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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筱简单梳洗了下,拿起包包一瘸一拐的下了楼,招了的士,“师傅,麻烦去民政局。”
司机大叔一脸乐呵,“这是去领证啊?”
安筱笑着,“嗯。”
“男朋友哪的啊?”真八卦的欧吉桑……
“师傅,我去领离婚证。”安筱不愿多言。
司机大叔的笑顿时僵在脸上,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刚下车,便瞧见了立在一旁的夏瑾,初秋的天气仍有些热,她穿的很清凉,脖颈处鲜红的印记很是刺眼,安筱跛着脚,直接越过笑容鲜艳的女人,走至接待室。其实,不是不在乎的,也不是不难过的,只是,失了立场,再多的表示都是徒劳。
“小思!你来啦!”夏瑾笑得一脸甜蜜。
安筱侧过脸,看着顾思满眼宠溺,“怎么过来了?天有点热,你去‘梦巴黎’坐会儿,我待会儿就过去。”
“我想在这陪你。”夏瑾一脸的不情愿。
“乖,听话。”顾思轻声哄着,夏瑾一步三回头地走进“梦巴黎”。
这一刻,再也无法自欺欺人,脚踝处的疼也蔓延开来,让她有掉眼泪的冲动。
“安安?”顾思看到安筱,吃了一惊。
安筱站起身,“东西都带了吗?”
顾思张张口,想要问她,脚怎么样,还疼不疼,说出的却是,“带了。”
办个手续,5分钟都不到,安筱却像熬过了漫长的时间,当工作人员将蓝本本递给她,安筱拿了转身就走。
“安安!”顾思有些急切地唤出了口,“我有话跟你说,能聊聊吗?”
安筱顿住脚,偏过头,“如果,你是想说对不起,我想没有必要,因为我不会说没关系。”
顾思面色一暗,“那,我们的结婚照片呢?”
“扔了。”
“扔了?安安,你……”顾思眼中,是埋怨?
安筱这一刻真是恨极了顾思,怒极反笑,“顾思,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顾思看着这样的安筱,觉得陌生,“我……”
“顾思,”安筱扬了扬手中的蓝本本,“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爱的人,在那里。”安筱指了指对面,“顾思,套用一句肖潇的话,以前觉得你温文儒雅,此生良人,真是瞎了老娘的狗眼。”顿了顿,转过头去,声音轻不可闻,“可是,小四,我还是希望,你守着最爱的她,白头到老。”安筱没有回头,拦了的士,扬尘而去,仰起头,单手盖住眼睛,还是有温热的液体,不堪的划过掌心。
原来,她这么在意,被抛弃。
顾思就那么直直的立在原地,那句轻若尘埃的低语重重砸在心上,让他缓不过气来,安安,这样的你,让我很疼。
在和瑾儿闹得最凶的那年,他22岁,遇上了安安。
她一直都安静地陪在他身边,等他哭完递过一张面纸,“喏。”
顾思显然吓了一跳,没想到居然有人在,还是个女生,想他一个大男生失声痛哭让一个女生听了去,顿时又羞又恼,站起身就走。
“喂,你的帽子……”女孩不依不饶。
顾思红着眼,不情不愿的转身,别扭着坐下了。
女孩依然递过纸巾,“擦擦吧。”说着竟起身离开了。
“喂……”顾思下意识的叫出口。
女孩回过头,“我不会说出去的。”
顾思一愣,等回过神女孩早已走远,他才轻声说了句,“谢谢。”
再次相遇,是在校庆上,他一眼便认出了她,安筱。
他们成了朋友,顾思不得不承认,和安筱待在一起很舒服,她喜欢捧着书,坐在学校的河边,安静的看很久,有时候只是静静看着天空,谁都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
对于夏瑾,安筱一直都是知道的,她对顾思的含义,只是从不多说,朋友的这条线,她从未逾越。
后来,是父母的撺掇,她对于老人的热情总是没法拒绝,长乐说过,她爸妈过世的早。时间久了,她似乎并不排斥,他也没有异议,就这么定了下来。
四年,相识,相惜,真的无爱么?
她说的很对,每一次,他下定决心要忘记,可是,只要那个女人一出现,只是掉着眼泪,他便没辙了。
他是真的想要剜去的,十几年的相守,融在骨血里,无论碰哪里,都是她的影子,真的能割舍掉吗?
顾思坐在民政局里整整一下午,想着安安,却忘了他的瑾儿坐在“梦巴黎”,等着他。夏瑾直到民政局快关门才出来,她学聪明了,不再无理取闹,只是温柔地抱着沉思的男人,“小思,该回家了。”
顾思抬起头,双眼通红,“夏瑾……你满意了吗?”
夏瑾退后一步,脸上血色全无,“小思,我们抛不开彼此的,就像我走的再远再久,还是要回来,而你,再怎么想忘,都做不到。小思,你丢不下我的,这辈子,都丢不掉。”
顾思站起身,迈着步子,声音飘在空气里,夏末的夜,冷得像冬天。
“是么,那这一次,换我离开你,如果,我们还能相遇,到时候若你未嫁,我就娶你。”
“瑾儿,我从不怪你离开,你有你的天空,我放你飞,只是,为什么要回来呢。瑾儿,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瑾儿,抱歉。”
夏瑾看着他一步步走远,却没有半分力气去追。她知道,这一次,不一样了。他怨她了,因为安筱,他怪她回来。他从未跟她说过对不起,他从来都是笑着说没关系。忽而就想到了安筱说的话,原来,听一个人说对不起真的很难受。只是,小思,就算没有我,你们真能走到一起么。
顾思当晚回了父母家,跪在二老跟前,任打任骂。
顾老爷子气得踹他,“你个混账东西,还嫌不够丢脸吗!那个女人是给你下了什么蛊,让你这么鬼迷心窍!”
