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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一路走一路玩,很快天便黑了。
“晚上不宜赶路。”季玉英喊住盛宝华,跳下马背,“这片山林晚上有野兽出没。”
小胖驴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怎么样,立刻停下脚步,两股颤颤,死都不肯往前走了,气得盛宝华拍了一下它的屁股,“胆小鬼!”
季玉英摇了摇头,捡了枯枝生起火来。等火苗燃起来的时候,他回头一看,盛宝华已经不在了。
“盛姑娘,盛姑娘,你在哪里?”他皱眉站起身,盛宝华从小胆子就大,这会儿不知道又摸去哪里了。
“盛姑娘!盛姑娘!……宝宝!”喊了几遍,只有回声,他有些着急了,这里到底是山林,晚上更有许多不可预知的危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竟然还敢乱跑。
“小玉小玉!我在这里~这里~”盛宝华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还带着阵阵回音。
季玉英松了口气,复有些恼火,他循着声音往里走,便见盛宝华姑娘脱得只剩个小肚兜,站在清亮亮的湖水中,开心心地冲他晃着白生生的手臂。
月光将那湖水照得闪闪发亮,站在水中的盛宝华发辫早已经解开,一头长发在月色下泛着暗青色的光泽,这一刻,季玉英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头发又叫青丝了。
月色很好,好到他可以看到那小小的肚兜是大红色的,还绣着几朵极精致的海棠花,唔……绣功也很好。
波光粼粼,少女□在外的肌肤晶莹如雪。
脸忽然“唰”地一下涨红,季玉英忙不迭地背过身去。
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小玉~水很凉很舒服!一起洗啊!”那厢,盛宝华盛情相邀。在湖里洗澡是她童年的梦啊,多少怨念在其中,终于有机会可以洗了,真是太舒服了……
季玉英捏了捏拳头,有些气恼,不知道盛宝华是当真没有男女有别的观念,还是单单不把他当男人看……
小胡子叔叔
季玉英捏了捏拳头,有些气恼,不知道盛宝华是当真没有男女有别的观念,还是单单不把他当男人看……
“小玉小玉……”盛宝华姑娘扑腾着水,很开心地继续叫,“小玉~啊!”笑嘻嘻的声音突然变成了高亢的尖叫。
季玉英吓了一跳,一个眨眼间便飞身掠到盛宝华身边,将她从水里拎了出来,抱在怀中,退回岸边。
“怎么了?”他低头看她。
“蛇……”盛宝华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结结巴巴地道。
好吧,盛宝华姑娘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一样东西。
蛇。
盛宝华对于蛇的恐怖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记得小时候有一回她在山里碰到一条蛇,便吓得面无人色,足足躺在床上病了半个月,后来爱女心切的盛飞天便下令将整个宝云山的蛇都除了。
“没事了。”季玉英伸手去拍她的背,权作安慰。
掌心触到一片柔滑的肌肤,还带着湖水的润泽,季玉英大侠僵住了。
盛宝华一点都没有察觉,还紧紧贴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季玉英低头看了她一眼,只一眼,便觉得一阵血气翻涌,然后鼻子里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啊!你流血了!”盛宝华一惊一乍地大叫,也顾不得害怕了,慌忙伸手去捂他的鼻子。
季玉英又尴尬又狼狈,偏偏盛宝华还在他怀里动来动去,火上浇油也不过如此。
“别动!”扯下自己的外袍将那毫无自觉性地始作俑者紧紧裹住,季玉英低喝了一声,松开她,去湖边洗鼻血。
季玉英就知道,碰上盛宝华就是他人生悲催的开始。
“小玉,你怎么会受伤的?”盛宝华裹着袍子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十分关心地看着他。
擦鼻子的手僵了一僵,季玉英侧头看了她一眼,对上一双清澈的眸子,不由得气馁,好吧……是他自己思想龌龊……
“是我刚刚不小心撞到你鼻子么?”盛宝华一脸的内疚。
“……”季玉英决定死也不要说出真相。
“还痛不痛?”盛宝华伸手去碰他的鼻子。
季玉英偏头躲开,哪里还敢让她碰。
“不要乱走,这片山林晚上会很危险。”季玉英闷声闷气地道。
盛宝华被蛇吓怕了,点了点头,难得的乖巧。
季玉英又看了她一眼,她似乎真的被吓得不轻,脸色苍白一片,到现在还在微微发抖,便叹了一口气,认命地伸手抱起她,顺手拿了她放在一旁的衣衫,回到火堆旁。
“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找点吃的东西。”将她轻轻放下,他道。
“嗯。”
“不要乱跑。”又嘱咐了一句,他才转身离开。
盛宝华坐在火堆旁,百无聊赖地发呆。
脚动了动,脚腕上玉制的脚铃一阵“叮当”作响,她低头看了一阵,想起在归休城门口,那个侍卫看到她脚铃时称呼她为“夫人”,心知这脚铃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便伸手去解。
解了半天,盛宝华终于明白了一个事实。
这个脚铃……是解不下来的!
这算怎么回事嘛!
她岂不是要一辈子带着这个也许是象征着慕容家主夫人信物的脚铃?她以后行走江湖,要怎么解释?
