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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倔强的孩子……
连反抗都带了种让人心疼的寂寞,每每让我又痛又恨,不知如何是好。
将他意乱神迷时的话一一回忆出来,细细掂量,他应该没有撒谎吧?
这个看来清冷孤高的少年,骨子里,他还是个清澈明净如水的孩子。
不会撒谎,却喜欢傻乎乎地坚持他的倔强和骄傲。
最讨厌的,就是我已经给他气坏了,他还可以用那样视若无睹的清冷眼睛,澄澈而无辜地向我凝望,却是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讲,让我多少次失控得恨不得抓起他来狠揍一顿。
算来,他给我打的次数也不少了。
我实在不知道,我该怎样逼他向我屈服,从此乖乖做我的人,从身,到心;也不知道该怎样让他明白,在他属于我的同时,我也将只属于他。我要的,不是他的畏惧和敬重,而是我们两个心与心的交换。
他所在意的那个少年,那个宸,楚宸,只怕不简单。
苏影那么孤僻的性情,连和他相处了七年的林秋潇都不能和他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朋友,而这少年,凭什么那么快就凭得苏影的友谊?
不对,不仅是友谊了,即便苏影不肯承认,他的心底,一定也多少有了那少年的影子了吧?
如果我昨晚不趁热打铁将他收得服服帖帖,只怕他终有一天,会跟了那少年离开,再不回头。
等苏影接回楚宸,我必须好好了解一下他的底细。
不过,即便他有什么不对劲,只怕也轻易动他不得了。
我不能,将苏影好容易拢来的身心,再往别人身上推。
从那年秋天,我第一次强占了十七岁的苏影以来,这一路,我走得很不轻松,只怕苏影也不轻松。
我对他的喜欢,曾经是一种沉重的枷锁,将他锁得寸步难行;
而同时锁住的,也有我自己,我自己的身与心。
影,影,我们该安定下来了。
你二十一,我已进而立之年,等查清幽冥城的动机,处理好这件事,我们也该安定下来了。
我不想自己再操劳,以致老成你所不喜欢的丑老头。
窗外,杏花翩飞,梨花融融,在暮色里,如隔了层轻纱般缈远优雅着。
“宫主,我们是不是先吃晚饭?”心素走来,问道。
“他们还没回来么?”我闲闲地问,望着天边渐褪的亮色,有些微的不安,却不能在属下面前显出。
“没有。”心素也向渐渐暗沉的窗外看了几眼,微微蹙起眉,道:“听夜公子说,那位楚公子和乐儿,都被他安排在十余里外的农家,按理,应该可以回转了。莫非那位楚公子的伤势不轻?”
我下的手,我再清楚不过。
楚宸的那伤势,绝对轻不了。
当时,我一时气头上,踹了苏影一脚,本不曾用太大力,但苏影自从内力转给我后,功力已大不如前,居然被我轻轻一脚便踹得吐血;他哪里知道,见他吐血,我心头只怕比他自己还憋闷得多,再要我见到他的情人与他情意绵绵,可不让我疯了?
那一剑,我本来只打算刺他左肩,让他有个个把月不能动弹,也便罢了;谁知楚宸那个笨蛋,身体只管向前扑,竟刺中了后背要害;总算没刺中心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若是那个楚宸死了,只怕苏影那小子拗起来,该一世都不理我了。
心中想了几个来回,料想有云真子和流月在侧,那个楚宸又是重伤,未必能占着苏影便宜,还是别太小心眼得好,免得苏影口中不说,心里又结下疙瘩。
“再等一会儿吧!”我将结发蝴蝶扣到腰间,端起刚泡好的涌溪火青,慢慢品啜。
那让我吃足了苦头的涌溪火青,我居然……恨不起来。
就想对苏影一样,我无法恨,兜来兜去,依然把心底最柔软的角落,留给了他。
虽然……他不争气地老让我生气……
或者,他的性格,实在不适合独立在江湖走动,旁人不是算计他,便是利用他来算计我。
想起他曾经做过的蠢事,我低头抚了抚结发蝴蝶,苦笑一下,心下忽然便有些后悔。
上午我该亲自陪他走一趟才对,不该只为接的人是楚宸,便自恃了身份不愿前去。
不过,有着云真子和流月在一旁,苏影应该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了吧?
