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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特工拔出匕首一路扶着树木小跑下山。
我小心地看着脚下,努力不让自己再摔第四次。
下了一百米,看到那两个跑下山的特工正将擦净血迹的匕首塞进裤腿上的插袋内。地上跪着一个鬼子,手被皮带捆了,嘴也被堵住,发出哼哼声,脸部表情极为痛苦。从他跪着的姿势看好像腿被打断了。我眼角的余光瞥到山沟里横卧着一具尸体,制服被扒掉。
见我们都到了,那两个特工继续往下走,大概放哨去。
佟鹭娴走到俘虏面前,拔出他嘴里的东西,用日语审讯他。
那个鬼子瞪着她,不说一个字,目光中充满仇恨、愤怒和耻辱。佟鹭娴上去就是几记耳光,打得鬼子口角鲜血直流,可小鬼子很硬气,还是不招供。佟鹭娴拔出匕首上去就割了他的鼻子。那鬼子满脸的血,疼得嗷嗷叫,仍然不招供。
佟鹭娴转向尔忠国:“你来试试。”
尔忠国先命令人将我带远点,并嘱咐挡住我的视线,这才走过去。
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鬼子喉咙里发出,但声音被什么东西覆盖住,并不响亮,传不了几米远。纵然声音不大,也让我浑身发软,似有一股凉气从脚底飞速窜上来。
五分钟后,鬼子终于招供。佟鹭娴问一句,他答一句,但是声音颤抖得厉害,仿佛被人刚从冰窖里拎出来。
三分钟后我们一行人继续赶路,山沟里又多了一具死尸。
佟鹭娴故意拉住我落在队伍最后面。“小无赖,有没有尿裤子啊?”她低声问道。
我不理她。
她的手突然伸向我的臀部摸了一下,笑道:“湿的!是湿的!”
我气愤之极。这些人里除了尔忠国,哪个裤子不是湿的、带泥巴的?
我疾走几步,打算摆脱她,但她从身后踹了我一脚。我哧溜一下摔倒,并下滑了好几米远。她开心地大笑起来。
尔忠国回头看时,正好看到我极为狼狈的一幕,同时看到佟鹭娴“好心”地将我拉起来。他看着我摇摇头,转过脸去继续走路。
“佟鹭娴,你心眼儿这么坏,生儿子一定没有小机机!”我终于忍不住诅咒她。
佟鹭娴一怔,随即咯咯地笑起来。“我们是不打不相识啊,凤娇妹妹。我突然发现我有点喜欢你了。不如这样吧。从现在起,我不再捉弄你,也不再伤害你。”她大方地拍拍我的肩膀。
我抖动着肩膀震开她的手。她的手太黑,杀人不眨眼,少来污染我。
“我是认真的。”佟鹭娴拿胳膊捣了我一下。“如果刚才捉到的是宫野君,我不会那么折磨他,一定给他个痛快的。他是干什么的,医生?医生嘛,总要区别对待的。”
脚底的凉意顿起,更惊心。如果她敢那么对春树,我就……
我能怎么办?
出了山,是一片狭长的开阔地,跟足球场宽幅接近,十几棵树歪歪斜斜地生长其间,了无生气,而且损毁厉害,估计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激战。开阔地那头是个小村庄,死气沉沉的仿佛从未有人居住过。
“鬼子招供他们的一个师团在两里外的马家坝驻扎,五点整发动第四次进攻。如果他没说谎,距离我们的人应该不远了。”佟鹭娴恢复了严肃面孔,对围成圈的手下说道,“我们只有半个小时通过,从现在起不可有丝毫懈怠,时刻准备投入战斗。”
“是!”众人应诺,各自检查装备。
十三个人分成四组撒开,分批迅速通过开阔地。
经过小村庄,里面一片狼藉,从地上遗留的香烟盒和罐头盒看来是鬼子留下的。
尔忠国曾说过这里是国军防区,目前看来国家没能守住这里。
我们在抵达目的地前可能还要撞见很多鬼子。
“大家保持镇定,大方点通过。不到万不得已禁止跟鬼子交火。”
“万一鬼子怀疑,问我们要口令怎么办?”有人不放心。
“鬼子刚才交代了,昭和14。小五啊酒药,跟我念一遍。”佟鹭娴像日语老师一样盯中“学生”的口型。
几个不懂日文的特工窝着嘴练习了几遍。
“口令的日语叫‘锅赖一’,万一大家不得不分头行动,听到步哨这么问就回答‘小五哇酒药’,即便须动手也能掌握主动权。”佟鹭娴叮嘱道,眼睛却看着我。
我听着好笑,日本人怎么设这种口令?什么“锅赖一”,“小五哇药酒”的?但提到小五,心里不由黯然。
走了一阵子,佟鹭娴递给尔忠国一副望远镜。尔忠国立即爬上一棵大树,过来一会儿下来报告道:“两百米外有一个步哨。村外挖了不少散兵壕。”
“列队!”佟鹭娴按个子高矮将各个人的排列顺序重新组合一下。我位列第三个,尔忠国排在最后,佟鹭娴穿着的军装跟我们有些不同,估计有军衔,独自站边上。
背着枪,一队假鬼子列队过鬼子营地。
我回头看了队伍最后一眼,尔忠国好像矮了不少,衣服也好像合体一些,我想到山沟里那具最先□掉的鬼子好像是光着的,他的衣服原来贡献给尔忠国了。
我又瞄了一眼他的腿,居然是罗圈腿。如果不是心情比较紧张,我想一定会笑出来。
脑袋被人戳了一下:“看什么看?目不斜视!”佟鹭娴教训道。
我可是平民百姓,第一次当鬼子总得给人家一个适应期吧。
我揉了揉被戳疼的脑袋,严肃地看着前面一个“鬼子”的后脑勺,步伐跟大家保持一致,一,二,一,二,左,右,左,右。
在我们右前方,有一队人全是便衣,看着非常像当地村民,已经接近了步哨。我听到步哨远远的拉枪栓的声响:“锅赖一!”放哨的鬼子在问那些人口令。
有个人低声回道:“小五哇办在意。”
嗯?我一愣,怎么不是“小五哇酒药”? 难道我听错了。不会啊,我的听力好极了,此时没其他杂音,不会听错的。
我看向佟鹭娴,她正以军人的姿势大踏步前进。
“好像有点问题。”我对她说道。
佟鹭娴目不斜视:“说!”
