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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质上当然是溜出去放风。
当他们“散步”散到城门附近的时候,一人一马忽然从城外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进来。骑马的人信使打扮,看样子是八百里加急的什么重要公文。大概是因为实在赶了太久的路,马坚持不住了,奔进城门没多远,马突然双膝一软跪了下去,骑在马背上的人便往前直栽了出去。那信差骑术倒也精湛,就地一滚,本来也不至于会受什么伤。
但偏偏,对面也刚巧来了一辆马车。虽然速度并不快,但拉车的两匹马被这天外飞来一人一吓,同时扬起前蹄受惊地长嘶。这下子,那个信差就刚好准之又准地被送到马蹄之下了。
眼看惨剧就要当场发生的时候,看得连惊叫也忘了的子岑突然发现身边的公子不见了。
他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白影像一只大鸟般地掠了过去,伸手一把抓住那个信使的胳膊,然后顺势一扯一勾,揽住他的腰旋了个身,一同轻飘飘地落到旁边。
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之后,所有人吃惊、不信、惊艳的目光便全部落在了他家白衣飘飘,衣袂初定的公子身上。
那一瞬间子岑简直看傻了,不,不止是他。所有人都看傻了。等到被救的那个人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道谢的时候,他家公子淡淡一笑,然后冲他打了一个“跟上”的手势,就这么像所有传说中的江湖大侠一样,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一刻才真的觉得……作为他家公子身边的人,那个骄傲啊!
子岑的嘴角又开始露出白天那种傻傻的笑容,梦呓般地念叨着:“公子,你真是太厉害了。可惜我不是女孩子,不然我也缠着你不放,非要嫁给你不可。”
卫涵失笑,“白天那一下子就让你心驰神往成这个样子了?你别把我想得太高了,那不过只是一时的反应和巧劲而已,我练武纯是为了强身健体,没有什么实际功用的。”
“那也是文武兼备啊!难怪十七公主会看上公子。还真是独具慧眼呢!”
“呵!”卫涵把目光调回到手中的书卷上,“恰恰相反,十七公主应该是识人不清才对。我有什么好啊?山里出来的土包子,没见过世面又没有家教,和京城里的王孙公子们根本没得比的。”
“哪有!”子岑很愤愤不平地打断他,“人家都巴不得往自己脸上贴金,只有你老是拆自己的台,真是奇怪了。好像十七公主看上你是什么天大的罪过似的。我看你们就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我还指望着以后能跟你进驸马府去做管家呢……”说到后来忍不住眉飞色舞起来,就差没有口沫四溅了。
“我有说过我跟公主有什么关系吗?”卫涵毫不客气地兜头泼了他一盆冷水,“公主就算真有了十七驸马,也不一定是我吧?”
“可是公主希望她的十七驸马就是公子啊!”子岑瞪大眼反驳道。
卫涵不说话了,半晌之后,他缓缓地合上书,抬起头带着淡淡的笑容看向子岑,“子岑,我和十七公主不论怎样,都是我们自己的事。你不要插进来过多的参与意见,好吗?”
很温和的语气,脸上也是带着笑的。但子岑却发现他的眼里是没有丝毫笑意的。
子岑说不清他那一刻的神情,只是觉得这样的公子是他完全陌生的。他很不喜欢,也不习惯这种感觉。
慧娆公主,似乎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公子私下里并不愿提及的忌讳。
所以,他很本能地去打破了这种气氛,“公子,你天天看书——不如,讲个故事给我听吧?”又一次子岑式的突发奇想。“故事?你想听什么样的故事?”随着他的这句话,卫涵的神情也在片刻间恢复了正常,似乎没有料到他会突然提出这么一个要求。十三四岁的孩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算不大,喜欢听人讲故事也不算稀奇。
“随便。只要公子给我讲,我就听。讲完我们就上床休息,好不好?”
“故事啊……”卫涵垂下了眼,低喃着,“我还真没给人讲过故事……”
“没关系!”子岑立刻搬来凳子在软榻边坐下,“就算公子你讲得像念经,我听了也刚好去睡觉。”
卫涵没有再回话。他闭上眼,像是想了很久,又像是陷进了某段回忆里。就在子岑终于等得快没有耐性的时候,他缓缓睁开了眼,然后开始了他的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山谷里住着很神秘的一族人。他们与世隔绝了很多很多年,信仰一个据说是妖怪,但又保护了他们近千年的生神。在他们的族群里,还供奉着一把圣剑,那把剑上蕴藏着凡人无法想象的东西,可以赐人以长生,也可以让人拥有上窥天道的无穷力量。”
“长生?无穷的力量?力量靠修行就可以得到了啊!可是长生?这世上真的有长生这种事吗?”子岑忍不住插了嘴,完全被这个离奇的故事吸引住了。
“后来,出现了两个很有野心,也有极强能力的人。”卫涵没有理会他的问题,仍然在继续他的故事,“他们一个想要长生,一个想拥有那种天地间最强大的力量。于是,他们不惜一切方法地找到了那族人,用尽了一切手段,示好、利诱、威胁、欺骗……他们要得到他们想要的。可是,那些东西真正的主人却不是他们。那把圣剑,只庇佑信奉它的人;那些力量,也只会转移给圣剑认可的人。所以,为了独一无二的保有长生和力量,这两个人就决定拿走他们要的东西,然后杀光这族人。”“啊?”一只手捂住了嘴,“杀光?那这一族人要怎么办?就这样被他们杀光吗?”
