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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尾先生似乎很开心。
根尾先生说的没错,顶点只有一个,但底部无以数计,这正是我们的世界结构;然而,这种事听了终究令人不快。
“话题好象扯远了吗?不过呢,咱们这里的系统有太多黑盒子了,不光是保全问题,也包括中央电脑,到处都是黑盒子。而知道内部的,当然就只有造物主——玖渚大小姐。”
“……这不单单是情势不利。”我将纸束扔向桌子。“……而且一旦扯上电脑之类的东西,我基本上就没辙了,那不是我的专门。”
“嘿?”根尾先生似乎有些兴趣。“那么,你的专门是什么?既然是三好小姐的弟子……啊!是解剖学吗?”
“……我不太喜欢解剖学……对了,根尾先生,”说道解剖学,“兔吊木先生被钉在墙上的尸体,后来是怎么处理的?”
“咦?啊啊,正如你的预测,由大垣君和宇濑小姐搬到第三栋……三好小姐的研究栋,目前正由春日井小姐和三好小姐两人验尸,总之就是调查死亡原因和死亡时间那些”
“是吗?”
我沉吟不语。关于兔吊木尸体的情报,那是我急欲知悉的。早上进入那个房间时太过震惊,没有彻底吸收正确情报。而且也不是在近处观察,因此有必要再检视一次兔吊木惨遭杀害支解的肉体。
另外还有一件绝对不可能省略的就是——现场勘验。必须再次前往兔吊木惨遭杀害的那个房间,重新检视情况,前往那个血字点缀的残酷房间。
这两件事不能省略,可是,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话说回来,你不觉得有件事必须先决定吗?吾友。”小呗小姐对沉吟不语的我说:“我和你既然是合作关系,有件事得先决定才行。”
“什么事?”
“换言之,就是以你优先,还是以我优先的问题。”小呗小姐竖起指头,讲课般的说:“换言之,就是你先提供你所知道的情报,还是我先助你查明真相,事后再接受你的诚意,总之就是该如何决定这个顺序的实际问题。”
“啊啊……”原来如此,有这种问题啊。“这的确是个问题……”
对我来说,当然希望事后再提供情报。不是因为时间紧迫,而是因为那是我对小呗小姐的王牌,但这对小呗小姐而言亦然。即使倾全力相助,也无法保证我一定会知恩图报,毕竟我昨晚曾一度回绝她的请求,要她完全相信我是不可能的。
小呗小姐大概也在思考相同的事,我们暂时陷入沉默。
“扔铜板决定如何?”根尾先生对小呗小姐提议。“在这里磨蹭下去,时间可是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哦,石丸小姐。对他而言,对你而言,这都不是一件好事吧?既然找不到完美无缺的答案,干脆用铜板解决不是更公平?”
“——原来如此,这到也十全。”小呗小姐说完,在大衣口袋里一阵摸索,取出代币似的东西。至少看的出那不是日本铜板,但也不知道是哪国的硬币,说不定是游乐场的代币。“那么,吾友,你要猜正面或反面?”
“这样还是不太公平。”我慎重的说:“铜板正反面不是可以用扔法控制吗?
小呗小姐,我不是在怀疑你……不,虽然是在怀疑你,可是这种靠普通动态视力就能控制正反面的方式……”
“的确如此……”小呗小姐爽快退让。“那就由你来扔,我来指定正反面,这样对你也很公平吧?”
“……可以吗?刚才说的那些,我也做得到喔。”
“我还有一枚铜板。”小呗小姐说完,从口袋取出另一枚铜板。“这枚同胞握在右手就算正面,握在左手就算反面,可以吗?”
说完,小呗小姐弹起同伴,接着迅速交叉双臂,将铜板握在其中一只手里,我看不出究竟是哪一只。
“……好吧。”
我轻轻弹起铜板。对方既然让步至斯,这就是没有任何手段、单凭运气的输赢。我并未用手背接住铜板,直接让它落在桌面。铜板弹跳数次,接着旋转,最后反面朝上静止。
命中率二分之一。
若要说的更精确,因为铜板也可能竖起,命中率其实不到二分之一,但一来这种可能性低到几乎不可能发生,二来既已成功回避。我转向小呗小姐,她略显嘲讽的轻笑,接着缓缓的打开左手,里面没有任何东西。
“……好,这样也算十全,就以你优先吧。”小呗小姐从沙发站起,接着从上方俯视我。“那么,按照这种案例的标准步骤,先去调查解剖结果和现场勘察吗?兔吊木先生的尸体先?还是现场先?由你决定。”
我看着小呗小姐答到:“……我想想,那么,首先……还是先看尸体吧?时间拖的越久,能够从对象取得的情报就越少。”我转向根尾先生。“根尾先生,你知道兔吊木先生的尸体安置在第三栋的哪个房间吗?”
“我记得是第三栋的第七解剖室,因为她这么说,不过,你打算怎么办?”根尾先生微微侧头。“你……或者该说你和小呗小姐,不可能进入第三栋的,正如你们不可能进入第七栋。我可以像现在这样让你窝藏在此、提供思考的场所、提供情报、甚至提供咖啡,可是要我帮忙更多就难咯。在下自己都自身难保了,你也应该明白吧?”
