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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北并没有回公寓,而是直接开车回学校,收拾好东西之后一路南下。她的家在江南的郊县,就算开车都要五六个小时的时间。她思来想去,干脆把车开走,反正他也不差这一台车了。
她倒不是有意想开走他的车,只是刚一踏出电梯门口,迎面而来都是异样的目光,隐约还听到有人对她指指点点,说什么不满足,偷东西之类的话。杨小北不想去面对那些令她难过的目光,干脆重新回到电梯里,直接通往地下车库。
钥匙就在她的口袋里,习惯性的掏出来驱车来到学校收拾好东西,杨小北才反应过来。但既然已经开出来了,那就暂时开着吧。他都那样说她了,她不做点什么似乎也有些对不起自己。
驱车南下,并不是一件简单和轻松的事情。以往喜欢开车,那只是为了凑热闹。如今开车,却是长途,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还没等开到江中,杨小北心中就有些后悔了,巴不得把车停靠在路边,她乘火车回江南去算了。
忽然她想起了莫宗伟,当初得知她在通达旅馆出事之后是怎样快速赶到她身边的?她的心里顿时涌上一阵暖流,但随即被眼前的事实所击溃。她已经不属于他了,他也不再属于她了,他把她赶走了。
说什么忙完了这段时间就去找她,纯粹都是鬼话。如果想和她在一起,就不会用这样的态度来对待她。杨小北心中已经隐隐有了想法,这一定是凤凌雪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否则的话为什么他的态度骤然发生巨大变化?之前还你侬我侬的,转眼就像仇人一样怒目以对。
应该是凤凌雪要回到他的身边吧?所以他才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于是干脆衡量了自己心里的天平之后把她赶走。是吧,一定是这样的吧。
杨小北一边擦着泪水一边驾驶着车,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也不知道开了多久。
腹中空空,一路也没顾得上吃些东西,杨小北的胃越来越疼,却依旧坚持着。她总是想快一点到家之后再吃,想和母亲吃个热乎乎的团圆饭。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家里只剩下自己与母亲。她上了大学以后更是孤零零的剩下母亲一个人在老家。她总是劝说母亲干脆搬到江北去住,这样两人距离也近,彼此好有个照应。可母亲总是不肯,说是习惯了住在江南,不喜欢那大城市的乌烟瘴气。
每次说到这里,杨小北都忍不住鼻子一阵子泛酸。什么不喜欢?那都是借口。当初父亲没去世之前,她们也都住在江中的,虽然那时候只是一个普通住宅小区,但总比眼下江南城郊要好很多。可父亲去世之后,两人为了节省开支,只好卖掉那里的房子搬到江南。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杨小北如今都快要毕业了,而身边的男朋友都已经换两个了,真是岁月不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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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那所熟悉的院子时候已经是晚上快七点的时候了,杨小北早已饥肠辘辘,胃部传来的疼痛让她即便在冬日也流下了汗水。她关好车门,来不及讲行李取出来,直接提上特意在江北买的礼物,快速地走进院子,同时扯着嗓子大行喊着:“妈,我回来了。”
正在屋子里吃完饭的杨母冷不丁听到外面传来杨小北的声音,一时之间竟然不敢相信,还以为是自己过于思念杨小北产生了幻听。
“妈,开门啊!”杨小北等不到母亲开门,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真的是小北回来了!杨母终于确定自己不是幻听,惊喜连连,赶忙跑去打开房门,惊讶地看着站在门口的杨小北。
“怎么忽然回来了?连个电话也没打呢?”杨母快速接过杨小北手中的东西,悉数堆进屋子。杨小北跟在母亲的身后走进屋子,感到那股熟悉的家的味道,心总算是轻松了不少。
看着已经有一年没见的女儿,杨母心里非常激动。原本暑假可以回来的,她却偏偏打了电话回来说已经找到了工作,不方便请假回来。杨母只好按捺住思念女儿的心,笑着让她尽管放心工作,家里一切都好。
如今女儿终于回来了,变成大人了。杨母见这么多年的心血没白费,心里也十分的高兴。
“学校现在停课了,没什么事情,我就回来看看你。”杨小北卸*上疲惫,换上简单轻便的拖鞋,将外套脱了去后来到桌旁,大声说道:“妈,我都要饿死了。先吃饭好不好?一边吃一边说,我可是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杨母原本看着杨小北那红肿的双眼,有满足的话要问。一听说杨小北整整一天没吃东西了,顿时心疼的不行,连忙帮杨小北盛了饭又拿了筷子,母女二人坐在桌旁,谁也不说话,只剩下吃饭的咀嚼声音。
“哎哟!”杨小北忽然放下筷子和碗,愁眉苦脸地。
