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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韬说完,站了起来,“你慢慢想,别急,我的提议长期有效,我先回报社一趟,安排些事,晚上会过来。”
我直到看着刘韬的背影在病房门口消失,也一句话没说出来,我觉得自己真的凌乱了。
、60演技派
我最敬仰刘韬的;除了在业务层面上我无可企及的高度之外,一直是源于他对人的一种难以言说的号召力。并且他这种对人的影响力,总是让人没有丝毫的防备,因为他不具备上位者身上通常会具有的那种形于外的威慑力;反倒总是过于清淡,清淡到毫不引人注意。
但他就是能用一种很沉着淡定的方式,让被他煽动的人瞬间就能慷慨激昂起来。
比如,我这么个胸无大志、懒散消极的人,当初在他几句话的影响下,就自认为自己能成为我们这份媒体载入史册的英雄人物,一时间英勇而激情洋溢。
而另一方面;他又能几句话,就把我满腔的鸡血立即抽干;瞬时所有激荡消便弭于无形。
比如,经历了程桦英雄救美的我,满脑子绮丽的肥皂泡,再加上之后的解释与承诺,程桦几乎已经彻底从一个混蛋的形象化身为王子的时候,刘韬的一席话终于让我从云端坠入凡尘,即便程桦那厮真的幻化成了王子,我却跟公主一点都不沾边。
当我自作孽不可活地把自己处于了一段三角恋当中时,当刘韬出现在病房门外的一刻,我潜意识里纠结的还只是,我该怎么才能既不委屈自己的爱情,也别对不起刘韬。可等到刘韬走了之后,我在考虑的问题已经变成程桦是不是真的不适合我,我们也许真的不该在一起这件事。
我不得不承认,无论我是不是爱刘韬这个人,他对我的影响力,却是非同寻常的。又或者,并非是他这个人对我的影响力多大,而是他总是能清醒并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的关键点在哪里。
我曾经说过,我并不是不能原谅程桦,只要他抱住我痛哭流涕地哀求我一番,我自然能宽宏大度地不计前嫌。而经历了之前的那一场劫难,程桦毫无形象地把眼泪撒在我的脖颈里,又对我说了他亦有他的不得已之后,我已经自动为他省略了哀求的程序,直接就原谅了他。
但是现在,在刘韬跟说我完那番话之后,我开始深刻地反思,是不是,原谅是一回事,而和好却又是另一码事了?
刘韬有一句话直指我内心深处的惶恐根源,这是自从我跟程桦在一起的那天起,就不愿去细想的问题。那就是,我们俩是不适合的。性格、身份、职业甚至是长相,没有一处是适合的。
程桦是那种能够随时随地360没死角地面对镜头和人群的人,而我却是当着五个以上的人说话就腿软,超过十只眼睛一块看我,我就手脚不知道怎么放的人。他不可能跟我一起远离镜头,而我更不可能跟他并肩站在公众面前。
程桦是那种冷傲骄矜,谁都不放在眼里的人,而我却是懦弱谨慎,总怕别人对我有意见的人。他不会为了别人一句不屑有任何的反应,但我极可能因为某句伤了自尊的话,当场就能有轻生的心思。
程桦是万众瞩目的大明星,他习惯了一言一行随时被放大到观众面前,从不以为杵,还能游刃有余随意发挥的人,表演已经融入了他的血液。而我是汲汲无名的小记者,有贼心没贼胆,还没说瞎话脸就先红,更何谈什么随心所欲地表演。
于是,是不是,我跟程桦真的是不适合的?没有这次的事,没有韩晴,没有刘韬,我们也不该再继续走下去?
