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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男人苦笑。
上车开门,尼可莱耶力气大,他把妻子移到怀中,掐住她喉咙。
他低声说:“我极少妒忌,今日是例外,我问过英使馆人员,他们说赫佐打听到你会出席,要求与你同坐,看得出他仍然爱你。”
雅量紧紧搂住丈夫腰身。
“但是我自你眼睛看出,你对他已全无余情。”
又是眼睛,连杨雅量本人也不知道这是双怎么样的眼睛。
“雅量,我要跟你讲一句老实话。”
她看着他微微笑。
“倘若你对我不忠,我会杀死你,把你切成一块块吃下肚里。”
雅量吁出一口气。
“先吃这一块。”他捏她的面颊。
他并没有把赫佐放在眼里。
第二天清晨,雅量陪他吃早餐,每一日,无论天有没有亮,雅量决不睡懒觉,她陪他喝一杯咖啡,送他出门。
他对她说:“昨晚那个电话是翡丽柏找我。”
翡丽柏是他的小女儿,大的叫歌诗玛,即宇宙的意思,欧洲人的名字是那般动听。
雅量看着他。
“翡丽柏已征得她母亲同意来京度假。”
雅量一怔,呵是,差些忘记他是两个女儿的父亲,无论他结多少次婚,女儿还是女儿。
“请你叫佣人准备客房,食物与节目由她自己安排。”
雅量点点头,真没想到,终身致力逃避,结果还是做了人家的晚娘。
想到俗云“她端出了晚娘的脸”一说,雅量不禁笑了。
大丹出门上班。
他并没有征询她的意见,他只是知会她:女儿会来度假,住多久?他并没有讲。
佣人得知华顿先生早已有女儿,大吃一惊:“她几岁?”
雅量想一想,“约十一岁左右。”
“是,我会叫厨子做汉堡薯条。”
稍后雅量回到学校。
她说:“今日的诗篇,与莎翁的《王子复仇记》有关。
同学们大声呻吟:“不,不。”
“该剧中,悲惨的奥菲利亚在发疯之后临终前不住吟唱十分露骨不雅的民间诗歌,试举两个例,描述她的心态,并且说一说,王子是否真正爱她。”
有人说:“不如叫我们“演译宇宙,举两个例如”。”
杨教授一本正经想了想,“好主意,不过,可惜我不教天文物理。”
下课后她在大学泳池游了两个塘,心情渐渐平复,她同自己说:尽力而为吧。
那天晚上,大丹对她说:“今夜有月色,我俩出去散步。”
他叫司机驾车尾随。
那月亮如银盘一般,大得像要随时堕下,几乎可以看到嫦娥正在哭泣那碧海青天。
雅量轻轻吟:“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
他吻他的脸,“什么话都叫中国人给说尽了。”
他看有刨冰小贩,“给你买一个莲子冰。”
正在享用,忽然之间,雅量觉得背脊一痛,她吃惊闪避,立即臂了又吃了一记。
她觉悟到有人向她扔小石子,连忙躲到丈夫身后。
巷子对面有人骂过来,“贱女人嫖外国人,不知羞耻,中国男人死光了?”
雅量啼笑皆非,原来是喝干醋。
司机连忙下车,“太太,打痛没有,快上车,我们报警。”
雅量说:“小事,我们回家。”
司机忍不住与那两个恶少论理:“你们扮义和拳?人家是正式结婚的夫妻,你说什么脏话?你才有辱国体。”
雅量叫住他:“阿忠,我们走吧。”
司机悻悻然:“抓到派出所听他还多嘴不?”
车子驶开。
雅量大惑不解,“我总是捱打的那个。”
她丈夫不出声,轻轻抚摸她肩膀。
第二天下课,佣人王嫂对她说:“小姐到了。”
雅量一眼看到尼可莱耶在玄关与一个女孩说话,翡丽柏看上去与十五六岁少女无异,一头长且卷的金发闪闪生光,转过头来,她有一张鲍蒂昔利所绘维纳斯般脸容,全面全臂都是淡淡雀斑,灰蓝色大眼得自她父亲。
少年西人泰半漂亮叫人心折,雅量也始终不明白为何大丹要选中她。
那少女眼色冷冷,十分无礼,雅量怎会与她计较,她轻轻说:“欢迎,要什么尽管出声。”
少女上上下下打量杨雅量,然后回客房梳洗。
傍晚一起用餐,尼可莱同女儿说:“我们有汉堡与云吞汤,你吃什么?”
没想到她很会挑食:“云吞。”
雅量一言不发,微笑陪吃。
翡丽柏说:“我要去香山公园、颐和园、大钟寺与卢沟桥,当然,还有故宫。”
她父亲说:“没问题,都可以安排。”
“歌诗玛说:要一把桃红色羽毛扇子,还要一件绣花长衫。”
“都可以办到。”
雅量刚有点放心,原来要求不算高。
忽然,翡丽柏这样说:“我妈讲,华女床上功夫十分妖媚,所以把我爸自家中抢出。”
雅量虽无呛住,面孔涨红。
尼可莱用丹麦语对女儿说:“翡丽柏,到书房来,我与你说话。”
父女走进书房。
雅量定下神来,回房休息,经过书房,原以为会听见父亲教训女儿,但是雅量听到却是笑声。雅量没有生气,她只是觉得寂寥,正想尽力挽救婚姻,又节外生枝。
她转头出门。
王嫂追上:“太太,小孩说话,不必理会。”
雅量拍拍她肩膀。
“太太去什么地方?”
