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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得都像皮包骨头的活骷髅,匪方视同废票。这个消息从报纸上揭露出来,才激起了人道主义者和各方面的忿慨,一致谴责北京政府对本国肉票的痛苦遭遇视若无睹,却只一心一意地援救外国肉票,可谓毫无心肝。
这3名外俘都是用绳索吊上山的。其中有63岁的英国人斯密司,在外俘中年龄最大,他是患了失眠症到中国来进行“旅行疗养”的。他被悬在半空中提到山上,失眠症发作得更厉害,幸而“通邮”问题已由安特生上山交涉获得解决,他可以取得从山下寄来的安眠药品。不但这样,“通邮”问题解决后,从上海寄到大批罐头食物、香烟、水果、报纸、杂志,匪方都不折不扣地交给了他们。外俘还有言论通信的自由,上海《密勒士报》首先发表了鲍威尔的“匪窟通信”,描写俘囚生活和山中风景,但有一件事鲍威尔避而不谈,就是当土匪把他和另一外俘押解到巢云观的时候,叫他们向神佛磕头,旁边有人撞钟击鼓,他们也照样做了。
由于政府军态度日益“强硬”,裴雨松下山一去不返,匪方于25日又叫鲍威尔宣誓下山,限于24小时之内回来,并派匪兵两人为随。鲍威尔携带匪方所提的三个条件:一、发给六个月的军饷;二、收编一万人;三、以张敬尧为山东督军。官方拒绝了这些条件,鲍威尔遵守誓约回山。26日,田中玉由北京回到枣庄来,命令政府军加强合围,并派飞机绕山飞行投下传单,匪情更为惶恐,除要求外俘修书求和外,又派鲍威尔携带两个比较让步的条件下山:一、政府军解围撤退;二、收编以二旅为限。官方提出了两个反条件:一、先释放外俘2/3;二、收编以有枪者为限(估计约一团人)。31日,匪方将山顶外俘三人仍然移回山下,并且首先释放了年老多病的斯密司。斯密司发表了一篇通信,认为这次被掳是他一生当中最可宝贵的经验,但是以后虽以一百万元为赌,他也不愿再有这种经验了。他的行程本来还要到东三省,当他听得张作霖也是“红胡子”出身的时候,就匆匆收拾行囊,结束了“旅行治疗”,回到英国去了。
官方继续派飞机绕山飞行示威,一面派徐海镇守使陈调元上山主持收编事宜。匪方对这位会打“哈哈”的大个子大表欢迎。官方先送来军服2000套,并运到粮食接济匪军。田中玉看见问题接近解决,先行回省,派军务帮办、第五师师长郑士琦在枣庄办理善后问题。在此以前,外交团议决由驻华使馆各国武官组织委员会,分往中国各铁路线调查护路情况,北京政府允其自由来往,并由有关人员予以协助。6月1日武官团来到枣庄时,郑士琦没有到站迎接,他们大发雷霆,拒绝去赴招待他们的宴会,郑陪了许多不是,他们才大模大样地参加了这个宴会。他们叫中国军官带路,乘马侦察阵地,其实侦察不出一个名堂来,因为这个时候,土匪已经表示就抚,外俘已经陆续被释放,可是这批洋武官们竟像主人对待奴仆一样,对中国军官极尽颐指气使之能事。
6月2日,孙美瑶随同陈调元下山,与郑士琦成立和平条约,当天陈又陪同他上山进行点验事宜。点验结果,全部匪军实数只有3000人,有枪者不足1200人。匪巢中无论男女老幼一律给以免死证,其有不愿入伍者,准其缴械遣散,个人财物准其携带回家。6月12日,最后一批外俘8名全部得释,13日全部回到上海。他们在山上一共做了37天的噩梦。
这批匪军于6月27日正式改编为山东新编旅,以孙美瑶为旅长,周天松、郭其才为团长,指定郭里集为其防地。以前孙美瑶曾经提出,要杀何锋钰(山东第六混成旅长兼兖州镇守使)替兄报仇,而外交团也要惩办山东负责长官,因此何锋钰受到革职查办处分(6月25日)。孙美瑶干了一场名闻世界的事,只做了6个月的旅长,后来新任兖州镇守使张培荣在中兴煤矿公司摆下了鸿门宴,当场把他打死了(12月19日)。
《武夫当国(1895…1928)》 第四部分第六十三章 直系军阀驱逐黎元洪的恶剧(1)
一保派“政治逐黎”的办法。刘恩源信口开河引起烦恼。阁员狗咬狗的丑剧。制宪经费与崇文门监督两案的内幕。张绍曾内阁又一次提出总辞职
以前曹锟派保派分子在北京拉拢议员,组织“俱乐部”10多起,每省议员都指定一人为“主任”,按月发给津贴,其目的在于策动先选举后制宪,或者边制宪边选举,即采取“宪法分期公布”的办法,先制定“总统选举法”予以公布,并立即据以进行总统的选举。黎元洪方面,则以延长众议院任期讨好国会,并由政学系分子李根源、谷钟秀、张耀曾等组织“宪政会”为促进制宪的枢纽,拟在宪法内加入“现役军人不得当选为总统”一条,同时解释黎的任期应从袁世凯宣布旧约法失效的日期算起,此后即认为是“民国中断”时期,冯国璋代理总统在法律上没有根据,黎的任期应至民国十四年九月止。以上说明,一个迫不及待要上台,一个坚决不下台,黎、曹之间已经走到无法调和的阶段了。
