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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卫,这种初恋情结是可以理解的,但现在大家都已经成家立业了,行为处事一定要注意影响,注意其他人的感情。她很感谢吴卫那次特地到林场为她劝说金成,她们是好姐妹,希望这种友谊能够长久保持下去。信纸上好几处都能看到明显的泪痕。
金成的脑袋深深埋在臂弯里,尽管信里没有一处提到捉奸风波,但语意十分明显,静静什么都知道了。
“你很在乎静静的感情,是吗?”
金成点点头:“静静为我做出了太大的牺牲,我发过誓,今生将会真诚对待她,决不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
“你又没有违背誓言,用不着这么内疚。头顶三尺有神灵,老天爷会保佑一切正直守信的人的。”
“我不明白,谁这么无聊,会知道我家的地址,给静静写这封要她命的信,这人真是太卑鄙可恶了。”
“想知道是谁吗?”吴卫微笑着问道。
“谁?”
“你们敬爱的校长贺超然先生。”
“怎么会是他?我一个穷学生他也犯不着用这种方法来整,这是用高射炮来打蚊子,也太抬举我了。”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还有其他目的。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今天找你来,不为别的,最近你得想法回去一次,静静真不能再出什么事了。另外,我也不留你吃饭了。”
再过几天是国庆节,金成原计划不回去,现在,得向静静把一切解释清楚。到达小镇时,已是晚上9点多钟。任静静正在批改作业,金成猛一下走进来,任静静反而愣怔住了。
“你不是说不回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静静一边说,一边接过他手上的包。
“想你嘛!不欢迎?”金成戏谑道。
静静的脸一下子红了,飞快地看一眼一旁的金成妈,嗔怪道:“也没个正经话,让人听到多难听!”
小鼎被弄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怯生生地看着金成。“快,叫爸爸!”静静用手点着小家伙的鼻头,逗他快一点清醒过来。小家伙终于认出是谁回来了,奶声奶气叫一声“爸爸”,喜得金成把他搂在怀里,一个劲亲个不停。
金成说:“静静,你怎么这样瘦?”任静静没有回答,稍停问道:“学校里熟悉的人多吗?”说着,看一眼金成。
“有。吴卫也在那儿,不过她现在是我的老师了。”金成知道问话开始接触主题了。
“那你们经常见面了?”
金成笑了起来:“你以为是小镇的学校,老师会从早晨看你到放学。大学里老师只管上课,其他一概不问。”
“你们不一样,你们是多年的熟人、朋友,又曾经有过感情,应该是无话不谈的。”金成觉得有必要把买粮被打的前后经过告诉静静,听说金成被打,静静忙问打在什么地方,金成说鼻子出血,其实早好了。讲到深夜捉奸时,静静的表情一下子有些凝重。
“不过这个事情你们是有些欠缺,深更半夜,又是曾经有过一段恋情的男女,独处一室,谁能说得清呢!”
金成叫了起来:“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为了搞臭吴卫,我一下子成了牺牲品。现在,连你也不相信我们,那可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是不相信,你们都是血气方刚的年龄,什么事都可能发生的,况且你们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历史,那就更授人口实了。俗话说,瓜田李下,各避嫌疑。都是生儿育女的人了,更要自重自爱。”
“静静,知道这次我为什么回来,就是为了你。你写给吴卫的信收到了,她说静静误解了,静静含泪写了这封信,她的心一定很苦很累。吴卫说她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她希望我能向你解释清楚,必要时她会到小镇来看你。另外,她还让我告诉你,这个学校她无法待下去了,最近她就要调到省城去了……”金成讲到这儿,任静静已泪流满面,金成也哭了。两人更紧紧地搂抱在一起。
这一夜,他们很晚也没有入睡,互相讲了许多掏心窝的话。
吴卫终于办好了调往省城的手续,金成来送她。母女俩正在吃饭,苏苏嫌吴卫烧的菜不好吃,吴卫脸红了一下:“你嫌妈烧的菜没味道,妈不带你去省城了……”还没等吴卫的话说完,苏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金成哄道:“苏苏是妈妈的宝贝疙瘩,妈妈怎么舍得把你扔下,听叔叔的话,快吃饭。”苏苏这才不哭了。吴卫说:“金成,你有一副好脾性,你在事业上一定会成功的。”金成摇了摇头:“徐伟松说我太重感情,重感情的人做不了大事,他的批评很有道理。有道是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该下手时不下手,这样的人成不了大器。”
“我宁愿看到一个成不了大器的你,也不要那种有毒丈夫,那种人太恐怖了,整日里除了带给人失望和悲惨,还能有什么?另外金成,我想问你,你会到省城来看我吗?”