“我去大学。”
“我叫阿忠送你,先生问起,我也好有答复。”
雅量点点头。
她让阿忠送她到大学体育馆。
司机说:“太太,我在这里等你。”
“我约半小时就好。”
雅量用职员证在入口处刷一下,电闸开启,她走进,看到滟滟水光,心头一宽,然后想起忘记带泳衣。
她看看四周,静无一人,灯光已半灭,预备关门,她赌气地脱掉衬衫长裤,放在一旁,穿着内衣,潜入水中。
她以为她一个人,其实不。
有名义工救生员还未下班,在一角跳板收拾绳索等物,看到她静静脱衣,那年轻人发呆,想上前干涉,已经太迟,他也不敢同裸女争执,一时手足无措,他凝视她在水里似一条飞鱼似畅泳,每个式样都做得极佳,他尤其欣赏她的背泳,她脸上露出欢欣之状,并且笑出声来。
他盘坐一角不出声。
终于,她自泳池另一头上岸,肉色极薄内衣贴身上,她窈窕的身段好看吗,并不像色情杂志里的中间大页,但她是一个真人,未经摄影师电脑处理,分外真实诱惑。
这时年轻人想动也动不了、
只见她不徐不疾穿上衬衫长裤,自大门离去。
雅量在泳池门口树阴下看到一档小贩,她问:“卖仁什么?”
“豆腐脑,你要甜还是咸?”
“甜。”
她把碗里美味小食吃光光,把碗舔得干干净净。
小贩等她付钱,她才发觉身边没钱,抬头,又不见司机。
雅量尴尬之极,忽然有人在树阴下说:“付过了。”
她张望,那人上身被树叶遮住。
司机来了,她连忙上车,吩咐阿忠还钱。
阿忠去一下回来,“太太,他说才五块钱,不用客气,没收入,我向他道谢。”
“我们回去吧。”
接着几天,翡丽柏做主角,司机阿嬷都为她服务。
乐得清闲,每日饭后休息一会去游夜泳,当然,她记得带泳衣,那是一件头式样最古旧的黑色赛衣。
她一直不知有人在一旁偷窥。
翡丽柏专等父亲在旁时才侮辱雅量,这个晚上,她这样说:“我妈妈讲:男人都是狗,你怎样看?”
雅量假装听不到。
“妈妈又说,男人愚不可及。”
尼可莱耶抬高声音,“够了,翡丽柏,我会用肥皂洗你的嘴。”
雅量从没见过那样可恶的少女,她不由得内疚,由此可知父母离异对她造成何等样创伤。
她轻轻问:“水果抑或冰淇淋?”
这时,连丹麦人都佩服雅量的涵养工夫。
晚上,雅量伏案工作,他进来抱起她,“还在忙?”
“我要改作业,学期快结束。”
“学生水准如何?”
“整体不坏,但是评论过后,有几个学生总忍不住表露爱国主义,譬如说李白杜甫更为优秀等等,十分有趣。”
“你打算续约?”
“还没想到这点。”
“翡丽柏会多住一星期。”
雅量点点头。
“她没有使你太难堪吧。”
雅量微笑,“青年人都是如此。”
他悄悄探手进她衬衣,一边轻吻妻子。
正在这时,那少女碰一声推门进来看到,“Eww,”她厌恶地说:“你们两人真是色情狂,无时无刻不在做那事!”
连她父亲都忍不住大声说:“所以我们关着书房门,你不知应该敲门?”
她哼一声,“歌诗玛找你。”转身离去。
尼可莱只得出去听电话。
雅量想:不久,她们要毕业、谈恋爱、结婚、生子,事事与父亲有关,他名正言顺会拖着雅量参与那些盛会。
雅量要是喜欢这些感人场合,她早就结婚生子,可惜她并不稀罕。
杨雅量只在赚取生活开销之余与爱人温存。
这是尼可莱回转,“对不起,大女的微积分考试不及格,我得替她找补习老师。”
雅量也累了。
第二天她在课室,王妈打电话找她,“华顿小姐躲在房里痛哭,要我找你回家。”
雅量想一想,“你找华顿先生好了。”
“我也这样想,可是秘书说,华顿先生在商会开会。”
雅量问:“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我不知道。”
“那我马上回来。”
“谢谢你太太。”佣人松口气。
这翡丽柏分明来叫雅量没好日子过。
到家,王妈已在等她。
雅量匆匆拍客房门,“翡,你找我?”
门轻轻打开,啊,这次不像恶作剧,只见少女已哭得头脸通肿。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