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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上帝,太可怕了。”那个女人低声惊道。
“这件事先不要告诉母亲,她心脏不好。”
那女人低声道:“要不要通知啸叶?”
“等一等吧。”
余啸枫又出现在我面前。“不好意思,柳小姐,万一我父亲他……可不可以请你守在一旁,他好像很想见你。”
“医生怎么说?难道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吗?”我压低声音问他道。
“真不太好说,如果今天能挺过去,应该就能转危为安了。可眼下……”余啸枫轻轻叹气。“我父亲最大的问题是凝血功能很差,身上多处刀伤,可医院目前没有有效的止血药。唉,真要命。”他紧蹙着眉,看向病床上的余老板。
我陡然想起乔泰研制的创伤药来,既然枪伤都能治好,刀伤一定不在话下。
“余少爷,请立即派人送我去长春街一趟,余老板兴许很快便会没事的。”
余啸枫二话没说,立即打发六个面瘫男跟随我一道前往长春街。
司机快速而平稳地载我来到乔泰的住处。
尽管我压根儿不想见到乔泰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但此刻为了挽救余老板的性命,我硬着头皮上。
看门狗们挂着枪,拦住我们问干什么的并警惕地看向我身后那几个威风凛凛的面瘫男。
“让乔天佑出来见我。”我傲慢地对看门狗们说道。“告诉他柳拾伊拜见。”
这些看门狗不是那天那帮人,没人认识我。“六十一?”其中一个看门的挠挠头皮,陡然一惊,“小姐您是日本人?”
“你才是日本人,你全家都是日本人!”我挑起眉怒道,“误了姑奶奶的大事,灭你全家!”我模仿起乔泰的语气。这帮人听了应该会条件反射,又见我这般来势汹汹,口气凶悍,哪里还敢怠慢?真应了人怕狠鬼怕恶这句老话,连忙跑进去通风报信。
“哪儿呢?人在哪儿呢?”乔泰拄着拐杖出来,一路夸张地喊着。
“乔大师还没恢复?”我看着他的左腿,心里一阵冷笑。这混蛋装模作样的本事也是一流。他以为我没听见,从屋内钻出来前,让人去把他的拐杖找来。那人只问道不是不需要了吗?乔泰立即骂那人,差他拿来就是。
“是啊。你看我被你伤的,很重,可这不是关键,关键心伤得最厉害。”他讪笑着邀请我进去坐。
“把你手头的玉蟾露都拿来,我急需要。”我不想跟他多啰嗦。救人如救火,耽误不得。
“不是刚给过你一瓶吗,应该够了。”他好像舍不得给。
“不够。赶紧拿来,不然我灭你全家。”话虽狠,但我的表情却格外宽容,甚至露出一抹笑意。
乔泰颤抖了一下,似乎很不适应我这副水火交融的状态。
“我俩谁跟谁哪。我这就给你拿去,等着啊。”他拄着拐杖又进屋去。
不一会儿,乔泰攥了两瓶药膏出来。“通宵赶制才弄出这两瓶,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无论如何都不能给的。”
“废话少说。”我从他手里夺过药瓶,一边往外面奔,一边说道,“咱俩的账以后再算。”
“瞧你这话说的。哎哎,常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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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医生正在忙碌着,看样子余老板状况不好。
余啸枫高挽着衣袖,正在将自己的血输给他父亲应急,见我赶到,紧蹙的眉微微舒展开。
我将两瓶药膏交给医生,告诉他们如何使用。医生显然持怀疑态度,在征得余啸枫的同意后方才敢上药。
我等候在病房外,祈祷余老板渡过这一劫。
半小时后,医生面露欣喜之色,用激动的声音告诉我们病人的伤口凝血了。
余啸枫第一个冲进病房看他父亲,他的洋太太和两个混血儿子也跟随进去探望。我没好意思在
后头——怎么说也算外人。
但很快,余老板差人叫我进去,并将家人打发出病房。
“小丫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他露出慈爱的神情。
我有些尴尬地看着他——我这么重要吗?
“没想到我余铁掌叱咤半个世纪,却是靠一个小丫头救回一条老命。”
“那是您吉星高照,命不该绝。”我总算找到了一句合适的话。
“你我也算有缘分。”余老板感慨道,“当初我受那位朋友所托照看你,但他怕你拒绝,因此特
意嘱咐我不要提到他的姓名。”
“我已经知道了,是辛老——我爹吧。”我及时更改了称呼。
余老板微怔:“那天我送你回家才知道那倔老头是你爹。不是他,我跟他不熟。”
不是辛老头?我发懵了,那还能是谁?
余老板让我靠近他一些,拉起我的手。“我儿子是律师,那个委托我的朋友去年也曾委托我儿子起拟过一份离婚协议。”
我恍然大悟,是尔忠国,居然是他委托余老板照看我。
尔大哥!我的泪水抑制不住地流出来。
“丫头,老头子我是经历过大半个世纪的人,男男女女之间的事情早就看透了。我那朋友做事向
来重情重义,我就纳闷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他牵肠挂肚却又不得不放弃呢,一定是爱得相当深的女人了。我一直在暗地里注意着你,当我发现你跟红玫瑰是朋友时,便有意挖她来吉祥歌舞厅唱歌,本意图个方便可以随时知道你的行踪,没料到你也来我这里了。也许冥冥之中早已安排好,省得我这个老头子再费神吧。”
我紧紧抓住余老板的手:“我不想跟他离婚,我没签字。而且,那天律师也没上门。”
余老板拍拍我的手,“丫头,我当时存了私心,没让我儿子接受这票委托,就是希望你们还有
机会在一起。”
我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悲恸,趴在他的手上大声嚎啕起来。“他回不来了,他被日本人杀害了,
再也回不来了!”
