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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默拿手机调了个号,然后递给钟磬,“你帮我。”
“怎么?”
“不想说话。”简默含糊地说,补充完整,是不想和陆祈晏说话。
钟磬的目光有片刻闪烁,末了还是依她。响过第一声,那头就被人接起,“简助理?”
“我是简默的丈夫。”
顿了片刻,那头的人慢慢地反问了两个字:“是你?”
“嗯。简默有点发烧,要请一天假……我会转告她……再见。”
钟磬对那头简单说了几个字就挂了电话,他低头,对上通话期间两只乌灿灿直瞅着他的眼睛,“怎么?哪里不舒服?”
简默吸吸鼻子,再露出两颗白生生的牙齿,“第一次听你说‘丈夫’两个字,有点好玩。”
“……你不问你们总监怎么说?”
“钟大神出马,焉有不成之理?”
钟磬一副拿她没辙的样子,“粥快熬好了,要不要去吃?”
简默点头,趁钟磬转身之际扯住他的袖子,旋即一头碰在他背上,低声认错:“你不要生气,昨天我是想事情想累了,本来没打算睡的。”
“公司的事?”
“不是。”
不是公司的事,她另想的一猜便知。钟磬冷声问:“下不为例?”
简默见着台阶就下,忙狗腿道:“怎么会有下次!”
“吃完粥上床睡一会,能出汗最好。记得喝点热水,别拿橙汁。中午我会回来。”
“哦。”嘴角扬得高高地,听他钜细靡遗地嘱咐。
钟磬牵住她把玩袖扣的手,事实上也有点伤脑筋。
“你在叹气?”
“没有。”
事实上,怎么可能没有。
对着一个人絮絮叨叨,对他而言本就匪夷所思;由养老婆产生养女儿的感觉,这又称得上是一种……境界。
他没想到,这辈子会被一个人不留余地地牵引情绪,或喜怒或哀惧,而这种感觉,居然会很不赖。
简默自然不晓得钟磬的心理建设,听他惜字如金,还有点担心,“你还在生气?”每次她有个小病小灾,他都会生气,而她奇迹般地能分辨出来,他气的是自己。
这也不啻为一个更高明的手段,因为他生气,难过的是她。
谁知钟磬牵着她,边走边说:“默默,昨晚我说的是真的,你配我刚好。所以,不需要变。”
如果说昨晚只是戏谑,简默此刻听清了,他说这话有多认真。她的手便滑入他的掌心,十指相扣。她的手小,他的手大,如此契合,而两只手的温度却是相当的。
她知道,他在紧张,或者激动。
“嗯,不变。”
所以,你也不要变。这样,天生一对,天长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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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默足足在家赖了两天。在第二天下午,她接到了陆祈晏的电话。彼时她正在回忆设计图的细节,表示不想下去。
对方在电话里说:“简助理,我在你家楼下。法庭至少还有一审二审,我也不请律师了,被告当事人请求申诉。”分明是知道了那天她的反应意味着什么。
想着总有一次对质,简默应了。甫坐进车里,陆祈晏就问,“身体好点了吗?”见她点头,又问,“麓市最高的建筑是什么?”
她想了几秒,有了答案,“未来最高的在建,目前是大华办公楼。”
“就去那。”
办公楼离简默在的小区挺近,车程不到十分钟。一路畅通无阻到顶楼,没有任何闲杂人等,简默直觉是陆祈晏事先安排过。
顶楼有个巨大的停机坪,简默来过这里,不怎么新奇,陆祈晏是直接没兴趣,两人便在边缘处眺望大半座城市。
这些年麓市都在跟进城市化,具体来说就是建了房子要拆,拆了房子再建,废墟与吊车在高楼可谓一览无遗。阳光打底,反而让浮于空气中的细微尘埃几乎无所遁形。
陆祈晏一转头,就看到身侧安静本分的小助理在出神,心想自己来对了地方。他对这座生活过的城市本来并无多少感情,困住他的,也不过是上万平方公里土地上的这只人影。
知道不由自己挑起话题,今天没办法展开对话,他开口道:“简助理,其实我很想知道,那天你怎么猜到是我。”
简默收回狂奔的思绪,转头,然后又转回来,点了点头:“作为控方,好像确实应该由我先陈述。”
陆祈晏想到她是应接他电话里的说辞,不由嗤笑,“你以为法庭真走这么个程序?书或者剧看多了吧?很多官司都是庭外和解,出庭是走个‘你好’、‘再见’的过场。”
“那律师怎么捧饭碗?”
“有能力就傍着有权的,吃着有钱的,运气不好才被抖出来。至于没能力的,转行或者饿死。”陆祈晏痞痞地又嗤了一声,“简助理,你难道不知道这个社会,权大于钱,而钱大于命。”
这话明明是个反问句,当事人的口吻却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简默记得陆祈晏是豪门子弟,照理来说不该懂什么人间疾苦,这透着点淡淡愤慨和忧伤的话未免有无病呻/吟的味道。不过她依旧问得不动声色,“总监怎么会知道?”
“看多了,也被提醒多了。”稍停,“有没有兴趣听听我的经历?”
