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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诺回家路上觉得腹中丝丝扯痛,一阵一阵但不太强烈。这种感觉与生理期的疼痛有些差异,但许诺还是本能地觉得是那个日子到了。她的例假一向不太准确,像这次就已经延迟了一个多星期。
好不容易到了家中,肚子倒是不痛了。许诺从外面的花园走进客厅,刚换好鞋子便听到一道声音从楼上传来,“你去哪儿了?”
是奚含章。
许诺抬头,只见他穿着一身亚麻色家居服,闲闲地站在二楼的雕花护栏前,双手撑着栏杆。
她已经好几天没在八点之前见到他了,因此现在看他在家里除了欣喜之外,还有些惊讶,随即又想起今日与林一楠一起吃了东西,便又觉得心虚。
所以,许诺并没有回答,她把包挂好,然后走到楼梯边仰头看他,“今天回来这么早?”
奚含章慢慢走下楼梯,笑容有些模糊,“是啊,我怕再忙工作,我的太太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许诺闻言不由自主地挠了挠自己的耳朵,看他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瞎说什么呢?”
奚含章将她揽进怀里,双唇贴着她的耳际,“这段时间疏忽你了。”
腹中疼痛的感觉再一次袭来,但因为他的话语,许诺强忍了下来,有些欣喜。她试探着在他耳边说:“所以,你之前说的准备,你……”
奚含章笑了,“我不能决定一个人的过去,但可以守护她的将来,你说是么?”
他看着她,捧住她的脸,眼中暖意融融,像是春日里的阳光,许诺仿佛听见冰雪在阳光下融化成水后潺潺的声音。她笑了,是那种如释重负后的笑,但因为腹中越来越强烈的疼痛感,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奚含章看她面色不对,眼中盈满担忧,正要开口说话,许诺却有些尴尬地推开他,小声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下身一阵热流涌出,许诺不等奚含章反应便往楼上跑去,哪知腹中渐渐变成绞痛,她腿一软,便直接跪倒在楼梯上。
奚含章听见她身体着地的闷声吓了一跳,忙大步过去抱起她。许诺额头渗出虚汗,双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他胸前的衣料,再开口已经带着哭腔,“含章……肚子好疼……”
她说话已气若游丝,奚含章看她裤子上一片鲜红,一下子也慌了神,抱起她一边往楼上走,一边大声喊道:“冯姐,打电话叫医生!”
作者有话要说:
☆、伤疤
奚含章看着医生的双唇一张一合,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中炸开。他听不清医生讲了什么,只敏感地抓住了几个字——药物、流产。
奚含章站在床边,脑中纷乱地闪过许多东西,最终只张了张嘴,声音有些艰涩,“别让我太太知道。”
大夫点头表示理解。
让冯姐送走医生,奚含章又坐在了床边,许诺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沉沉睡着,脸色比刚才好看了许多,至少有了一点红晕。
奚含章就这么看着她,然后目光慢慢落在她的小腹上。这里不久之前还孕育着他们的孩子,可惜在他们都不知道的时候,又偷偷地跑了。
他清楚她若是知道,一定不会拿掉这个孩子,那还能是谁,那个药是怎么回事?
奚含章想起了林一楠,公司办公室的抽屉里还躺着近日林一楠与许诺来往的照片,他原想今天工作空暇敲打她一番,没想到竟发生了这样的事。
该把她叫醒质问吗?质问她为什么还要跟林一楠来往,质问她为什么要给他机会。
奚含章握紧了双拳,最后却又慢慢松开,再看了一眼许诺的睡颜,站起来,转身走出房间。
随着门轻轻合上的声音,两行泪从许诺眼角落下,原本躺在床上沉睡的她缓缓睁开了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眼泪无论如何都止不住。
在听到医生说的那句话后,她本能地想到了跟林一楠吃的那顿饭,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可能。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不是说好做不成情人还能做朋友么?这些想法让她头疼欲裂,不知不觉眼泪流得更凶。
奚含章在书房里坐不住,满身无处发泄的怨气或者说是怒火让他坐立不安,所以他选择了出门,沿着外面的公路跑了一圈。南方的冬天是刺骨的冷,寒风凛冽,但是奚含章跑完进入家门的时候却依旧出了一身汗。
冯姐在厨房煲汤,出来见他这副样子吓了一跳,连忙找出外套让他披上,一边又说道:“先生,现在您可不能生病……”
奚含章唔了一声,在楼下浴室冲了把脸,他看着镜中双眼通红的自己,终于忍不住,挥臂将一旁架子上的瓶瓶罐罐全部扫落。
外面冯姐听到声音忙过来敲门,奚含章只当不知,过了一会儿,外面安静下来,奚含章收拾好仪容出去,冯姐正端着汤上去,他叫住她,“太太还不知道这件事,别说漏嘴了。”
冯姐一愣,然后“诶”了一声,算是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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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诺吃完东西之后,奚含章才再次回到房间。有那么一瞬间,许诺不敢看他。
奚含章若无其事地走到床边坐下,然后摸摸她的头发,笑容温和,“肚子还痛不痛?医生说你生理期还在外面受了凉,所以才会这么痛。”
许诺呼吸一滞,几次话到嘴边又被他的笑容堵了回去。
既然他不想让她知道,那她就当做不知道吧。
奚含章躺到床上,与她并排靠在一起,他的手带着暖意贴到她的小腹上,然后问她,“现在舒服点了吗?”
