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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妈妈更是吓的钻进了桌底,屁滚尿流,喊着玉皇大帝和释迦牟尼。
这时候她张开眼,看见了一双脚。
她战战兢兢的抬头,就看见了自己倒影在独孤飘雪眼眸里,那面如死灰的恐惧。
“我的妈啊!爷爷饶命啊!”陈妈妈在桌子底下吓的屎尿失禁,连声大呼。
独孤飘雪的眼神还是那样,没变,他一脚踢开了桌子,陈妈妈立刻吓的在地上乱爬,就好像一只受惊的王八。
忽然间,陈妈妈感觉天地间出奇的宁静,什么都听不见。
这短短而又安宁的一瞬间,她听到了一声剑出鞘的声音,感觉剑尖刺进了自己的喉咙,看见一团鲜血从自己喉咙里飞出,在雅香阁的灯光下绽放那一刻,她又听见了一声剑回鞘的声音。
再然后,她就倒在了地上,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永远。
夕阳西照,黄昏已不远。
独孤飘雪和李若雪两人的身影被夕阳静静的拉长。
他们手里的剑,依旧寒冷的令人发毛。
宇文子乔忽然在他们的后面说道:“你们要去哪里?”
独孤飘雪停下了脚步,很快的,他又抬起了迈向南城门的脚步。
——他不知道自己来自于哪里,要去哪里。
宇文子乔又问道:“你们来苏州城,就是为了杀陈妈妈?”
独孤飘雪冷冷道:“这个理由足够了。”
宇文子乔道:“确实很足够。”
黄昏再一次来临时,他们已经消失在了南城门,只剩下秋风里晃着折扇的宇文子乔。
宇文子乔在心里叹息:恐怕真的只有他身边的李若雪,才真正的了解这个人吧。
如果要在苏州城打听一个人,最快的办法就是去找金银赌坊的老板。
这个外号叫赌半仙的中年男人,五岁学会玩骰子,十三岁那年赌赢了一比开赌坊的财富。
他已经在苏州城里经营了三十年的金银赌坊,据说,在苏州城里,没有他不认识的人。
宇文子乔也是金银赌坊的老赌客了,所以他刚走进来时,赌半仙就很随和的迎了过去:“宇文公子,赌瘾又犯了?”
宇文子乔叹着气道:“犯了犯了,小生现在就在一场大赌局里。”
赌半仙自然听不懂,只听对方继续说道:“老板,向你打听一个人。”
赌半仙笑道:“好,你说要打听谁。只要这人有名儿有姓儿,并且是在苏州这块地盘里混的,我就一定知道。”
宇文子乔道:“如果是一个刚进苏州城不久的外地人呢?”
赌半仙道:“宇文公子只管说出要找谁,看看我赌半仙是否晓得。”
宇文子乔晃着折扇,笑道:“一个比嫦娥还美的女人,至于名字,小生实在不太方便说出来,免得对这位姑娘带来麻烦。”
赌半仙怔道:“宇文公子啊,你来错地方了吧?如果要找女人,就应该去雅香阁啊,怎么跑到我这赌坊来了?”
宇文子乔苦笑道:“找过了,她不在那里。”
赌半仙道:“那好,我就替你留意留意。”
宇文子乔道:“好,那就先多谢了,小生告辞。”
“哎!”赌半仙追了出去,道:“宇文公子要找的那位姑娘,还有没有别的特征?”
“她脸上永远挂着顽皮的微笑。”宇文子乔笑道:“苏州城里没有这么有趣的姑娘,所以你只要一看见她,就一定会认出来。”
——留星雨不在雅香阁那个女人堆里,赌半仙也没见过她,那她会藏在哪里?
