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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当劳里叼着根牙签,卫卓捏起那张粉色小纸条塞进上衣口袋,漫不经心抬眼看向小侄子,“跟你婶子说了内容么?”
“她去办公室了,还没来得及。”苦巴巴咬着吸管,卫帅一张脸眉垂嘴扁,“叔,你骂我吧,我是真不知道。”
摸出皮夹抽了五百块,卫卓起身正正大沿帽,因小侄子瞬间神采四溢的表情笑了笑,揉揉他的脑袋,“没说就别再提了,下回我会提前通知你。不过我可告诉你卫帅,钱你花学习上健身上都行,就是早恋和烟酒不行。要是你婶子再跟我说你逃课抽烟,小心着点。”
“知道了!”起身立正,礼姿标准。直待小叔又帅又酷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卫帅才咧嘴把钱塞进口袋,大口大口享受起巨无霸。天道酬勤啊!虽然无意毁掉了小叔的浪漫,可这也说明他真的有勤奋监督啊。让叔叔婶婶的闹腾,来得更猛烈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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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开始?’
双手插兜,皱眉行走在距离二中不远的露天广场。虽然偶尔会有怀春小女孩对这身姿挺拔的制服男投来欣赏的目光,可一看到他生人勿近的阴郁神色,便都又连忙转脸避之不及。
而制服男本人,对周围的状况却丝毫未觉,直待眼前出现一个可以歇脚的花坛,才掏出那张粉色的小便笺坐了下来,脸色越来越黑。
怪不得,她从未试过对自己有所回应。此刻才发现,他对她的过去居然了解甚微。
除了自己,竟还有人会对她说,要重新开始?而且那么亲昵地叫她‘小蜜糖’?连他都不知道她有这么可爱的昵称!是谁,曾经的男朋友?哪里认识的?结婚的时候,她还是个处,可他们有没有抱过亲过摸过咬过?而默默守着她的那段时间,她是不是也正为了那个人伤心难过?操!那个人,难道是她的初恋?
拇指搓弄着字条上淡淡的字迹,墨痕一点点消散,却还残留着笔锋留下的凹印。卫卓索性将它揉得发毛扭成团,拿鞋底使劲儿踩了踩,可还是觉得心头窝火。正要捡起来再给撕得碎碎的,裤兜里的手机一阵狂震,低下头,出现的竟是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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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吧?”
学校附近的小饭馆里,邱沫沫一直熬到晚自习的铃声响起,才压着怒火联系了卫卓。而看到他三分钟内立刻现身,先前的猜想也就直接化作事实,毋庸置疑。
曾经,家里随处可见各种形状的棒棒糖,不是被她拿来插在笔筒里做装饰,就是备课时当做消遣啃咬。就算他不知道这些东西对她来说是何种意义,可他想要恶作剧,的确是找对了道具。
“哦。”
那天一别,这人是彻底又恢复了以往的德性,冷冷淡淡满脸不耐,跟兽性大发前油嘴滑舌的无赖样截然不同;倒令邱沫沫原本满心的恼怒也冰封起来,垂眸严肃了语气,“卫卓,这样的行为很幼稚,难道你不觉得吗?我们的事情不应该影响彼此的工作,事情到现在,我有哪一次去你们单位闹过?所以,也请你成熟一点,不要再恶作剧了。”
这女人,还真当自己是他的学生,可以随便教育?幼稚?她是忘了他已成熟到快令她开口讨饶了吗?
掏出手铐,漫不经心在手上把玩,斜睨着脸色渐渐转红的她。沉默许久,卫卓才勾唇笑了笑,将手铐复又塞进裤兜,摸出一只吊着颗金属小圆球的钥匙扣,“嫂子给你的,她们单位最新研制的警报器。自己一个人在家,再有危险就捏一捏,叫一叫,直通110。”
有这么神奇?况且,除了眼前这只禽兽,她会有什么危险?
接过钥匙扣,冷冷看着拿起棒棒糖束起身的卫卓,邱沫沫皱了皱眉,便听他淡淡问道,“这我就拿走了。还有事吗?”
“没有。”
见他兀自离开,邱沫沫舒口气,直待那挺拔的背影被夜色遮掩,才招手结了帐,独自往住所走去。
淡如白水,是她唯一可以拿来形容这场婚姻的词汇。正如片刻前这场对话,有事说事、无事各自忙碌。其实此前,她挺享受这样的生活,不会再被七大姑八大姨逼迫着相亲,不需要理会老妈纠结万分的眼神,也有了不再为爱情受伤的理由。
可他,出了轨。给了她最好的借口来恢复单身,名正言顺。唯一令她郁闷的,是自己早先不知道收集证据,手上没有可以迅速结束一切的铁证。而那晚的兽性大发,不知道在法庭上算不算分居被阻……彻底的自由,恐怕又要等上数月了。
“沫沫。”
深埋脑海的声音,将她的思路打断,也令她沉稳的心跳顿了半拍。
邱沫沫抬起头,看向树影下缓缓靠近的身影,有些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跟着则是身子一晃,下意识缓缓向后退去。
“沫沫,想我吗?”
