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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手示意要我们站下,他跑过去,从那堆石块上弯下了腰。他在上面看了一下,打了一个吃惊的手势。而后他站起来,张大了眼睛,象是忘了我们。他被他看到的东西吓住了。最后他示意要我们过去,我觉得某种奇异而危险的事情就在我们面前了。
我们过去,从石块堆上往下瞧着。这地方是一块凹地。离我们趴着的地方一百码左右的下边,是一池池的死水。这地方住满了翼龙,有好几百个。所有的水边上,活动着它们的崽子,空中的声音就是来自这群会飞的动物,而那讨厌的气味使我们感到恶心。那些样子令人恐怖的雄龙,每一个都占着一块大石头坐着,一动也不动,只有它们的红眼睛转着。它们巨大的、脯质的翅膀收拢着,所以它们坐在那儿象一些围着灰色披肩的巨人似的老妇人。真没想到,数百条这种被认为早已绝灭的动物就簇居在我们眼前的凹地里。
我们的教授乐意在那儿呆一整天呢,有机会研究这种史前期的生命,他们真是高兴,他们指出躺在石块间的鱼和死鸟,它表明这些动物的觅食习性。我听见他们彼此道贺。“现在清楚了,”他们中的一个说,“为什么在有些地区,翼龙的骨头会发现那么多。原来它们象企鹅那样大群地生活在一起。”
不过,后来查伦杰为了想给索摩里证明点什么,把脑袋抬起来高出了一块岩石,这几乎给我们全体带来了毁灭。刹那间离我们最近的一只雄翼龙发出一阵高声的、嘘嘘的叫声,向天空飞去。母龙和幼崽靠着水边聚拢,而全部雄龙一个接一个地飞向天空。看起来真是一幅奇异的景象,最少有一百个庞大而形状吓人的动物在我们头上盘旋,很快我们就意识到我们是在危险之中了。最初这些讨厌的庞然大物飞成一个很大的圈子,而后越飞越低,圆圈也越来越小。闹哄哄的声音使我想起了飞机场。
“往林子里跑,紧靠在一起,”约翰勋爵喊道,”这些畜生要袭击我们了。”
就在我们准备撤退的一刻,这些畜生飞得更低了,它们中的有些翼尖几乎扫到了我们的脸上。突然从鼠皮色的圈子里伸出了一个长长的脖子,凶猛的鸟嘴张开了。又一个,又一个,都跟着这样。索摩里叫了一声,用手捂着脸,血从他脸上淌了下来。我觉得脖梗子疼了起来。查伦杰倒下了,正当我弯下腰扶他起来的时候,我的后身又被咬了一口,栽倒在他身上。就在这同时,我听见约翰勋爵的猎象枪响了,瞧见一个断了翼的大家伙掉在地上,乌嘴和红眼睛大张着,仇恨地对着我们。这突如其来的响声,使它的伙伴飞高了一些,但仍然在我们的头上盘旋。
“喂,”约翰勋爵喊道,“跑!”
我们朝灌木丛里跑过去,但这些畜主又追来了。索摩里被咬倒了,我们帮助他爬起来,向林子冲去。一到了林中,我们就安全了,因为它们巨大的翼在枝叶中伸展不开。当我们慢慢走回去的时候,很长时间里我们都瞧见它们在我们的头上高高地一圈又一圈地盘旋,毫无疑问,它们仍然在监视着我们。不过最后,当我们到了比较密的树林的时候,它们停止了追击,我们再也看不到它们了。
“一场最有趣的经历,”查伦杰说。那时我们停在小河边,他在洗他肿了的膝盖。“关于翼龙发怒时的习性,索摩里,我们获得的知识好得不能再好了。”
索摩里擦着他前额伤口的血,而我在包扎我的脖子。约翰勋爵上衣的肩膀头被撕掉了,但是他没有受伤。
“真抱歉,我开了枪,”约翰勋爵庄严他说,“但是当时再没有别的选择了。”
“假如你不开枪,我们也不会活着在这里了,”我坚定地说。
“那么,大家请听我的意见,”约榆勋爵说,“我们这一天也收获得够多了,最好回到我们的营地用点石炭酸。谁知道这些野兽可怕的嘴里会有什么毒液呢!”
当我们回到那片林中空地,看见我们营地的荆棘墙的时候,我们以为危难已经过去了。谁料一些新的令人吃惊的事在等待我们。查伦杰要塞的大门没有动过,墙也没有被破坏,然而当我们不在的时候,某个奇怪的动物曾经来过。任何地方我们都没有看到脚印,只是悬在我们营地上那棵巨树的枝桠让我们想象到它是怎样来的和怎样走的。我们物品的状况说明它是一个很有力气的动物。这些物品被扔得满地都是,一筒肉罐头压得粉碎。一个子弹匣也被压坏了。我们用惊恐的眼睛扫视四周,望着我们周围晴暗的荫影,也许就在那里藏着这可怕的野兽。当我们听到赞波的声音的时候,真有说不出来的高兴。我们跑到高原的边上,瞧见金字塔式的岩石顶峰上,他坐着,对着我们微笑。
“都好,查伦杰主人,都好!”他喊道。“我在这儿.别怕。你们需要的时候,总会找到我。”
他正直的黑脸和我们眼前广阔无际的景物,把我们带回了亚玛逊平原,使我们想起我们确实还是生活在二十世纪的这个地球上。
另外有一件事使我想到这奇异的一天,我把它写下来结速我的信。
我在一棵倒掉的树干上坐着抽烟,约翰勋爵向我走了过来。
“我说,马隆,”他说,“你记得这些野兽是呆在什么地方吗?”
