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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我要疯了!为什么我走到那里,你就走到那里?”她的力道那么大,竟然挣脱了他,跌在一地的残砖破瓦里,她就像逃避瘟疫一样,手脚并用的爬开去,嘴里凄厉的喊:“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云飞站起身来,急忙追上前去,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激动的嚷:
“你这样糟蹋你自己,半夜走二十里路过来,一定没吃没睡,还要跪在这儿让日晒风吹,你要把自己整死吗?”
雨凤拚命挣扎,用力推开了他,昏乱的后退:
“我要怎么样,是我的事,不要你管!你为什么不放掉我?为什么要跟着我?为什么?为什么?”
云飞大声喊:
“因为我喜欢你,因为我要你,因为我离不开你,因为我无法控制自己……因为我要娶你!”
两凤又哭又笑,泪与汗,交织在脸孔上。她转脸向天空:
“爹!你听到了吗?他就是这样骗我,他就是这样把我骗得团团转!”
云飞激动极了:
“原来你在跟你爹说话,你有话跟你爹说,我也有话跟你爹说!”他也仰头向天,大叫:“萧伯伯!如果你真的在这儿,请你告诉她,我对她的心,有没有丝毫的虚情假意?我瞒住我的身份,是不是出于不得已?是不是就是为了怕她恨我?在我和她交朋友的这一段时间,是不是我几次三番要告诉她真相,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告诉她!我是怎样一个人,你告诉她呀!”
天地茫茫,层云飞卷,除了风声,四野寂寂。
雨凤疯狂的摇头,眼睛里,闪耀着悲愤和怒火:
“我不要听你,你只会骗我,你还想骗我爹!你这个魔鬼,你走开!走开……不要来烦我……我恨你!我恨你……”
两凤边说边退,云飞节节进逼。
“你冷静一点,你这样激动,我说的任何话,你都听不进去,你不听我解释,误会怎么可能消除呢?”他眼看她向一根倾圮的柱子退去,不禁紧张的喊:“不要再退了,你后面有一根大木头,快要倒塌了……”
雨凤回头看看,已经退无可退,顿时狂怒钻心,脑子昏乱,尖锐的喊:
“你不要过来!不要碰我!你听到没有?不要过来!不要靠近我……”
云飞往前一冲,坚决的说:
“对不起,我一定要过来,我们从头谈起……”
他冲上来,就迅速的张开双手,去抱她。
倏然之间,雨凤从口袋里抽出利刃,想也不想,就直刺过去。嘴里狂喊着:
“我杀了你……”
云飞完全没有料到有此一招,还来不及反应,利刃已经从他的右腰,直刺进去。
雨凤惊慌失措的拔出刀来,血也跟着飞溅而出。
云飞怔住,抬起头来,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瞪着她。
“当”的一声,雨凤手中的刀落地。她脸孔苍白如死,眼睛睁得比云飞的还大,也死死的瞪着云飞。
在远远观看的阿超,这时才觉得情况不对,赶紧跳下马车,扑奔过来。等他到了两人面前,一见血与刀,立即吓得魂飞魄散。
“天啊!”阿超大叫,一把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云飞,气极败壤的瞪着雨凤:“你做什么?你这是做什么?他这样一心一意的待你,你要杀他?”
云飞用手压住伤口,血像泉水般往外冒,他根本不看伤口,眼光只是一瞬也不瞬的盯着雨凤,里面闪着痛楚、迷惘、和惊愕。
“你捅了我一刀?你居然捅了我一刀?”他喃喃的问:“你有刀?你为什么带刀?你不知道我会来找你,所以,你的刀绝不是为了对付我而准备的……”他心中一阵绞痛,惊得满头冷汗:“你为什么带刀?难道,预备自寻了断?如果我不及时赶到,你是不是预备一死了之?”
※ ※ ※
雨凤那里还能回答,眼看着鲜血一直从云飞指缝中涌出,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心中一片剧痛,痛得神志都不清了,她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我不是要杀你……我不是要杀你……你为什么要过来?”她昏乱的看阿超:“怎么办?怎么办?”
阿超吓得心慌意乱,扶着云飞大喊:
“快上车去,我们去找大夫……”
云飞挣扎了一下,不肯上车,眼光仍然死死的盯着雨凤,被自己醒悟到的那个事实惊吓着,震动的说:
“这么说,我代你挨了这一刀……”
“快走啊!”阿超扶着云飞,急喊:“不要再说了!”
云飞踉跄后退:
“不忙,我跟雨凤的话还没有谈完……”
阿超大急,愤然狂喊:
“雨凤姑娘,你快跟着上车吧!再谈下去,他这条命就没有了!你一定要他流血到死,你才满意吗?”
