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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
“别叫我丫头!”
皇甫歌大吼。
“从今以后,你是你,我是我,咱们一刀两断,谁也不认识谁!”
这句话,皇甫歌说得很冷静,冷静的近乎残忍。
她心中弥漫着一种绝望般的愤怒,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的心很痛,但她没有哭,她已经为眼前这个男人流过一次眼泪,她不想再重复一次。
眼前这个女孩是如此的坚强,她自己生活在这世上,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
韩饮冰嘤嘤的哭了,她在阿刃背后,紧紧的抓住了阿刃的袖子。
身后这个,就不一样了,她的世界只靠阿刃支撑着,没了阿刃,就没了一切。
阿刃在这一刻明白了,他该如何选择。
软弱战胜了坚强。
“丫头,对不起。”
阿刃终于也向皇甫歌道歉了,这声道歉犹如一柄刀子,狠狠的扎进了皇甫歌的心。
“我们还是朋友,生死之交,对不对?”
无意义的废话,阿刃不想多说,伤害了她再去安慰她,那是一种多么可耻的虚伪,阿刃只是觉得他们也许还可以是朋友,一次次的生死磨难,都是她与他一起渡过的,难道这一切都会随着那撕裂的缘份而烟消云散么?
因爱而生恨,这样的剧情转折在世间也不知上演了几千几万次,这次会不一样么?皇甫歌虽然有着颗晶莹惕透一尘不杂的心,但首先,她还是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面对这样的情景,只会有一个反应。
“走开,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皇甫歌转过身去。
“丫头……。”
“走!”
皇甫歌大吼。
阿刃神色一黯,拉过韩饮冰,颓然而去。
听见下楼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皇甫歌终于撑不住了,她双腿一软,无力的坐在床上。
“小歌。”
楚自瑶来到皇甫歌的身边,搂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个叫何刃的小子真是艳福不浅,皇甫歌这么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女孩子竟会那么在意他,还有,他身后的那个女孩子,那个如同水做的一样的女孩子,她流泪的时候,也真是楚楚动人,楚自瑶都有点可怜她了。
这两个女孩,一个烈如火,一个柔若水,为什么会同时喜欢上那个黑炭头呢?
他究竟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不过,在爱情的世界里,真是没道理可言啊,坚强的就一定要受欺负,就因为软弱的那个会更可怜么?
楚自瑶摇摇头。
好没道理。
“我和他一起死过。”
皇甫歌突然悠悠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楚自瑶听了一愣。
“我杀了他,也杀了自己,在那一刻,我们的血流在了一起,所以我现在很痛,因为他把他的血从我这里拿走了。”
皇甫歌指着自己的心。
“但是我不会哭,我已经为他哭过一次,皇甫嫣然说如果你为一个人哭了两次,那就代表你将会永远失去自己,变成他的奴隶,她就是因为不愿为那人哭第二次,才离开的他,所以我不会哭,因为我自己一个人,也能活。”
皇甫嫣然,皇甫歌的母亲,虽然两人相处在一起时倒像一对冤家,但是,无论皇甫歌承不承认,皇甫嫣然对于她的影响是无法抹去的。
而在楚自瑶印象里,皇甫歌从来都是无法无天乐呵呵的,她从来没见过这种类似忧伤的情绪会出现在她脸上。
这也是她最后一次见到了。
皇甫歌回头,给了她一个如花般的笑脸。
“瑶姐你说对不对?”
“当然对了!”
楚自瑶更紧的搂住了皇甫歌的肩膀。
第六章 情何以堪
皇甫歌那边干干脆脆的放下了。/
阿刃这边却放不下,对于这件事,他无法责怪韩饮冰,也没理由去责怪她,多情留情的是他自己,惹出的祸事自然也要一肩担了。
如今阿刃已不是以前那个只凭着意气行事的无知少年,三年的时间里,药王在教导他,阿刃自己也在思索,他本是很聪明的,只是因为无人指引他这份聪明,遇上了药王,睿智的老师加上聪明的学生,所得出的结果就是一个善于思考懂得决断的阿刃。
也许这也是好事吧。
阿刃虽有几分不舍,但理智告诉他,该断则断,既然已与韩饮冰系上了扯不断的姻缘,和别的女孩子之间,还是断了吧。
阿刃是多情的,他生命中的几个女孩子,林紫宁,皇甫歌,韩饮冰,此刻都在他心里占了一席之地,若说孰轻孰重,那的确也是不好分的。
可是他知道自己要学着去习惯,习惯忘掉那份多余的情,阿刃多情,女孩子们可是绝对没有和别人共享一个爱人的习惯,齐人之福这四个字阿刃也考虑过,可是想想如果把林紫宁皇甫歌韩饮冰这三个女孩子放在一起,忽略女孩子们的看法,也别说婚姻法答不答应,就想想那是一种怎样的燃着战火硝烟的可怕生活吧!
阿刃想想就觉得胆寒。
对皇甫歌,阿刃现在是抱着歉意的爱恋与难以割舍,但他只有把这份感觉藏在心底。
或许,应该像歌词里唱的那样,默默的祝福她能找到一个超过自己的完美男人。
比如楚仙来……。
狗屎!