“怎么了?”杨母担忧地问着,原本伸出去的筷子也停在了空中。
“饿的时间太长了,冷不丁一吃点东西,胃疼的难受。不行了,我不吃了,先去趴一会儿。”杨小北双手揉着胃,眉头蹙在一起,实在太难受了。虽然她有很多知心话想和母亲说,但现在看来真不是个好时机。
杨母赶紧把杨小北的房间收拾出来,扶着她去躺下。细心地帮她放好窗帘,又站在床头嘘寒问暖了一阵,才终于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房间。
杨小北的方向在杨母房间的斜对面。她们家有一个不算大的院子,大门正对着主屋的门,进了门之后是一个宽敞的客厅,左侧蓝绿色门那边是杨母的房间,她的对面则是杨小北的房间,而厨房则和杨小北的房间在同一侧,却是靠着后院方向。
杨小北的房间并不大,绿色系的房间,看着很有青春朝气。床单是绿色的,被子是绿色的,枕头是绿色的,窗帘也是绿色的。就连屋子里的墙壁腰部以下部分也都刷上了绿色。
其实她很不喜欢这个颜色,感觉好像被青蛙包围了一样。但当初只有绿色油漆卖的最便宜,于是只好买下,拿回来做装饰房子使用。
转眼,那已经是快十年的事情了,亏得她还记得如此清晰。
*
躺在温暖的床上,杨小北昏昏欲睡。昨日的宿醉,今日的伤心,种种事情令杨小北心力憔悴。连续赶了一天的路,高度集中的精神让她困倦不已。原本还想只是暂时休息一下,有很多事情要和母亲说,却没想到这一下就睡到了第二天天亮,直到被杨母惊讶的声音吵醒。
“小北啊,快点起来。”杨母坐在杨小北身边,有些紧张地喊着她。
杨小北起初有一些懵,尚分辨不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只是听到了杨母的声音还有些惊讶,迟疑了一下才睁开双眼,回过神来。
“妈,什么事情那么着急?”她打着大大的哈欠,双眼依旧有些肿。
“快点出来看看,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车,没看见人。昨晚上我出去倒水时候就看见了,原来还以为是到这附近窜门子的,可都这个时候了,那车还在那,却不见人出来。”杨母的声音有些紧张:“你说,会不会是什么坏人啊?是不是盯上咱们家了?”
杨小北失声笑了出来,一边穿着衣服一边笑答:“妈,你有没有搞错。有哪个坏人会开着这么拉风的车来打劫我们?我们全家连房子带地都卖了都不值这个车一个轮胎钱,怎么可能会是别人盯上我们?”
“啥?”杨母当时就惊讶了。家里虽然不算太大,但连房子加土地在一起,怎么也能卖上十五万多吧,怎么可能连个车轮子都比不上。
“妈,那是我开回来的车。”杨小北唯恐打击的不厉害,忍不住又多加了一句。
“啥?”杨母彻底惊呆住了。
小北开回来的车?刚才不还说这车轱辘都比家里贵么?她怎么会有这样的车?
“管别人借的?”杨母小心翼翼地问着,不等杨小北回答便提高了声音:“你胆子怎么那么大?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也敢借?你竟然还开车?你忘了你爸是怎么去的……”
“妈,不是借的。”杨小北打断杨母的话。她知道一旦起了这个头,没有一时半会儿是绝对停不下。父亲去世这件事情成了家里最大的阴影,当初杨小北执意不学开车也是这个理由。但最后还是耐不住莫宗伟一再的催促,这才终于咬牙考了驾照。不过能够自己开车而不是一直都乘坐别人开的车,还是一件很令人开心的事情,而且,只要自己小心一些,是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当初父亲是因为疲劳驾驶,加上那个路段恰好信号灯坏掉了,这才导致与对面厢式货车撞到一起……
“不是借的?那是哪儿来的?”杨母声音更高。这个家收入多少她心里清楚,杨小北虽然声称在江北找到了工作,却从来没说过一个月会有多少工资可以发。但杨母心中不以为然,认为杨小北不过是一个大学没毕业的学生,就算是给别人打工也不可能给多少工资的。因此她每个月还是照例都会给杨小北邮钱过去。
她一个人在家这边可以节省一下,杨小北上学却不能省。穷家富路,在外面总要荷包里钱足一点。况且她一个人也没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倒不如把钱留给女儿用。
眼下看到杨小北竟然开着这么一辆车回来,虽然她不懂车,但她能看出那不一般,何况刚才杨小北不是说了么,这车价值不菲。能弄这么一辆车回来,而且不是借的,那其中可就有说道了。
“车是我们老板的。”杨小北说的倒也不是假话,车确实是莫宗伟买的。不过却在她考了驾照之后给了她了,虽说名字还是莫宗伟,但使用权一直都是她。
“还不是借的……”杨母撇了撇嘴,提起来的心倒也放了下去,不过随即却纳闷地说道:“你们老板那么好心,能把这么贵的车借给你?”
目光灼灼盯着杨小北,杨母不容她闪躲自己的眼神:“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学人家当小三去了?”
一声厉呵,让杨小北顿时六神无主。她也在心中反复思量着,自己算不算是小三呢?
杨母一看她犹豫,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转着身子就要去找家伙事儿回来揍杨小北一顿。
“你行了,你真给杨家张脸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