!”
那老者再不多说,一挥手大步而去,才一出门,忽回身抛来一物道:“这包中尚有三粒大檀丸,你行走江湖只怕有用,老夫便送给你。”
白铁军一怔道:“这大檀丸前辈珍藏,小人岂敢拜领?”
老者哈哈一笑道:“天下岂有人能伤得我!”
大袖一挥,身形凌空而起,一起一伏之间,已走跃来岸上走了。
白铁军呆呆出了一会神,他心情激动,便如打了一场大仗,汗流夹背,衣衫都湿透了,想到这老者行径,如神龙不见首尾,又不知对自己为何如此好,直到老者身形消失在黑暗之中,心中仍怅然若失!
白铁军心中喃喃道:“佛说众生皆是平等,众生犹且如此,又何况人呢,我一定要善待这姑娘。”
想到此,连忙奔回内室,只见兰芳睁着秀目,目中泪光闪烁,痴痴瞧着他,那目光真叫人心碎了,白铁军强抑情思,打开纸包,取出一粒大檀丸便给兰芳服用,兰芳却死也不肯。兰芳泣声道:“公子,我都听见了!”
白铁军听她不再“贱妾”的称她自己,心中一喜,当下点了她穴点令她服了大檀丸,兰芳只是流泪,半晌才道:“公子,人之相知,贵相知心,兰芳只听公子那一句话,死有何憾?”
白铁军柔声安慰,兰芳新伤之后,又得倾心安慰,心下一放,倒在白铁军怀中,渐渐地睡去了。
白铁军抚着她如丝秀发,心念起伏不已,望望她额间伤口忖道:“这伤口好了,只怕要留下痕迹,唉,这样也好,我脾气暴粗,但只要看到这伤痕,便会好好怜她惜她。”
当下便在船中照顾兰芳伤势,那大檀丸何等灵敏,过了数日兰芳大好,她得人爱怜,不再自轻自卑,整日温柔伴在白铁军身旁,细心体贴,白铁军一生之中何曾享受过这等温柔,不觉又逗留了几天,这日见兰芳伤口全愈,便对兰芳道:“我还有要事办,你先住在我一个朋友家里,待我事了,再来瞧你。”
兰芳含泪应了,白铁军便将她接出秦淮河,兰芳瞧着那繁华河畔,是自己出生的地方,如今得君子垂爱,从此再无人敢轻视,心中又是喜欢,又是惶恐,生怕自己失态以贻心中人之鄙。
白铁军将兰芳安置在金陵镖局于总镖头家中,此人曾受白铁军深恩,自是竭诚欢迎。
白铁军怀着欣喜心情,又大步踏上征程,他飘泊江湖,这时心中所定,更是意气焕发,他在秦淮河畔逗留半月,竟会感到依依不舍,也亏得这一逗留,改变了他好友左冰的命运。
且说在左冰和李百超站在洞内,只听那足步这声越来越近,两人心中却紧张异常,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尖啸之声,那一声好不尖锐.由于相距太远,分不出发声的前后,几乎形成虚忽的一片。
李百超和左冰对望了一眼,忽然之间那足步之声停住了,左冰轻声道:“这啸声是什么人所发?”
李百超摇了摇头,忽然那足步之声渐渐向外一直行去,不消片刻便再也没有声音,显然是离远了。
侠骨残肢第三十三章 无敌之剑
第三十三章 无敌之剑
左冰疑惑地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李百超摇了摇首,一脸沉思之色,左冰又问道:“这谷中可还有其他人在么?”
李百超摇首道:“这个,老朽并不十分明白,只因这谷底甚是广阔,老朽平时极少走动,谷边平地一带根本就未去过。”
左冰啊了一声,两人心中虽是疑惑不解,但到底一时解除了危机。
李百超双眉紧皱道:“这谷深数十丈,四下峭壁尖耸,若是进了这谷,想要出去可是大大不易,非得要有二个人以上不可!”
