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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属下这就过去……”巫师兽含笑点头,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不甘愿。一切……都显得那样平静而美好,仿佛暗地里涌动的不平静只是幻觉。
*****
距离主角一行人回归,只有不到一星期的时间。不过对于巫师兽而言……这一周的时间,用来搬家和布置新房,足够了!
吸血魔兽在到达东京之后,虽然做出一连串丢尽里子和面子的举动,让故意甩掉迪路兽跟它单独相处的巫师兽,看到吸血魔兽从未展露出来的另一面,不过仔细说来,它能够在数码宝贝世界里称王称霸,固然有一部分是玄内老人的“功劳”,但是本身的手段与能力同样不容忽视。
大手笔的在湖心公园安置下城堡,因为整座城堡都坐落于湖底,所以没有引起人类的关注。
巫师兽一直知道城堡不平凡,见到吸血魔兽的惊人举动,也只是微微一笑,转身扭头去忽悠属下们。
它可以不闻不问不追根究底,不代表那些拿来当炮灰的小杂兵不会多嘴询问,万一迪路兽一不小心说漏嘴了……不过没关系,在那之前笼络住所有的数码宝贝就好。
这段时间巫师兽与吸血魔兽同进同出,强烈感受到被忽视和被冷落的迪路兽,终于在某一天忍不住离家出走,然后……遇到了它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嘉儿。
嘉儿是个身体不佳却善良温柔的女孩,迪路兽本来是抱着查探清楚她是身份,看看它到底是不是第八个孩子的念头,故意跟在嘉儿身后进入八神家里的,结果却被嘉儿毫不设防的坦诚与关心所打动,最后狼狈的逃离了充满和平温馨的八神家。
逃命似的跑回基地里的迪路兽,直接将自己关进房间里,它以为自己不会再跟那个叫嘉儿的女孩见面,出于抗拒她是第八个孩子的事实的本能,它也强迫自己不要再去见她,可是……命运的红线将她们紧紧缠绕,她们之间的缘分早已注定。
对于吸血魔兽来说,这是它数百个年头,第一次过的这样舒服惬意。虽然在数码宝贝的世界,它有一大堆可供差遣的手下,就算是幻化成恶魔兽的模样,也能借助系统的力量为自己建起豪华奢侈的别墅,不过人类自古以来就是群居生物,长期远离人类社会过着非人类的生活,几百年对它而言……已经是极限了。
“今晚的月色……依然很好啊。”站在湖底的城堡窗户边上,隔着避水的保护膜看着头顶的月色,吸血魔兽的脸上浮出一抹复杂的深意。
数码宝贝的世界里,它将城堡安置在湖边,是出于近乡情怯的心理,也是因为湖底早已经被玄内老人霸占。至于来到这里安置在湖底……或许,它只是想找回一些曾经的影子吧。
曾几何时,它除了去那片红色珊瑚礁,最爱的就是在宫殿窗边,看着后花园里的奇花异果,还有头顶时而游来游去的鱼群。
那时的她无时无刻不想见到太阳,见到月光,却因为身处最深的海洋底层,而无法得偿所愿。
这一世它同样不能见到阳光,作为黑暗系的数码宝贝,能够看到月光已该知足。如果不是有巫师兽的魔法,它在大白天出去逛街的行为,简直与自杀的行为无异。
西德尔……巫师兽……他们从外表到种族没有丝毫共同点,可是要真的说起共同点,大概就是那份对它毫无保留的付出与关爱吧。
距离最终的决战之日越来越近,系统君每天重复三遍以上提醒它,它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杀意。
这样的做法会害死巫师兽的!它死了没有什么大不了,反正只当是做了一场梦,可以重新在另一个世界醒来,但是巫师兽……它虽然自诩为大魔导士,并时常以自己的身份自豪,但是说到底还是数码宝贝。
既然是数码宝贝,就有可能面临进化跟死亡,巫师兽已经成为大魔导士,再想进化需要的不仅仅是磨练与能力,还有无法预料得到的契机。然而,只要它坚定的走在进化之路上,早晚会成为它提到过的最厉害的魔人型数码宝贝,然后跨越位面与时空回到它原本的世界。
可是自从被它并非出于本心的救下,巫师兽似乎就放弃了那个愿望。它默默无闻的守护在身边,只要需要它出现的时候和地方,无时无刻,它随处可在。
就算被它吩咐去做坏事,本性并不邪恶的巫师兽,也只是无奈的微微一笑,恭敬的接下它交代的事,并且比任何人都要出色的完成任务。
哪怕……有天它要巫师兽去死,恐怕它也只是微笑着,却不询问它任何理由,遵从它的命令去死吧。
这样的愚忠让它想起西德尔,那个自始至终对海琳娜千依百顺,就算误会她爱上了人类王子,也依然肯为了她付出代价,只为她能够实现自己的愿望。
巫师兽不像西德尔那么傻,它要比西德尔聪明一些,知道适时的提出要求,例如搬到它房间的隔壁,并且抬出“好就近照顾它”这样冠冕堂皇的借口。但是说到底,从它能够为了它的一个命令,去违背本心忽悠数码宝贝,“心甘情愿”跟随它来“破坏世界”,就知道巫师兽跟西德尔其实是相似的。
“都是……傻瓜啊……”黑亮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映衬着它苍白细致的肌肤,仿佛从中世纪走来的吸血鬼,飘忽不定似浮云的叹息声,宛若从遥远的天际传来般,有种令人捉摸不到的渺然。
如果要为它去死,巫师兽……还会选择守护在它身边吗?