传奇的经历谁不想听?就算因为生气涨成红艳艳的大虾,虾米的本质还是不变的。
简默立马点头。
“我19岁到国外,21岁从美院毕业。除了学历好看点,刚进公司就是个小助理,不过比你不济一点,是个设计师助理,成天打杂,偶尔用CAD或PS做些基本的配图制图工作。我那时心比天高,说难听点就是小屁孩不识天高地厚,时不时爱和设计师交流理念,说不上幸或不幸,有一次正巧被当时的总监听到。他觉得我有潜力,就把手头的一个大项目给了我。我很感激,赶了五天的工完成设计图,最后公司竞标成功。结果是,我没得到升迁,甚至没得到任何好处。”
陆祈晏顿住,简默给这个逗号面子,问了一声:“是那个总监动的手脚?”
“他拿我的作品署自己的名,功劳自然是他的。”
“我听说国外很重视知识产权?”
“别把老外想得这么高尚,人家也是人,利字左边粮食右边刀,说到底,饭可以不吃,命也是要的。再者,产也要看是谁产的,非本国的很少算是人产的。”
简默也不是一天两天见识陆祈晏非一般的见识与毒舌,已经习以为常,“是我有一个表哥在美国,他回来总对我说外国人的素质怎么好,耳濡目染……那之后呢?”
“之后?我年轻气盛,想要告他。好在有个极品告诉我中国人在外国读justice,得用中西合璧法。”
Justice,中西合璧,简默领会了一番,然后读了一遍,悟了……
“他是中国人?”
“不,他是美籍华裔,不算中国人。”
简默隐隐感受到,陆祈晏说这话是带点讽刺的。事实上,现在国际上发达的中国人大多数都是美籍,确实也挺讽刺的。
“后来才发现冒名顶替只是餐前浓汤,正餐是因为自己的作品被扣抄袭的罪名。”在她的沉默中,陆祈晏往下说。
简默猜测,“他们把你的作品卖给其他公司?”
“你很聪明。”
“可如果那名总监一开始就盯紧你,而他使的手段足以毁了你的前途,说明他在设计界是个厉害人物,你之后的日子不是不好过?”既然不好过,何以这么快崛起?
“换作其他人,的确不好过,我不同,我有足够的资金,不玩白手起家的矫情把戏,一切好办事。何况我在那家公司学了一年半,该学的不该学的都有收获,自立门户足够了。”
“是吗?我倒觉得是那名总监不够聪明。如果是我,一开始就极力捧你,捧你到至高点后,再松手让你摔下来。小疼小痛的爬起来太快,大伤大病酿成痼疾,再有能力的人也会心有余而力不足。”
陆祈晏仔细地听完,再仔细地回想一遍,差点傻住,他实在没想到平日温温吞吞的小助理还捏着这股狠劲,大惊失色之下,不禁反省起自己这回是不是做过了头。
“简助理,你……”
“狠,是吗?”转头时眼神清透、面色冷静,一点没有发狠的痕迹,唯独眼底闪烁的光痕泄露了那么一丢丢狡黠。简默缓缓地吐字:“我是参照陆氏栽培法后获得了灵感。”
陆祈晏瞪她良久,突然感到挫败,到底是谁谎报军情,说他的徒弟是个书呆子?充好的呆子也算呆子?
“说说看,你怎么发现是我?”
“两个问题:公司里除了你我,还有谁知道这个项目;除了你,还有谁能开我的锁而不引起怀疑。”
陆祈晏摇头,“别忘了宋芮也知道这个消息,而且公司不乏好事眼红的人。”
“后者可以用细节筛选法,越反常的人,真相暴露的时候嫌疑越大,聪明人不会随便暴露自己;前者,宋芮必须在公司买通人,‘奂宇’有你坐镇,没人会蠢到去讨好宋芮。除非……”
简默脑子一热,某个念头急掠而过。“嗡”的一声,她抓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很想知道这些点击是哪里来的。。。
、第三重悲剧
“曲让邦和李遇是吴总默许,我是被测,那另外三个人……童知筱,一个人吃午餐……”她默念,猛然想起钟磬的提示——有心人做有心之事,不难,以及不坏但长的局。
联系陆祈晏的经历,一个想法成形。简默怎么也不愿相信,因为这等于承认自己结结实实地自作聪明了一回。更何况要照这想法走下去,比窦娥还冤的人就站在自己边上,偏偏还是个心比天高的人物,她现在“亚历山大”。
她稳住心神,汗哒哒地问:“总监,真的不是你?”
“你说呢?”陆祈晏哼了一声,也不打算让她再把事情想到天边去。
“让宋芮试你,是看你糊弄的本事,结果你提辞职,劳驾到我,零分;让你做总监助理,测你调和处人的能力,除了质问你没有其他行动,零分;让你陪王总,试你的辨识及应变能力,你尽说胡话还把王总扔在包厢,零分;设计图不翼而飞,看你抗压的本领,你先来冤枉我,后猫在家里,零分。最后一项,是看你懂不懂福祸相依。你自以为画完图就了事,现在图丢了。知道我为什么让王总把招标时间提前?要的是那份紧迫感。你目前最紧要的事就是着手第二次设计,却两天不上班,还让上司打电话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