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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白苏也笑了。
就这样,在白苏和连城璧的漫漫旅途中,又多了一个同伴。
很久以后,白苏偶尔想起这一段对话,曾经就此问过连城璧,当时他的想法。
连城璧答:“朋友可以分开。”易双当他们是朋友,那么适当的时候,可以同他告别。而主仆关系不一样,那是一道无形的枷锁,绊着双方。
白苏黑线,她以为,他是欣赏易双这个人,所以才会以朋友相待,并且同意他跟他们一起上路。
没想到他当时居然是这样考虑问题的。
当然,那时的连城璧也没有料到,易双竟然跟了他们,或者说是跟着他,那么长时间。
他低估了这个男人的忠诚。
辞别夏久﹑和哭成小泪包的久香挥手说再见的时候,大山也进入了秋天。
这是白苏最喜欢的季节,它寓意着收获,也表示他们终于送走了炎炎夏日。
“下一个地方去哪里好呢?”白苏啃着一只甜美多汁的梨,顺口问道。
连城璧微笑着看向她,不语。
白苏撇撇嘴,这家伙,好像对去哪里从来都没有一点意见。思及此,她转头问后面帮她背着大包的易双:“易大哥,你说去哪?”
易双抬起头,看了白苏一眼,没有说话。
白苏无奈,她没有想到,易双这厮居然比连城璧还闷还不爱说话!
不过也可以想象原因,毕竟以前人家是做杀手这行的,言多必失嘛。
但是,这一次,白苏料错了,易双居然开了口。
他说:“西域。”
正文 敦煌
沙州,后世的敦煌,这个靠近沙漠戈壁的天然盆地,有着绿树浓荫﹑党河雪水。
她位于甘肃、青海、新疆的交汇点,恰好处在古中国通往西域、中亚和欧洲的交通要道——丝绸之路上,因此,这个时代的敦煌,拥有着繁荣的商贸活动。往来的商队,驼铃的脆响,无处不在的交易,各具特色的语言,新鲜的瓜果,香气四溢的羊肉,充满异域风情的美女,不同于中原的房屋建筑……这是一个极富视觉冲击力的城市,朝气蓬勃。
“阿苏。”连城璧无奈地从白苏手中接过一大包诸如香水梨﹑李广杏﹑鸣山大枣﹑敦煌瓜之类的东西,看了一眼已经身负三个大包的易双,他忍不住唤了她一声。
此时,白苏正在挑选俗称“不老药”的敦煌珍稀药材——锁阳,完全将连城璧的话直接过滤掉。
然后,挑完药材的她将东西扔给连城璧,随即又跑到了对面不远的一家店里。
她根本没听见他说话……连城璧额头上青筋突突跳了两下。
“女人都是这样。”易双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然后跟着白苏走了。
连城璧一愣,随即叹气,难道说女人都是买起东西来可以两个时辰不歇息的疯子吗?在他的记忆里,这好像阿苏是第一次像一个女人,可是如果可以,他宁愿不要这种像……
“城璧,看,夜光杯诶!”连城璧刚刚走进这家店,就听见白苏拿着一个剔透的黄碧色的酒杯,朝他兴奋地叫着。而此时,柜台上已经摆上了波斯地毯、彩塑、工艺骆驼和蜡染,他甚至还看到了茶叶和酒。
“阿苏,我们已经买很多了,”他叹气,提了提自己手中的东西,又指指易双扛着的几个包,补充道:“全是你买的。”
“已经这么多了呀,”白苏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看柜上的东西,却又舍不得地紧握住手中的杯子,小声道,“可是,可是我还想要这些。”
连城璧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跳了几下:“这些,我们难道都要带走?”
白苏看着他,理所当然道:“瓜果可以在沙州城吃完,夜光杯正好可以给你们喝葡萄酒用,至于剩下的工艺品嘛,可以暂时寄放在连家的商铺!以后,以后总有用得上的机会!”
“……”易双沉默。
“你想得真周到,”连城璧扶额,觉得已经没有争论下去的必要,他现在只想赶紧拖着这些东西回客栈。便很快扔给她一张银票,道:“随你了。”
“你最好了!”白苏欢欣雀跃地朝掌柜扬了扬手中的银票,“结账!”
“好嘞!”笑得如同一尊弥勒佛的掌柜噼里啪啦就打起了算盘,不一会就算完了,抬头朝白苏笑道:“姑娘,总共是三十七两八钱。”
“恩。”这个价钱应该差不多。白苏点点头,就要将手中的银票递过去。
“你算错了!”
门口,站在一个穿着褐布麻衣,戴着套布的斗笠的少年,刚才那句话,正是他说的。
一看见这个少年,掌柜的脸立时就绿了,在他还是个伙计的时候,算账就从未出过错,这小子的话,不是指责他欺瞒顾客吗?想到这里,他怒道:“莫小子,这里没你什么事!”
