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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下钢笔,站起身,恶声恶气地朝对面那位说:“真想问问你那脑子是打哪儿定制的,尺寸压根不对。赶紧签了,年底忙得跟狗一样,还要为你这只禽兽操心!”
简默见明霏作势要走,一歪头,叫唤:“明霏……”
女王先是睨一眼对面,果然脸黑了,再瞧身边的,泪是止住了,软乎乎的两泡水还在眼里打转,萌得任是谁都能情感泛滥。她弯下腰,拍了拍简默的脸,笑眯眯道:“我身上这套衣服撑死三千,你对面那位一件都是我的好几倍。乖,你的眼泪这么稀罕,要擦也得找贵点的餐巾纸,嗯?”
说罢,她直起身,一记刀眼飞至对面,“餐巾纸,还不赶紧走来?”
女王大驾一走,室内恢复至鸦雀无声。只是细细分辨之下,还是可以听到轻微的抽泣声。
“餐巾纸”终于走来坐在需要餐巾纸的人旁边,将其抱到怀里,低语:“哭对宝宝不好。”
六个字,得以让简默上演最经典的“握粉拳说讨厌”,“你现在才知道对宝宝不好?你这么轻易说要离婚,还安排一个秘书咄咄相逼,跟我闹失踪玩冷漠,摆出一系列出轨的假象,最后自以为是地甩给我一个工作室,是上帝给你的保证说我可以不哭?”
钟磬轻叹,即便知道会有这么一闹,但今昨两天的反差如此之大,还是让他心疼之余,首次产生措手不及之感。
“抱歉,是我的错。”
无力的六个字,可以说,简默从未如此时此刻,想把他的一字千金和装B挂钩。
钟磬,你哄一下我,会、死、啊?
“道歉要是有用,猪怎么不说人话?”她煞气汹汹地问,心里真有种咬死他的冲动,“问!当初是不是你先跟我告白?这几年是不是你宠坏我?最后是不是我离不开你?你想跺脚走人,是你问上帝要的权利?”
简默抬着头,揪住钟磬的衣襟,也牢牢地对住近在咫尺的眼,因此没有错过他眼里所闪现短暂的、近乎疯狂的情绪。
太明显,明显到简默一下子底气全失,不自禁地把头转了个90°。这一转,恰好看到了之前明霏在半分钟内原创的协定,霸气的文字、霸气的风格——兹证明甲乙双方相亲相爱,相爱相杀,今以甲方简默大获全胜,订立下约:敢有再提离婚者,杀无赦!
读过,简默毫不犹豫地提笔,在后面续了一句——若有变相胁迫对方离婚者,其心可诛!从速!
钟磬看到“其心可诛”时,已想到这四个字不该是字面意思,一个“从速”,更证实了他的想法。他靠在她的肩上,碰了碰她的脸颊,“不会了,再也不会。”
他没说不会什么,她却知道。
忽而传来“啪嗒”一声,有水迹落在纸上,如此恰好地落在“胜”之一字上。因为用的是钢笔,黑墨旋即晕染开,模糊了字迹。
胜,感情里,谁论胜负?一荣亦荣,一损亦损,伤到别人伤不到自己的,能是真爱?
所以,感情论得失,不论胜负。
这些天,谁都来说她不配、不够,现在面对正经的当事人,用的还是她最熟悉的低音调,加上她现在的身份是全天下最有理无理取闹的孕妇,简默的情绪终于由调用自如到濒临崩溃。
简默哭,则钟磬慌。
偏偏简默不是嚎啕大哭,而是喘声微微,泪痕纤纤的林妹妹式哭法,还呈粉嫩的一团蜷在钟磬的怀里,等同于打一顿给一颗红枣,小爪子抓得人生疼,再小心地撩让人招架不得。
钟磬没辙,真把昂贵的衬衣当餐巾纸,举起手为她拭泪。
简默此刻的大脑皮层输出一句:把眼泪留到在乎你的人前哭,你会舍不得。谁知泪腺不听话,就惦记着另一句:你敢哭不就仗着有这么个在乎你的人见不得你哭?
所以,轻柔呵护的动作招致的结果是——简默哭得更惨。
钟磬叹声,捧高她,他亦低头,吻在她的眼角,“默默,我们不会离婚,到老都不会。”
最直接的方式通常是最有效的。
还未翻滚出的泪水凝在了眼眶,简默眨动湿漉漉的眼睫,猛地勾住钟磬,犹如江南深巷里依附高墙的爬山虎,“再说一次。”
“小心孩子。”
钟磬仔细地护着她的小腹,让她在他的臂上坐稳,而后揩去她的残泪,让她的眼睛呈现最初的清澈,也让她看到他眼底最终的炽热,却没再说话。
简默就这么败下阵来,暗忖,长得好看的人怎么会没有优势?
长得好看的女人随便摆个表情,哭是梨花带雨,笑是花枝乱颤;长得好看的男人,哭是到了伤心处,笑是强虏烟灭时。她现在面对的这个,一张脸足以入画,还要奉上伏特百万的两道目光,让她怎么扛得住?
“算了,看在你整张脸都是治愈系的份上……”简默垂着脑袋,抵着他的肩蹭了两下,闷闷地说,“以后能好好的,别折腾了吗?”
“好。”钟磬把手按在她的颈项处,轻轻地揉捏,感受到她的放松后才放手,“菜快冷了,饿不饿?”
“嗯。”
“那先吃饭?”