保派政客有“军事逐黎”和“政治逐黎”的两个办法。“军事逐黎”是找一个孙传芳之流首先发难,各省直系军阀一致响应,用以前逐徐的办法把黎轰下台去。“政治逐黎”是在国会中提出解释总统任期案或者通过总统辞职案,使黎不得不走。曹锟主张先唱文戏,后唱武戏。1923年4、5月间,曹锟补发了停发一个时期的议员津贴,因此国会中关于总统任期的提案,一时有20余起之多。
以前黎的辞职咨文,是说民国六年国会被解散后,紧接着发生复辟政变,本人一直没有正式辞职,现在国会复会,应该补行辞职以完成法律手续。当时国会退回了这个咨文,认为大总统是由总统选举会直接选出的,国会未便接受此项咨文加以讨论。随后黎又补送一道咨文说,总统选举会就是由国会产生的,俟国会议员人数达到2/3以上时,仍请定期公决。其实,黎的目的并不是要完成什么法律手续,而是企图国会否决总统辞职,因而取得合法总统的地位。可是事隔多日,受曹锟收买的议员却想“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用准许辞职的办法叫黎下台。根据议员范樵、吴莲炬的解释,黎的任期应当从洪宪改元的一天算起,到袁世凯死亡的一天为止,一共只有160天,而黎从民国十一年(1922年)六月十一日复职,到现在已有300多天,应当自动退职,由国务院摄行总统职权。但是这出文戏唱起来也不是没有困难的,因为国会中还有不受收买的一群和拥黎的政学系议员,而张绍曾内阁与黎逐步一致,主张先宪后选,因此保派政客决定采取“阁员倒阁”的办法,由保派阁员高凌霨、吴毓麟、程克先拆内阁的台,造成北京的无政府状态,然后由军警直接向总统索饷,把黎逼走。
4月26日举行国务会议时,冯玉祥、王怀庆、聂宪藩率领团长以上军官85人,分乘汽车35辆驰至退思堂,向张绍曾、刘恩源请愿立即发饷100余万元以安军心。刘恩源说了一句“我就辞职不干”的话,冯即悻悻地说:“你辞职不干我们的事,就是死在此地,我们也还是要钱。”张绍曾答应尽力设法。一个旅长说:“我们患的是猩红热,你们不要拿医治肺痨病的方法来对付我们。”讲来讲去,内阁承认5月上旬分作三批发付一个月的军饷140万,由军官代表到财政部领到支票三张,才分途散去。
27日,刘恩源向汇丰银行大班希烈提议,拟用“借新债还旧债”的办法,向四国银行团借款5亿元,先付垫款3000万元以解目前燃眉之急。希烈虽然肚子里觉得好笑,但是面子上照例地要说一句“转达各国银行团,并向本国请示”的话。刘恩源据以发表借款有望的消息,以炫耀自己的本领。当天就有参谋部部员40余人到刘宅讨索两年以上的欠薪,刘在张绍曾家议事未归,张叫宪兵司令车庆云到刘家劝令解散。这位司令大打官腔说:“你们应当解散,否则就是扰乱秩序。扰乱秩序就要枪毙。”此言一出,引起大家的公愤,请将全体40余人一齐执行枪毙。车司令看见硬来不行,又换上了一副笑脸,说什么“自己人闹着玩儿的”,部员们因为时已晚,只得悻悻而散。第二天,参谋部次长蒋雁行带领会计科长到国务院,一面索饷,一面大兴问罪之师,张绍曾又向他们赔了许多的不是。30日,参谋总长张怀芝也跑来,满面怒容地质问总理有何权力枪毙部员,张绍曾赌咒发誓不承认说过枪毙的话,并叫车庆云到参谋部道歉了事。
军警长官冯玉祥等5人,曾到公府陈诉北京军警的困苦情形。冯说,有些警察下班后拉洋车维持生活。有人揭发刘恩源克扣军饷公开贪污的实证:高在田(团长)领到军饷1万元,却开了5万元的收据;龙济光领到2万元,开了11万元的收据。黎元洪也谈及公府指挥使徐邦杰领到1万元,刘向他索取回扣4000元的一件事。冯说,既然这样不好,应当依法办罪。黎默然不置可否。随后,吴景濂也到公府来向黎声明,借款必须提交国会同意,否则就是违法。其实,刘恩源信口开河说了一句“借款有望”的话,这笔借款根本是空中楼阁,却引起了狗抢骨头的一场活剧,国会也想从中捞一票,吓得刘躲躲藏藏不敢露面。张绍曾因为财政破产打算辞职,据说他要找一位名手写这篇辞职呈文,却还没有找得到呢。
这时,中国驻欧十国公使、领事,因为11个月的经费没有领到,准备下旗回国。因此新任外交总长顾维钧不敢就职,代理部务的次长沈瑞麟也辞职不到部,外交部成为一个无人负责的机关。
5月1日,国务会议开到中午,大家共进午餐。吴毓麟要到天津祝靳(云鹏)母的寿,他问院秘书长吕均有无议案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