毕竟,这三个人,任意一个,都已算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了。
正沉吟际,屋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缓缓搁了茶盏,已见杜晓匆匆走来,递来一张信笺,说道:“宫主,离这里最近驻点,刚收到四十里外的五里坡驻点飞鸽传书,似乎是夜公子的亲笔。”
影?
我心里一紧,忙接过看时,果然是影的亲笔。
楚宸和乐儿住的农家被烧了,二人失踪,苏影和云真子等人怀疑是幽冥城的人做的,所以正在一路向东追击。
苏影写得极是缭草,显然是心情焦急,匆匆而就。
一皱眉,我几乎立刻吩咐:“备马,即可赶往五里坡!”
心素问道:“不吃晚饭么?”
我随手从桌上拿了几块点心,向心素道:“现在就吃,吃完立刻出发!”
忽然又有了那种感觉,那种无法掌控的感觉。
仿佛苏影一时离去,便再也找不回来一般。
柳沁番外:寂寞的结发蝴蝶二鸾凤错:相思青萝〖全本〗阅读柳沁番外:寂寞的结发蝴蝶二
这种噩梦一样的感觉,从他为我换血离去后,几乎没有消失过。他如盛开的昙花一般,总会在我面前绽放一回,然后悄然离去,无影无踪,浑然不理我每日每夜寻他等他几乎到了即将崩溃的地步。
他自然是喜欢我的,才会在我废他武功后依然顺从地跟在我身畔;但他一定不了解,我寻他寻到发疯时的那种崩溃和无助。
我必须立刻去找他,然后将他牢牢带在身边,寸步不离。
一路乘马急奔时,我心中忽然越来越不安,连心跳也似不平稳了。
“宫主,你怎么了?”心素似发现我脸色不对,侧头问我。
“ 没什么。”我缓缓吐一口气,回答着。
我多心了,我一定只是被多心了。
有云真子和流月在,苏影不会发生任何事。
这么多年,不断的等待,不断的伤害,不断看着美好的相处如泡沫般破碎,我已成了惊弓之鸟,再也承受不起那失去的痛楚。
苏影那傻子一定不知道,他昨天带了楚宸走,最伤我的,不是蛇毒,而是他的决绝离去。我吐出的第一口血,是被他气的,第二口血才是黑色的毒血。
我正一边想着,一边安慰着自己时,忽然一阵目眩,似有什么东西重重锤了我一下,胸口一阵憋闷,伏在马背,竟猛地侧过脸去“哇”地吐出大口鲜血。
那片刻,脑中忽然一片空白。
空白之后,是苏影素常那略带羞涩的绝美笑脸,如幽梅般静静绽放着。
“沁,生生世世,结发夫妻。柳沁,来世还与我结发,好么?”他散着长发,眸若秋水,温柔之极地向我说着,一身淡白的衣衫,忽然卷入了大片白雾之中。
那白雾,我完全不可掌控的白雾,瞬间便吞噬了苏影!
“ 影儿!”我恍惚听到自己大叫一声,已重重摔了下来!
“ 宫主!”
“宫主!”
随我同行的杜晓、心素,一齐飞下马来,扶住我。
我的素来内力深厚,从马上堕下,自然不会摔伤。
但我却无法住自己的惊恐,甚至在属下面前,也完全无法掩饰住自己的惊恐,维持我作为一派宗主的形象。
又吐出一口血,心才不那么憋闷,却似在一瞬间被人淘空了。
“ 影儿出事了,我们快去!”我哑了嗓子,飞快地跃上了马,向前冲去。
杜晓、心素对视着,完全是不可理解的困惑。
我也不知道,我凭什么这么断言。只是直觉告诉我,方才那一刻我见到的,应该不仅仅是幻影。
影儿,影儿,你遇到了什么事?
难道凭你和云真子、流月联手,也无法对敌么?
接近半夜时,我们冲入了一座小林子。
几乎在入林的一霎那,我浑身悄然起了一层粟粒。
那是,血腥的气息,伴和着残留的剑气。
熟悉异常的,属于雪柳剑法的剑气。
一般来讲,剑气在收功之后应该会消失,雪柳剑法同样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