我正在深思中不可自拔的时候,尉姐来了。
尉姐的到来让我多少有些奇怪,程桦刚才明明是说尉姐转天才来的,也不过是一两个小时的功夫,不知道她怎么就腾出了时间,这么说来,显然在尉姐心里,来看我还是个挺重要的事。
尉姐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愧疚,在对我说,“茉茉,对不起”的时候,颇让我有几分绑架我的疯婆子是她们家亲戚的错觉。
“本来这些事都跟你没关系的,茉茉,本来我觉得也没必要跟你解释的那么清楚。我觉得你跟桦子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一点儿半点儿的事也动摇不了什么,现在再看,还是我错了啊。”尉姐叹息,摆出一副长谈的架势。
我刚刚才自我说服了半天,让自己承认跟程桦的诸多不适合之处,即便是尽释前嫌,也没有再做恋人的必要,这会儿生怕在我还没来得及坚定思想的时候,又让尉姐给破坏了,听她这么一说,就是赶紧摇头,“尉姐,您快别这么说,我跟程桦之间什么事也没有,没有误会,没有争吵,就是不合适,这事咱不提了,就这样吧,以后我们还会是好朋友的。”
尉姐皱眉忧伤地看着我,“茉茉,别说气话。”
然后她长长地叹了一声,不容我解释就又继续道:“绑架的事咱们还先放一边,这事多少还是有些意外的,但是说到底还是我太掉以轻心了,没想到这帮人能没底线到这样的地步,我总觉得我多退几步,这事过去了就好,我到了这个年纪,最希望的就是周围的人都好好的,钱能多赚自然是最好,不能的话,我也不想单单为了钱就丧失做人的本质。茉茉,我实在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之后,他们现在做人做事,已经更没下限了。”
咦?我本来听着尉姐要解释这件事,颇有些头疼,我虽然未必尽数知道内情,但也大致了解了程桦到底还是有什么苦衷的,所以也对之前的事可以不计较了,真不想再让尉姐过多得描述这件,在我心里已经准备翻篇的事。
但,我刚刚听到了什么?好似是有八卦可以听?我一下子就忘了自己的事,开始兴致勃勃地看着尉姐,静待下文。
“他们跟我说,手里有你跟程桦的照片,以此要挟我,让程桦放弃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品牌代言和一个很可能会拿到国际大奖的剧本的男一。我当时的考量是,如果你们的照片出来,对程桦的人气虽然会有影响,但是比起失去那个一线品牌代言和未来影帝的机会,我还是愿意赌一赌的。可是,程桦跟我说,这事不是他损失多少的问题,也不是他能承担多少的问题,而是你已经入了局,已经作为新闻的报道者这个身份出现,此时再让你成为事件的女主角,这会让你面临巨大的压力,你不是我们圈里的人,你承担不起这些非议。
我后来想了想,程桦说的也有道理,这事虽然有你们个人作妖的成分,但也是我没好好把握方向才成了现在的局面,不能让你为这事买单,你的确承担不了。
所以,这辈子我第一次认怂了,我放弃了程桦的代言和男一,但是也觉得他们未必真能靠得住,就还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正好赶上个机会,就再坐实一遍程桦跟韩晴的事,以防万一他们背信弃义,还是把你们的事抖出来,公众这边的认知会一边倒。
可我没想到的是,他们拿到了他们想要的之后,竟然能把照片大价钱再卖出去,我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能缺钱到这样的地步,连最后的一点道义都不顾。更没想到的是,买了照片的人,不是要利用这些照片打击程桦,而是绑架了你。所以,茉茉,终归还是我没考虑全面。”
尉姐这些话说完,我听得都傻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好吧,他们说的对,程桦之前就表达了这层意思,我的确是不能想象,我作为采访者和当事人的双重身份被戳穿之后,我会不会崩溃。可是,尉姐说的“他们”是谁?这些“他们”到底是要闹哪样呢?我怎么就没听明白这是怎么档子事呢?难道是程桦跟尉姐得罪了黑道上的什么人?
我傻乎乎地问尉姐:“什么‘他们’,谁卖的照片,‘他们’为什么不让程桦签约代言和男一?”
尉姐的表情还有些激愤难平的样子,听了我的发问,才是无奈摇摇头,“每个行业里都有渣滓,娱乐行业更不例外。他们,呵呵,他们就是我的老东家,现在星艺公司的老总们。当初我与星艺没法再合作下去,出来单干,就是因为我们的意见不能统一,哪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之后,他们倒是在这条道上越走越远,自己家艺人出不来,不考虑经营和宣传手法的问题,只想着怎么打压竞争对手,我已经尽量规避着跟他们有什么正面冲突,结果他们现在捧的艺人,刚好是跟程桦走一个路线的,却没程桦的知名度,歪脑筋就又动到现在这事上来了……”
作为一个有正义感的媒体人,听尉姐这么说之后,我立即义愤填膺了,“尉姐,咱们不能跟恶势力这么妥协啊,感情这里还有这么复杂的事,得,交给我,我给他们曝光了!还无法无天了呢!”
尉姐好笑地看着我,“你这么勇敢啊?那不早说,白让程桦还总为你的心理素质担心,让我也以为你是养在温室里的小花,经不得风吹雨打呢。”
尉姐这样一说,我原本张了张嘴,还想说点豪言壮语的,但话到嘴边,终于想清楚现在的情形,人一下子就又蔫了。
是哈,我哪里这么勇敢过,而就算这里边根本没我的事,连累不到我,我就真的敢做个媒体打/黑先锋,率先给星艺的丑闻曝光?而且,就算我难得血气方刚一次,那我们这还没怎么在圈子里站稳脚的小媒体,就也真能有这魄力,下这样的猛料?我刚才的话,似乎是过于自不量力了。
我尴尬地吞了吞口水,讪笑。
尉姐显然是压根没拿我的话当真,也就没继续纠结这个话题,只是说:“茉茉,跟你说这些,其实不是想让你曝光什么的。只是想让你知道,你虽然跟我们这个圈子有接触,但是这个圈子里的阴暗面,你还真是不知道。我不求你原谅,因为我的思虑不周而置你于危险的境地这事,只是希望,你知道了这些情况之后,能多多体谅程桦。
他是真顾着你的,知道你失踪的事时,他几乎就要疯了,后来有点儿线索之后,他差点就要跟卖照片那个人去拼了命,当时公司里七八个人拽着都要拦不住他。
而好多事,他觉得你知道了也帮不上忙,真是不想你跟着瞎操心,才不都跟你说的,他就恨不得自己都能处理好才好,但最后变成这样,他也是始料未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