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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个奇怪的队伍来到村心广场时,把那儿的人吓了一大跳。各家各户的狗从四面八方跑来,围着它们恶狠狠地叫着,可是还是与他们保持了相当一段距离。人们从一座座房子里跑出来,看着这行奇怪的动物队列。大叔们停止了抽烟,老奶奶和大婶们弄得手脚无措,老爷爷们双膝直颤,娃娃们吓哭了。你们别奇怪,因为这个小村子里的人们还从来没见过像大象这么大的动物。全村人都惊讶地望着库尔丹家的弗朗达,奇怪他怎么一点也不害怕这些动物,他们尤其感到奇怪的是,不知这个淘气包是从哪儿弄来这么些动物的。弗朗达一下变得非常神气,他什么也不拍,大摇大摆地走到这列动物的前面,仿佛这些动物都是属于他的。其他的男孩们都很羡慕他,但是却没有胆量去问他一声:这些动物是从哪儿找来的,他是怎样把它们藏起来的,好让他家奶奶不知道。弗朗达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只顾把这帮突如其来的来访者带着穿过村心广场,朝着下面小溪旁吏维茨家走去。史维茨家的人正好全在院子里。奶奶坐在门廊上,纳齐切克蹲在她膝盖上,贝比克,巴西克和波贝什都站在她周围,他们正聚精会神地谈着什么,可是从广场那边传来了狗叫声,人的嘈杂声和孩子们的哭叫声。
“那儿出了什么事?”奶奶说,“怪啦,什么东西朝我们这儿来了?”大家不约而同地朝着广场那边望去,惊奇地发现一行奇怪的动物队列正朝这边开来。当然是米克什第一个想起来了,而且一眼就认出来了,它大步跑去迎接它们,热诚地欢迎了它们。所有动物因为又见到了米克什而高兴万分,一个个发出欢快的叫声,鹦鹉坐在象背上对米克什说道:“尊敬的米克什先生,您好啊!”米克什衷心地欢迎过它们之后,对弗朗达道了谢,感谢他给动物们带路,然后领着它们回家去了。可是院子里只剩下了贝比克和波贝什。动物队一出现,奶奶便把纳齐切克抱进屋里去了,因为它害怕这些“茨冈佬”的喊叫声。
巴西克躲到它的圈里去了,说是去打扫一下,其实也是因为害怕才走掉的。
贝比切克虽然也有一点点害怕,但是他不能跑掉,因为他看见弗朗达也并不害怕这些动物。波贝什也留下来陪伴贝比克,尽管它的下巴已吓得直颤抖。
米克什把客人们带进院子时,奶奶走了出来,可是没把纳齐切克带上。
它站在被子底下,死活不肯出来欢迎这些奇怪的客人。
这时,米克什将客人介绍给了奶奶。
“这是大象布龙迪巴尔大叔,这是狗熊米什卡大叔,这是猴子卡恰巴小姐和鹦鹉克拉波西尔。”然后又把奶奶、贝比克和波贝什介绍给了它的客人。
狗熊和大象客气地嘟哝了一句什么,猴子深深地鞠了一躬,只有大象背上的鹦鹉对着下面喊道:
“老太太,您好!”猴子和大象摘下了帽子,大象把它的鼻子伸给了奶奶,好跟她握手问好;可是,孩子们,你们别吃惊,老奶奶那双老手一直在发抖,因为这大象站在她面前就像一所房子似的。贝比克和波贝什也衷心地欢迎了米克什的朋友们,握了握米什卡和卡拉波西尔的脚,卡恰巴的手和布龙迪巴尔的鼻子。
随后,米克什想起了巴西克,连忙朝它的圈跑去。
巴西克不怎么想出圈,吓得全身都在发抖,可是当米克什向它解释说这些大动物都是巴西克的远亲,也都属于多蹄类时,巴西克终于被它说服,心情宁静下来。
31、老奶奶的一大堆操心事
老奶奶欢迎过米克什的动物朋友们之后,请它们到屋里去坐,可是那可怜的老太太马上脸红了,因为她看了一下布龙迪巴尔,立即发现它几乎跟她家的房子一样高。
聪明的鹦鹉卡拉波西尔立刻看出了这一点,连忙叫奶奶别为它们操心。“我们又得往回走了,老太太!”它说,“我们只是有点事要转告米克什先生,我们回家的路很远,不能在这儿久待,只等米克什先生准备好上路。”
“我就这么让你们走掉,这哪像话?!”奶奶激动地说,“既然你们是米克什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人,我总不能让你们在我这儿什么也没吃就走啊!”