呐,你会如何选择?……巫师兽。
*****
东京湾,东京铁塔,富士电视台……
光丘,御台场,涉谷……
整个日本尤其是东京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来自异世界的那么不知名的怪物们,将这个原本忙碌而拥挤的繁华大都市,转眼之间变成了埋葬生命的墓穴。
“就快到了……决战……之时……”吸血魔兽依旧伫立在窗前,仰着头看着阳光穿透湖面,一丝一缕的照射在窗户上,并不灼热刺眼的太阳光线,令它出于本能的蹙起眉头,却没有丝毫退让开来的动作。
“……您又在自虐了,吾王!”充满不赞同与疲惫的声音,毫无预兆的在房间内响起。没有房间的门被打开的声响,能够这样悄无声息进入的,除了巫师兽以外没有别人。
吸血魔兽意料之中的转过头,看着巫师兽浑身的狼狈与伤,即使早就预料到这个情况,眼神还是不由得微微变了变。
“你……”身体不由自主的跨出一步,就在巫师兽开心的扬起笑脸,准备迎接它的关怀时,吸血魔兽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神色剧烈的变幻了一阵子,脸上浮出一丝讥诮的微笑。
“还真是狼狈啊,巫师兽。”它听得见自己冷酷无情的声音,平坦得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吸血魔兽在心底自我嘲讽了一下,面无表情的盯视着巫师兽冷声道,“我交代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是、是的!”巫师兽微微睁大了眼睛,刚伸出去的手耷拉下来,脸上不由自主划过一抹受伤。刚刚那一刻,它真的以为吸血魔兽会过来,扶起它问它受伤的情况……是它,太自作多情了对吗?明明知道的……它似乎什么也不在乎,对于自己的感情界限,却有着非常明确的划分。
“那么……迪路兽还有那些孩子们,都确切的知道你的‘死讯’了?”吸血魔兽的声音愈发低沉冷酷,大概除了它自己以外,没有人能够看得见,它不知何时刺破了掌心的手指尖,正一滴一滴向下面流着鲜血。
或许是这晚的月色不够美,天空上漂浮着一朵乌云,恰巧遮去了少许的光亮,让本就寂静空落的城堡,此时无声无息得有些吓人。
“……是……的……”巫师兽身体瘫软在地上,用尽全身所有的意志力,才没有做出摔倒的不礼貌举动,可是从它紧紧揪着胸口衣服的动作,可以判断出它如今的状况很不好。
它明白的,吸血魔兽有不得不完成的使命,那或许并不是出于它的本心,它却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反抗。不……应该说它虽然不情愿,却没有想过去反抗吧。
它知道的,从吸血魔兽吩咐它去见迪路兽,并且事无巨细嘱咐了一大堆事,交代它每一步该怎么走,每一句话该怎么说,那样的耐性十足和谨慎细密,它就知道它此一去很有可能,就会把这条性命交代在那里。
然而……抬起眸子凝视着吸血魔兽,面色苍白如纸的巫师兽,忽然扯出了一丝微笑,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无比,目光温柔缱绻的看着爱人,“吸血魔兽……我死后,你会记得我吧。我对你不会有过分的要求,即使曾经有无数次机会,也不曾在你不清醒的情况下,对你做出一直渴望的事情。
只不过……我唯一对你有的要求是,等我死了以后……记住我,不要忘记我。可好?”
前半部分还是坚决霸道,不容许有丝毫反驳意见的,结果到了最后的部分,却被“可好”二字给毁了。
吸血魔兽目光莫测的盯住巫师兽,长长的手指甲更深的嵌进掌心,许久,它紧握着拳头声音低沉沙哑道,“我……不会忘记的,会记得你……你是巫师兽,我……最……最……”
说了半天,也无法说出巫师兽的准确定位。仿佛看见了吸血魔兽纠结的神情,目光早已经涣散的巫师兽,不由得轻轻笑了起来,喑哑的嗓音透着愉悦,“吸血魔兽大人……吾王,您真可爱。”
“可……可爱?!”吸血魔兽的表情瞬间扭曲了,顿时变成了一只炸毛的动物,咬牙切齿的愤声反驳道,“劳资天下无敌!劳资最英俊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