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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腮轻磨她的脸,胡须叫雅量麻痒,他握住她的手贴在脸上不放。
他的金发叫雅量讶异:她怎么同这个外国人结婚,她真确爱他?
他看上去十分疲倦,“我想你想到极点。”
坐上车,他把妻子拉到大腿上。
“回到家真好。”
雅量只得同自己说:这不是开口的时候。
他问:“去何处晒得这么黑?”
雅量没有回答。
“你为什么不用司机?自行车并不安全。”
雅量轻轻问:“行程如何?”
“外交部说了许多话,有褒有贬,希望我多留一年,我却想回哥本哈根,见了些老朋友,都希望在这段时间访华……”
“女儿们好吗?”
“歌诗玛盼望上学日也可以玩到十一时才回家,母亲不允,当着我面掌掴她,吵闹不已。”
雅量纳罕,这都是他的家事,与她不相干,她牺牲家庭温馨,永远不要子女,就是为着心身自由,他似不明白这点。
他忽然叹气,“雅量,我老了。”
这倒叫雅量笑起来。
“这次出差,像是去了一整年。”
到了家,他抱着妻子下车,同司机说:“阿忠,你什么也没看见。”
司机忍笑背转身,“是,华顿先生。”
进屋他又大声嚷:“阿嬷,威士忌加冰。”
他把雅量放在沙发上,整个人挤在她身边。
雅量看着他,“大丹,你怎么了?”
他接过酒杯喝一口,“天气还这么热。”
“你牢骚甚多。”
“看到你才开心起来。”
“发生什么事?”
“她问我要现款买一辆平治房车。”
啊,太太们都希望拥有一辆名牌车。
“我坦白告诉她,你至今不过用一辆二手英雄牌自行车,”他叹气,“迄今我未曾给你一个仙零用,而你从前驾宾利跑车。”
雅量轻轻说:“我不记得。”
“我未曾向你提供任何物质需要,她不相信我大部份薪水已付作赡养费。”
看着英伟的他如此为生活烦恼,真是难受,呵男人之苦。
“你该沐浴了。”
“雅量,帮我擦背。”
雅量微笑,“我去叫王妈侍候你。”
他终于笑:“陪我说话。”
“说些什么?”
“说你爱我。”
“为何忽然痴缠?”
“我一向痴恋你,雅量。”
雅量看羊他踏进浴缸,说:“一起,雅量,一起。”
雅量微笑,“我已经洗过。”
他拉着她的手不放,雅量帮他擦背。
她轻轻说:“男体比女体好看得多。“
大丹宽圆肩膀上布满雀斑,汗毛闪闪生光,真是漂亮。
他笑着说:“我不认同。”
雅量也笑,“幸亏如此。”
他轻轻说:“歌诗玛明年想来度暑假,可以吗?”
雅量的心渐渐淡却,可是表面不露痕迹,“暑假可以加入中文班,也可以到青岛避暑。”
“我知你会明白。”
这名正言顺是她们父亲的家。
如果要离去的话,越早开口越好。
可是雅量不晓得怎样摊牌。
这时尼可莱忽然抬起头来,用宝石般灰蓝眼睛凝视雅量,她吓一跳,这英俊的外国人为何忽然变得如此陌生。
她随即知道,她已变心。
她掩着胸膛,可怕的女人,她这样叫自己。
她替丈夫穿上浴袍,他握着她的手,放胸膛上搓揉,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你可有思念犹太人?”
雅量知道他已有疑心。
她捏住他最怕痛的地方,“现在才问这种问题,太迟了。”
他喊救命,可是嘴巴不放松,“犹太人这前还有些什么人?”
雅量想一想,“三分一伦敦与四分一温哥华,轮到你了,尼可莱耶华顿。”
“蜜糖,只有你。”
雅量相信只有她才能叫他笑。
第二天早上,他的情绪略为好些,助手来电,他不想谈公事,这样说:“我与妻子正在亲热,稍后再谈。”
正在电脑前替学生计算分数的杨教授不出声。
女佣忍不住笑,“这先生真是。”
雅量说:“他们北欧人就是那样。”
过十分钟助手又找,他说:“还没完事,”但随即说:“啊,是吗,十一时,好,明白。”
他放下电话,“蜜糖,墨国副总统辞世,我要到他们办公室致哀。”
雅量说:“王妈,把他黑西服与领带准备一下。”
“雅,你与我一起。”
雅量当然想拒绝,但听出他声音逼切之意。
“太太,我替你准备衣服。”
大热天,两夫妻分别穿上黑色礼服,大丹没出门已一头汗。
雅量戴上黑色网纱头箍。
在车上他凝视她,“你真好看,雅量。”
雅量不出声。
到达墨国使馆,助手已在等候,他拉着妻子缓步走进鞠躬寒喧,他用西语流利致意。
远处有人说:“华顿夫人妇真是一对璧人。”
“杨教授是他的战利品妻子。”
回程在车上他已解脱外套领带。
他对妻子身边说:“我想像你戴面纱及穿上鱼网袜的情形。”
雅量鼓起勇气,“ Nic;我有话说。“
他却叫司机信车,“阿忠,我看到有小贩卖姜兰。”
他亲自下车,连花桶都买下,摘下花蕾,扣在妻子耳畔。
“你想说什么?”
