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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看了一眼，莫宗伟这才发现家里早已乱成一片。他苦笑了一下，继续走进卫生间。
座机又一次响起，几声过后，自动答录开始工作。电话那边传来小聪的声音：“莫总，宏远董事长已经约了您一个星期了，请问莫总什么时候回公司？我好给他答复。”
莫宗伟听到声音，探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加以理会。
哀莫大于心死，这是莫宗伟第一次体验到了心疼的感觉，是那么的难以让人忍受。
从卫生间出来，按下答录机。这几天不少电话打起来，可他都恍若未闻，既然现在有时间，不妨听听。
电话五花八门，范东海以及公司小聪都打来了很多通，其中竟然有凤凌雪打来的电话，说是想要举行一个PARTY，她打算回国了。
莫宗伟苦笑了下。事情大部分都是因为凤凌雪引起的，而她此刻竟然主动约他去参加什么PARTY，他哪有心情去啊！
又是一通凤凌雪的电话留言，她表示凤家二老也到了这边，特意来接她。会暂时在江北停留一段时间，希望莫宗伟能念着过去的感情去看望一下二老，二老很希望看到他。
莫宗伟犹豫起来了，凤家的人，他得罪不了。但凤凌雪，他现在不想看到。不过既然是冲着二老去的，那到没有什么可避讳的了。
按照显示的号码打回去，果然是凤凌雪。告诉他他一定会准时到达，然后在她雀跃的呼声中挂断了电话。
用手扒了扒凌乱的头发，莫宗伟看着镜中憔悴的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会变成这样。
屋内几乎已经变成了一个垃圾场。他蹲在地上，将地上的垃圾都丢进手边的袋子里，开始整理起家务来。
这是莫宗伟第一次亲手整理家务，平时都会有清洁工人上门做的。但他这个时候就是想自己做，似乎想用这种劳累让自己麻木，让杨小北在自己脑海中的印象变淡一些。
硕大的房间里，到处都是垃圾。阳光从干净的玻璃窗洒进来，空气中飘荡着灰尘。
莫宗伟跪在地上，手里拿着抹布，一点一点的跪着向前擦着地面。他已经很累很累了，非常的累，却坚持不肯停下来。他就是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让自己麻木，只要脑袋里什么都不想了，就不会那么难受。
整个公寓要想完全收拾干净，那绝对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做到的。平日负责清洁的也起码要好几个人浪费几个小时的时间才能做好，而现在却只有莫宗伟一个人。他费力地向前移动着，汗水不停滴答下来，视线已经开始模糊起来。他晃了晃身子，险些摔倒在地板上，咬着牙坚持继续向前。
当这一切坐好之后，莫宗伟发现天色已经黑的不成样子了。而自己腹中空空，饿的几乎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
费力地扶着柜子站起来，莫宗伟勉强走到厨房，找到最后一个三文治，直接坐在厨房铺满瓷砖的地面上，靠着背后橱柜，一口一口的咬着，直到整个吃完。然后顺势倒向地面，就这样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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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北有些心神不宁，整整一天都好像缺点什么似的。昨日带母亲去看了病后，回来服用了两次药，果然有些效果。杨母声称胃部暖暖的，好像贴着心口窝放了一个暖手炉一样。杨小北对此总算放下心来，毕竟杨母这毛病可是多少年了，一直都没见什么效果。看来不是治不好，是医院根本就不给好好治。如果直接把你治好了，那以后你还来看病么？
“你要是不放心，就干脆回去看看，别在那转来转去的，我看着眼晕。”杨母有些不悦地说着。
杨小北被看穿了心思，有些尴尬地坐在床边，强自辩解着：“没有，只是因为天气不好……”
“天气好不好碍着你什么事了？你就是死鸭子嘴硬，非要等到失去了才后悔么？”杨母毫不留情戳穿杨小北。
杨小北望着窗外有些灰蒙蒙的天，幽幽开口：“妈，我们是不可能的。两个世界的人，永远都无法真正走到一起。你能想象连呼吸都要保持同样频率的生活么？你能适应吃饭时候要求坐姿和嘴巴长多大的讲究么？”
杨母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妈知道你难受，既然你都这么想了。那就分开吧，分开也好，不用一直难受。”
顿了顿，杨母继续说：“那咱们，这就回去还是？”
“我还有一些东西，想要拿回来。你等我一下就好，这个时间他一定不会在家的，那些不属于我的，我也要还给他才是。”杨小北从口袋里摸出公寓钥匙和香山花园的大门房卡，还有最重要的，莫宗伟给的她那张没有限制的信用卡。
这些，曾经是她引以为傲的东西，仿佛拥有了这些，就如同拥有了莫宗伟一样。上一次将这些东西悉数还给莫宗伟之后，让杨小北心里疼了好长时间，后来失而复得的时候，她兴奋地连睡觉时候都要压在枕头下面，半夜惊醒之后第一件事情便是要去摸一摸。
