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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歌手上的白纸被捏得哗哗作响:“往别人鲜血淋淋的心口上再插上一刀,你指的是萧君远吗?”
苏俞不说话。
迟歌笑了:“你的意思是,你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现在打算去弥补他、补偿他吗?”
苏俞紧紧咬唇,抬起头来直视迟歌的眼睛:“事实上我确实很想弥补他。然而这世上没有回头路,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谁也不可能去逆转它们。”苏俞脸色苍白,“萧大哥当然会得到弥补和补偿,他当然也会找到自己的幸福,但这些全都不应该由我来给他。”
迟歌的手慢慢止住轻颤,眼中燃起了一丝希望:“那么我们……俞俞,请你给我一个机会,往日种种,有生之年我总偿还得清。”
“我们……我也来说清楚好了。我其实一开始就怀疑你留我在身边别有用意,我把自己的身世、以往得罪过或是结交过的人全都琢磨了不止一遍,想来想去总想不出个头绪。最后我只能这样猜想,你不清楚我究竟是否真是苏芜的妹妹,想把我留在身边慢慢调查。”
苏俞使劲咬了咬唇,止住眼中泪意:“但我没想到自己被算计得这样惨,没想到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根本不是苏芜的妹妹,还把我当成接近萧大哥、进入朝廷的跳板。”
苏俞还是忍不住涌出了眼泪,她飞快地抬手拭净:“迟公子,这些……离安心啃口苹果的生活,实在是太远了,我一点儿也不喜欢这样,讨厌极了。”
“原来你的心结在这里,”迟歌的手扶上桌沿:“那么,关于我与苏芜的解释,你其实也不想再听了……对么?”
“虽然并没有正面接触过,但我约摸也能看得出来,苏芜是一个被人宠坏的孩子。苏谨将军在世仅存两位遗孤,萧大哥受了很多苦,所幸他的妹妹还有人宠、有人护,这样真是很好。”
迟歌面色苍白,不住点头:“萧君远的幸福会有别人来给,苏芜也有人宠有人护,这么说来,你已经预见了这兄妹俩的幸福生活,那么俞俞,你自己又打算怎样?”
“我?”苏俞想了想,强忍着泪意笑了:“我不是说过么,爹娘给我留了很多很多的银子呀,我会……”
苏俞话未说完,书房的方向蓦然传来青青的惊呼声:“萧公子,你怎么了?萧公子!”
苏俞愣了一下,面色忽而大变,疾步冲回书房,扑到萧君远身前,被他唇边鲜红的血迹吓得魂飞魄散:“萧大哥,你怎样?是不是内伤又发作了?”
萧君远转头看着青青:“青青,你先下去。”
青青犹疑着退出门外,萧君远掏出他从前送给苏俞的那块玉佩:“俞俞,昨夜,你忘了拿这个了。”
苏俞咬唇,不接。
“俞俞,听话,拿回去。”
还是咬唇,不接。
萧君远慢慢收回玉佩,紧紧握在掌心,目中一片绝望:“俞俞,是不是昨夜我死在那处山洞内,你才肯真正原谅我?”
苏俞愕然:“萧大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如果死在山洞内,我便永远是你的君远,活着走出来,我便只能做你的萧大哥,对不对?”
苏俞沉默半晌,缓缓抬起头来:“苏谨将军惨遭灭门之祸,我难以想象他究竟费了多大的力气,才留住你和苏芜的性命。人生在世,或有很多重要的东西,但如今在我看来,什么也重不过活着二字。我曾在爹娘坟前跳崖,这件事情已经够我后悔终生了。”苏俞紧紧盯着萧君远的眼睛:“萧大哥,我不想再听到生与死这样的话。”
所谓覆水难收,他与她之间,左婉茹是无法抹去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从现在开始连续日更两周的话,正文就会完结,亲们多冒泡呀,么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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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起缘灭
萧君远递了一折,称左婉茹被歹人所掠,他在前往营救的过程中受了重伤,却仍是未能将她成功救回来。同时他以伤重不能习武的理由上递了请辞折,尚成昊暂压不发,萧君远仍行统领之职。
萧君远与迟歌当然不可能一直呆在苏府,两日之后他们便一道回了禁卫兵营。萧君远虽暂时不便习武,然而排阵练兵的事情仍然够他忙碌不堪。
青青常见迟歌独自静立在苏府院中,默然不语。苏俞开始回避与他照面,更惶论深谈,偶有对话时她也完全不肯再提及二人之间的话题。
三个月的时间一晃即满,迟歌搬回了副统领府,只在白日前往兵营。
他每日下营之后总会绕道去苏府一趟,却是十有八九连苏俞的面也见不着,碰巧见上了的话,苏俞对他很是礼貌有加。迟歌时常黯然回府,偶尔大醉。
今天,迟歌仍然没有见到苏俞的面,青青笑着向他解释:“小姐正在小睡。”
迟歌眼中泛着几线红丝,微笑看着青青,语气异样温柔:“俞俞现在白日睡觉,也不用你陪了么?”相伴了这样久,他早就知道苏俞白日睡不安稳的习惯。
青青笑着摇头:“以往总是要的,这次回来之后,小姐倒像是变了个人,以往那些撒娇、要人陪的小性子竟全没有了。”
迟歌神色黯然,半晌后方应了一声:“嗯。”他又仔细向青青问了苏俞的一日三餐、起居睡眠情况,青青回答一切都好,他含笑颔首,告辞离开。
在他的脚就要跨出门槛的一霎,身后忽响起一把清脆声音:“等等。”
迟歌蓦然止步,手扶着门框,呆立片刻后方转回身来,嗓音竟泛起抹暗哑:“俞俞――”
苏俞转头吩咐青青下去,示意迟歌跟她往书房里去。
迟歌俯头,近乎贪婪地凝视着眼前的小脸:“俞俞,怎不睡了?”
