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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你先回去吧。”喑哑的嗓音,压抑着悲伤沉痛,她把最真的自己给他看,告诉他,她不需要他。
他当然不能回去,也不能放任她一个人,苏非墨抱起她,强硬的姿态,“你这样折磨自己是要谁心疼。”
安筱推拒着,无奈被他狠狠摁在怀里,突如其来的热气熏得她眼睛生疼,眼泪不争气的流出来,她捂住嘴巴,捂不住流血的伤疤。
胸口处一阵凉意,苏非墨语气变得很无奈,“安安,错过了一次就不要再错过第二次,她没有你想得那么坏,我在加州二十年,她一直都是一个人……”
“不要说了。”安筱轻声打断,含着浓浓的倦,嘴角弯成讥诮的弧度,“你们都是对的,只有我错了,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每一步都是错的。”
苏非墨松开她,低下头去,锁住那双眼,空洞的像是要流出血泪来,“跟我在一起,也是错的吗?”
安筱轻易退出他的怀抱,白玉一般的指骨,抵在眉心,像是极力思考,“我是她的败笔,需要及时修正,而你,才是她的起死回生。把地址给我,我要见她,一个人。”
苏非墨心里有巨大失落,她甚至连问都不问一句,就认定他是对立的,她不相信他,这一认知让他怒火中烧,他掐着那尖尖下巴,第一次对她发了火,“季安筱,你有没有心?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堪?”
安筱心里一刺,面上依旧淡淡的,“不敢,苏总苦肉计都用了,我不配合岂不是太不识抬举。”
苏非墨几乎是怒极攻心,他极快的收手,怕一个失手就掐死她,他气得转身就走,没几步,又折回来,看着那双兔子眼,气急败坏的打横抱起某人,塞回车里,语气凶狠,“季安筱,你长本事了啊,诈我,嗯?不准哭!”
安筱瞪着一双眼,“兵不厌诈。”
苏非墨一口气提不上来,就这么干瞪着眼,良久,一脸郁闷的妥协,“我差点就被你骗过去了。”
安筱依旧红着眼,整个人蜷在他怀里,“我没有骗你,我只是赌赢了。”
苏非墨磨着后槽牙,恶声恶气,“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好凶。”安筱委屈的侧过身去,他又贴过来,抱了满怀,“不想见就不见,我不逼你。”
作者有话要说: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可怜的是操碎了的父母心,可怜的是被父母遗忘的孩子心。
17
17、情殇 。。。
苏非墨总觉得不安,自从回来后,她每天正常上下班,周末和肖潇长乐一起聚,日子和从前一样,笑笑闹闹,似乎没什么不妥。
很快,他的不安得到了验证。
万圣节,苏非墨收到了有生以来第一份惊吓,一份遗产转让,他看着屏幕里相似的两张脸,莫名的觉得刺眼,他冷了脸,“什么意思?”
年轻的女人笑了,“事到如今,我们就不要绕圈子了,其实,那些股份对我而言毫无意义,安董事长布了这么大的局,不过希望你能名正言顺继承她的家业,何必多此一举,算计我一个局外人。”
安心贪恋的抚着屏幕里的那张脸,她怨她恨她,她都不介意,“筱筱……”
“不要那样叫我,”安筱嫌恶地皱眉,语气刻薄,“我会觉得恶心。”
安心只是顿了顿,转向苏非墨,“小墨,是我等不及,想看看她,她愿意这样见我,我已经满足了,转让书是我发过去让她签的,我相信你。”
苏非墨的脸色这才稍稍好转,对面的安筱却毫不领情,“人你见到了,字也签了,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我了。”那双眼里雾气褪尽,清亮的让人心生冷意,“我不喜欢将错就错,你最大的错误是我。”
安筱撩起左袖,露出细白的手臂,“我欠你一条命,今天还你。”
完美的人皮面具开始碎裂,安心最后一丝防线崩塌,她看着她朝思暮想的女儿决绝的以利刃割腕,她却只能触到冰冷的机器,她再也安心不了,“不要,筱筱!你要我怎么样,我都应你。”
“怎么样都可以?”安筱垂下眼睑,不愿去看那张假意温柔的面具,她扬起嘴角,轻笑,“安心,我要的早已失去,你给不起。”
腥红的血蜿蜒而下,滴答,滴答,她转了身去,哼着妈妈教她的歌,一步一个血印,她不过想要一个家,有爸爸,有妈妈,有亲爱的他。
她忽然回过头,笑容温良,“苏非墨,谢谢你,给我一个梦,如果我死了,请把我的骨灰一半埋在她身旁,一半撒在那条山路上。”请让她,陪着她亲爱的爸爸妈妈。
安心整个人都怔住了,这怎么可能是她的女儿,用这样的方式报复她,寒丰至死都不愿见她,寒硕不爱她,宁可赔了公司,赔上性命,季然不哭不闹,在山上守了三年病终,她不过是想要回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他们都要以这么决裂的方式惩罚她,一张张脸,都在控诉着她,罪无可恕。
电脑突然黑屏,安筱的声音传来,“安心,这么多年你给我的,我要你感同身受,”那是一种不悲不喜不温不火的陈述,却直指人心,“我是你最初的污点,做不了你圆满的句号,反过来,也一样,我的人生,如果我做不了主,我会毁了它。”
安心彻底白了脸,她不要她干涉她的人生,她在以死威胁,经过了刚刚那一幕,她还怎么敢,她从来都想要好好弥补她的,却总是事与愿违,她也很抱歉将她的人生弄得一团糟,是她愚钝,不懂爱人。
“砰,”门被粗暴的踢开,安筱刚刚将血迹擦完,脸惊讶的看着怒气冲冲的苏非墨,“你……”
苏非墨直直走过来,一把拽住她,安筱疼的皱眉,苏非墨深呼吸一口,心口的窒闷却越来越强烈,他刚刚看着那血流一地的样子心都要跳出来了,脑子从没那么乱过,他想到了所有她可能在的地方,几乎要动用所有的关系去找她,甚至想到了他捧着她的骨灰,结果却是她呆在小公寓里,精心策划一场骗局,他松开她,退了退,狠狠一脚踹翻椅子,半张脸掩在光影里,辨不清情绪,“好玩吗?”
