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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公车司机仿佛视红绿灯为无物,猛踩油门急驶,本就有些老旧的公车禁不起摧残,不停发出抗议的声响,陈义谟随着车体又颠又摇,几乎有种自己的五脏六腑也要从喉咙晃荡而出的错觉。
忍下夺车门而出的冲动,好不容易颠了一路,终于到达目的地,陈义谟几乎是连滚带爬下了车,好像这不是一辆载着他迈向幸福之路的公车,而是通往地狱的直达专车!
深吸几口新鲜空气,抬头放眼望去都是树林山壁、羊肠小路,大概是因为近日的雨水冲刚,路径上满是泥泞,还有不知名的树夹道两旁,看起来不像有车辆行驶。
陈义谟拿出皮夹里的纸条,略带紧张地询问了跟自己一同下车、看起来就是当地居民的人。
年约五十岁的伯伯露出一抹亲切的笑容,指着对面不远处的一棵小树,用不太标准的国语说:「公车,到终点站。」
这颗小树就可以算作站牌了吗?他过了马路,有些奇怪地抬头看了一眼,却在树旁看到一座锈痕斑驳的站牌。
对于严小雨的家乡,陈义谟不知该作何种评价,他一向不曾离家太远,更别提像这种连语言都不知道能不能通的乡下,看着离得很远的砖瓦小屋、三合院,忽然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错觉。
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没有让陈义谟等得太久,一部小型巴士很快就从泥泞的小路上,缓慢地行驶了过来。
看着那条通往远方的路,陈义谟想,这可能是乡下唯一的交通工具了吧?
上了车以后陈义谟发现,自己刚刚的猜测肯定没错,因为这辆车真的很老旧!看起来彷佛随时都会解体,整座小镇大概只有这么一辆老旧的破公车,可以提供给附近的居民搭乘。
车上并不拥挤,除了少数通勤的学生之外,还有几名扛着蔬菜、拎着家禽的阿公、阿婆们,加上车上总是有股异样的骚味,不停地挑战着人类的嗅觉。
如此情况下,陈义谟几乎都要窒息了,他尽量将脑袋靠近窗户,想着,这些都不算什么,只要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终点站了、很快就可以见到严小雨了!
在公车上的十几分钟路程,却仿佛煎熬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终于到了终点站时,陈义谟逃难似地从公车上飞奔了下来。
虽然到了最后,乘客都已经在各个站下得差不多了,但是那股诡异混杂的味道总是挥之不去。
望了一眼这片乡野之地,虽然看起来不如都市发达、富有,但是自从来到这里,陈义谟就感觉到了一股心旷神怡的美,那是属于大自然的,湛蓝的天空、望不尽的绿野、偶尔有老鹰划破天际而过。
因为骨子里还是有一些文字工作者的文艺细胞,陈义谟只觉得眯着眼、感受这片土地的清新与自然的时候,就好像自己当初遇见的严小雨一般,有股直率、不做作的气息。
原来她是生在这样一片土地之上的,也难怪她给人的感觉,也是与这里这样的相近,陈义谟站在这乡间的小路上感叹了好一会儿,接着准备开始做正事。
他的手刚插进裤子口袋里,下意识地愣了一下,接着换另外一只手.摸了摸另一边的口袋,同样亦是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他不禁有些慌了。
那张写有严小雨家地址的纸条与他的皮夹,很不幸的,全都不见了!
陈义谟告诉自己不要慌,但是摸完了全身的口袋,都并没有任何收获,看来……皮夹十有八、九是刚才找零钱时不小心掉在车上了。
其实皮夹掉了,那也就算了,最让陈义谟着急的是,连写着严小雨的地址都弄丢了!如果这两样对他很重要的东西都弄丢的话……此刻在这穷乡僻壤的他,可能得要沦落为没吃、没喝、没住的游民境地了!
陈义谟突然有些开始痛恨自己的宅,因为整天都待在家里,也就没有使用手机的必要,如今想打电话求救,在这几百公尺才有一户人家的地方,他不指望会有公共电话,更何况,现在的他连皮夹都弄丢了,只能默默接受如此凄惨的情景。
【第八章】
陈义谟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一时间失了主意。
先不说他没有什么朋友可以求助,即使是他有朋友,在这个地方,他也根本没有办法联络到他们。
到底怎么办才好?
陈义谟抬头看了一眼原本还一片晴朗的蓝天,一片浓墨从远处慢慢晕染而来,夏日的午后雷阵雨特别频繁,眼看大概就要下一场暴雨了,他的心里也越发地着急。
间或走过的人们,好奇地回头来看他一眼,但大多也都匆匆地从他身边走过,很显然是想趁暴雨前赶回家去。
陈义谟有些懊悔,刚刚没有将那个地址的具体位置问个清楚,或者他本来就应该为了以防万一,将那个地址给背下来、或者再抄录一份。
然而,现在一切都太迟了!
