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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王维扬道:“原来他是要折辱我这老头儿,好叫他四海扬名。哼,要是我不答应呢?他是不是把我扣在这里不放?好,我认了命。他假公济私,只怕难逃天下悠悠之口。”孟健雄道:“张大人是英雄豪杰,岂肯做这等事?他约你今日午时,在杭州北高峰拳剑相会,要是老王厉害,这句话照旧不动,否则的话,就请王老镖头答应这三个条款。”王维扬道:“就是这么办,我老头儿四十年的名儿卖在火手判官手里,也还值得。”孟健雄道:“张大人说,这事给皇上知道了可不大稳便。王老镖头要是敢呢,就单刀赴会。假如要请朋友助拳帮阵,张大人说那就不必比武了。”王维扬被他一激,更是气得哇哇大叫,说道:“我老头儿就是埋骨荒山,也要单枪匹马来领教领教。”孟健雄道:“那么请你写一封信,我好带去回覆张大人。”说罢拿过纸墨笔砚来。王维扬气得双手发抖,写一通短信道:
“张召重大人英鉴:你之所言所为,未免欺人太甚。今日午时,准在北高峰相会,如我败于你手,由你处置便了。
王维扬启”
王维扬是一介武夫,文理本不甚通,盛怒之下,写得更是草草。孟健雄一笑,将信收起。王维扬道:“请教老哥尊姓大名,待会也要领教。”他是连孟健雄也迁怒在内了。孟健雄道:“我是后生晚辈,贱名不足挂齿,张大人在等信呢。”转身走出,把门带上。红花会明知王维扬畏惧官府,不敢擅自逃出,所以随便把门关上,否则凭王维扬一身武功,身上又无铐镣,几扇木门那里关得他住。
且说铁琵琶韩文冲那日追马中伏,被扣了起来。这天上午,被人带到另一间小室中监禁,他知道这番落入红花会之手,只怕再无幸免之理,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听见隔室有人大叫大骂,一听声音,竟是总镖头王维扬,只听见他大骂张召重后生小子,目中无人。他很觉奇怪,怎么总镖头到了这里,而且在骂张召重,正待张口叫问,室门开处,进来两人,说道:“请韩大爷到厅上说话。”
进得厅来,只见左边椅上坐着三人,上首第一人是红花会总舵主陈家洛,下首一人白须飘然,一人身材矮小,那都是在甘肃道上见过的。韩文冲羞愧无已,一言不发,作了一揖,坐在椅上。陈家洛道:“韩大哥,咱们在甘肃一会,不料今日又在此地相遇。哈哈,可说是十分有缘了。”韩文冲隔了半晌,道:“我那时答应从此封刀归隐,但是王总镖头非要我走这一趟镖不可。我一来是却不过朋友之情,再来知道这是公子府上的珍宝,想来公子不会怪责,所以……”徐天宏厉声道:“韩朋友,咱们在江湖上讲究的是信义两字,你不守诺言,你自己瞧着怎么办?”韩文冲一横心,答道:“我既入你们之手,还有什么说的,你们要杀要剐……”陈家洛道:“韩大哥,快别这样说。咱们跟王总镖头很有交情,他为了咱红花会的事,要出头跟火手判官张召重斗一斗,你我都是一家人了,前事何必再提。韩大哥和张召重交情怎样?”韩文冲道:“在北京时见过几次,咱们贵贱有别,他又自恃武艺高强,不大瞧得起我们,谈不上什么交情。”陈家洛道:“照啊,你看看这信。”于是把王维扬写的那信给他看。韩文冲本来有点将信将疑,觉得王维扬绝不致为了红花会而和张召重翻脸,但刚才明明亲耳听见他大骂张召重,现在又见了这信,他认得王维扬的笔迹,再不怀疑,说道:“既然如此,我想见见王总镖头,商量一下对付张召重的方策。”陈家洛道:“现在时候已经不早,这封信想请韩大哥先送给张召重,回来再见王老英雄如何?”他虽然是商量的口吻,但韩文冲也只得答应。
陈家洛高声叫道:“十二郎,你出来。”石双英从内堂出来,陈家洛给他与韩文冲引见了,道:“这位石兄弟陪你去见张召重。韩大哥,你不清楚王老英雄为什么和张召重破脸,这事说来话长,现在来不及细谈。见了张召重后,你可说这位石兄弟是你们镇远镖局的镖师,一切由他来说。”韩文冲心头怀疑又起,没有马上答应。陈家洛道:“韩大哥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呢?”韩文冲忙道:“没有,没有,我遵照公子吩咐就是。”徐天宏知道他疑心已起,只怕坏事,说道:“请等片刻。”转身入内,拿了一壶酒一只杯出来,斟了酒,送到韩文冲面前,说道:“刚才小弟言语多有冲撞,这里给韩大哥赔罪,请干了此杯,就算不再见怪。”韩文冲道:“好说,好说。”举杯一饮而尽,说道:“陈公子,那么咱们去了。”陈家洛拱拱手道:“偏劳了。”韩文冲拿了信,转身下堂。徐天宏突然惊道:“啊哟,不好了!韩大哥,我弄错啦,刚才那杯酒里有毒。”