雨凤呆呆的楞在那儿,完全昏乱了。
云飞这时,已经支持不住,颓然欲倒。阿超什么都顾不得了,扛起他,飞奔到马车那儿。云飞在他肩上,仍然挣扎的喊着:
“雨凤!你不能丢下雨凤……她手上有刀……她会寻死呀……”
阿超把云飞放进车里,飞跃而回,把雨凤也扛上了肩,脚不沾尘的奔回马车,把她往车上一推,对她急促的大喊:
“求求你,别再给我出事,车上有衣服,撕开作绷带,想办法把血止住,我来驾车!送他去医院!”
阿超跳上驾驶座,一拉马缰。大吼着:
“驾!驾……”
马车向前疾驶而去。
雨凤看着躺在座位上,脸色惨白的云飞,心里像撕裂一样的痛楚着。此时此刻,她记不得他姓展,记不得他的坏,他快死了!她杀了他!这个在水边救她,在她绝望时支持她,爱护她的男人,这个她深爱的男人……她杀了他!她心慌意乱的四面找寻,找到一件衣服,就一面哭着,一面手忙脚乱的撕开衣服,去试图绑住伤口。但是,她不会绑,血又不断涌出,布条才塞过去,就迅速染红了。她没办法,就用布条按住伤口,泪水便点点滴滴滚落。
“天啊!怎么办?怎么办?”她惶急的喊。
云飞伸手去按住她的手。
“听我说……不要去管那个伤口了……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告诉你……”
雨凤拚命去按住伤口:
“可是……我没办法止住血……怎么办?怎么办?”
“雨凤!”云飞焦急的喊:“我说不要管那个伤口了,你听我说,等会儿我们先把你送回家,你回去之后,不要跟任何人说这件事,如果瞒不住雨鹃他们,也要让他们保密……”他说着,伤口一阵剧痛,忍不住吸气:“免得……免得有麻烦……你懂吗?我家不是普通家庭,他们会小题大作的,你懂吗?懂吗?”
雨凤怎么听得进去,只是瞪着那个伤口,瞪着那染血的布条,泪落如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听我说!”云飞伸手,摇了摇她:“我回家之后,什么都不会说,所以你千万别张扬出来,我会和阿超把真相隐瞒住,不会让家里知道我受伤了……”
雨凤的泪,更是疯狂的坠落:
“你流这么多血,怎么可能瞒得住?”
云飞盯着她的眼睛,眼底,是一片温柔。声音里,是更多的温柔:
“没有很严重,只是一点小伤,等会儿到医院包扎一下就没事了,你放心……我向你保证,真的没有很严重!过两天,就又可以来听你唱歌了。”
雨凤“哇”的一声,失声痛哭了。
云飞握紧她的手,被她的痛哭,搞得心慌意乱。
“你别哭,但是要答应我一件事,算是我求你!”
她哭着,无法说话。
“不可以再有轻生的念头,绝对绝对不可以……我可能这两天,不能来看你,你别让我担心,好不好?不看在我面上,看在你弟弟妹妹面上,好不好?如果他们失去了你,他们要怎么办?”云飞的声音,已经变成哀求。
她崩溃了,哭倒在他胸前。他很痛,已经弄不清楚是伤口在痛,还是为了她而心痛。他也很急,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很怕自己会撑持不住晕过去,他拚命要维持自己清醒,固执的说:
“答应我……请你答应我!”
雨凤好害怕,怕他死去,这个时候,他说什么,她都会听他的。她点头。
“我……答应你!”她哽咽着。
他吐出一口长气:
“这样……我就比较放心了,至于其他的事,我现在说不清楚,请你给我机会,让我向你解释……我并不是坏人,那天在亭子里,我差一点都告诉你了,可是,你叫我不要说,我才没说。真的不是安心欺骗你……”
雨凤看到手里的布条全部被血浸湿了,自己的血液好像跟着流出,连自己的生命,都跟着流失。
车子驶进了城,云飞提着精神喊:
“阿超!阿超……”
阿超回头,喊着:
“怎样?你再撑一会儿,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先送雨凤回去……”
“当然先送你去医院!”
云飞生气的叫:
“你要不要听我?”
阿超无可奈何,只得把车子驶向萧家小院门口。
车子停了,雨凤慌乱的再看了一眼云飞,转身想跳下车。他看着她,好舍不得,握着她的手,一时之间,不曾松手。
她回头看他,泪眼凝注。千般后悔,万斛柔情,全在泪眼凝注里。
他好温柔好温柔的说:
“保重!”
雨凤眼睛一闭,一大串的泪珠,扑簌滚落。她怕耽误了医治的时间,抽手回身,跳下车去。
阿超急忙驾车离去了。
雨鹃听到车声,从小院里直奔而出,一见到雨凤,又惊又喜。
“你到那里去了?小三小四都去找你了,我把小五托给珍珠,正预备去……”忽然发现雨凤一身血迹,满脸泪痕,大惊失色,惊叫:“你怎么了?你受伤了?”
雨凤向房里奔去,哭着喊:
“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