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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海里一直有个疑惑,便“咦”了一声,说:“你这么帅,那里会不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或者有哪个大婶大妈想把你招回去当女婿的?”
邵磊捏我的鼻子,像从前那般嗔道:“又瞎说。”
我不服气,说:“我有证据,我上次去,有个小女生,也叫邵蕾的……”
“你说她呀,其实她全名叫周文静,孩子们都叫她文静姐姐,我那时候没有想过要见你,就拜托她冒充我的名字,又让灵儿撒了个慌,没想到会害你跌下山崖,对不起,若芯,你一定为我吃了很多的苦……”
他话锋一转,语气蓦然轻了很多,我鼻子酸酸的,低着头不说话,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空气也开始凝结。良久,还是邵磊打破了沉默:“不早了,你该回去了。”他站起来,说:“走吧,我送你。”
已是深秋,马路两侧的楼房里不知是谁家的阳台上发出夜来香浓郁而幽冷的味道,从风里一阵一阵地掠过。街灯昏黄,暗香摇曳,风卷着落叶在清冷的街道上盘旋,描画出一幅殇离人的景象,直觉浮生已过,急景残年,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也许正是由于这种心境的作弄,邵磊随我一起上了出租车,他说:“我还是送你到家吧,正好到那边有些事情,顺路。”我心内已是五味杂陈,自然没有拒绝,虽然明知道他的顺路是借口,半夜里,就算他不休息,他顺路的那个人也要休息。
出租车直接开进了我和洛浩宇居住的小区,我下了车,和邵磊说再见,刚走了两步,邵磊又叫住了我,他下了车过来,手上不知道从哪里多出一条浅绿色的丝巾来,他圈住我,为我系在了脖子上,说:“买了很久了,一直没有机会送给你,天气凉了,正好可以用。”
风过,斜雨纷飞,落叶绝舞,我慌了一下神,推着他上车,说:“下雨了,你快走吧。”
他在纷飞的雨丝中一步三回头,终于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紧跑了几步将我紧紧地拥在了怀中。
醉笑陪君三万场,不诉离殇。
据说爱情之上,还有爱,就是希望所爱的人幸福安康,我想这应该是我和邵磊此时此刻的心情。
我目送着载着邵磊的出租车离开了小区,在细雨中怔讼了一会,转身往家里走,蓦地一抬头,台阶上站着一个人影。
不用说,他目睹了我和邵磊的这场离别。
正文 50 有些事,绝口不提,是不是就会变好
不用解释,所有的解释都是废话,他心中始终有一根刺,这根刺,不死不休,何况又是他亲眼目睹的。
他从台阶上下来,步子很慢,仿佛这几步就将走完他这一生,他努力平息了自己的情绪,走到我身边,用他自己的方式,拍手,然后说:“很精彩,十八相送,这么快就送完了?!”
雨丝穿过,他的头发上有细细碎碎的水珠,借着街边路灯的光,水珠亮晶晶的凝成一片朦朦的水雾,只是不及他眼中的雾气来得浓郁。
我错过他上楼,他在背后问我:“你就不想解释一下吗?”语气里充满了恨意。
我想我这次彻底地伤到了他,他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我说:“我们进去谈,一次谈清楚,你也不想被邻居看笑话,不是吗?”
也许是因为生气的缘故,他脸色很不好,点烟的时候手指发颤,我跑去倒了杯热水给他,被他厌恶地拂开了,说:“有话快说!”
我垂下头,细想了一会,决定不理他的坏脾气耐心地解释。洛浩宇很在意这个,换而言之就是他很在意我。我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说:“我今天在单位的时候晕倒了,邵磊把我带到姐姐原来住的地方熬了粥给我喝,我们聊了一会,因为提到以前的事情,所以大家都很伤感,因而才会有你看到的那一幕,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触景生情……”
“情?触什么景生什么情?奸情还是一夜情?”洛浩宇打断了我,狠狠地骂了一句脏话,说:“石若芯,你是觉得我只有三岁呢还是就是想把我当猴耍?我眼巴巴地连夜赶飞机回来,只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结果呢……”他喉头抽动了几下,就再也说不下去了,而是伸手扫落了茶几上我刚端过来的那杯热水,杯子滚落在地上,碎裂开来,那条昂贵的波斯手工地毯上留下一道冒着热气的水印来。
他起身上楼,因为带着怒气的缘故,脚步声落在木制的楼梯上怦怦作响,如同落在我心上。
我把自己的生活弄得像一团乱麻,既对不起洛浩宇,又辜负了邵磊,我头晕目眩,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不一会儿,听到楼上有动静,我上楼,在楼梯口的时候被洛浩宇扔出来的一堆衣服砸中,失足滚下了楼梯。