众人全都吃了一惊,韩文冲脸上变色,转过头来。徐天宏道:“真是对不起,这酒里下了毒,本来是浸暗器用的,下人不知道拿了给我。刚才我一闻气味才知道。韩大哥已经喝了一杯,糟糕,糟糕,快拿解药来。”一个庄丁道:“解药在东城宅子里。”徐天宏骂道:“胡涂东西,快骑马去拿。”那庄丁答应了出去。徐天宏对韩文冲道:“小弟疏忽,实在该死。现在请韩大哥先送这信去,只要一切听咱们石兄弟的话行事,回来吃了解药,一点没事。”韩文冲一转念,知道这是徐天宏故意下的毒,迫他听话就范,如果遵照红花会的意思去做,回来有解药可服,否则这条命就算送了,他向着徐天宏狠狠望了一眼,一语不发,转身就走。石双英跟了出去。
等两人走出,周仲英皱眉道:“我瞧这韩文冲为人也不是极坏,天宏你下毒这一着,做得太不光明。”徐天宏笑道:“义父,这酒里没有毒。”周仲英奇极道:“没有毒?”徐天宏道:“是呀!”他随即倒了一杯酒自己喝下,笑道:“我怕他在张召重面前坏咱们的事,所以吓吓他,回头再给他喝一杯酒,他就只当没事了。”众人大笑不已。
且说张召重接到陈家洛复信,约他在北高峰比武,心头怒气渐消,他和陈家洛交手过几次,知道十九可以取胜他,一雪昨日之耻,他这时坐在文泰来身旁监视,牢门开处,进来一名亲兵,说道:“张大人,有客。”递上一个名帖来。张召重一看,大红帖子上写的是“威震河朔王维扬顿首”九个字,心中有气:“拜客名帖上,那有把自己外号也写上之理?”对那亲兵道:“你去对客人说,我有公务在身,不能见客。请他留下地址,我改日回拜。”那亲兵去了一会,又回来道:“客人不肯走,有一封信在这里。”张召重拆信一看,又是生气,又是纳罕,心想自己和王维扬素无纠葛,他为什么约我比武?对亲兵道:“你去对李将军说,我要会客,请他派人来替我看守。”
等看守文泰来的四名侍卫来到,张召重换上长袍,来到客厅。他认识韩文冲,举手招呼,说道:“王总镖头没来么?”韩文冲道:“张大人,我给你引见,这位是咱们镖局子的石镖头。王总镖头有几句话要他对你说。”张召重把王维扬那信往桌上一掷,说道:“王总镖头的威名我是素仰的了。但是我和他素来没有牵连,那里谈得上“欺人太甚”四字?恐怕其中有什么误会,倒要请两位指教。”石双英冷冷的道:“王总镖头是武林领袖。武林中要是出了败类,不管和他有没有牵连,他都得伸手管一管。否则叫什么威震河朔呢?”张召重大怒,站起身来,说道:“王维扬说我是武林败类?”
石双英板起一张满是伤疤的脸,毫无表情,简直就给他来一个默认。张召重怒气更炽,说道:“我在什么地方丢了武林的脸,倒要领教。”石双英道:“王总镖头有几件事要向张大人请教。第一件,咱们学武的,不论那一家那一派,最痛恨的是欺尊灭长。张大人是武当派的高手,听说不但和同门师兄翻了脸,还想贪功去捉拿令师兄,可有这件事?”张召重道:“咱们师兄弟的事,用不着外人来管。”石双英道:“第二件,咱们在江湖上混,不论白道黑道,官府绿林,讲究的是信义为先。你和红花会无冤无仇,为了升官发财,去捉那奔雷手文泰来,欺骗铁胆庄的小孩,把他害死。你问心可安?”张召重怒道:“我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跟你们镇远镖局有什么干系?”石双英道:“你自恃武艺高强,把天下人都看不在眼里,你在北京这些年,照顾了那几个武林朋友?你只会陷害别人,施用金蝉脱壳之计,叫镇远镖局和吴国栋来替你顶缸,害得咱们死伤了不少镖头伙计。”这几句话张召重和韩文冲听了都怦然心动,心想:“原来王维扬最气不过的是这件事。”甘凉道上镇远镖局的阎世章、戴永明等人被杀,钱正伦伤手之事,韩文冲都是知道的,这时忍不住接口道:“张大人这件事你确做不对,也难怪王总镖头生气。”
石双英冷冷的道:“其余的事咱们也不问了,刚才这三件事你说怎么办?”石双是有名的鬼见愁,在红花会执掌刑堂,双目一翻,凛然生威。张召重被他如审犯人般问了一通,再也按捺不住,抢上一步,叫道:“好小子,你活得不耐烦了,到太岁头上动土!”当场就要动武。
石双英站起身来,退后一步,说道:“怎么?威震河朔找你比武,你怕了不敢,想和我动手是不是?”张召重喝道:“谁说不敢?他要今天午时在北高峰分高下,不去的不是好汉。”石双英道:“你要是不去,今后也别想在武林混了。王总镖头说,你如果还有一点骨气,那么就一个人去,咱们镖局子里决不会有第二个人在场。倘若你惊动官府,调兵遣将,咱们是老百姓,可不能奉陪。”张召重道:“王维扬浪得虚名,这糟老头子难道我还怕他,用得着什么帮手?”石双英道:“咱们王总镖头不善说话,待会相见,是拳脚刀枪上见功夫。你要张口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