阿刃心中泛起强烈的嫉妒,他无法想像皇甫歌和其他男人站起一起的模样。
他妈的,你真是一个别扭的家伙啊!
阿刃敲着自己的脑袋,算了,不想了,睡觉。
这几天里,阿刃有点自暴自弃,他的活动范围只在住所的十米以内,每天除了睡觉就是睡觉,也亏得他武技精湛,练到通神境界的武者那可真是一个不可小视的存在,对于自己肌体的控制,已经达到了骇人听闻的境界,那真是想睡就睡,连个招呼都不打的。
韩饮冰看得气闷,趁阿刃每天不到四个小时的清醒时间责问他在干什么,是不是不想要她了,说着说着,一滴一滴犹如溪水泛滥的泪珠子,便滚了出来。
真是个水做的女孩子。
“我是在练功啊。”
对于韩饮冰的眼泪攻势,阿刃已经习惯了,他一边熟练的抽出几张面巾纸帮她擦眼泪,一边郑重其事的解释着。
“练功?”
韩饮冰眼睛眨啊眨的,这个解释怎么看怎么像是说谎。
“一种很神秘很厉害的功夫,那个楚仙来,我以前跟你说过的,很厉害的那个小子,我现在练了这种功夫,就能打扁他。”
阿刃也眨着眼睛,神秘兮兮的低声言道。
说罢,他又去睡了,顷刻间鼾声大作。
韩饮冰咬着指甲在那里想了半天,也没从记忆里搜索出能够一边睡觉一边增长功力的神奇武技来。
也就不想了,反正阿刃人在她的身边,她也不担心什么。
闲来没事,韩饮冰就拿出一个画架几支笔,给熟睡的阿刃画起像来。
记忆回来了,一些已然学得的手艺就也回来了,她的棋艺很好,她会画画,她会弹现在很少人能弹的七弦古琴,以前只有在摸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她才能想起自己懂得,现在无聊的时候,已经可以用此来解解闲愁。
她什么时候学得这些呢?
想到这个,一个身影便浮现在她眼前。
永远是在一间不见天日的黑暗屋子里,她和那人对奕,她犯得错,那人会轻笑几声,替她纠正过来。她画画,用的颜色都是黑色的,那人会叹气,用温温柔柔的好听声音告诉她,这世界上还有别的颜色,天是蓝的,草是绿的,而花儿呢,就红的耀眼,她从那人的口中,记起了世界的精彩。琴声悠扬时,那人会哭,嘤嘤的,为自己已经没有手可以弹琴而哭,可是却没有泪流出,那人说她只藏了最后一颗泪在心底,到了生命的尽头才能拿出来,泪里包着的,才是真正的她。
那时虽然永远呆在黑暗里,可是心里却是温暖光亮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心里的光灭了。
那个人变成了那副模样,也许是许多人在她耳边的窃窃私语,那种透着刻骨怨毒的语气,直到现在她还能清清楚楚的想起。
那人看她的目光,也怨毒起来。
接下来。
是无法言喻的痛。
像个傀儡一样,做着自己不愿意去做的事,犯着自己不愿意去犯的错,伤害了别人,也伤害了自己,能有偶尔的反抗,是因为那人系在自己心灵上的枷锁,实际上并没有那么紧,那人是期待着有一天,能重见光明之时,也能一起把她带回到有阳光的世界里啊,可惜的是,那人的疯狂,带来了毁灭。
那人疯了,拼命的伤害韩饮冰,同时伤害着她自己,所有的辱骂与责打,其实都是对她自己的惩罚。
即便如此,韩饮冰还是没办法恨她。
因为温暖的记忆在心里回荡着,永远不会消失。
妈妈……。
韩饮冰低声唤着,又有泪水,打湿了她笔下的画卷。
她没有告诉阿刃真像,那天教唆她自杀的那个人,实际上是完完整整的破除了施加在她身上的所有异术,从阿刃在三年中灌输在她身上的个性,以及母亲下在她身上的木傀儡,现在的她,不是突然间长大了,而是记起了一切,一切发生在她身边的事。
之所以能有这样的结果,是因为那个人手中的那柄小刀吧。
韩饮冰还记得那柄小刀的模样,几乎是透明的刃,在特别角度的光线反射下能看到,更多的时候它消失在视线里,时隐时现的,看上去,是如此的神奇,仿佛能划破空间与时间的距离,将锋利放在无人可见的地方。
“好玩吧,嘿嘿,可惜不能送给你,因为它是我的宝贝呀,它的名字叫光阴,三寸光阴,能划破世间一切虚像,直指人心,它要割在人的身体上,还要有足够数量的鲜血来引发它的效力,你这个被重重假象蒙蔽的可怜小木偶,愿意用它来打破身上的枷锁么?先说好了,有可能会死哟,如果我记算不准确的话,你的黑小子回来的晚一点,你就可能死掉。”
“你想好了么?”
“嗯,我想好了。”
小刀割破手腕的时候,她并没有觉得痛,而是觉得身体上似乎被某种东西扯开了一个洞,有东西顺着这个洞飘了出去。
生命也在一点点的流逝,她很怕,她哭了。
幸好阿刃回来的及时。
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