许诺偏过头,将脸埋在他的怀里,挡住眼角的湿润,然后才点了点头。沉默良久,她又低低地开口,“对不起。”
奚含章一愣,亲了亲她的额头。许诺又道:“含章,真的对不起。”
奚含章搂紧了她,“以后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明白了么?”
许诺有口难言,只好无声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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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含章给许诺请了假,虽然还有期末论文和她校外接手的翻译工作,但得知奚含章的决定,许诺也不在多说什么。只是在最开始两天,当她一个人在露台晒太阳的时候常常会想起那个无缘的孩子,然后她就想,为什么林一楠要这样对她?
这个问题缠绕她许久,直到有一天她从梦中惊醒,梦里一片鲜红,耳边隐约听到孩子微弱的哭声。
许诺拥着被子坐起来,奚含章被她的动静惊醒,打开灯见她脸色惨白地喘着粗气,不由低叹一声,将她拥入怀里,“又做恶梦了?”
他安抚的语调几乎让许诺落泪,想到刚才的梦,她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前,他的胸膛温热,许诺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忽然恨透了林一楠,也恨死了自己。
奚含章见她慢慢平静下来,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他的双唇亲吻着她的额头,低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
他的语气温柔像是哄小孩子,许诺再也忍不住,忽然从他怀中离开,扭身看向他,还没张嘴,眼泪已经大颗大颗地滚落。
“含章,我……我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一边抬手抹眼泪,一边语无伦次地说着。
这些话在流产那天她就想说,可是却一直没有勇气。他瞒着她,于是她也假装不知道。然而心里的负疚感却并不因为假装而减少,她不断地想起,奚含章不止一次对她说要个孩子。
她想,奚含章是很喜欢孩子的,可是她却没保护好。
许诺倒抽着气,几乎说不出话来。奚含章看着她,这么多天的粉饰太平终于在这一刻打破。这些天他最害怕的事终于发生了。
奚含章揉了揉额头,突然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流产并不是大事,虽然心痛,但只要她没事,孩子还可以再有,但关键的是许诺流产的真实原因。
每当看着她在自己身边沉沉睡去,他的心底总有一种将她叫起来质问的冲动,可终究还是忍住了。他不断告诉自己,她太天真,她被自己保护得太好。然而这些都抵不过心中的另一个声音——为什么她还要跟林一楠来往,甚至是毫无芥蒂地吃饭?!
奚含章看着许诺的眼泪落在被上,晕开大团大团的水渍,张了张嘴,终于开口道:“别哭了,睡吧。”
许诺一边揩着眼泪一边看向他,他的目光沉沉看不出情绪,这样的他让许诺害怕,她下意识地抓住了奚含章露在被子外面的手,“含章,我……”
她该说什么呢?许诺张着嘴,任由眼泪肆虐,却怎么也想不出应该说些什么。
失去孩子的痛苦,被曾经的挚爱设计的痛苦潮涌般向她袭来,然而最让她痛苦的还是对奚含章的歉疚,这种感情在寂寂夜色中被不断地放大,最终占据了她整个身体。她看着奚含章,有那么一瞬觉得,要是在古代,她就以死谢罪了。
奚含章握了握她的手,又说了一遍,“小诺,快睡吧。”
这就是他最害怕的情况,明明掐死她的心都有,偏偏又舍不得。明知这段时间她内疚她难过,却假装没看到,以为这样会让自己舒服一点,却在看见她眼泪的那一刻又开始心软。
他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但许诺却一再成为他的例外。
奚含章说完之后便静默下来,许诺看着他,张了张嘴,最终点了点头。
接下来几天,奚含章把工作都安排在了家里,许诺年轻,底子又好,没过多久便恢复了元气。奚含章每天在书房处理公事,许诺便一个人到露台坐坐,知道他手上的项目到了关键时刻,她不好打扰,便将一些话放到心底,打算等他空下来再与他开诚布公一次。
赵苗在这个尴尬的时候来看他们,奚含章一向周到,在岳母面前并没有表现出异常。
赵苗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跟许诺商量许展的婚期。得知哥哥终于要和赵媛媛修成正果,许诺高兴之余又有了感慨。
奚含章公司有事,不得不出门,赵苗等奚含章离开后,停下来,认真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小诺,你和含章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许诺闻言,眼泪差点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