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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县市老死不相往来,是在这么一个闭塞社会里面生活。
教育不普及,满清以前学校一个县只有一个叫「县学」,国家办的,公费的,上这个学校不要缴学费,而且学校还要给他待遇,这是制度,我们在古时候都看到的。国家培养人才,进县学一般都称为秀才,一个县一个学校。人民对於伦理道德,一般生活必需要的常识知识从哪里学来?城隍庙是最重要的一个教学。因为祠堂不会常去,一年春秋祭祀,大概一年你会到祠堂里面去只有两三次,去拜祖宗,去听老一辈讲解祖宗的德行,那就是上课。那个上课不是天天上,一年有个两三次。到后来变成什么?只有祭祀这个仪式,讲解没有了,没有正式的,偶尔老人说说前辈人的故事给年轻人听,不是正式开课。
孔庙去得就更少了,只有一年孔老夫子的生日,祭孔大典,孔庙开放,所以在实质教学效果都不大了。而城隍庙反而更兴旺,每逢初一、十五,家家户户都要到城隍庙去烧香祈福,求保平安、求儿女的学业好,求福求寿、求升官发财,都到城隍庙去了,城隍庙热闹。凡是城隍庙必定有十王殿、阎王殿;阎王殿有十个殿,十殿阎王。阎王殿教什么?教因果的教育,人行善有善报,作恶有恶报。哪一类的善行,有哪一类的善的果报;造哪一种不善,有哪一类的恶报。於是《地藏菩萨本愿经》讲的地狱现象,在十王殿里面全都用模型塑造出来,给人印象非常深刻。妄语两舌,什么果报?拔舌地狱。小小的儿童跟父母到城隍庙烧香,看到这些地狱变相图,印象深刻。古人讲的话有道理,「少成若天性」,很小时候养成的就像天性一样。三四岁跟著父母到城隍庙烧香,一年要去好多趟,你看看初一、十五,大概一个月总得要去两次,去两次接受因果教育的薰陶,他怎么会不孝父母?怎么会不敬老师?父母教的、老师教的,城隍在这里劝导他,他统统做到了,他不敢不做。他知道随顺父母老师的教诲有善的果报,违背父母老师的教诲,那是十王殿里恶的果报。这个印象太深,影响这个人的一生,起心动念不敢为非作歹,不敢伤害别人,这个教育的效果太大了。
中国这个民族,往后再要长远延续,我看这三个设施要恢复、要加强。祠堂是学校,至少要在假期、学生假期,让学生到祠堂里面来接受祖宗的教诲、伦理道德的教育。像现在学校已经不念了,《四书》、《五经》、诸子百家,祖宗的嘉言德行,我们后人要知道,知道自然就敬祖宗、爱父母。国民对於国家的历史亦复如是,知道自己国家历史,怎么会不爱国?不懂得自己国家、家庭的历史,他爱家的心、爱国的心从哪里生起来?我们中国古圣先贤,我们的老祖宗,对於这个道理明了、透彻,所以给我们这么多的设施。
现在在中国大陆,祠堂大多数都已经废除,将来要恢复,如何恢复?我的想法,我想了很多年,我在四十几岁的时候就有这个想法,三十多年了。我们再建祠堂不要建每一家的,过去我们一个姓一个祠堂,现在要一个县建一个祠堂。百姓宗祠,春秋祭祀,县长就是我们世间的城隍老爷,他担任主祭官,他来主祭。每一个姓里面推一个长者陪祭,这个样子我们全国人民在祠堂祭典里面团结一致了。祠堂里面也分这个小的房间,每一个姓一间,每一个姓一间;当中大殿,春秋祭祀的时候来用。寒暑假期的时候,这里头讲学,面对著祖宗的牌位,就像历代祖宗跟我们在一起学习,祖宗在看我们学习。这个心情、亲情真的能够激发出来,对於民族的爱心,对於不同姓氏的认同、不同族群的认同,有大帮助、有大利益,它是属於国家不可缺少的教育机构。
孔庙里面讲儒学,城隍庙里面可以讲佛学,我们常讲四个教育,城隍庙可以肩负起宗教教育。佛教的寺院当然也是宗教教育,那是专门教育、深造的教育,接引广大群众;这个初机的教育由城隍庙来承担。佛法的教育也像学校教育一样,有小学、中学、大学,城隍庙可以承担佛教的小学教育、中学教育,佛教的寺院道场那是佛教的大学。除佛教之外其他各个宗教,初级教育的都可以让城隍庙来承担,好事情!城隍爷以方便利益众生,怎么利益法?我们要懂得,我们要借这个道场、借这个场所,借他的设施,就是借这个文化的博物馆,展览出去必须要加以说明,来观赏的人他才真正懂得它的意义。如果没有说明,人家当然把你看成迷信,把你看成宗教,而且是低级宗教多神教,而不知道佛法里面这些艺术是表法的。城隍庙又何尝不是表法?懂得表法的义趣,你才知道它是很好的教育,是我们这个世间不能缺少的教育。这个教育如果推行得有成果,社会不会有动乱;国与国之间、族与族之间不会有战争,天灾人祸自然就减少,功德之大不可思议!