安筱被他吓了一跳,看他表情似乎有些狰狞,她不知所措的伸手,想要摸摸他的脸,被他偏头躲过,声音极轻,“季安筱,在你心里,究竟是怎么看我的?”
安筱收回手,伤口隐隐作痛,虽避开了要害,但一下子流了那么多血,还是让她有些头晕,她弯身扶起椅子,坐下去,失去辩驳的欲望。
苏非墨看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一阵无名火起,空气里飘散的血腥味更是刺得他心口疼,他逼近那双眼,看似亲密距离茫远,“其实,只要你开口,我都会告诉你的,你始终,都没有试着要相信我。”
多么失望的一双眼,安筱想着这双眼对着她总是盛满笑意,她忽然觉得难过,他们在一起不到三个月,他在她的生命里留下那样浓墨重彩的一笔,要她怎么华丽转身,“苏非墨,你是在怪我骗你还是怪我伤了她?”
墨黑的眸子蓦地收缩,苏非墨定定看她半晌,兀自笑了,可那根本不算一个笑,安筱心生寒意,唇角一凉,苏非墨极快的开口,“你好自为之。”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砰。”大门再次合上,安筱第一反应是追出去,等跌下来,她才木楞着看满地鲜血浓稠,她明明擦干净了,脑子里反复着他的最后一句话,你好自为之,疼痛,后知后觉,她不知道哪里疼,哪里都疼。
再醒过来,一屋子的人,苏妈妈,苏爸爸,肖潇,长乐,裴辰也在,就连寒清都在,悲伤地,歉疚的,心疼的,安筱心里盛着巨大恐慌,她揪紧了床单,颤声问,“他怎么了?”如果他出事,她不敢想。
苏妈妈握着她的手,“安安,你还年轻,孩子没了,以后还会有,你别太难过了。”
“孩,孩子?”安筱一时没反应过来,“我……”,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
苏妈妈也愣了,寒清走近,“筱筱,你给我打的电话,你不记得了?出什么事了?”
记忆再次席卷而来,安筱眼前一片血红,那是她的孩子,她就这样弄丢了他,是她害死他,她猛地爬起身冲进卫生间,拼命地洗手。
寒清离她最近,冲上去一把抱开她,“你干什么,你现在身子不能碰冷水。”
安筱伸出手,眼神绝望,“怎么办,这双手,好脏啊。”
屋外苏诚脸色铁青,“长乐,找到你哥没有?”
长乐摇头,“他手机关机了,人也不在公司,家里也没人。”
肖潇皱着眉,“叔叔,秦意已经差人去找了。”
“长乐,你照顾好筱筱,文青,我们先回去。”
苏妈妈一脸忧色,“好,我回去熬点汤拿过来。”
寒清抱着安筱出来,用棉被裹好,“不用了,我的妹妹我自己照顾放心一点。”
他才离开多久,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割腕,流产,他不敢想要是迟一步会怎样。
众人哑口无言。
安筱背对众人,缩在寒清怀里。
寒清看着苏诚,不卑不亢的姿态,“伯父,人我带走了,今天的事不管谁对谁错,筱筱受到这种伤害,他要给我一个交代,如果他不能照顾好筱筱……”
“怎么,你要抢回去吗!”苏非墨推门而入,浑身酒气,“你怎么不问问你亲爱的妹妹是怎么对我的!”
安筱浑身一抖,“啪!”苏诚一脸怒色,下手毫不留情,“混账东西,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不要,你当婚姻是儿戏吗!”
“什么孩子?”苏非墨满脸惊愕,他看着缩在寒清怀里的女人,不明白他不过离开一个晚上,秦意就满世界找他,押他来医院,他笑得极为讽刺,“季安筱,你的戏,过了。”
寒清脸色极差,放下安筱,走过去就是一拳,“苏非墨,不如你跟我解释一下,她手腕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那屋子里的血是怎么回事,”说着又是一拳,“她为你丢了孩子,你居然还有心情去喝酒。”
苏非墨完全懵了,他想着那股血腥味,想着摔门而去她叫他的声音,他以为是她的装腔作势,他一把推开寒清,跌撞着走向安筱,“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停滞的空气,沉默的对白,安筱捂着双眼,手腕处缠着的纱布,血丝明显,她大口的呼吸,像是难以承受,她还是赌输了,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