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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看完信笺,便拿着包袱出了屋舍。一路沿着巷子往外走,萧长卿有些可怜兮兮的直围着段尘转圈,一边还磨磨蹭蹭的欲言又止。段尘见他那副模样也不禁觉得好笑,就索性停住脚步等他说话。
萧长卿有些扭捏的对了对手指,漆黑如墨玉的眼珠直直盯着段尘:“小段,咱们,咱们能不能多待几天啊?”展云也有这意思,但又怕段尘有什么事急着往汴京去,所以才没提这个话头。
段尘点头爽快答应:“可以啊。”
“啊?!”两人都有些意外,萧长卿更是瞪圆了眼长长“啊”了一声。
段尘面色平静轻声解释:“去汴京也没什么要紧事,不急在一时。”
萧长卿“哦”了一声,一张脸顿时就神采飞扬精神奕奕:“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在这苦水镇好好查查,多待它五六七八天,一直到咱们……”
“前辈。”两人被萧长卿扯着袖子走的踉跄,展云有些哭笑不得的问了句:“前辈,你怎么这么高兴?”
萧长卿笑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我兴奋哪!好多年没遇到这么怪异这么诡秘这么危险的事了!这可比上回在那万柳山庄有趣多了!快走快走,咱们先找地方吃早饭!”
被一路拖着走的两人各自僵了僵唇角,展云清咳两声,温声建议:“前辈,您放开我们,咱们用轻功不是走的更快?”
萧长卿正喜气洋洋的脸霎时露出些许不自在,松开一只手的同时重重“哼”了一声:“没情趣!你以为我爱拽着你走呢?小段,咱们俩一起……”
此时天色大亮,街上仍不见半个人影。三人沿街走了足足三圈,终于等到一家铺子开门,是一对老夫妻经营的粥铺。老婆子给三人盛上三碗粥,又走回去端蒸饺。
粥里放了些头年晒好的菜干,连同大米一起熬成浅碧色,尝起来清香微咸,菜干柔韧有嚼劲,且能咀嚼出甘甜的汁水,三人一尝便觉胃口大开。再夹一个萝卜馅儿的蒸饺,蘸着微甜的醋汁,热乎乎的还带着些汤汁,味道也是鲜香可口。三人从昨中午起就只吃些干粮,晚上更是没顾上吃饭,乍一尝到热食顿觉腹中空空,饥饿难耐,十个一屉的蒸饺,三人一连吃了两屉半才觉得饱。
那老婆子见三人吃的起劲儿,也显得十分高兴,又盛了三大碗粥,并说是不要钱的。见三人面露疑惑,老婆子满是褶子的脸上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三位是远道来的吧?我们这镇子都好久不来人了。开这粥铺,也是方便一些老邻居。有时熬上一大锅粥,到了晌午还剩大半锅。三位既然喜欢吃,就多吃点。吃完就赶紧走吧。”
三人原就存了打听些消息的心思,听老婆子这么一说,自然就顺着问了下去。老人家原是不太想说,三人追问紧了,便断断续续的讲了些,大致上和昨日夏大夫与阿文说的差不多。
“老人家,我们听人说,这镇子是被恶鬼诅咒了的。这话时怎么说的?”展云面色温润,眉眼间透出些许困惑。
老婆子在一条长凳上坐着,一听这话,先是支吾半晌言辞闪烁,接着就深深叹了口气,有些浑浊的眼也隐有水光闪烁:“作孽啊!都是孽障,报应,报应啊!”
三人就静静听着。“这事快有五十年了吧。那时候这里还不是镇,只是个小村子,就叫苦水村。村里头有家姓笙的,那家夫妻俩都是好人。只是……”老婆子又叹了口气,才又讲下去:“只是后来,这两人生了个闺女,可这闺女,她不是人,是妖精啊!”
“那孩子,一生下来就唇色发青,眼珠子却是赤红色的。管接生的婆子也是我们村的人,一见那孩子就吓得魂都飞了一半,直说这孩子留不得。可那夫妻俩却舍不得。村子里的人知道了这事,打那以后经过这笙家都绕着走,没人愿意跟他家打交道。这孩子也很少出来,偶尔见了人,也是怕生的很。村子里的孩子背地里都管她叫小妖精。”
“后来,那孩子长到十五六岁的年纪,样貌竟渐渐生的俊俏非常,唇红齿白的,一双大眼恁地勾人,只不过那双眼珠子,还是黑中透出些红色来,显得十分怪异。村子里的年轻小伙子对她是又爱又怕,男女老少都道笙家出了个妖精,长了一张勾魂脸,但那双眼,一看就觉得吓人。”
“再过了一两年,村子里开始出怪事。老张家的牲畜莫名其妙的死了,而且还被人掏了心。这种事接二连三又发生了两回,最后有人说,在笙家后头发现了血迹,大伙就带着家伙闯进了他们家。一进笙家门,就见那笙家闺女正满手是血,捧着一颗心,一双眼珠子血红血红的。有人说,那闺女当时还在笑,一边笑还一边舔手指头上的血。”
三人见老人沉默许久也没再出声,就追问:“后来呢?”