“我说了,这一族人有保护他们自己的保护神。一个被人当作妖怪,活了近千年的人。他曾经拣回过一个被族人遗弃、断定会夭折的孩子。他亲手带大了这个孩子,然后,在族人们需要他们的时候,他让那个孩子离开了族群。他们要消弥这场浩劫,保护所有的族人。”
“那……他们究竟会怎么做呢?”
“他们要……”卫涵垂下眼,忽然又低低地笑了声,掩去的是目光中涌起的某种他不愿意表露的东西。他好像在看着眼前的某一点,却又像是看到了更遥远的什么东西。他目光的焦距,那一瞬间落在了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包涵了过去、现在以及未来。
“他们要把所有人从梦里叫醒,然后让他们忘了那个梦。”
“啊?”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答案弄得张大了嘴,子岑只剩下满脸的错愕。不明白这算是什么结局,“为什么明明公子说的每个字我都听得懂……可是合起来的那个意思我却不明白?”公子这算哪门子的故事?
“好了,故事我也讲完了。照刚才的约定,你该去睡觉了。”卫涵伸个懒腰从软榻上站起来,“去打水吧!今晚早点休息。”“哦……”子岑呆呆地应了一声,转身朝门外走去,脑子里还在想着那个结尾牛头不对马嘴的故事。
“子岑——”但他正要迈出房门的时候,卫涵却突然开口叫住了他,“跟着我这些日子,你开心吗?”
子岑不假思索地点头,“我希望一辈子都能跟着公子,一辈子都这么开心。”
“记得,永远保留着你的单纯和热情。不管在哪里,也不管跟着谁,你都会开心的。”卫涵告诉了他这么一句好像很容易懂,又好像很难懂的话。
“不管在哪里,不管跟着谁?”搔搔后脑勺,走出房间的时候子岑还在疑惑地重复着这句话。
随后,他亲手伺候卫涵洗漱,然后看着他宽衣上床,替他盖上被子熄灯离开。
公子今晚应该会睡个好觉的。子岑打了个哈欠,也慢慢地朝自己的房间踱去。他也会睡个好觉的。
所以,他永远也不知道这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吱呀”一声,卫涵伸手推开了窗户。稀稀疏疏的雨丝夹着一股一股的凉意扑面而来,只顷刻间,他尚未收回的手就被沾湿了。
“还未入冬呢,寒意竟然就已经这么深了……”他望着仿佛起了一层薄雾的庭院,淡淡一笑,自言自语般地低喃着。
雨丝飘入窗户,窗前书桌上放着的那首词稿被洇湿了,上面的字迹渐渐化开,最终模糊成了一团。
卫涵的手指缓缓从纸上拂过,就这样看着那些字迹从他指尖消散。
“西风借道舞长阶,斑斓还似双飞蝶……”他眼神飘忽地笑笑,低声吟着纸上的句子。
慧娆啊,我是无法陪你长阶共舞的,你可明白?
我……
他重又把手伸出窗外,冰凉的雨丝掠过指尖,沁入肌肤的是难言的寒意。
我只是你无意中迎来的一场冬雪。让你惊喜过、温暖过、亦寒冷过之后,春阳一照,便会消融得了无痕迹了……
眼望着窗外的景色良久,他慢慢地退到了床前,倚着床柱坐下,恍恍惚惚地合上了双眼。
很久很久之后,他知道自己睡着了,并且还做了一个梦。
梦境中,这二十几年来经历过的所有人和事都纷纷繁繁地在眼前一一浮一现——
卫祺、卫蓝铃、族长、卫氏的族人;慧娆、皇上、天远、尘昊、子岑、锦心;魅阴剑的神力、皇上要的长生、那道下令屠族的圣旨、卫祺最后做的那个决定……
“事成之后,你即刻离开,永远不要再回来了——”那是卫祺的声音。
我怎么可能不回来呢?他想笑。我的根在那深谷之中、高山之上、那个叫做“苍云阁”的地方啊……
“你……愿意爱我吗?”那是慧娆的声音。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还能这样漠视你多久。所以,我必须要作出选择了。傻丫头啊,你的幸福不会在我这里,可是为什么,我却渴望着在你身上找到属于我的幸福?
如果、如果……我选择了舍弃我自己,那么……
他闭着眼抓紧胸口,这个念头像句咒语一样解开了内心深处的禁锢,某些东西刹那间汹涌而出,措手不及得几乎让他震惊!
原来……他竟然也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爱上慧娆了。
好吧!那就让感情彻底地释放一次,让自己抛开一切真真实实地去拥有一次吧!
“很好,你知道,现在你面前有几条路可以走吗?”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