我在一片剧痛之中释然,我终于可以还清欠洛浩宇的债了。
我被急救车送进了医院,一路上洛浩宇都紧紧地攒住我的手,他怕我死了,脸色比我还要惨白,并且不停地喊着我的名字,他说:“若芯,不要睡着,只要你好好的,你要怎么样都可以……”
他抱起我的时候我的身下是一大片的鲜血,他第一次为我慌了神,以至于手足无措。
到了医院才知道,原来我流产了,医生说我怀了身孕,可惜已经保不住了。
那段时间,洛浩宇根本就不敢看我,他工作又忙,在医院里也是接不完的电话,不是这里有了什么问题,就是那边技术出现麻烦,我常常看着他在电话里交待完这个,又忙着去电给那个人,我想是那将近一亿的单子到了关键的时刻。
我说:“你忙,干脆就不要来了,反正有护士在,婆婆也会经常来。”
他以为我在生他的气,直接关了电话,说:“你不喜欢,我不接就是了。”
虽然是我做了手术住院,他那段日子也不好过,婆婆每次来都骂他,怪他没有照顾好我,害我住院不说,而且也害她没有了孙子。
他被唠叨的烦了就躲到走廊上去抽烟,白天黑夜的,抽很多的烟,我知道他原是没有烟瘾的,偶尔地点上一支,大部分都是等烟自己燃尽,我曾经笑过他,说他是熏蚊子的,而他就是那只又大又爱吸人血的蚊子。
他心情好的时候会配合我做出吸血鬼的样子来咬我,最后我总是笑翻在他的怀里。
而今他虽然日夜都守在医院里,其实我们两个并没有太多的话说,他大都沉默,或者小心翼翼,或者心烦意乱,却从不和我有任何一句的争吵。我知道,他觉得亏欠了我的,他从不喜欢亏欠别人的,而这次,因为那个流掉的孩子,他觉得亏欠了我。虽然流产纯粹是个意外,我并不知道我怀孕了,只是觉得头晕,邵磊当时也说我是贫血,因为没有吃早饭的缘故就很容易晕倒。
我在医院里住了一星期,出院的前一天晚上,我做噩梦,梦到被人追杀,安恬,还有邵灵,都在追杀我的行列,我害怕,觉得自己还躺在我们那间卧室的大床上,我身边躺着浩宇,我想叫醒他,拼命地想喊出声音来,他不理我,说:“你背叛了我,自己闯的祸就应该自己承担……”
……
我满头冷汗地醒来,洛浩宇正打开了灯,过来将我拥在了怀里,我满腹委屈,趴在他肩头说:“你冤枉我,我没有……”
我说的是梦里的冤枉,他以为是现实里的,不停拍着我的背,说:“是我的不对,我做错了,对不起……”
这也是他第一次向我认错,虽然认得有些荒谬。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孩子没有了,他比我还要痛心上千倍万倍。
我从来没有看重过这些,也还没有做好要孩子的准备,可是我懂婆婆想要,洛浩宇也想要,虽然他嘴上不说,可是我知道。
前段日子里,在我们的感情趋于稳定的时候,他曾经问过我类似的问题。那天我心血来潮突然想回味一下学生时代的生活,他就被我拉去吃麦当劳,在儿童区看到一个漂亮的小男孩在滑梯上爬来爬去,他问我:“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我不明白他再说什么,就咬着可乐的管子含糊不清地回答:“男孩女孩都喜欢。”
他就若有所思地说了一串:“生双胞胎的概率是百分之一,而龙凤胎就只占六分之一,如果几率这么低的话,你就要考虑生二胎了……”
我差点没被可乐呛死,一阵咳嗽后,我白了他一眼,端起杯子坐得离他远远地,他也不生气,继续用羡慕的眼神随着活动区里那个上上下下的小男孩移动,还一脸贼笑,那架势,恨不得把这个小男孩偷回去给他做儿子似的。
我一星期后出院,洛浩宇请了一个阿姨过来照顾我,说实话,我能吃能睡能跳能蹦,如果不是他一定要拦着的话,我是怎么也不愿意呆在家里的。
婆婆也坚决要求我辞职在家养身体,这次洛浩宇和婆婆同一阵线,在劝服我同意后去找安恬帮我办了辞职手续,我无所事事,整日闲赋在家,翻我那几本杜拉斯的小说,或者到楼下和来做饭打扫的张阿姨在太阳下聊天。
日子看起来貌似很悠闲,可实则暗潮涌动,自从我从楼梯上摔下来到出院,我和洛浩宇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起初在医院的时候他基本不敢看我,每次和我眼神相遇就会很快慌张地错过去,后来虽不再避开我,但实际上我们还是没有任何有关精神上情感上的交流。
在医院的时候,他说得最多的是问我渴不渴,饿不饿;出院以后他去上班,不管再忙,都会抽时间打电话给我,问我有没有吃饭,或有没有按照医生吩咐吃药喝水休息等各种无聊的问题,尽着一个做丈夫的最本分的职责。
可是我知道他不敢和我谈任何实质性的问题,连表露自己最真实的想法都不敢,他胆怯了,在他以为我因为他流掉了孩子以后。
有一次他在电话里喊我的名字,说:“若芯……”喊得很无力,我等着他说下文的时候,他又停顿了,说:“没什么事,你晚上早点休息,不要等我。”
看上去他比从前都关心我,晨昏定省的,又怕我渴着,又怕我饿着的,貌似很亲密,可是我能感觉到我们之间的距离实际上是越来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