老婆子眨着眼,脸上的褶子因那笑容而皱成一团,显得分外诡异:“后来?后来那妖精就被人烧死了。三十年了!三十年后,那小妖精又化成厉鬼来镇上害人了!小妖精……”说着,老人扶着桌沿站起身往后头走去,也不再理会三人。
三人将铜板留在桌上,就起身出了粥铺。
“这倒有趣了。”展云手握折扇敲了敲掌心,弯月眼眸透出些深思:“三十年前死的那位姑娘,竟然也是青唇赤眸,和那晚更夫所描述的白衣人不谋而合。难怪镇上的人都传此事是恶鬼诅咒。”
萧长卿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得有些诡秘,一边还兴冲冲开口问:“小段,接下来咱们去哪?干什么?”跟在段尘身边足足等了两月才等来一桩案子,还如此离奇诡异,萧大先生正摩拳擦掌好不快意。
段尘抬眸望了眼仍停在巷口不远处的马车,方才轻声说道:“咱们再去趟那位夏大夫家,详细问问这半年来发生的事。”
三人说罢就往巷子里去了。敲了几声门,不一会儿那夏大夫就来应门。见三人拎着包袱又折回来,夏陆珍不由得瞠大了眼:“这是怎么了?”
将三人请进屋子,又倒上几杯烧的滚烫的热茶,一边展云先开口说话了:“夏大夫,我们三人今早在离巷口不远的粥铺吃早饭,听那卖粥的老人家讲了些事。此番前来,是想向你打听些情况……”
“不要告诉我,你们三位是想要查这个事情?!”夏陆珍先是有些难以置信,眼睛越瞪越大,见三人点头,接着就连连摆手,头摇的仿佛拨浪鼓:“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说着,便把萧长卿手上的茶杯夺了过去,一边将三人往外哄:“三位赶紧该往哪去就往哪去,切莫在我们这邪|性|地方枉送了性命!我们苦水镇的人走不了便走不了了,那是我们命该如此。可不能让旁人再受这个罪……”
萧长卿被推得急了,反手一拍就将那夏陆珍平送了出去,稳当当坐回一把交椅上。夏陆珍估计这辈子也没见识过这个,一时间竟直挺挺坐着呆住了。
一旁站着的段尘和展云各自都有些无奈的看了萧长卿一眼。萧大先生却笑眯眯一拍手:“好了。夏大夫,现在,乖乖的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段尘唇角微僵,一向沉静若水的面容也露出些许尴尬,展云清咳两声,差点没笑出声来。萧长卿却浑然不觉,拉着段尘坐回桌边,又捧过一杯茶送到跟前,一边朝夏陆珍一努嘴:“说罢。”
夏陆珍都被他给唬得晕了:“啊?”
段尘端着茶杯,一双凤眸清冷冷看向中年男子:“夏大夫为何如此惶恐?”见夏陆珍面色骤然一变,又接着说道:“难道之前也有人查过这件事么?”
夏陆珍紧紧闭着口,半晌没说一句话。再开口时,竟已经眼眶微湿:“我曾经也不信这个邪。我有一位好友,是宿州府一名捕役,幼时也曾在这苦水镇住过。出了这事三个来月之后,那时候已经连续死了五名姑娘,还有一个十二岁的姑娘刚刚不见了,那家人是我的邻居,那姑娘,几乎是我看着长起来的。”
“可那时候,恶鬼诅咒的说法已经在附近村镇都传遍了,县里也不大来人管这事了。于是,我就给我这位好友写信,希望他能过来查一查,到底是何人装神弄鬼,做出这丧尽天良的勾当来。”说到这,夏陆珍又长叹一口气,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说真的,在那以前,无论镇上的人如何说,我都不相信这世上有鬼怪。”
“那之后便信了?”段尘面无表情淡淡问道。
夏陆珍苦笑着摇摇头,目中露出些迷茫神色:“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到底是人为还是鬼祟,我只知道,这事不是一般人管得了的。我那位朋友……”夏陆珍说着,竟有些哽咽:“我现在只万分后悔,不该叫我那朋友来趟这趟浑水。他家小女刚满周岁,如今就没了父亲。我对不起他的夫人,对不起他一双儿女……”
“夏大夫。”一阵静默之后,段尘轻唤了声,又继续问道:“你那位朋友,死后可也被挂于林边树上?”
夏陆珍一愣,又轻轻摇头:“那倒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萧长卿略带急切的问道。
夏陆珍有些茫然的摇着头回道:“这事说来也有些怪异。我那位朋友来到镇上,第一件事便要求查验尸体。他平素与那府衙里一位仵作有些交情,所以略懂一些验尸的事。一连看过两具尸体后,我那朋友显得很是兴奋,直说一定能抓到这凶手。而且他当时非常肯定的跟我说,凶手根本不是什么鬼怪,一定是人。”
“紧接着第二日,他便只身一人进了那片树林。我当时也要跟着他一同去,可我不懂拳脚,怕去了也是给他添乱,便和阿文一起在林外守着。可那天直到天黑,也没见他出来。我当时便觉得有些不妙。那会儿正是冬天,阿文便劝我回来,我们两人一路拉扯着走到镇口,就见……就见我那好友,被人砍断了头挂在镇口一处房檐下的杆子上。他那把刀亮晃晃立在一旁,上面还缠着一缕头发。”
七笙教?!三人闻言面色俱是一变。若说昨日听说所有尸体都被抽干血液时,只是让人不觉联想到行径与之类似的七笙教;如今这刀缠断发之说则让人几乎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