顾妈妈又是心疼又是气恨,“小四,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明明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我们一走就出了这么大乱子!”
顾思垂着头,“爸,妈,我要去参军。”
顾老爷子一愣,四个儿子唯有这个小儿子没有舍得送到军队去,太过温润的脾性,实在不适合军队。
“小四,你是认真的吗?”
顾思抬起头,神色坚定,“是。”
顾妈妈眼泪吧嗒就往下掉,“妈妈不逼你了,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只是别说这种话,妈妈四个儿子,就你一个靠在身边了,你让妈妈怎么舍得。”
顾思有些愧疚,“我去换大哥回来。”
顾老爷子沉默半晌,“起来,你的理由。”
跪的久了,膝盖发麻,顾思勉强站起身,“我知道你们气我给顾家丢脸,我不懂责任,做事随性,以后,不会了。”
顾妈妈急得直掉眼泪,“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倔呢。”
顾思不说话。“你想清楚了明天给我答复。”顾老爷子丢下一句,回了房。
“妈知道这些年你对那孩子心存愧疚,这些年也怨着我跟你爸,当初那件事要是承了下来,也许也不会闹成今天这个地步。”
“妈……”顾思踌躇了半晌,“你能帮我去看看安安么,她伤了脚,她是不会见我的。”
顾妈妈一听气得直捶他,“你这傻小子犯得什么混啊,舍不得还离婚!”
顾思垂着眼,失去了才知道珍惜,这句话真他妈是真理。安安,失了你,才突然发现舍不得,真的舍不得。只是,已经回不去了。地球只是转了一圈,我却就这样轻易地丢掉了你。曾经以为的唯一,成了守护的惯性,却不想伤了你,安安,真的对不起。如果,真的有如果,我会抓住你。
看着儿子难过的脸,顾妈妈也不好再说什么,低叹一声,“去睡吧。”
顾思依言上了楼,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一会儿是夏瑾,一会儿是安筱,烦躁的起了身,翻出烟盒,又颓然地摔回床上,安安……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是青梅竹马,一个是红颜知己,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安筱很干脆的选择退出,不是作为一个当局者,她是旁观者。
这是蜗牛上身边发生的真人真事,这篇文章也是那时候开始动笔,很有感触。
3
3、传说中的男神 。。。
安筱请了假,在肖潇的小屋子睡得昏天暗地。
“安安!快起来。”迷迷糊糊中,安筱感觉有人在拉她。
肖潇费力拉起她,“你丫还当自己睡美人了,再不起来就让小白来吻你。”注:小白是肖潇养的一只大黑狗,纯种杜宾。鉴于先天不足后天无法弥补,也只能给它取个名字权作安慰了。
安筱晃悠悠坐起身,脸上一片茫然,“小白,来,让娘亲亲。”
某只大黑狗摇着尾巴一脸媚态凑上前,安筱被舔了一脸口水,这才睁开眼,拍了拍大黑狗,“小白乖,都会给娘洗脸了。”
肖潇一脸嫌弃,扔了条毛巾给她,“赶紧擦擦,非墨还等着你呢。”
安筱擦了把脸,已恢复了冷静,眉眼一挑,“他来干什么?”
肖潇努努嘴,“你问他好了。”
安筱看向倚在门口的男人,呆了两秒,看了看自己的蕾丝睡衣,呲牙咧嘴道,“苏先生不回避一下吗?”
“当然。”苏非墨笑着退开去,不一会,安筱收拾妥当,进了客厅。
“苏先生找我什么事?”安筱语气平淡。
苏非墨斟酌着语气,“晚上有个party……”
安筱未等他说完便打断,“抱歉,我晚上加班。”
可惜天不遂人愿,肖潇冒过来一句,“你一无业游民装什么有为青年。”
安筱很挫败,暗叹交友不慎。
苏非墨挂着笑,站起身对着安筱微微弯身,“不知我是否有幸请安小姐做我的女伴。”
安筱咬牙,这是商量的语气吗?“苏先生年轻才俊,不知有多少名媛淑女爱慕,又怎会缺少女伴?”
苏非墨眉梢微挑,“我是不缺少女伴,只是希望你能做我的女伴。”
肖潇看不过去,“啪”的拍向安筱,“你别给我在这耍嘴皮子,不就是一个男人嘛,至于这么要死要活的吗,你看看你这些天除了睡觉还是睡觉……”
安筱脸色微变,“肖潇!”
肖潇有些难过的看着她,“安安,我知道,你疼,你舍不得,可是,回不去了,安安,我知道,你决定了的事就从不会回头,既然这样,为什么要这样放任自己,还是你要陷在那些回忆里……”
安筱垂了头,轻声开口,“好了,我去。”
肖潇仍是皱紧眉,她总是这样,那些伤口,除了她自己,别人都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