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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找个女人,圆老母梦
转眼间,戴春风已十七岁了,如今已是堂堂的男子汉了,少年的稚嫩已被一种较为成熟的气质所取代了。他中等身材,狭长脸,鼻子挺而宽,双唇阔而厚,尤其是那双大眼睛,浓黑且有神,变化莫测,特有的一种威慑人心的威力,使人生畏不敢久久对视;毕竟还是年轻,有时则显得天真顽皮,又使人感到他活泼开朗;但有时却显得非常深邃而富有激情,这往往是他最让人觉得和蔼可亲的时候。
母亲蓝月喜终于把他拉扯长大,心里盘算着,该给小春风成个家了,到处托媒给小春风谋个亲。平时小春风才资过人,家里的门槛早已被媒婆踏烂了,始终还是找不到一个称心的儿媳妇。
蓝月喜毕竟是一个大家闺秀,终于物色到了一位贤惠能干的儿媳。是她亲自选中的,过去婚姻都是父母包办。于是请媒人、送彩礼,婚事终于定了下来。
姑娘是本县风林乡毛应升之女毛秀从,年方十九岁,比戴春风长两岁。人长得虽然不是很出众,却也白白净净,贤惠能干。
戴春风,才资过人,聪明绝顶,胆识过人,那边自然是求之不得了。
1914年的金秋时节,灿烂的仙霞岭在阳光的照耀下,愈加显得苍翠欲滴。历代兵家必争之地,通住福建的重地,生龙出凤的仙霞岭那拥菁披翠的山间小路上,有一列吹吹打打抬着花轿的迎亲队伍直奔山下的保安村而来。花轿里面坐的自然是母亲蓝月喜亲自选中的儿媳了。
花轿刚到村口,“噼里啪啦”地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和鼓乐声,这喜庆的喧嚣从村中的主干道的尽头,一直响到村子中部的戴春风家中。
戴家今天格外热闹,屋里屋外站满了人,有来帮忙的,有来看热闹的。保安村小,一家有喜全村同庆。
这天最高兴的自然是戴春风的母亲蓝月喜。你瞧,她穿戴得整整齐齐,头上还插了朵红绒花,迈着一双小脚出出进进,忙这忙那,乐得合不拢嘴。她的长子春风已从文溪高小毕业,并考上了杭州省立第一中学,今天又是他娶亲的大喜日子,家中添人进口,她怎能不乐?
鼓乐、鞭炮声中,花轿被抬到了戴家门前的坪场上。人们立即簇拥着胸佩红绸花,身着崭新灰绸长衫的新郎,让他用一条红绸带去牵引轿内的新娘。
此时的戴春风显得颇为天真开朗,在人们的指挥下,像一只木偶似地机械地作揖叩头,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不管干什么,他的脸上总是挂着一丝微笑,是真的开心还是为了讨好母亲讨好亲友?只有他自己知道。
众人拥着小两口,戴春风把新娘子牵到洞房后,又回到大厅,给客人一一敬酒,直到深夜,客人们都酒足饭饱告辞而去,母亲也回房休息,这才头重脚轻,晃晃悠悠地回到洞房。
洞房内,陪伴新娘的女眷们已经离去各自回家了。新娘子依然蒙着红盖头,端坐在床边,等待着新郎官来掀起盖头。
戴春风迷迷糊糊的回到了洞房,借着房内长命灯红蜡烛的烛光,看见新娘子,胖乎乎的小手正紧张地绞着一条红丝手帕,毕竟第一次和一个女人同居一室,心里不由得也紧张起来了。再加上在这之前与新娘子有过一面之缘而且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只记得女方的脸是白白胖胖的,圆鼓鼓的,说不上好看也不能说难看,眼睛不大,但透着温柔,给他印象最深的是她脑后的那根长辫子,真是又黑又粗又亮。此时,戴春风呆立在桌边,看着用红绸盖着脸的新娘,有点束手无策。
在紧张的呼吸声中,过了好半天,他才想起母亲告诉他的话:进屋后,用围缠着红布的木棍揭开新娘子的盖头,再跟新娘子说说话。他沉了沉气,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木棍朝着新娘子慢慢地走了过去,每走一步他都感觉到自己长大了一岁,他感觉到他要主宰整个世界了。他轻轻地挑起红盖头,生怕碰到她的玉体。盖头被挑了下来,新娘子的脸刷地变成了粉红色,羞涩地看了他一眼,立即低下了头。戴春风的脸也刷地一下子变了颜色,脸又红又热,定了定神看着新娘子,只见她原来那根长辫已盘在脑后,并插了支金光闪闪的头簪。他记不得这金簪是她娘家的陪嫁,还是自家下的聘礼,总之这金簪插在黑亮的发髻上,顿时产生了一种富贵之气。
“你累了吧?”戴春风正望着那金簪出神,新娘突然抬起头来,腼腆而又关切地望着他说。戴春风毕竟是第一次这样近地挨着年轻女子,她目光中那种少女的羞涩,那种女性的温柔,搅得他因酒而飘飘然的双腿,此刻更加飘飘然了……
毛秀从虽然目不识丁,却早记熟了“妻贤夫祸少,家和万事兴”、“万恶淫为首,百善孝为先”等古训。婚后,她体贴丈夫,孝敬婆母,照顾小叔。一家人过得和和美美,夫妻俩也恩恩爱爱。
转眼间新年已过,戴春风辞别母亲、妻子,到杭州上学去了。毛秀从则代夫在家侍奉婆母,操持家务。这年秋天,还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本想让戴春风请假回家来看看,可是她哪里知道,她最疼爱的丈夫,此时早已被省立一中开除了……
第二章 人性的两面:浪荡与狡诈二、 恶习不改丢学业
戴春风生性好动,在校时戏弄舍监,来到杭州之后,仍旧恶习不改,结朋交友,逞强好胜。开学不到一个月便把杭州的山山水水玩了个遍。
如诗如画的西子湖、波光粼粼的三潭映月、垂柳依依的苏堤白堤、弯弯曲曲的九溪十八涧、巍峨耸立的六和塔,以及庄严肃穆的岳王庙、寂静幽深的灵隐寺……均留下了他浏览的足迹。自然,他又结识了不少新同学、新朋友。在新的伙伴面前,为了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他常爱出出风头,以引起新伙伴们对他的敬佩。
一天,他邀几个伙伴去市区逛大街。有个同学突然对街边照相馆橱窗内的一张西服照发生了兴趣:“嗨!我等也像这样穿身西服照张相,该有多神气!”