这就是此地所表的『宝峰光曜』,你看看这城隍的德号,名号多么令人尊敬。「峰」,山峰、宝山,既入宝山,哪有空手而回的道理?就是三四岁的小孩他都满载而归,他没有空手。他看了之后,听大人说了之后,牢牢记在心里,一生不敢做恶事,这就是宝。「光曜」是表智慧,换句话说,主城神所宣扬的是基础的戒定慧三学;城隍庙所宣扬的是五乘佛法里的人天佛法,人天道的戒定慧三学,这是真的不是假的。
我对於城隍庙印象非常深刻,三四岁的时候常常跟母亲到城隍庙烧香,现在回到家乡城隍庙虽然没有了,印象非常深刻。阎王殿那些状况,想起来记忆犹新,能收到这样深远的教育效果,我是深受利益的一个人。我过去就曾经想过,中国文化历五千年而不衰,这三个设施是非常了不起,大智慧的设施,大慈悲的设施,用这种方法来教化全国的人民,不是迷信。什么人迷信?现代人迷信,不懂得祖宗的用意,不知道祖宗的智慧,不明了祖宗教化的善巧方便,辜负了祖宗的苦心,这是很悲哀的事情。第二句:
【妙严宫殿主城神,得知众生根教化成熟解脱门。】
我们读了这一句,想想我刚才讲的话没有讲错,确确实实他肩负起是这个教育的用意。『得知众生根』,「根」是根性,谁得知?『主城神』得知,哪个是「主城神」?我们过去这些老祖宗,古时候中国这些大圣大贤,他们知道,他们知道防护人心,卫护道统。卫护道统就像守城一样,防护人心也像守城一样。佛法里面常说「守口如瓶」,不能乱说话,人身大口小像瓶口一样,取这个比喻。「约身如绳」,约束自己就像绳索一样,绳索一定要紧不能松,松的时候就散掉了。「防意如城」,意是起心动念,主城神确确实实有这个意思。清凉大师注解,「表行德防御法城心城」,他是护法神,护持佛法,护持一切众生之善法,表这个意思。护佛法、护众生的善根都要落实到教育,离开教学拿什么来护法?
城隍庙为什么遭难?被废弃、被毁灭,是什么原因?我们要晓得,教育失掉了。好在现在寺庙还没有被废弃掉,还没有被毁掉。原本祖宗设立的是一个教学机构,今天我们把教学放弃了,只是做种种消灾祈福的一个仪式,那不是迷信是什么?有原因的。如果我们后世,这些后生小子都能够奉行古圣先贤祖宗的教法,社会大众都了解这个教学的意义,怎么可能会被废弃?今天学佛的人不通经教,不能够认真的落实经教的教诲,佛教哪有不衰亡的道理?佛教如是,其他宗教亦复如是,这个道理与事实我们都要懂得。
『妙严宫殿主城神』,他所修学的这个法门就是我们佛法里面讲的「应机说法」,这样才能收到教学真正的效果。要知道广大群众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他希求的是什么?到这个学校来,学校必须满足他的愿望,这个学校焉能不兴旺?焉能不受社会广大群众支持?我们要懂这个道理。城隍庙的教学内容非常丰富,有古圣先贤的教诲,有诸佛菩萨的教诲,还有天神跟鬼神的教诲,决定不是迷信。我们读这一段经文,自自然然想起这三种传统优良的教学。现代社会动乱,人民生活困苦,再加上天灾人祸,我常说总的原因是在教育。我们把家庭教育、社会教育、学校教育、宗教教育疏忽了,遭到这样悲惨的结果,必须要省思。怎样挽救?怎样恢复?
主城神长行第三句:
【清净喜宝主城神,得常欢喜,令一切众生受诸福德解脱门。】
清凉大师在注解里面跟我们说「护法」,法就长存,正法才能长住世间,则一切众生都受福德。法有四种:「教理行果」,都要有护,这个护法才圆满;如果护一漏掉三个,教法还是会衰微,这是我们不能不知道的。菩萨的德号『清净喜宝』,名号当中清净是主,身心都要清净,身心果然清净,必定能转境界。境随心转,境界能随心转,哪有不欢喜的道理?常生欢喜心,所以「喜宝」就是清净心的起用、清净心的落实,他以常欢喜心帮助一切众生受福德。怎么帮助?清凉大师在注解里面就说得好,因为怕我们看不出经教里的甚深义趣,清凉直接指的「护法」,而且跟我们说得很清楚。法有教理行果,佛法具足,我们要问世法具足不具足?亦具足。儒家的法也具足,道家的法也具足,世出世间诸位想想,哪一种教学不具足这个四条?教是教学,这是有形的。有毁谤圣教,批判圣教,侮辱圣教,在中国历史上,确确实实我们看到有人不惜身命委曲护持,这是「护教」。但是在现在我们看不到了,祖宗为我们留下的伦理教学,现在不讲了,没人护持,道德的教学也没人讲;甚至於什么叫道、什么叫德,名词都搞不清楚。不但道德这个术语没搞清楚,确实有不少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教育」两个字搞不清楚。
我在初出家的时候,就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