雅量惆怅地看向窗外,她有点哽咽。
“可喜欢我寄给你的绿苦艾糖,那传说有迷幻能力的酒一九一二始禁止发售,最近欧洲又开禁,但每次只售一安士。”
“我很喜欢。”
“你想往何处度假?”
“家里就很好。”
晚上,他约了朋友吃饭,叫雅量换上“那套黑色绸衣,反面带咖啡色……”
他指香云纱,但,“那不是一套晚礼宴服。”
大丹却十分坚持,他还帮她别上玉簪。
朋友是法籍夫妻,雅量忽然渴望见到同乡,在自己国家,却没机会说华语,多么奇怪。
那位染金发的太太年纪不会比雅量大,可是非常中年,老气横蕃地炫耀着娘家在南部的葡萄园以及她丈夫爱名贵跑车的嗜好。
爱物质的人都比较开心,在他们的世界里,没有钱买不到快乐。
雅量佯装在大学开会,面子上非常专心的样子,但心猿意马,不过这瞒不过大丹,他含笑看着异国风情打扮的妻子把一块填鸭在碟子上推来又推去。
她喝下许多国产红酒。
散席时雅量松口气,她忽然露出雪白牙齿微笑。
这时有人客推门进来,那年轻男子高大神气,雅量心跳加速:毛毛。
当然不是,她又垂下双眼。
大丹先用车子送人客回家。
那法国人用灸灸止光相当放肆地看牢雅量。
“热吗”,大丹替妻子解开领口,让他多看一点。
法国人要求调高车内冷气。
他妻子一点不觉得车内关系紧张,还在大声告诉众人她有一套香奈儿珠宝。
终于客人给送走了。
大丹轻轻说:“真没想到大学同学会变得如此俗不可耐。”
“谁,那金发女人是你同学?”
“是那整晚用目光剥你衣服的男人。”
“我以为你们欧洲人兴起,今晚要交换妻子。”
“拿你去换她?”大丹哈哈笑,“贴我一个地球也不干。”
“谢谢你,大使。”
“雅量,”他搂得她紧紧,”说话给我听。”
“说什么?”
“甜言蜜语。”
雅量想一想,“花言巧语我倒相当拿手,听好了,尼可莱耶华顿先生,”她故意用稚哆的声音说:“你高大英俊,强壮雄伟,每一寸都是男人,谈情说爱,手段一流,各国女子为你头昏脑胀,神魂颠倒,你双肩厚实,手臂肉肉,被你抱着,灵魂像去到天堂一样,喔唷大丹,众女为你迷失,你的魔力叫她们做出难以启齿之事……”
尼可莱耶一直忍着,终于失控,高声笑起来,“教授,你真有创意。”
“不用客气,大使。”
“我为什么爱你?皆因这个。”
“大丹,你累不累?我们好不好退休。”
他轻轻回答:“现在怎么行,我要负担家人生活。”
这是事实,雅量终于沉默。
她还是没有开口。
再拖下去,说不定就白头偕老了。
第二天,阿嬷替男主人熨领带。
雅量看见说:“领带不能熨,旧了得买新的。”
她到王府井爱马仕把他们四十六款领带全部置下,大包小包回家。
经过会客室,听到大丹的声音:“雅量,你回来了?”
雅量意外,他今日为何提早下班?
“请你进来一下。”
雅量探头进去,当场呆住。
只见方正站在他对面,两个男人一般高大,都穿着深色西服,毛孩把头发胡子都理过,他炯炯地看着雅量。
雅量一颗心先是剧跳,然后沉住,像是停顿。
她一直知道不能信任这个大男孩,果然应到今日。
只见尼可莱耶十分镇定闲闲地说:“雅量,你认识这位年轻人?”
雅量很沉着回答:“是,我认识他。”
“雅量,这位年轻的先生告诉我,他与你之间有亲密关系。”
雅量说不出话。
“他并且有一种印象,深信你不允随他远走高飞,是对我有所畏 (这里有一个字不认得)的缘故,雅量,我是那样的人吗?”
真不愧是优秀外交人员,遇到这种事,他还能不徐不疾把话说得一清二楚。
“他问我要人,雅量,我想这事最好由你同他说个明白,一,你跟他走,二,你留下来,不过,如果你决定继续做华顿太太,你要对我有所解释,我给你十分钟,我在书房候命。”
他轻轻走出会客室,还替他们掩上门。
雅量走近方正,“毛孩,你刚刚毁掉我的婚姻。”
他叫她:“姐,我肯定你爱我。”
“你怎么可以走到一个人家中,问那个人要他的妻子?”
“我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