然后她暗示米克什跟她到里屋去一趟,在那里,她问米克什,要不要给它这些熟朋友煮点儿咖啡。
米克什微微笑了,但只是一刹那,很快它便回答老奶奶说,“奶奶,您可以煮咖啡。可是我们首先得给他们吃饭,吃它们习惯的食物。奶奶,它们可不好养啊:各个吃的东西都不一样。这倒不是因为它们嘴馋,而是从它们一出生起就习惯了的缘故。”
“哪,好呀!我乐意给它们煮好几种食物,你只管告诉我,该怎么做,别让人家笑话我。”
“奶奶,您不用发愁,我一定告诉您,它们爱吃什么。”米克什安慰奶奶说。
“这么办吧,给猴子卡恰巴煮点咖啡,给它一块昨天的甜面包;给鹦鹉买些花生米,葵花籽,再加上一个漂亮的苹果;至于狗熊,您要是能给它几块面包加蜂蜜,那它一定会非常感谢。给大象叔叔您煮上一百斤大米,它就会满足了。”
米克什说起这些来倒轻巧得很,可是老奶奶却已经吓得两腿打颤了。她一拍手,惊恐地望了一阵米克什,她的下巴也在颤抖着。“我亲爱的孩子,”她的颤抖的声音说,”我到哪儿去煮这么多食物来给它们吃啊?我的老天爷,光是米饭就得煮上五六锅,我们家哪有这么大个炉子啊?亲爱的米克什,这顿饭可把我弄得晕头转向啦!”
“亲爱的奶奶,什么事都会安排好的,您只管放心。这又不是个兵团:
你瞧吧,一切都会很顺利的。我马上叫弗朗达推着独轮车到塞伊克家去弄点米来,贝比克到哪儿去找点花生、葵花籽和苹果,我在这儿把火生上。您,奶奶,麻烦您,到普拉维茨家去要一点点蜂蜜来,他们会乐意卖给您的,同时您还可以求普拉维茨大婶给您煮两锅饭,她准会乐意帮忙的,您再让住在她隔壁的夏尔托大婶也帮您煮两锅米饭,让这位大婶赶快拿锅烧上水,等弗朗达把米买回来,就可立刻下锅了。我马上把这儿的火生上,请您放上两个装水的锅,因为我端不了。再用一个小锅给猴子煮咖啡。很快一切就会办得妥妥贴贴的。”
“看得出来,米克什,你在外面当过驯兽师!”老奶奶已经显得快活些了,“瞧你一下就把什么都安排好了。好吧,我马上到普拉维茨家去买蜜糖去,其他就拜托你了!”奶奶把锅子放在炉灶上,便上普拉维茨家去了。
普拉维茨象的房子背靠着史维茨家,门窗朝着田野,因此史维茨家这边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一点也不知晓。老奶奶这么气喘喘地跑过来,也使他们感到惊奇: “我的好邻居啊,请你们卖给我一点儿蜂蜜吧!再请给我煮两锅米饭!你们瞧我这个乱劲,我已经记不清脑袋搁在哪儿了。突然来了一大帮客人到我家,可我一点儿准备也没有,拿不出什么可招待他们的。”奶奶喘着气解释说。
“你们家来了什么远客?”普拉维茨问奶奶说。
“哎呀呀,我的好邻居!”奶奶接着说,一边搓着手,一边翻动着眼珠,“有一个脸上长着长鼻子(奶奶边说边用手比划着,尽量伸得最长),第二个一下跳到屋顶上,第三个蹲在梨树上,第四个用爪子直搔痒痒!”普拉维茨大叔和大婶都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不知奶奶在说些什么,是不是她一下子脑子糊涂了?
“您只给这些朋友煮米饭?”普拉维茨大婶问奶奶。
“我要煮咖啡和米饭,”奶奶回答说,“咖啡是给那只猴子喝的,米饭是给那个长鼻子的客人吃的,那个长着一个钩钩嘴壳的客人只要一些葵花籽就行了,而那个毛茸茸的家伙爱吃蜂蜜抹面包。这是我们的米克什给我出的主意,因此我来找你们卖些蜂蜜给我,再请你们给我烧上两锅水,准备用来煮米饭。我还得请夏尔托大婶也给我煮上两锅米饭,因为那只长鼻子一顿要吃五十公斤米饭。”
大叔大婶只是点了点头,没再往下问了。给她烧上两锅水,等老奶奶一转身,他们两口子彼此无可奈何地望了一眼,普拉维茨用手拍了拍额头,仿佛想说,吏维茨家的奶奶准是糊涂了。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他说,“她一天到晚和米克什说话,和巴西克说话,很少和一个正常人说话了。天长日久,她准以为,她的远方来客也和米克什或巴西克一样了。煮吧,孩子他妈,就当什么也没看出来,按照老奶奶所要求的去干吧!”
32、米克什重回马戏团
正当那几口大锅分别在三座农舍为大象布龙迪巴尔煮着米饭,为卡恰巴猴子煮着咖啡时,鹦鹉卡拉波西尔把它们的来意告诉了米克什,它们是专程来接它的。
“真有点过意不去,”米克什表示歉意说,“让你们为我走那么多路。真不好意思,我没有像我自己信上所答应的那样自己走回去。我真恨不得狠狠地踩一下自己的尾巴。其实让奥露什卡来封信催我一下就可以了嘛,卡拉波西尔!”
“她是给您写过一封信呀,米克什先生,”鹦鹉困惑地说,“可是邮局局长一看信封上写着一只什么公猫收,他便把她连同这封信一起撵出去了。”
大家一听都哈哈大笑了,可是鹦鹉没笑,它用悲伤的声调接着说:“什么事都比您想的要糟得多,亲爱的米克什先生!您不在家的这一段时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们马戏团的老朋友您都再也见不着了。”
“我的天哪,那儿发生了什么事?”米克什不安地问道。
“发生了很多事,”鹦鹉回答说,”老板患了重病,他没法再关照马戏团,可怜的奥露什卡忙不过来,她年纪也太小,不会领导这个马戏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