如今，她又要忍着疼痛把这些还给他了，而且是彻底的还给他，永远不会再有第二次回到她手中的事情发生了。
得到杨母的答应，杨小北离开了宾馆，驾车赶往香山花园。门口的保全换了另外一个人，杨小北跟这个人不是很熟，略微点了点头便开门走了进去。
开门之前，她还是小心翼翼地拨了家里的电话，毕竟已经晚上八点多，她怕莫宗伟在家，碰到会很尴尬。但很久之后都没人接，她总算放下心，确定屋子里没有人，这才打开门走进去。
屋子里还是老样子，但明显有人打扫过。杨小北不以为然，还以为是清洁工来过。
将自己的衣服放在箱子里，他买给她的那些她都没动，还是静静地放在衣柜里。恋恋不舍地把房卡、信用卡以及房门钥匙放在床头柜上，这样他回来就可以明显看到了。
杨小北一步三回头往外走，走到客厅，终于遮挡住了视线，看不到令她心疼的那几样东西了。杨小北咬了咬牙，狠下心来猛地回头就往外走，可步子才迈出去一步，就惊讶地扔掉手中的箱子，用力地捂住嘴巴，不让自己惊叫出声。
沙发与墙壁的空档处，伸出来一双腿，是一双男人的腿。穿着卡其色西裤的腿，直挺挺地露在沙发外，而他整个人的上半身则在被沙发挡住，令人看不清楚他的相貌。
杨小北战战兢兢颤颤巍巍地慢慢绕了过来，一直用力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见到什么惊悚的场面。可人就是这样，尽管心里害怕，可更多的还是好奇，想要一窥究竟。
待转过身来看清楚那人的模样之后，杨小北啊的一声松开双手，直接扑了上去。
“阿伟，阿伟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阿伟，你回答我……”杨小北用力将莫宗伟扶起来，抱着他的身子不停地摇晃着，又是哭又是叫的。
地下躺着的，正是莫宗伟。他之前本是躺在厨房的瓷砖地面睡的，躺了一会儿却觉得冷的难受，便迷迷糊糊的从厨房出来，直接一头扎在地板上，也不管是是哪儿，反正比厨房要暖和许多，于是就这样睡去了。
他太累了，太困了，他需要休息。
可就在他睡得昏天暗地的时候，忽然被一阵摇动晃醒，他心里不爽，根本不想开口，只想继续睡着。
杨小北喊了几声，不见莫宗伟有任何的反应，顿时吓得三魂丢了七魄，拼命的大声喊着：“来人啊，快救人啊！”
喊过之后，又低头开始摇晃莫宗伟：“阿伟，你不要吓我！我求求你，求求你醒过来和我说句话好不好？求求你不要不理我……”
莫宗伟终于听清楚这个声音了，他陡然睁开双眼，赤红的眸子灼灼地盯着杨小北看。
“阿伟，阿伟你终于醒了，阿伟你倒是说话啊，说话啊，我是小北啊！”杨小北先是惊讶，总算莫宗伟醒了过来。可随即她就感觉出来不对劲，他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她，却没开口说话。杨小北还以为之前一定发生了什么意外，他受了伤，连忙一边喊着一边检查着他身上是否有伤口。
莫宗伟倏地坐了起来，转身猛地把杨小北抱在怀中。杨小北趔趄一下，跪在了地上……
两人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莫宗伟坐在地面上，双腿伸直。而杨小北则跪在她的身边，身子前倾，呆愣愣地被他环抱住，连胳膊都抽不出来，只能保持着僵硬，瞪大双眼。
许久……杨小北终于试探着问：“阿伟，你……没事儿吧？”
莫宗伟无声的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泪水。
即便是轻微的抽噎声音，杨小北还是听到了。她吓坏了，挣脱着想要看看莫宗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她才刚一动，就被莫宗伟死死地抱住，说什么也不让她动。
“别动，让我这样好好的抱着你，就一会儿。”
哀求的声音中个带着浓浓的鼻音，杨小北不忍离开，只好继续僵硬着身体任由他搂抱。
又过了许久，莫宗伟竟然没了声音。杨小北试着动了动，他还是保持着搂着她的姿势，却送了力道。她就势从他怀里退出来，却发现他随着她的动作向前倒了下去。
“阿伟！”杨小北又是一声惊呼，连忙扶住他倒下的身子。刚想尖叫，忽然听到他传来轻微的呼噜声，这才恍然大悟，知道他这是睡着了。
苦笑了笑，她勉强把他摆好姿势，又进了卧室取来枕头和被子帮他铺盖好，抿了抿嘴，站起身来。
“小北……”
就在杨小北的手已经摸到了门边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微弱的喊声，杨小北连忙回头，才发现是他在说梦话。
“不要……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我错了……原谅我……”
断断续续不算清楚的话从他口中发出，杨小北顿时泪如雨下。她用手捂着嘴，生怕自己哭出声音来。
泪水模糊了视线，杨小北站在原地看着躺在地板上的莫宗伟，终于狠了狠心。
她重新来到莫宗伟的身边，跪在他的面前，看着他的睡颜自言自语：“你的爱，带给我的压力太大。我知道，失去你之后我会很难过，可我只有这么做，才是对你对我最好的。我一直以为只要相爱，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我现在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