该怎么办呢?我首先想到的是请老师帮忙,但这不但风险高,成功率又低。以赌博来说,是最差劲的投注。老师——那个三好天上天下惟我独尊心视老师,实在不象是会信奉卿壹郎博士的人,话虽如此,也不象是会随便背叛那个博士的人。老师本来就是机灵的人物,想必不是单纯受雇于 这座研究机构,铁定有某种个人目的。同时,对于认为达成目的才算人生的老师而言,甚至没有任何小宇宙优于她自己的目标。认为夕日弟子这种老套关系说不定在老师面前有几分价值,实在是太天真了。
“……所以,方法只剩一个。”小呗小姐对沉默不语的我如此说道。接着没等我回答,又对根尾先生说:“总之你先替我们阻挡博士。随便制造事端,或者放一些莫须有的情报。搞的天下大乱、乌烟瘴气、一塌糊涂,这是你的专门吧?”
“……哈哈哈哈。”根尾先生对她假笑应到:“安拉安拉安拉,石丸小呗小姐。虽然不知有何内情,但石丸小姐似乎是有非对这名少年亲切不可的理由。作到这种程度也想弄到手的‘情报’究竟是什么呢?好,我就不问你了。虽然耐人寻味,但暂且不问了。恩,教给我吧,石丸小姐。不肖小生根尾古新,将尽微不足道的全力帮助两位。”
“十全,那我们走吧,吾友。”小呗小姐对根尾先生的那番话露出突兀的灿烂微笑,接着牵起我的手,将我从沙发上拉起。“冒险之旅开始了。”
“……你说的真轻松啊。”
“因为与我无关嘛,虽然只是目前。”
“少年,”根尾先生以略微正经的口吻,对被小呗小姐拖着走的我说:“小心被任何人看见哦,被发现就完了。诸如三好小姐是旧识无所谓,大垣君不是对手的这种天真想法是行不通的。”
“这我明白。”
“并非只有博士而已,这里的所有人都彻底崩溃堕落了,当然也包括我在内。对了,要特别小心春日井小姐。”
“……春日井小姐吗?”这句话令我有些诧异。“为什么?要小心的话,应该是志人君或美幸小姐——”
被博士施以那种莫名其妙的暴力,仍将对方奉若神明,我觉得那两人更加危险。
“这种情况的问题在于有没有信念。基本上,你想想看,博士为何将你们——或许该说将玖渚大小姐关在春日井小姐那里,而不是自己的研究栋?这固然是为了在发生意外时替自己脱罪,不过更重要的理由是——春日井小姐绝对不会背叛博士的客观事实。我能理解,正因我是背叛大师,正因我的前提是绝对背叛,才能如此断言。春日井小姐不会背叛,因为她甚至没有合谋。大垣君和宇濑小姐有阿谀奉承博士的理由,诸如对博士的敬畏、对博士的恩义等等,但正因如此,只要给他们更有价值的东西即可。就好比现在,惨遭博士的拳脚相向、心灵受创的他们正是最容易倒戈的时期,说服他们倒戈的方法很多。然而,春日井小姐不同,她待在这里的理由仅仅是‘不知不觉’。”
“不知不觉……吗?”
根尾听见我的重复声,咧嘴一笑。
“恩啊,喂,有比这更可怕的事吗?有比这更骇人的事吗?毫无理由、毫无信念的行动的人。她没有追随卿壹郎博士的理由,一个都没有,只是不知不觉的待在这里。所以,甚至无法颠覆。因为根本没有协助博士的理由,当然也就无从推翻。零乘上任何数字都是零,零除以任何数字还是零。这不叫盲从,又叫什么?”
“……”
春井日春井。
我想起昨夜和她的对话。
不是喜欢,不是讨厌,不是普通,不是愉快,不是不愉快,不是无所谓,什么都不是的她。
什么都不是,“不知不觉”的她。
可是,老实说我这时还不太理解根尾先生的意思。我晓得春日井小姐的人格有些偏差,但实在没想到是如此危险的人物。要说盲从的话,我认为志人君和美幸小姐还比较适合。根尾先生说的“不知不觉”这种不痛不痒的字眼,我无法感到任何可怕之处。
“不知不觉”的她——春井日春井。
这种事不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然而,我在数小时之后终于深深领略,完全没有信念的人类,有时其存在本身就是令人触目惊心的对象;我终于亲身体会,没有问题的人类,当然也没有任何解答。
我和小呗小姐再度返回第四栋屋顶。
“……你打算怎么办?”
“还用说?你不是想去第三栋?既然如此,那里不是有路径?独一无二的路径。”
小呗小姐说完,手指朝空气一比。第四栋和第三栋的间隔。目测距离约莫四公尺……估计的短一点的话,大概三公尺半。比第五栋和第四栋之间的距离更近,不, 是远了一公尺。
“……要从这里跳?还要吗?”
“不想跳的话也十全。就如你所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