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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6日,阿纳托利·索布恰克通知舍甫琴科教授,说他打算离开这家医院到巴黎的美国医院里去接受治疗。柳德米拉·纳鲁索娃于10月7日早上5点就来到了医院。6点时,她叫醒了丈夫。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早晨8时,舍甫琴科教授来到病房,把索布恰克的病历和所有诊断治疗资料一并交给了纳鲁索娃,纳鲁索娃在交通和治疗责任书上签了字。9点,索布恰克被抬上单架,上了停在院子里的急救车。在医生的陪伴下,索布恰克和纳鲁索娃乘车直奔普尔科沃机场。在那里,一架芬兰的医用飞机已等候多时。这架飞机是一位匿名捐助者花了3万美元,从一家芬兰私人医药公司租来的,飞机上有转移危重病人的特种设备。索布恰克被直接抬进了飞机,而他的妻子纳鲁索娃则负责向海关和边防警察出示所有文件、随身物品和携带的现金(8000美元)。所有旅行必需的手续都已经妥善办理完毕。在机场,无论是海关还是边防检查人员都知道索布恰克要离开,但谁也没有想到这是怎样的一次“秘密特殊行动”。总体而言,他们并没有违反法律规定,随后的认真调查证明了这一点。索布恰克和纳鲁索娃所乘的飞机顺利抵达了巴黎,索布恰克处于芬兰医生监护下。11月7日下午换由巴黎美国医院的医生负责对其进行治疗。
11月6日、7日恰逢俄罗斯的节日。索布恰克原来入住的医院对该行动一无所知,电话录音中还留有纳鲁索娃的声音。而此时,不允许索布恰克离开圣彼得堡市的命令还有效。但由于是公众假日,“迫害”前市长的那些人放松了警惕。后来,弗拉基米尔·普京本人透露:“我去了圣彼得堡,见了索布恰克,在医院看望了他。11月7日,我的芬兰朋友派来了医疗飞机。您知道,11月7日这天全国都在过节。索布恰克离开圣彼得堡这件事直到11月10日才被大家发觉。” 这引起了轩然大波。在那一天,柳德米拉·纳鲁索娃在巴黎饭店大厅里举行了新闻发布会,很多俄罗斯和西方报刊、电台和电视台的记者蜂拥而至。一些人将索布恰克逃离叶利钦的俄罗斯比做1967年斯大林的女儿斯维特兰娜·阿利鲁耶娃逃离勃列日涅夫统治下的苏联……
在巴黎的美国医院,医生为索布恰克做了体检,并详细检查了冠状动脉和其他诊断情况,证明了圣彼得堡军事医学院的结论是正确的。由于患者病情严重,根本不可能进行心脏和血管手术,只有最疯狂的外科医生才会拿索布恰克的生命和自己的声望去冒险,做出立即手术的决定,美国医院里还没有这样的医生。索布恰克现在需要的只是充分休息和好好的保守治疗。
早在圣彼得堡的时候,医生们就对他说必须彻底远离政治生活。公开从政不可能没有精神压力,而索布恰克的心脏已经非常虚弱了,无法承受这种压力。很遗憾,索布恰克不想接受医生的忠告。当然,在巴黎他感到很平静,身体状况也恢复得不错。但他不仅想返回俄罗斯,而且还希望重新站在政治舞台上。他在巴黎出版了一本名为《一打尖刀射向后背》的书,主要讲的是1996~1998年的一系列事件。索布恰克还曾几次接受俄罗斯电视台的采访。不过,俄罗斯媒体对他的评价仍然是负面的:“索布恰克在巴黎市中心购买了一栋房子”,“索布恰克在巴黎购置了一套豪华寓所”等等。而事实上,索布恰克在巴黎的生活非常简朴,开始是住在一家价格不贵的饭店,后来搬进了从一位圣彼得堡商人手里租来的一套公寓中。
当然,索布恰克不是穷人,但也绝不是亿万富翁。他的主要收入来源不是市长工资,也不是经商所得,而是国内外出版著作的稿费以及讲课费。他的书在法国的行情不错,他在这里有不少政治家和商人朋友。几乎所有俄罗斯移民都认为生活在法国要比在其他欧洲国家感觉好。从“新俄罗斯”来的移民还很少,索布恰克是最大的人物。
1998年9月,俄联邦总检察院宣布撤消有关针对索布恰克收受贿赂和滥用公职的诉讼。谈及这一问题,尤·斯库拉托夫在新闻发布会上声称,在调查索布恰克案件中所掌握的材料让每一位正常的人都感到震惊和紧张,但他却“基于调查目的”无法公布这些材料……在那时,俄罗斯整个国家由于其他事件——严重的金融恐慌、金融和政治危机而处于震荡和紧张当中。又过了几个月,俄罗斯人经历的已经不仅仅是惊恐不安,还有为针对总检察长本人的“裸体女人照片”事件而感到的羞愧。在报纸版面和电视荧幕上,“斯库拉托夫案”替代了“索布恰克案”。
索布恰克的归来和去世