“好。”
被抱着挪了两个位置,再在他怀里换了个方向,简默刚想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没想到搁在她腰间的手不肯放行,她嘀咕:“这样不好吃饭。”
“别动,让我抱抱。”
简默忍不住哼了一声,“钟导,你一会编导温情戏,一会编导苦情戏,还身为领衔主演,就不怕串戏?”
钟磬弯了唇弧,“不会。这部戏一开始就走温情向,而且,我设定的主演只有两个。”
话听着还算舒心,简默正准备乖乖地享受这份温存,陡然发现颈间一热。正欲质问,耳际传来麻痒感,低沉的嗓音,振振又侃侃,“领衔主演要求加戏,合理要求。”
此情此景,这两个字约等于卫遥常挂在嘴里的“我比较想吃你”,简默的鸡皮疙瘩登时起了大片,正在犹豫,被人一把扣住下颚。
一分钟后,钟磬起身,“我去盛饭。”她呆呆地点头,而后掐指算起来。
晚饭简默是下了功夫的,有菜有鱼有肉,很丰盛。钟磬把菜全挪到简默这边,方便她选择,而后提着筷子认真地挑鱼刺。
简默这几天已经被重重回忆围攻,实在不想看到他的好就在旁边煽情地回忆,于是继续发挥贤妻本色,“这是你喜欢的牛肉,尝尝看。”筷子携着肉近了钟磬的口,等了三秒,两片唇微启,筷子继续挪动,然后把牛肉送进了简默的嘴。
“很好吃。”她温吞地吃完,重新夹了一块伸过去,这次,神色冷淡的男人一口死死咬住牛肉与……筷子。
简默不动声色地笑,暗想明霏要是还在这,估计要大呼两人腻歪。好在她想玩的就是腻歪,就看身边这人配不配合。
结果便是你一口我一口,两碗米饭以异常缠绵的方式进了两人的胃。
作者有话要说:
、焉知非福
饭毕,简默坐在椅子上看钟磬收拾厨房。把冲洗过的碗放进洗碗机、擦拭流理台和油烟机、整理冰箱,和那晚她看到的阿爸一样,典型的二十四孝老公。
那晚她没有看见阿妈的眼神,但想必和她此时的一样,温柔、安宁、骄傲。最多的,一定是幸福。
他和她分开两个月,真的不像分开过。因为几天来的情节走向似乎都指着一个事实——这次的离婚事件就是个小插曲。
她隐隐能感受到,这次由他主导的分离,不过是他先明白了些什么,再想让她明白些什么。
有句话叫“走路不看景,看景不走路”。不过,走多了,走累了,总要停下来往后看看,哪怕如履平地者,还怕平地一声雷。
彼此爱了十多年,明的暗的深的浅的,哪里来那么多的“快活三里”,偶遇危崖险仞,揣起小心,拿捏情况,焉知非福。
而直到钟磬从厨房出来,简默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目光锁紧他。
“在看什么?”
“你。”简默利落地说完,似想起什么,猛然抓过钟磬的左手腕,瞪了几秒,然后伸出自己的另一只手。
“什么?”钟磬问。
懂装不懂?简默看着他,不吭声。
“想要这块表?”钟磬抬起左手,作势要解。
简默瞪他,终于妥协开口,“那块女表呢?”
“送人了。”
“我找不到。”意即,我知道你送的是我。
钟磬定定地看简默数秒,而后缓缓勾起唇角,“表在它该在的地方。”
该在的地方?简默的脑袋一转,准备火速奔往卧室,钟磬却是按住她的肩,蹲下身给她套上拖鞋才放她起来,“东西不会跑。”
东西还真跑不了,挂在床头的圣诞袜红白相间,颜色鲜妍,正是往年的那只。简默把手往里头一探,空的?她回头,疑惑地看向钟磬,后者莞尔,不做解释。
把头转回去,简默换了个思路,试探性地摇晃那只圣诞袜,发现比以前沉,有猫腻!她往下摸索,果然捏到一块硬物,有金属质感。把圣诞袜取下来,她往袜筒里探看,没缝;她又检查了整个袜身,无缝技术不要太好。
好在简默能钻会研,看到袜子上外翻的白毛,她想到了一个可能,于是将之翻回去,从而看到了一条极细的拉链。
“喜欢吗?”女表最终被顺利地取出,钟磬见她盯着表身发呆,由身后环住她,徐声问。
简默点点头,抬起左手,然后把表往钟磬手里塞。钟磬会意,替她戴上,顺便嘱咐:“怀孕期间就别戴了。”
“手表辐射不是可以忽略不计?”
“能少则少。”
想及前段时间太损身体,简默也不敢再坚持,应了一声。手表已经戴好,她看向自己的手腕,方正的表盘四角圆润,线条流畅,黑色的真皮表带贴在皮肤上能笼住一层暖意,最让她喜欢的还是表盘里的蓝色指针和那颗蓝宝石,有一种沉稳、凝炼的感觉。
“很漂亮。”她由衷赞道。
钟磬摩挲着她纤细的指骨,接上了她的话,“尤其戴在你的手上。”
不是吧?简默心头一跳,甜言蜜语某人不是没说过,但哪次不得加上各种修辞手法?“嗯,爱情语言学那门课没通过,你去重修了?”
“没去,所以要参加毕业清考,你让不让我通过?”
简默晃了晃手上的表,“看在贿赂的份上,ok。”
下一秒听到他的笑声,简默也笑了。两人的左手相叠,男表和女表是一个设计,就是个头大了点,她对比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