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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还是被刻意美化,这两个人在别人的形容之中都那么陌生。
她没见过冷漠不好接近的江彻,当然也没见过温柔多情的卫朗希。想来若真有此事,也算遗憾一桩。
然后笑着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和话剧社的一众人疯狂聚会笑闹之后安静离开校园。
而后忙着到处找工作,最后在一家少女杂志社里做着与自己专业完全不同的工作,每天都不断地画画,审画。
刚刚找到工作的时候,纯浅欣喜若狂地告诉了所有兄弟,也包括远在美国的江彻。很快她便收到了他寄来的航空邮件,有舒服的靠垫,坐垫,还有很多精致新奇的小东西,不像是一次买好的。
最后是他亲笔写的一幅字,在某个帖子里被列为本校十大难得之宝之一。没有文绉绉的酸腐,居然照顾她的不学无术,只写了四个最简单的字:幸福快乐。
他一贯写的是小楷,所以用一千多个“幸福快乐”拼出的大字。还在邮件里调侃说自己“贵在量多”。
想起从前夏森的话,她还是很感动的,不知为了这拼的完美的一千遍“幸福快乐”,他究竟多少个凌晨没有睡觉。
直到有一天,和纯浅相依为命近二十年的爷爷病危,平静了三年的生活再次一团糟,甚至超越了之前的每一次。
那年的春天特别的冷,好像是带着冬天的气息来的,居然四月份还会下场雨夹雪。纯浅坐在医院的走廊里整个人冷的直发抖,手中的病危通知单也握不紧。
头脑一片混乱之中居然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只有爷爷带着她,很宠她又怕惯坏她。她从小就爱吃,那时候在换牙,爷爷不准她吃巧克力,她就坐在地上撅着嘴巴闹。
最后爷爷无奈,只能答应她每天吃一口,还认真地戴上眼镜监督她吃。
那时候吃巧克力是她一天最期待的快乐时光。开始的时候傻乎乎的只吃一小口,后来变聪明了,一口就能咬下一半。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大嘴爷爷要负责。
后来她要上幼儿园了,第一次去的时候,爷爷哄着送到门口,要她自己走进去。她孤零零地往里走,爷爷站在原地不忍地冲她挥手,眼中也是很不舍的样子。她哇地就哭了,叫着:“爷爷,我不上幼儿园,你带我回家。”
想着想着,纯浅坐在走廊里已经泣不成声。爷爷是她关于“家”的全部概念,现在她怎么也无法阻止分别了。
走到外面的电话亭里,她试图给很久没有见过的母亲打国际长途,也无暇去想时差。号码按错了三遍才拨通,那边过了很久才接起。纯浅听着陌生的声音,没有任何倾诉的欲望,甚至也止住了哭声,只是平板地叙述爷爷病危。
母亲安慰她几句,然后告诉她会尽快回国解决她的生活问题,就匆匆挂断了。这么久,亲情淡的让人心惊。
站在冷风中呆立许久,纯浅忍不住翻出手机中江彻的号码。她一直都没有打过,可是这一刻她真的很想听他的声音。
“你好?”他想必是看了来电显示,知道是何处打来的,居然用的是中文。只是声音有些沙哑,应该是在睡梦中被惊醒,还有一丝懵然。
那个熟悉的低沉嗓音,让纯浅再也压抑不住,只能捂着嘴无声痛哭。依旧是他,带给她这个世界上最多的安全感,好像听见他的声音就有了依靠一样。
那一边沉默了一会,等不到回应终于迟疑着出声,“……纯浅……?”
“对不起,打扰你睡觉了,我……没事,你睡吧。”纯浅哽咽的厉害,她察觉了自己的唐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准备挂掉电话。
“别挂!”江彻焦急地提高了声音,然后又竭力温和地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纯浅泣不成声,怎么也说不出话。
“纯浅,你用的是公用电话吧?这样坚持不了多久,你挂掉,我打给你!”江彻像是哄小孩一样嘱咐她。
纯浅吃力地挂上电话,手机就响了,她接起来,那边似是长舒一口气,温柔地问:“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哭,慢慢说。”
“对不起……”纯浅努力控制着自己,“爷爷情况不太好,我心里不好受……对不起……”
“你先不要哭,告诉我,是不是已经没有办法了?”
“嗯……”纯浅压抑地应了一声,再次失声哭泣。
“纯浅,听我说,你现在必须坚强。无论如何,爷爷现在还是需要你的照顾,知道吗?”