当时的学生,除学校规定的学生装外,平时大都穿长衫或中式短褂,只有留学生或为洋行办事的职员才穿西服,所以从各县考来的学生对西服非常神往。
“这还不容易!我这就给你拿套西装来。”戴春风立即接过那同学的话茬儿,并冲大伙诡秘地一笑。
“别吹牛啦!你自己不过两身长衫,到哪里去弄西装?”同学们混熟了,都知道彼此的底细。
“好!如果我五分钟之内给你拿来西装,你怎么谢我?”戴春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如果拿来,我请大家下馆子;如果拿不来,你请客,如何?”那同学笑着跟他打赌。
“你这顿饭是请定了,我这就去取来。”戴春风笑着说完,转身就往旁边的一家旧衣店走去。他刚才走过时,早已注意到照相馆旁边的那家旧衣店,而且看到旧衣店的墙上挂了几身旧西装。
旧衣店铺面不大,墙上挂满了新旧不一的长衫、短褂和几套旧西装。店伙计是一个与戴春风年龄相仿的小伙子,此时正站在梯子上往高处墙上挂衣服。
“先生,你要买哪件?”见戴春风进来,店伙计立即热情地站在梯子上打招呼。
“小老板,我只想借这身西装照张相,一会儿就还给你。”戴春风边说边把衣服摘了下来,不等对方回答,拿起就走。
“哎!哎!你怎么不交钱就拿东西?”伙计急忙跳下梯子,边喊边追了出去。
“你看,你看,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先回去吧,我这就还你衣服,他们只照个相嘛!”戴春风早已把衣服交给了同学,又返身过来拦住小伙计。
那伙计比他瘦小,挣不脱他的手臂只好被他拉回店里。既然人在,衣服跑不了,他倒是不太着急了,但对戴春风这种明目张胆的霸道行为非常恼火。他清楚,打架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于是便悄悄地记下了戴春风胸前的校徽和同学们叫他的名字,等戴春风等人还来衣服,高高兴兴地下饭馆时,这伙计也关了店门,径直到省立一中告状去了。
为此,学校在全校大会上点名批评了戴春风,并给予一次记过处分。然而戴春风并未因此变得小心谨慎,仍旧不改他那爱出风头的毛病。
入学三个月后的一天夜里,戴春风和同寝室的三个同学睡得正香,突然一阵咚咚的脚步声把他们从梦中惊醒了。
“这个舍监太讨厌了,怎么就不懂得脚步放轻点!”一个同学不满地嘟囔。他们都知道,这是负责监察宿舍的老师查夜来了。由于他们的寝室紧挨着二楼楼梯口,常常半夜里被这舍监的脚步声吵醒。
“唉!有什么办法?快睡吧,谁让我们寝室紧挨着楼梯口,只好自认倒霉喽!”另一个同学翻过身,准备蒙头再睡。
“我还是等他下楼后再睡吧,要是再被他吵醒,我这一夜就别想睡着了。”第三个同学接过话茬儿。
一直没说话的戴春风,正憋着一肚子火,琢磨着用什么法子整治一下舍监。
大家的议论刚停,他立即说:“你们看着吧!我今天非要教训一下他,让他下次到这里就再也不敢咚咚地搅人美梦。”说完,他趿拉上鞋,从床下拿了个什么东西,溜出寝室。
不一会儿,他又悄悄返回,对其他人说:“你们先别睡,等会儿有热闹看!”说完他自己钻进被窝,蒙头大睡起来。
其他几个同学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悄悄地侧耳细听。不一会儿,舍监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突然,只听见舍监“哎哟”一声,紧接着就听见有什么东西叽哩咕噜地滚下楼去。
他们几个人立即奔出寝室,借着楼道的灯光往楼下偷看。只见那五十多岁、长袍革履、平时令人生畏的舍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