本想着潇洒的到来、大方的道歉,却不曾想,现在可能连人都见不到,他说不定还要饿死他乡了!想想他陈义谟真的这一辈子,还没有过这么「矬」的时候……
每次遇到了与严小雨有关的事情,他就完全慌了神,真的是一物降一物,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罪魁祸首就是那个霸道的女人!
然而,再这么虚耗下去,实在不是个办法,陈义谟想了想,还是决定碰一碰运气。
有个提个竹篮的大婶路过,他伸手拦住,「请问……你认识一个叫作「严小雨」的女孩吗?」
大婶好像听不懂国语一样,用台语咕哝了一句,摇了摇头。
「哦,谢谢。」
放走了大婶没多久,他又拦下另一个戴着斗笠伯伯,「请问你认识严小雨吗?」
「小雨?等一下要下大雨了啦!」虽然伯伯回答的是国语,显然没有听懂陈义谟的意思。
「不好意思,打搅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义谟都是个傻瓜一般,看到人就拦下来,劈头就问「认不认识严小雨」,一开始那两个回答的人,都已经算是态度不错的了,许多人甚至将他当作是疯子、傻子一般……
别说是别人了,就连陈义谟都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这样大海捞针般找一个人,怎么可能找得到?
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豆大的雨滴劈哩啪啦从天上纷纷砸落下来,陈义谟一开始还缩了缩脖子,试图闪躲两下,再后来却发觉,他根本无处可躲了!
既然无处可逃,那还不如不逃好了!他干脆肆无忌惮地走在路上。
泥泞的小路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了,即使有几个撑着伞的人,也是行色匆匆想要赶回家避雨,陈义谟也就不再自讨没趣地拉住别人,打听关于严小雨的事情了。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陈义谟却觉得自己更不能因此而退缩了,于是他开始挨家挨户地敲门,逐一询问关于严小雨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严小雨已经不住老家很久很久了,虽然整个小镇上的人家不多,但是到现在为止,他还是没有问到一个知道「严小雨」这名字的人,于是,他越发地懊恼了起来。
他身上的衣服早已就湿透了,头发上也沾满了雨水,他就像是个穿着衣服洗澡的人一般。
一路问下来,时间已经很晚了,他叹息一声,转身随地靠坐在一户人家的门前,这里,已经是这条小路的最后一家了!
陈义谟的嘴巴几乎都要问干、两脚几乎都要走断,实在是累得不行了,他站起身来,伸手盯着刚刚靠着的那扇门。
叩叩叩……叩叩叩……
他用力敲打了许久,屋子里终于有了些许动静。
「谁啊?」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地传来,听起来就知道,一定是个年岁已大的老人家。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来开门的是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妇人。
「老婆婆,我想请问一下,您认识严小雨这个人吗?」陈义谟一只手撑在门框上,轻轻喘息着问道。
老婆婆眯了眯眼睛,望了一眼眼前这个长相帅气,却浑身都湿透了的男人,点点头,指了指天,「是啊,下大雨……」
陈义谟听着老婆婆的回答,一瞬间燃烧起的希望,很快地便被浇灭了。
「不是「下雨」是「严小雨」!严小雨这个名字,老婆婆您听过没?」陈义谟凑到老婆婆的耳边,将音量提得更大了一些
「什么?小雨?」老婆婆皱了皱眉头,上下打量了一下陈义谟。
陈义谟心想,这位老奶奶可能听力不太好,大概也不认得严小雨,所以不再坚持问些什么,决定放弃了
再次袭来的失望和失落感,让陈义谟全身都有些脱力,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朝着老奶奶摆摆手,「没什么事,谢谢您了!」
眼看着陈义谟转身要走,老婆婆伸出瘦得有些干枯手,颤巍巍地拉住了他,「小伙子,找我们家小雨?」
老婆婆的问句问得是很清楚的,陈义谟不禁一愣,又惊又喜。
刚刚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就觉得自己应该试这最后一次,好像真的有预感一般!他连连点头,「是严小雨吗?我是在找她!」
就在这个时候,屋子里传来了其他的动静,陈义谟抬起头来,越过老婆婆,直接往屋子里望去,刚洗完了澡,正在擦着头发的严小雨,望见门口那浑身湿透的人,不禁也愣住了。
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还是产生了什么幻觉,那个人……那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不可能吧?难道说,自己竟然喜欢这个家伙喜欢到了这种程度,甚至是产生了幻觉,觉得他在这里出现了?
严小雨甩了甩脑袋,再看了一眼大门口,确认无误,门前站着一个身材高大却犹如落汤鸡一般的男人,他全身湿透、白色的衬衫全都紧贴在身上,若隐若现地层露出他的那副匀称的身型,不甚雅观,却带着几分性感。
「陈……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严小雨丢开手里的毛巾,上前扶住那位老奶奶,「外婆,快进来吧,外头下雨呢!」
「欸,好……」外婆微微一笑,脸上的褶皱显得更为深刻,看上去却让人觉得越发的慈祥。
严小雨扶着外婆往前走了两步,外婆的脚步却停了下来,转头望了一眼陈义谟,「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