余老板久久未说话,病房里只听到我哀绝的哭泣声。
半晌,他将手抚在我的后脑勺上:“丫头,挺起胸膛做人,中国人的脊梁永远是直的。”
作者有话要说:要脊梁骨,要花花,强烈索要,
刀,叉,棍一并伺候!
打劫花花,留评哪。
(*^__^*) 这段比较伤感,来点热闹吧。
138
138、愤青的爆发 。。。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某蓝无话可说。
出于安全考虑,当晚,余啸枫便安排可靠的人将余老板送往乡下,一来避险,二来让他父亲得以
安心疗养。帮内的诸多事务暂由他来掌管,歌舞厅这一块则转由余老板的内弟全权打理。
将我送到吉祥歌舞厅大门口时,余啸枫伸出他的手来:“今后叫我大哥吧,我正好缺一个妹妹。”
不久,舞女们的窃窃私语中又有新的传说:余老板和其长子同时对清荷那个小贱。人展开攻势,
余老板廉颇老矣,远不敌儿子,又不便为此事与儿子撕破脸,因此一气之下回乡养老去鸟。
这些喜欢出卖腰线以下骨骼肌的三八婆们哪,我望天叹息,爱说啥是啥吧。
我早就不是半年前那个青涩而质地洁白的小丫头片子了,也早就习惯被抹黑的日子——这方面
尔忠国堪称我的训导师——免疫力怎能不强?
虽然无法阻止耳朵接听,但只要不作收藏,那些话便似风刮过,散了,没了,连回味的余地都
丝毫不落。
绝望的未亡人带着失魂落魄的心继续游荡在绝望的尘世间,但怨怒的种子深深地埋下了,随着
春的到来破土而出,茁壮成长,并发出一种激昂而单一的吼叫:“毁灭这个世界!”
YY从来都是每个尚在呼吸着人的自由和专利,我也不例外。每一个光明不在的清晨、噩梦中醒来之际,我都要流着泪挥拳砸向萧瑟的空中:“我要毁灭这个世界!”
可悲的是,渺小而软弱的我是摧毁不了任何一个世界的,哪怕这个世界小到只有一个拳头大。
发泄而已。
但我已经自觉和不自觉地滑向另一个深渊——毁灭自己。这是已经缺失了灵魂的我唯一可以拿来摧毁的东西了。
余老板被转移至乡下的第四天,大约十点钟的光景,仁丹胡子派人以半邀请半劫持的方式将我弄到他府里。
我不是唯一被邀请上门的人。
毫无意外的,在书房门口见到了拉长脖子跟我打招呼的仁丹胡子后,
稍感意外的,又见到了彩蝶般亮丽斑斓的百合子以及被她纠缠住不放的玉树临风却沉默寡言的池春树。
十分意外的,更见到了已经被我放出话来再也不想见到的龙须川进。
百合子仿佛没看到我的来访,依旧叽叽喳喳、不停地用日语对池春树说话。池春树童鞋则像个木雕文静地跪在榻榻米上,双手老老实实地放在膝盖上。
在毫无暖意的问候之后,我掏出本打算避过龙须川进、交给仁丹胡子的东西——绢丝手帕——递到龙须川进面前。
“谢了,已经洗过。”我漠然地将恢复了洁白的丝帕还给他。
龙须川进迟疑了一下,接过丝帕。
“我没用它,上面没沾过我的鼻涕。”我挤出一丝虚伪的笑容。
“欸。”他的发音接近“嗳”,但是有点转弯,因此显得奇怪,却也让他看上去更像个日本人。
他今天没穿军装来,而是跟他舅舅一样穿着家居和服,显得比较平易近人——大大降低了我的惊悚感。
收下丝帕,他立即走开。池春树也立即从地上爬起来,尾随他而去。
很自觉的一个男人,看着那个穿着和服的背影,我暗自评价道。很重视友谊的池春树童鞋,我暗自叹道。
仁丹胡子在屋里转了一圈走近我,舒展着胳膊说道:“没想到有一棵樱花树已经提早开放了,柳小姐没见过樱花吧,可以去观赏一下,像你一样美丽芬芳啊。”
“我呢?我像不像樱花一样美丽芬芳?”百合子跳起来抱住她伯父的脖子撒娇,眼睛却瞥向我,目光傲慢而无礼。
“你比樱花还——”仁丹胡子蹙起眉看了看百合子,似乎在想恰当的修饰词,“拥挤!”他刮了一下侄女的鼻子。
“哦机丧!“百合子不满意伯父的回答,摇晃着仁丹胡子的脖子,更加撒娇。
仁丹胡子脸一沉,百合子立即乖乖地松开手,撅着嘴离开屋,一副气恼的模样。
“柳小姐的手好像好了许多,春暖花开了,肌肤也会快速生长。”他看向我的手指。
我想起这双手快速恢复健康的原因:自从池春树和邹淼玲发现我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