苏俞笑了一下:“迟公子,前因后果,你同苏芜可都解释清楚了?”
迟歌点头:“是。俞俞,我会想办法救她出来,让他们兄妹二人团聚。”
苏俞摇头:“不,你不要出面,萧大哥也不能出面。我前次不是说了么,我会想办法将苏芜救出宫来。这件事情由我来做最合适不过了,若是由你或者萧大哥来做,怕是都会横生枝节,引发大祸。”
迟歌微愣:“俞俞,你待怎的?”
“我会给她争取一个在皇上面前说话的机会,你只要让她把握住这个机会便可,别的,我明日会当面同她说。”苏俞笑看着迟歌:“你和萧大哥,只需想办法打通关节,让苏芜明天在一旁侍候便可。”
迟歌思索片刻:“不,俞俞,我赌不起。”他沉沉看她,“事到如今,我不可能让你为了苏芜去冒哪怕一丁点儿的危险。”
“不不不,”苏俞急忙摆手:“首先,我没那么伟大,不会为了救别人而让自己陷入危险当中。”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免自嘲:“如果以前有做过这样的事情,那只能说明我那时太傻了。”苏俞笑着叹气:“人总是会长大、学聪明的呀。”
迟歌的脸又白了几分。
苏俞接着道:“第二,请你不要误会,我不是为了你去救苏芜,事实上我是为了萧大哥,他吃了那样多的苦,我希望他们兄妹早日团聚。你知道的,迟公子,爹娘去世的那段最难熬的日子,是萧大哥陪我渡过的。其实……我就是想为他做点儿什么。”
迟歌哑口无言。
第二日,苏俞带着尚成昊给她的龙形玛瑙进了宫,说是前来拜谢皇上公主的几番探病之恩。
千挑万选,她显然选了个不好的时机,因为皇上和公主都被事情牵住,暂时没法抽身出来见她。
苏俞站在御花园的锦鲤池边,呆呆地看着池面,从头至尾甚至没有看过身边那位前来侍候的小宫女一眼。
不知过了多久,苏俞终于转身看她:“苏芜。”
*
一个时辰后,尚成昊匆匆赶到宣昭殿,惊怒交加地看着两颊酡红、昏睡不止兼则吐得枕边药渍零乱的苏俞一眼:“这又是怎么回事?俞俞怎会掉进锦鲤池中?陆太医,她现在怎样?”
“发热,头晕,乏力,呕吐,苏姑娘这回……”陆太医叹着气看向任他怎样折腾也坚决不肯“醒来”的苏俞,捻须点头:“这回可真是有喜了……”
苏俞果然中计,立马跳起来,抖着手指着他:“你你你又来这一招!”然而碍于他上次帮过自己,苏俞既不敢再揪他的胡子,也不便再骂他“讨厌的老头儿”,直气得满面通红。
陆太医笑看了苏俞一会儿,摇摇头,收拾药箱告退了。
尚成昊见苏俞醒来,暗松了口气。他好笑地看着苏俞,又看了一直跪在一旁的那名小宫女一眼,凤目微凛:“又是你?”
苏芜深深低头,不敢答话。
苏俞忙道:“皇上,是这样的。我在池边看水玩儿,不防站得太久有些头晕,一不小心便栽进池中去了。幸得这名宫女姐姐拼死相救,我才没有被淹死。皇上,你知道的,我压根不识水性。”
尚成昊微愣:“原来这样。”他冲着王公公点了点头:“既如此,记着给赏。”又命苏芜退下。
苏俞急忙挣下床来:“等等,皇上。”苏俞在苏芜身边跪下:“皇上,我上次不是向皇上讨了个赏么?皇上走后,我思前想后,竟是完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赏可要。皇上,这名宫女姐姐救我一命,实在是有大恩于我,我想来想去……既然我无所求,倒不如为救命恩人讨个赏赐,求皇上成全。”
尚成昊伸手拉起苏俞,微笑地看着她:“救命之恩是当相报,朕既给了你允诺,自不会食言,俞俞何必言求。”他转向苏芜:“那么你来说说看,你想要怎样的赏赐?”
苏俞紧张地看着苏芜。虽则早已商量妥当,但苏大小姐的行事风格委实诡异,苏俞非常担心她会突然作出什么惊人之举。
苏芜深深俯拜下去:“回皇上的话,奴婢……奴婢想出宫……”
苏俞大松了口气,尚成昊反而讶异了,然而这种讶异也只在他脸上一晃便逝,他爽快地答应了,转头对王公公道:“你去负责办妥此事。”
苏俞与苏芜急忙下拜谢恩。
尚成昊伸手欲扶苏俞起来。
苏俞笑着阻止他:“皇上,其实今日我来……是有别的事情的。”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