盛宝华姑娘还想着要行走江湖呢……
正郁闷着,一阵“咕咕”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盛宝华侧头一看,便看到一只白色的鸽子正落在她身边的地上,嫩黄的小嘴轻轻啄着季玉英留下的袍子。
伸手一抓,它也不挣扎,“咕咕”地叫着,歪了歪脑袋,用小黑豆一样的眼睛看着她。
雪白雪白的羽毛,只脑袋上长了一小圈灰色的绒毛,看起来分外的神气。
如果是正常的花样少女会两眼放光地欢呼一声“好可爱!”,可是盛宝华姑娘这辈子注定与正常的花样少女搭不上关系,于是她两眼放光地欢呼了一句“晚餐有了!”
烤鸽子~
季玉英拎着一只兔子回来时,便见盛宝华正冲着抱在怀里的某只十分眼熟的小白鸽伸出魔爪。
“你在干什么?”
盛宝华被他吓了一跳,手一抖,便揪下一根白色的羽毛。
“咕咕!”小白鸽吃痛,扑愣着翅膀飞了起来,窜到季玉英怀里。
眉一皱,季玉英丢下已经被劈晕的兔子,抱住怀里委屈到不行的小白鸽,抚了抚它的小脑袋。
“这是我的信鸽。”安抚着小白鸽,季玉英面无表情地看着盛宝华。
“啊?”盛宝华张大嘴巴,“这傻鸟是你的信鸽?”
“……咕咕很聪明。”季玉英忍不住为它辩驳。
“咕咕?”盛宝华看了一眼躲在季玉英怀里的小白鸽,“它叫咕咕?它笨到自己往我手里撞喂!”
季玉英看了一眼被盛宝华垫在身下的袍子,“它是闻到我的味道了。”
盛宝华低头看了看那袍子,撇撇嘴,又看了看缩在季玉英怀里楚楚可怜的小白鸽,咧了咧嘴巴,再度伸出魔爪,“咕咕是吧?来~姐姐抱~”
小白鸽惊恐万状,瑟瑟发抖。
“好了,别欺负它了。”季玉英有些好笑地拍开她意图不轨的爪子,低头看了一眼小白鸽,它脚上的竹管用蜡封着口,蜡上盖的是白湖山庄的章。
盟主的信?
除去蜡印,他伸手自竹管内取出一卷纸条,还没有来得及看,一只黑色的大鸟忽然掠了过来,惊得小白鸽“咕咕”叫着扑愣起翅膀,将季玉英手里的信扫进了火堆里,季玉英挽救不及,眼睁睁看着信被烧没了……
盛宝华却是认出了那只大鸟,不就是小胡子叔叔养的老鹰小吉么。
缩了缩脖子,盛宝华蹭到了季玉英身后。
“大小姐,别躲了,我都看到闪电了。”一个粗嘎的声音从林间响起,沙沙哑哑的,很难听。
盛宝华小心翼翼地从季玉英身后伸出脑袋,便看到一匹雪白的大马从树林间走了出来,马上坐着一个看不出年纪的美人,雪白的大马旁边,是一个高高瘦瘦,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模样十分的清俊,他拉着缰绳慢悠悠地走着。
“小胡子叔叔……”盛宝华低低地唤了一声,然后笑嘻嘻地蹦了过去,一把拉住坐在马上的美人,“美人婶婶~”
“休要拍马屁。”留着小胡子的男人瞥了她一眼道,沙哑的声音和他清俊的外表十分不相称,产生了一种奇妙的违和感。
没错,他就是盛宝华常挂在嘴上的小胡子叔叔,也是曾经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鬼手神医孟九,没有人知道他退出江湖之后便一直住在宝云山飞天寨里,给寨主盛飞天当起了军师。
他的嗓子是自己毒坏的,为了马背上的美人,如今这两个人倒是恩恩爱爱甜甜蜜蜜的羡煞旁人。
“美人婶婶真的很美啊,小胡子叔叔为什么要说宝宝在拍马屁呢?难道你认为美人婶婶不美么?”盛宝华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地道。
孟九暗道不好,这个小坏蛋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果然,美人的纤纤玉指一下子拧上了他饱受摧残的耳朵。
“小柔最漂亮了!”孟九眼也不眨地信誓旦旦。
美人的手松了松。
“可是你刚刚说宝宝在拍马屁啊……”盛宝华又添了把火。
于是美人的手又紧了一下。
孟九“哎哟”了一声,“没有没有,大小姐没有拍马屁,大小姐从来都不拍马屁,大小姐说的话最真实了!”
美人的手松了开来,仗着坐在马背上比孟九高,还满意地摸了摸孟九的脑袋。
盛宝华嘿嘿地笑,都说一物降一物,小胡子叔叔这辈子注定是翻不出小柔婶婶手掌心的。
大小姐回来啦
盛宝华嘿嘿地笑,都说一物降一物,小胡子叔叔这辈子注定是翻不出小柔婶婶手掌心的。
孟九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阴森森地瞅了盛宝华一眼。
“美人婶婶,小胡子叔叔瞪我……”盛宝华赶紧告状。
美人闻言,横了孟九一眼。
孟九在心里默念了一百遍“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然后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大小姐,寨主很想你,我们回家吧。”
盛宝华被他一笑,反而头皮发麻了,再想想这次自己偷偷离家出走理亏在先,立刻讨好地笑着蹭到孟九身边,“小胡子叔叔,宝宝也很想你呀~”
孟九不理她发腻,看向站在一旁的季玉英,“这位是?”
季玉英的心思还在那封不小心被烧掉的信上,这会儿才回过神来,抱了抱拳,“在下季玉英。”
“哦~龙吟剑主人,季少侠。”孟九打量了他一阵,点点头。
季玉英被他看得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