左冰啊了一声,李百超接着道:在靠谷南,有一处短小的石壁,高仅二十丈上下,如果有一个同伴在谷上放下长绳,勉强可以出进,那卓姑娘便是如此,只是,谷内的人若想要出去,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了。
左冰道:“如此看来,那凶手至少是两个的行动了。”
李百超颔首不语,缓缓拿出那一册岳家散手及霸拳的武学秘笈递给左冰,黯然道:“左老弟,老夫心情此刻混乱已极,但想找一处静坐思想,你——你不妨无事翻翻这书吧。”
左冰默然点首,望着李百超跄踉走入洞内,他想了一想,不再留在洞口,一路顺着谷中走去,走累便坐下来翻开那一本武学秘笈。
左冰是抱着随手翻翻的心情,但见那岳家散手都是擒拿小打的功夫,但高妙之处,简直匪议所思,笈上图形说明极为详尽,左冰忍不住跟着练了好几式,他悟性甚高,这样过了两天功夫,的确学了不少,只是他没有练习招式的经验,那招式每一下都记熟了,却不知何处何时当用。
这一天左冰想起李百超,再者自己这二天只吃了些野生果实,便缓步走回,却见洞外东一堆,西一堆石块,不知何时李百超已布了大阵。
左冰想了一想,开口唤了两声,却不见回答,他心想大约是李百超正在苦思什么事情,自己一时也不急于打扰,便又信步而行。
这时天色渐黑,左冰走得累了,便找一块干净的草地躺了下来,他仰望着紫云密布的天空,心中默默地忖道:“不该死的时候,怎么样也死不了,这条命算是拣回来了。”
天空一只孤雁飞过,他想道:“下一步的问题是,何年何日我才能出得了这个绝谷,也不知道爹爹现在怎样了?”
他想到这时,不觉又有些悲从中来,想到孩儿时代的种种趣事,虽然已是十多年前的往事,但是此刻想来却是历历如在目前,不知不觉间,左冰的眼角不禁湿了。
这些日子来的经历,使左冰坚强了不少,他想了一会,便举袖擦干了泪水,暗暗想道:“路总是人走出来的,老天爷既不叫我死,我总有出去的一天,我终能再见爹爹一面的。”
他伸了一个懒腰,缓缓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便向着那一片原始的林子走去。
林子中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左冰走在厚厚的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他仰首看上去,高耸人云的大树一棵棵矗立,仿佛这个世界中只剩下了左冰渺小的一人,他缓缓走着,渐渐已经玉兔东升了。
忽然,他的脚步停住了,他轻叫了一声倒退一步,只见一棵合围的大树上倒挂着一条黑黑长长的带形怪物,左冰暗骇道:“蛇!”
但是立刻他发现那是一条死蛇,他凝目仔细望,只见一条丈余长的大蛇挂在树上,只有尾巴还卷在树枝上,碗大的蛇首部分却被一枝细小指粗的枯枝钉在树杆之上,如果这一截枯枝是人为的,那么这人的武功简直不可思议了。
他缓缓走近了一些细看,只见除了那枯枝外,蛇的身上别无伤痕,分明是被人用一截枯枝当做暗器打死的,他全身汗毛登时倒竖起来,暗暗忖道:“难道这绝谷中还有绝顶的武林高手居于其中?会是那凶手么?”
他悄悄在四面搜查了一番,除了这条死蛇,什么都没有发现,他怀着满腹的不解与恐惧之心,悄悄离开这里,继续前行。
走了一程,左冰把四下情况分析了一定下,想道:“这附近有一个绝顶高手是一的了,只是不知碰上我时会是敌是友——”
想到这里,他不禁想回头走,但是毕竟压不住心中的好奇心,于是他依然战战兢兢地向前走。
又走了一程,忽然之间,他听到一种古怪的嘘嘘之声,左冰前后左右望了一望,却是没有什么动静,他正待继续前行,忽然那嘘嘘之声从他身后清晰地传来,左冰猛一转身,只见两点碧绿的寒光正急速地向他追来。
左冰心中一阵紧张,伸手一抓,“咔嚓”一声抓了一截树枝在手中,只见那两点绿光渐近,月光下依稀可带出竟是一条长近三丈的巨蟒急速向着他蹿来,从形状和色泽看,显然与方才钉死树上那条大蛇是属同种的。
左冰暗暗吸了一口气,只觉腥风扑鼻,那巨蟒游到一丈之外,忽然停下身来,昂起首来对着左冰不断吐信嘘气,那模样可怖之极。
左冰心想人畏蛇三分,蛇畏人七分,我装着不理它,也许它也不会怎样。
他缓缓把横于胸前的树干放下,正待回首,忽然一阵腥风吹来,那条巨蟒动作居然比脱弦之矢还要疾速地向着左冰射来。
左冰向左猛然一闪,那巨蟒如旋风般一个扭身,尾巴如一条巨鞭扫过来,轰的一声,正扫在一棵碗口粗细的杉树杆上,哗然一声,那棵杉树竟然被它一尾扫断。
左冰又惊又骇,他向着树木浓密之处没命奔去,人听到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