“我知……道……”
“你尽快打电话给附近的亲人,向他们求助。要是你一个人承受不了,就先找官一宁陪你。无论多难过都要吃饭,知道吗?”江彻一一细细地交待,生怕她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我知道了……谢谢你,我就是心里难受,再见!”纯浅很快地挂掉了电话,听见他的声音会让她变得软弱。身边已经没有别的亲人,她必须要自己去面对。
爷爷已经陷入昏迷状态,依靠呼吸机撑着,可是身体情况已经是油尽灯枯。纯浅没有麻烦官一宁,可她还是接到江彻的嘱托来帮忙了,多少带给她一些安慰。
母亲在三天后打来电话,告诉她没有办法请假,所以不能赶回来。已经嘱托了在另一个城市的舅舅想办法照顾她,并且给她打来一笔钱,料理后事。
永远是给钱,从小到大,即使她哭着哀求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吧?哭得太久了,纯浅已经坚强许多。
这一夜,爷爷再次抢救,纯浅又是一个人坐在医院的走廊里。这么短的时间里,她一直是独自坐在这里,竟有一夜长大的错觉。
“纯浅?”有个熟悉的声音叫她,温暖的像是幻觉。
她迟疑地抬头,江彻竟然真的就在她眼前,满面风尘、一身狼狈,只有笑容依旧动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正在自拔之中,其实只是忍不住吐槽而已,大家不要担心,我会好好继续的、守护
什么都来不及想,她猛地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像是抓住救命的稻草。泪水瞬间坠落。
“不要担心,我来了!”他喃喃地安慰她,将她紧紧抱住,头一次这么不顾一切。
急救室的灯灭了。一切和多年前那么相似,江彻将她安置在座椅上,独自上前询问。刚听几句,便不忍地转头看纯浅,眼神心疼不已。
那一刻,纯浅知道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唯一在乎她重视她爱她的人,离开了。她忽然觉得就像是在做梦一样,什么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江彻的脸色猛地一变,快步冲过来接住倒下的她。
她依旧觉得轻飘飘的,看见他嘴巴在动,却什么也听不见,下一瞬,整个世界陷入黑暗。
好像是又回到要进幼儿园的那一年,纯浅站在门口看着爷爷默默流泪。爷爷也看着不忍心,终于叹息一声,朝着她慈祥一笑,“不去就不去,走,咱们回家!”
她立即无比欢喜,拉住了爷爷的手,笑眯眯地往回走。
可是,心底为什么那么痛,好像有什么很难过的事情发生了。她努力地想,忽然之间,心里就被近乎窒息的苦涩填满,泪水一瞬间涌出眼眶。
爷爷,已经不在了。原本温馨的画面一瞬间就褪色成黑白,纯浅也抽泣着从梦中惊醒。
“嘘,没事了,纯浅,醒醒……”有低沉的声音不断在她耳边低喃。
纯浅挣开模糊的泪眼,适应了许久才看清,她躺在医院的病房里,床头亮着一盏昏黄的灯,江彻就坐在床边看着她。
“我怎么了?”她的嗓子干得发疼。
“没事,太累了。你再好好睡一会,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忙。”江彻伸手抚平她的眉头,嗓音中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你不休息吗?”纯浅这才认真看他,眼中布满了血丝,下巴也生出细细胡茬,从打那个电话开始到现在,不过四天的时间,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赶回来的。
“我不累,飞机上睡过了!”他帮她拉高被子,“睡吧!”
纯浅还是睁眼看着他,带着自己无法压抑的依恋,心中生出细细的恐惧。她害怕自己清早醒来,发现这不过是自己太过无助而做的一个梦,因为这像极了三年前他陪在自己身边的情形。
江彻握住她放在外面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暖着,柔声安抚,“我就在这里,你睡吧,我不会走开的!”
终于安心地闭眼,纯浅忍住眼泪,她必须坚强,明天还有很多的事情。
爷爷的葬礼十分简单。因为只有纯浅一个亲人在场,江彻不忍见她如此孤单,硬是坚持陪她一起戴孝,在灵堂里对前来吊唁的朋友回礼。
整个葬礼都是江彻奔波布置的,他坚持纯浅需要休息,没有让她做太多的事情。官一宁在他的嘱托下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葬礼结束后,纯浅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灰色的日子。她一个人呆在干休所的旧居里,也不想去上班,每一天都是发呆多过有事做。官一宁一有时间就会过来逗她,可是收效甚微。
江彻并没有离开,而是留了下来,借住在已经工作的夏森的家里每天过来照顾纯浅。
她觉得自己变得像个不能生活独立的孩子一样,每一天都在等待江彻的照料,这样的生活简单却有种让她沉迷的温暖。只是不知道还有多久,她也不敢追问,只想在他离开之前尽可能地抓住这样的美好。
她对他的感情,就像是一颗在黑暗泥土里一直沉睡的种子,曾经以为无望被她深深埋下,可是在这一段近乎相依为命的时间里重又破土而出。
从没有这样一个人,如此温柔,如此耐心,尽管他许多时候都不发一言,但是他的行动带给她无限的温暖和安全感。
那一天,她听见他在打电话,说流利的英文,能写出“hurted”的她自然是一句也听不懂,只是知道自己已经耽误他太久。
他挂掉电话,依旧对她温柔的笑,若无其事地问:“今天想吃什么?”
“我请的假要到期了,明天要上班了!以后不用每天照顾我了。”纯浅出声,含蓄地说自己要回归正常的生活,她害怕说的太清楚自己会先软弱。
“哦,那样今天该吃的丰盛一些!”他依旧温柔。
第二天的清晨,纯浅很早就醒了,她知道自己不能在依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