“那还用问,只要你欢迎,我一定去。”
吴卫不说话,从一个壁橱里拿出一样用报纸包着的东西递给金成:“送你一样东西,留个纪念。”
“什么稀罕宝物,藏得这么严实。”说着打开报纸时却倒抽了一口冷气,原来是一尊玉麒麟,玉色清澄,晶莹剔透,显然是上等好玉雕琢而成。金成慌忙放在台子上:“你和我开玩笑了,这么贵重的礼物谁敢接收?”
“你是当官的,还是手中握有大权?什么都不是,一介穷书生,还怕我向你行贿?是否有一点抓肉往面孔上贴的味道。再说,你为什么不先问一下送东西的理由?”吴卫语带讥讽,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说话干吗那样刻薄,我一介穷酸岂敢收如此重礼,总要问个明白吧!”
“不送了行不行,省得里嗦苏瞎起劲。”吴卫刹那间沉下面孔,站起身不再理睬金成,这下倒把金成弄得十分尴尬。
“为什么这样,一会儿风一会儿雨的,就像吃了枪药一样,连问个清楚都不行,好像是偷来的。”
“就是偷来的,你去报案啊。”吴卫怒不可遏,尖着嗓子嚷道,“你看我当着你的面把它砸了!”说着真要冲上前来,被金成拦住了。金成看着神经质似的吴卫,愣站在那儿一声不吭。好一会儿,吴卫才回过脸来,看着金成声音低低地说道:“对不起,我有些失态了。你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对你发火。不知怎的,最近心情不好,一点小事都会弄得火冒三丈。”
金成摇了摇头,干笑道:“你干吗这样,我可差一点被你吓坏了。”
吴卫不再讲话,稍停低声说:“这是当年贺超然为巴结沈刚送来的,希望借着沈刚爬上更高的位子,当然,他的目的达到了。老实说,没有沈刚当年帮忙,他根本爬不上校长的宝座。这个畜生在沈刚出事后竟然打起了我的坏主意。实话告诉你,看见这尊玉麒麟我就恶心,这才是送给你的真正原因。”
金成默默收好玉麒麟,再也不讲一句话了。
第三部分第38节 返城(1)
1979年,整个中国大地在希望和失望、努力和放弃中徘徊。返城,成了当时出现频率最高的词语。
任静静的父母写信来,如果她同意返回W市,他们中一个可以提前退休,让她回去顶替。任静静实在想早一点离开这个让她爱恨交加的地方,金成还有一年多就可以大学毕业了,自己先办回W市,金成毕业时就可以“照顾夫妻关系”的理由,要求分配到W市。
现在,惟一困绕着的就是小鼎的户口。孙凤英是农村户口,小孩户口跟妈,小鼎也成了农村户口。任静静和粮食部门的朋友商量,有人出主意,小鼎只有上任静静的知青户口,否则无法让他一起回城。这个主意说起来简单,中间经过公安、粮食、计委、计生委等部门的批准,只要有一个环节打堵,那就前功尽弃了。
任静静先是找县计生委,计生委主任和她熟悉,说只要写了不再生育的保证,小鼎户口可以考虑。她又找了计划、粮食部门,问题都很快解决了,最后到县公安局办户口转移关系时,她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她的前夫陈卫东,现在是负责审批户口迁移的副局长。任静静在心里暗暗叫苦:真是冤家路窄,偏偏又碰上他了。
晚上,她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家里,金成妈过来喊她吃晚饭,见她脸色中藏有不愉快,赶忙接过小鼎,让静静先休息一下。吃过饭后,金成妈一边洗碗一边对静静说:“有什么烦心事不要放在肚子里,讲出来,或许妈能给你打个话出个主意什么的,小成又不在家,你可别有事压着闷着愁坏了身子。”任静静淡淡笑了笑:“妈,真的没什么,你先带小鼎睡,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冥思苦想与陈卫东见面后的几种可能:拒绝批准同意;有条件同意;释前嫌放一马。最后一种方式不是陈卫东的性格,他决不会这样做的。她估计陈卫东不会一口拒绝,这毕竟是政策允许的,他再狂妄自大也不会愚蠢到让别人抓到攻击的口实。她不知道陈卫东会提出什么要求来羞辱她,她已作好充分的思想准备,为了小鼎,她准备承受他的嘲弄和讥笑。
任静静持着原县革委会的证件,很容易地找到了陈卫东的办公室。她轻轻敲了敲门;“请进!”里边响起熟悉的声音。静静定了定神,轻轻推开门。
“静静?”陈卫东惊讶地站了起来。
“陈卫东,有件事找你。”任静静停顿了一下,目光定定地看着陈卫东的脸——一张那么熟悉的面孔,张扬而傲慢,轻狂而自信,如今,更多了官场的做作和虚伪。此时,陈卫东已经恢复了常态,他在心里仔细揣摩任静静此行的目的。
“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讲吧,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他故意把台子上的一支铅笔拿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