“我记得很清楚。”
“火山喉管,是不是?”
“正是,”我说。
“你注意土壤了没有?”
“是岩石。”
“水附近,长芦苇的那个地方?”
“是浅蓝色的上,看起未象土。”
“对极了,一个满是蓝颜色上的火山喉管。”
“问那干什么?”我问。
“噢,没事,没事。”他说完,回去了,我再没有想约翰勋爵的话。俱那大晚上,我再一次听到他目言自语地说:”蓝色的土——土在火山喉管里!”这是我最后听到的话,而后我睡着了。
十一、我当了一次英雄
当约翰,腊克斯顿勋爵想到袭击我们的那些可怕的动物的嘴里可能藏着毒液的时候,他是对的。我们在高原第一次探险后的那个早晨,索摩里和我感到非常疼痛并且发烧,而查伦杰的膝肿得几乎不能行走。因此,我们整天呆在营地里,而约翰勋爵辛勤地干着活,加高加厚作为我们唯一屏障的荆棘墙。这长长的一整天我一直觉得我们被严密地监视着,虽然我说不上来被谁或从那个地方监视。
这个印象非常强烈,我把它告诉了查伦杰教授,但他说那是我的热度引起的。然而某种危险临近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那天夜里(梅普欧·怀特地的第三个夜晚),我们有一场给我们留下恐怖印象的经历。我们感激约翰勋爵的辛勤劳动,把营地的围墙加高加厚了。我们都睡在要熄灭的火堆的四周,这时我们被可怕的叫声和尖声的悲鸣谅醒。声音象来自离营地几百码的某个地方。而后,是另一个声音,一阵低低的笑声。一连三四分钟,这可怕的二重唱继续着,而所有的树枝都因惊鸟起飞而摇动。后来这声音又突然终止了。我们默默地坐了很久,约翰勋爵在火上加添了些树枝,红色火苗照亮了我的伙伴们目不转睛的面容。
“是什么?”我小声问。
“明天早晨我们就知道了,”约翰勋爵说。“离我们很近,不会超出这块林间空地。”
“我们有幸听到了史前悲剧,一种发生在诛罗纪环礁湖岸边芦苇丛里的戏剧,在那里,大一些的动物杀死小一些的动物,”查伦杰说,声调的庄严是我过去在他声音里从未听到过的。“人类真是幸运,当这些可怕的动物已经灭绝了的时候,他们才在世上出现,他们的勇气和弓箭抵挡这些动物是不会有用的。”
索摩里举起了他的手。
“嘘!”他叫道。“我肯定听见了点什么!”
在沉寂中,我们听到了动物深深的、有节奏的呼吸。它偷偷地、慢慢地绕着我们的宿营地转圈,而后在大门边停了下来。我们听到这个动物在喘息,只是我们带刺针的灌本枝条把我们和这个深夜的恐怖隔开了。我们每一个人都抓起一支步枪,约翰勋爵拽下了一技小小的灌木枝条,在围墙上开了一个孔。
“哎呀!”他低语着。”我看见它了。”
我弯下腰,丛他的肩头上通过墙上的孔望去。果然,我也看见它了。这东西没有马高,但那种低沉的、有节奏的呼吸,说明它是一个畸形的生命体。它移动身体的时候,我看见了两只可怕的、淡绿色的眼睛。
“我想它要跳过来!”我说,准备开枪。
“别开枪!别开枪!”约翰勋爵低声说,“静夜里的枪声几英里外都能听见。”
“假如它跳过墙来,我们就完了,”索摩里说,神经质地笑着。
“不,不能让它跳过来,”约翰勋爵叫道,“但是不要开枪。也许我能做点什么,反正,我要碰碰运气。”
他检起一根燃烧着的树枝,从墙孔轻轻地送过去。野兽向前动了动。约翰勋爵一下子把着着火的树枝子推到了这畜生的脸上,转眼之间灌木林里哗啦哗啦地响了一阵,让人害怕的不速之客不见了。
“我想火会吓着它。”当约翰勋爵回来,把树枝子扔进火堆里的时候,他笑着这样说。
“你不应该冒这样的危险!”我们都叫了起来。
“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假如我们开枪,打伤了它,它会马上扑在我们身上。那么,它是个什么呀?”
我们有学问的人彼此望着,有些迟疑。
“就我个人说,我毫无把握能够说它是哪个类属,”索摩里说,并就着火堆点上了他的烟斗。
“今晚上我们差不多肯定他说是和某些类型的食肉恐龙接触上了,”查伦杰说。“我已经表示过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