方青云呢?他在哪里?第一时间想起那位亲切的学长,好像急需他的出现,来告诉自己这不是梦境。邱沫沫一直退到巷道的墙壁上,才伸手捂住心口,瞪大眼睛直直看着那人。
以为自己将他忘得彻底,恨得决绝,却原来他一出现,轻易就令她思念如潮。几年不见,异国水土的滋润令他看来越发神采飞扬,眼角唇边的温柔却一如既往。只是,这些美好再也不属于她,不属于心如死灰的她。
“怎么不说话?”张子健在她身前顿住脚步,抬手拨开她被夜风吹来额角的碎发,继而目不转睛凝视着她,紧紧抿了抿唇。
朝思暮想的她就在眼前,却不像曾经那样,雀跃地将他抱紧,呢喃着倾诉思念。她的脸庞仍似学生时代清纯动人,可方才远远走来,袅娜的身姿却掩不住已为人。妻的风韵。嫉妒吗?当然。如果不是顾忌她的名誉,他真想现在就将她摁在墙上狂吻进入,令她再度沾染他的气息,永远的、留下他的印记。
“什么时候回来的?”
察觉他微微低下头来,邱沫沫身体一僵,下意识就别过脸去,扯起嘴角笑了笑,“学长上次还提起你,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就算被卫卓压在身下肆意蹂躏,也不曾令自己有过这样忐忑难安、脸红心跳的悸动。他明明只是离得有些近,不曾有任何肢体上的碰触,可她,怎么就哑了声音,手足无措起来。
“下午刚到。”因她生怯的模样越发心情愉悦,张子健轻轻笑了笑,变戏法般从兜里摸出一支大圈圈的棒棒糖,递过去,“鲜花和糖果,送给我的小蜜糖。希望你没有那么快就换了口味。”
鲜花和糖果?那些不是卫卓的恶作剧吗?邱沫沫微微一怔,可不待心头疑惑出口,情绪却又被那简单的三个字引向一旁。
‘小蜜糖’,每每拥吻时,他总会这么叫着她,令她沉醉。只是现在她已嫁了人,他也成了别人的丈夫,听起来,居然这么的可笑又可悲。
因这认知陡然间清醒起来,邱沫沫接过糖果握在手里,神色渐渐恢复了平静,“知道我住在这里,那么肯定是见过方主任了。我给他打电话,为你接风。”
“他晚上有事。”双眸一暗,张子健忽然抬手揉了揉胃部,嘴角的笑意添上几分勉强,“不说还好,怎么现在才觉得有些疼。沫沫现在还会做蛋羹吗?”
明知他不过是想缓和气氛,却依然忍不住有些心疼。邱沫沫抬眼看看自家黑乎乎的窗户,转头朝巷口走去,“出去吃吧,我请客。”
“沫沫。”一把将她拉住扯进怀,张子健低头看一眼皱起眉心的她,却无论如何也不想放手,紧紧圈起手臂,“我很危险吗?为什么这么怕我?还是说,你根本从来也没忘了我?怕自己会情不自禁?”
无赖又自恋的调调,像极了前几天硬闯进来的卫卓。邱沫沫不由倍感陌生瞥了他一眼,却不由失笑。其实曾经,他一直都是这样,只不过那时太过单纯,从没往歪处想过,只把这些当做情话。现在回头再看,曾被自己视作神祗的他,也只是个普通的男人罢了;些微比卫卓好点的,只是他从不硬来的温柔。
“我有丈夫的。您也是已婚人士,不是吗?”话一出口,果然见他没了笑意。邱沫沫趁势拉下他的手臂,径直朝外走去,“如果要去我家,应该得到我丈夫的准许。还是出去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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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只是想要留下她的借口,随便在路边买了点面包牛奶,张子健便驱车将她带到了幽静清爽的城北河畔。而邱沫沫,虽对一切心知肚明,可此刻是在相对安全的场合,也的确不愿就这么轻易离开。
相恋的时光,仿若昨日。结伴自习,花前月下,甜蜜的爱情至今仍令她视作珍宝,虽已尘封又止不住偶尔回味。失去时,她曾一遍遍问过自己,如果当时她肯不顾父母的拦阻追随他,会不会结果就截然不同?可曾经已是曾经,错过的也无法回头。况且世事难料,如果到了最后仍然被放弃,那结果恐怕是她无法承受的。
“听说你们在闹离婚,什么时候可以办完手续?”
手指被他试探性碰了碰,邱沫沫回过神,看似随意抬手顺顺发丝,伸手摸向车门,“有些误会罢了,过阵子还要和好的。”
“是吗?”更快一步将她的手大力抓回,压在掌心紧紧握住,张子健皱眉凝视着她冷漠的脸庞,微微低下头去,“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真的爱他?”
“重要吗?”别过脸去,不让自己沉醉在深深的注视中,邱沫沫唇角那丝笑,充满苦涩,“子健,是你告诉我的,这世上没有谁离了谁不能活。爱情是什么?无病呻吟的东西。换不来车房,买不来绿卡。只要愿意,处着处着就爱了,哪里需要……”
越来越激烈的言辞,因那覆上唇瓣的轻吻,戛然而止。久违的温柔舔吮,更令深藏心底的委屈和思念倾泻奔涌,没有反抗也没有迎合,只是颤抖着任他用双手捧住脸颊,一丝丝深入。
等了那么久,守了那么久。他却残忍地打碎了她的幻想,只因异国他乡的日子里,孤独的他看不到希望。她苦苦哀求,极力挽留,而他清醒得就像看透了一切,甚至劝她,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如今,她听了话,转了身。为何他却再次出现,轻易就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