眼看店里的伙计向他凶恶地冲了过来,那少年也不再说什么,抬腿就往店外走。
“等一下,”白苏朝他喊了一声,“这位小哥,你说该是多少钱?”
见顾客发问了,店里的伙计也不敢继续对少年做什么,只是仍然冷冷地站在店门口,盯着那少年。
少年也不进来,只是对着白苏微微点头示意,道:“三十九两整。”
白苏回头,对掌柜笑了笑:“掌柜,既然他说是三十九两,那就麻烦您再算一遍,也让我安个心。”
没有想到这小子竟然是觉得他少算了!而如果真的少算了,老板很可能要他出钱赔损失!
掌柜偷偷拿衣袖擦了擦手心的汗,点点头,重新拿算盘拨了一遍。这回他拨的很慢,把每一个珠子拨到位了后才拨下一颗。
数目并不大,即使拨得慢,也没用多长时间就算完了。最后对着算盘确认了一眼,掌柜抬起头歉意地对白苏道:“真对不住,确实,确实算错了。”
少年轻轻“哼”了一声。
白苏笑着看了那少年一眼,转头问掌柜:“应该是三十九两么?”
掌柜很是抱歉地鞠了一躬:“对不住,要不,给您还是按原来的数字收钱吧。”天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心在滴血。
白苏摆摆手:“不用,按三十九两付吧。”
“谢谢您了。”掌柜接过白苏手中的银票,又笑得像尊弥勒佛了。
刚才一直在打量那个少年的连城璧缓缓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算错了?”
“听声音啊,”少年双手环胸,大咧咧地站在那儿,笑得颇为得意,“老头,你那算盘得赶紧换,珠子都卡在杆上拨不动了。”
掌柜被“老头”这个称呼刺激到了,又狠狠地瞪了那少年一眼。
此时,连城璧倒是笑了:“我请你喝酒,如何?”
“好啊,”少年笑着跳上门槛,“有人出钱,不喝白不喝。”
“不过,”连城璧提起手上的几个包裹,无奈地补充道,“得等我把这些东西送回客栈。”
白苏抱起掌柜替她包装好的几个盒子,心满意足地走了过去:“别忘了这里还有!”
沙州最好的酒楼——“回雁楼”建有六层,但由于晚上客人太多,因此雅间已经没有了。就是二楼大堂的位置,也是等了一会才等到的。所以,待四人坐在回雁楼里吃上酒菜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白苏坐在窗前的位置,看着西边的天空残阳如血,不由想起,这正是传说中的逢魔时刻啊。
“我叫莫陌,”少年将斗笠扔在一旁,一边啃羊腿一边忙着做自我介绍,“莫非的莫,陌生的陌。”
白苏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朝莫陌微微一笑:“我是顾白苏。”说罢,手指沾了沾茶水,将自己的名字写在桌上。
“连城璧。”
“易双。”
二人同白苏一样,也将自己的名字写在桌上。
莫陌点点头:“幸会,幸会。”
“我看你是和这一桌酒菜幸会吧。”白苏看他狼吞虎咽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
“能来回雁楼吃一顿,多不容易,”莫陌颇为得意地朝连城璧笑了笑,“况且还是你请我不是?”
连城璧品了一口沙州特产的酒,慢慢道:“我们本来就要吃饭,多一张嘴也无碍。”
顾白苏默默扭过头去抹了一把泪,城璧,你什么时候也变毒舌了。
其实,连城璧只是知道,对着什么样的人,该说什么类型的话而已。
事实证明,这一招有效。莫陌就愿意别人这样对他说话,他最讨厌那些明明别有居心又要故作清高的家伙,而他最喜欢的,当然是白花花的银子。
于是莫陌笑了:“有点意思。”
“诶,你真的听算盘声就能知道别人算错了?”算盘都不会打的白苏同学很好奇地问。
忙着吃菜喝酒的莫陌停下手中的筷子,颇为自豪地一笑:“小爷骗你作甚?小爷就是抱着算盘长大的!再说了,那么点东西,换了我,压根不需要算盘。”
原来这厮是心算高手啊。白苏了然地点点头:“你做什么营生的?钱庄么?还是当铺?”
没想到这句话惹怒了莫陌,他激动地站起来:“钱庄和当铺算什么,小爷我还看不上他们呢,一群见钱眼开目光短浅的混蛋,都不是东西!”
“莫兄在他们手上吃过鳖?”连城璧夹了一箸筷子榆钱,随意地接口。
莫陌直觉找到知音,立时眉飞色舞地滔滔不绝说起来:“我告诉你,就前街那死胖子开的票号,#……¥%**……#@%¥……”
话匣子一打开,他就收不住了。而此人的口才极好,说起曾经的遭遇来简直像在说故事,在他的叙述里,所有的商人全是不懂识才的瞎子,他就是那苦苦等待伯乐的千里马,一段段说下来是唱念做打俱佳,让白苏听得津津有味。
但是易双不耐了:“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易双的音质天生清冷,加上不耐的语气,整句话都带着一股冰冷的味道。此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