索布恰克出院以后,每天的生活只是在巴黎街道上散步、上课并展开“课堂讨论”、到移民档案中查找资料准备出版自己的新书《从列宁格勒到圣彼得堡:时空之旅》。在这本书中索布恰克将按照自己的顺序来叙述俄罗斯发生的历史事件。这时,弗拉基米尔·普京当上了联邦安全局局长和国家安全会议秘书;谢尔盖·斯捷帕申成为副总理,然后出任俄罗斯总理;内务部长库利科夫下台了;尤里·斯库拉托夫只是在名义上勉强保住了自己的职位,他甚至被禁止进入总检察长办公室:有关斯库拉托夫案件的调查已经由军事总检察院负责。而调查机关已经停止了对“索布恰克案”的调查。现在,索布恰克重归俄罗斯已经没有任何障碍了。
1999年7月12日,阿纳托利·索布恰克回到圣彼得堡,欢迎仪式在普尔科沃机场举行。索布恰克朗诵了 .曼德尔斯塔姆的诗句:“我眼含热泪,回到了我的城市……”他又补充了一句:“我永远回来了。”那一天晚上,索布恰克安排了一场大范围的新闻发布会,做出了一系列政治声明。他宣布自己将参加国家杜马选举,他将代表“正义力量”竞选联盟,参加圣彼得堡一个单选区的角逐。
这是一个非常勇敢的行为,也是一个非常冒险的决定。依我的了解,索布恰克那时并没有会见弗拉基米尔·普京。当年8月,他开始了自己人生的最后一次竞选活动。但是,索布恰克再也无法重现1989年的辉煌了,应当说他这次行动非常迅速、强硬。结果,在索布恰克那个选区,他输了,这对于他这样一位勇敢的,但却又闲不住的、虚荣心极强、贪图名利的政治家来说,又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正当索布恰克遭受巨大挫折的时候,弗拉基米尔·普京当上了俄罗斯总理,并且还拥有令人称奇的高支持率。1999年12月31日中午12时,普京成为俄罗斯联邦代总统。
总统提前选举定在了2000年的3月26日,作为普京的代表和自愿鼓动者,阿纳托利·索布恰克自告奋勇地在俄罗斯西北地区为普京竞选拉票。
那几个月里,许多报纸都毫不留情地攻击索布恰克。在莫斯科,亚·科尔扎科夫办的《纵梁报》继续散布一些道听途说来的有关圣彼得堡市政府和索布恰克市长本人的消息。这家报纸认定,索布恰克不仅向西方出售了波罗的海舰队已经完全修复好的潜艇,而且还将圣彼得堡孤儿院的孤儿卖掉。该报《宫廷秘密》月刊在第一个月的刊物上写道:“索布恰克家族生意由于马耳他骑士团的分裂和世界犹太教主要流派之间的冲突而垮塌了。”
2000年2月10日,《独立报》集中刊登了鲍·维什涅夫斯基和 .拉博特诺娃的系列文章,总题为“索布恰克的绞索”。文章内容完全是凭空想像,而且都是一些荒诞的谣言。两位作者写道:“像索布恰克这样的政治家一去不复返了!”他们认为:索布恰克1997年那次出国没有接受海关检查,因此是非法的。在这篇文章中可以读到这样的内容:“普尔科沃机场的边防军人惊讶于索布恰克精力充沛的步伐,他似乎根本就不需要担架和救护车。上述一切让人们不得不怀疑军事医学科学院专家诊断的正确性,而尤·舍甫琴科不仅是首席心脏外科专家,还是前市长一家的好朋友。”
2000年2月15日,索布恰克作为普京的代表去了加里宁格勒州,他非常活跃,在各种场合发表演讲,接受记者采访。
2000年2月17日,普京在回答《生意人报》记者提问时说:“您知道,我完全信任他,索布恰克百分之百是一个正派人。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也知道对于他来说什么有价值、什么没有。他是一个拥有无可指责声望的、品行端正的人。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位出色的、天才的和坦率直爽的人。在这一点上,我和他完全是两类人,我对他充满好感。我真诚地欣赏像他这样的人。他很真实。很少有人知道,我和索布恰克之间保持着如此亲近、同志式的关系,他非常值得信赖。我想,我能够称他为‘老同志’。”
2000年2月19日深夜,因心脏病再一次发作,阿纳托利·索布恰克猝然去世。这一幕发生在斯韦特洛戈尔斯克市的一家宾馆里。索布恰克住在一个单人房间里,被人们发现时他已经离去了几个小时。在自己最后一部著作的最后一节中,索布恰克这样写道:“我该离开了……”他到底走了,到了死亡的彼岸。
得知索布恰克的死讯后,弗拉基米尔·普京往加里宁格勒市派出一架专机。从克里姆林宫拍给索布恰克妻子和女儿的吊唁电报中普京写道:“因他的离去我们无法平静。阿纳托利·亚历山德洛维奇是我的亲人和老师。他不仅启蒙了我,而且将永远是我做一个品行端正和信念坚定者的榜样!”
2000年2月24日,公民追悼和与索布恰克遗体告别仪式在圣彼得堡塔夫利切宫举行。弗拉基米尔·普京是首批参加吊唁者之一。来到这里的还有阿纳托利·丘拜斯、鲍里斯·涅姆佐夫等政治人物以及奥列格·巴西拉什维利、基里尔·拉夫罗夫、柳德米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