“那些人答的口令不是‘小五哇酒药’,是‘小五哇办在意’。
佟鹭娴显然一惊,开始拿正眼瞧我:“真的假的?”
“我听力很好,不会错。而且我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相信她!”尔忠国的声音从后头传过来。
我们距离步哨只有一百米远。如果鬼子向我们要口令却答错了,我们这十三个血肉之躯很快便会被子弹打成马蜂窝。
“该死的鬼子!”佟鹭娴恼火地骂了一句。
我们的衣服都是泥,很引人注意,鬼子果然有点怀疑,远远地便举枪瞄准,待我们近了,要口令。
“小五哇办在意!”佟鹭娴伪装了声音答道。
穿越生死线
鬼子立即收起枪,放我们通过。
一路上,我昂着脖子,告诫自己务必做到目不斜视。
又走了五百米进入鬼子腹地,佟鹭娴低声命令大家散开走,不必列队,此时列队反而突兀,因为到处都是鬼子,就像一大堆蝗虫聚积在一起。
我们这队人貌似松松散散,却很有章法,一群人有意无意地遮挡住我,不让我直接暴露在鬼子的视线内。佟鹭娴紧挨着尔忠国,尔忠国不知何时“负伤”了,拿枪当拐杖,一走一扭,个头矮了一截,真够难为他的,让我这么走估计十米也撑不下来。
鬼子忙着做战前准备,没人注意我们这群人的可疑之处。
走了约十分钟,快出马家屯了,遇到鬼子一队装甲车队整装待发。
佟鹭娴突然打了一响指,一行人遂停下脚步。她看向尔忠国,眸里亮晶晶的,似有什么诡计要出炉。
尔忠国低声问道:“弄辆装甲车?”
“如何?”佟鹭娴瞄向装甲车一眼,目光有些贪婪。
“太冒险。”一个特工说道,“稍有动静,我们可是要对付一个师团的鬼子。”
“有道理。”尔忠国点点头。
佟鹭娴眸里的光芒暗淡下去:“妈的,看着就窝火。四轮的总比两条腿好使。”叹了一口气,她懊恼地挥手让大家抬腿走人。
前方已经看到蜿蜒的伸向田野的泥巴路,两旁是收割过麦子后留下的硬茬茬的黄色田埂。
突然,远方的空中传来异响,是金属物质破空而来的呼啸声。
“不会是炮弹吧。”我嘀咕道,这种声音在现代战争影视剧的画面里时常听到,并不陌生。
话音未落,一团团黑乎乎的东西飞速袭来。
“卧倒!”几个人同时大叫。
“轰!”“轰!”“轰!”身后响起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地动山摇。
我的胸口疼急了,但并不是被弹片击中,而是被人扑到在地的缘故。不知道是谁压在我身上,但直觉告诉我不是尔忠国,身体份量不够,硬度也不对。
“他奶奶的,闭着眼睛瞎放!”有人骂道。那些炮弹虽然是国军投放的,但落点太远,大多数都落到马家屯背后的田埂里了。
“幸亏不准,否则咱们死的冤!”又有人说道。
“炮车后移五十米差不离。”第三个人发表评论。这时候,大家都从地上爬了起来。
等压在我身上的人挪开了,我才得以爬起身,掉头一看,愣住,保护我的人居然是佟鹭娴。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多谢!”我不假思索地表示感激。
“别以为我是为了你。”她轻蔑地看着我说道,拍拍身上。
“炮车很快就会调整距离,在下一批炮弹射过来之前,能跑多远跑多远。”尔忠国一边说一边跑起来。
众人立即甩开两条腿奔跑起来。如果有鬼子此时注意到我们,绝对会认为自己人出现了叛逃行为,然后毫不犹豫地朝我们射击。
跑出五百米之后,空中又传来炮弹呼啸的声音。我回头看去,马家屯处于一片火海之中,但鬼子大多数从村子里撤出来,如蝗虫覆盖在田野上。
炮弹为我们指明了方向,一行人感觉胜利在望,不知疲倦地跑动。
尔忠国一边跑一边看地图,气息平稳地说道:“从发炮距离看,我们的人就在龙门厂一带,希望他们转进不那么快。”
佟鹭娴一边点头,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好歹是中央军,不会跟豆腐似的。我们很快就能完成任务。”过了一会儿,又说道:“刚才应该弄辆装甲车的。”
这边说着,前方已经响起密集的枪声。
“龙门厂方向!”尔忠国惊道。“糟糕,鬼子打算东西夹击!”
“弟兄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