——总之,这三天她一定要吃饭,要喝水,要睡觉。
——能满足这些需求的地方,好像只有客栈。
苏州城里有大小客栈二十六家,宇文子乔走的两条腿都快断了,才打听完这些地方。
每一次,他总是带着一脸的希望走进客栈,又带着一脸的失落走出来。
天已经黑了,漫天的繁星提醒他,要回家休息一下,好好的思考留星雨其他的藏身之处。
宇文子乔没什么胃口,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留星雨究竟躲在哪里。
晚风吹动,苏州城一片安详。
宇文子乔站在苏州城最高的楼上,整座城池的风景尽收眼底,一双闪亮的眸子,仿佛想洞察每一个角落。
今晚他没有睡觉,他不打算浪费这一晚上的时间。
他像一个孤魂野鬼一样,晃着折扇,游荡在苏州城的大街上,希望能忽然从某个角落里找出留星雨。
可是他想错了,这一个宁静的夜晚,街上除了几个游荡的酒鬼和路边的婊子外,没有留星雨美丽的身影。
直到后半夜最黑暗的时候,他才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到无名庄。
他已经很累了,却不想睡觉,就好像他现在肚子已经很空了,却不想吃饭。
他只想喝两杯。
琉璃杯里暗红色的葡萄酒,倒影着明亮的烛光。
宁静的黑夜里,宇文子乔不由自主的弹起了汉宫秋月。
黯然中,他仿佛又看见了留星雨。
尽快找到留星雨,或许不是为了这场赌局,而是为了能早些再见到她。
不由自主的,他翘着兰花指,靠着深刻的记忆,在画纸上留下了留星雨顽皮的微笑。
精湛的画工,使得画纸上的留星雨和本人几乎一摸一样,但好像少了点什么。
——少了她眼里独特的可爱。
所以他再一次提起笔,画第二张。
同时,借着现在短暂的宁静,他开始思考。
现在已经很清楚,留星雨一定是躲在苏州城里的民宅或商铺里。
要在成千上万的民宅里找出一个人,恐怕不能一家一家的打听,必须要找捷径。
除了名宅,苏州城的布庄、钱庄、杂货店和金银手饰店等乱七八糟的店铺,也数不胜数。
想到这里,宇文子乔不禁叹了口气,想起了留星雨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这不是捉迷藏,而是一场智慧的较量。”
四更已过,大地就快再一次苏醒。
宇文子乔握笔的兰花指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控制,不断的在一张张画纸上描绘留星雨的美丽,只是她的眼神,却怎么画也不像。
似乎最美的女人,用画画的方法是永远无法表达的。
宇文子乔在画了九张画后,终于放下了画笔,最后还是明白了这个道理。
他看着眼前的画,若有所思。
下一刻,他似乎悟到了什么,着魔了一样,一口气饮尽了琉璃杯里的葡萄酒,再一次画着留星雨的画像。
他找到了捷径。
他非常认真,一笔一笔的勾画着留星雨的脸庞,每一笔,都落的很轻,仿佛只要稍稍用力,就会撕破画中美人的脸。
旭日东升,大地母亲已完全苏醒,她轻轻的将太阳托起,用沉默和安详的歌声,赞美着人世间的美好。
宇文子乔收回兰花指,将几个时辰都未曾离手的画笔放下。
他满意的笑了笑。
几十年后,当白发苍苍的宇文子乔坐在项恒对面,和他诉说这段往事时,项恒问道:“你笑什么?是因为一夜的努力,你终于在纸上画出留星雨的眼神了?”
宇文子乔摇了摇头:“她的眼神,恐怕没有一位画师能画出来。”
项恒道:“那你笑什么?”
宇文子乔道:“小生在这几十幅画像中,找到了留星雨的眼神。”
项恒听不懂了:“你不是说画不出来么?”
宇文子乔道:“画不出来,所以只能从她真人身上找到那种眼神,要在苏州城里找到她,就是要靠这些没有眼神的画像。”
说道这里,宇文子乔又笑了:“所以,在这些没有眼神的画像里,就能看见她真正的眼神。”
项恒道:“为什么?”
宇文子乔道:“很简单,每一副画像的下面,都多了两行字。”
项恒道:“什么字?”
“寻画像上之人,将线索提供给无名庄者,宇文子乔奉上重金酬谢。”
宇文子乔脸上虽有倦意,却笑的非常满意,他拿着这些寻人的榜文,走在苏州城里最热闹的地方。
过了正午,他才将这几十张榜文贴满苏州城的大街小巷。
——现在网已经撒出去了,就等你这条大鱼落网了。
宇文子乔这么想着,满意的看了看最后一张贴出去的榜文,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到了无名庄。
一看见无名庄的大门,他脸上保持的微笑就僵硬了。
只见庄被人围的水泄不通,每个人都玩儿命的的往无名庄的门里挤,门卫们拦都拦不住。
宇文涛黑着脸站在一侧,他一看见宇文子乔,就恼怒的跑过来,沉着脸说道:“你搞什么?这些人都是来找你的。”
宇文子乔道:“莫急,莫急,孩儿会处理好的。”
宇文子乔命人在无名庄大院的中间,摆了一张桌子,把那些大批来找他的人,让下人一个个有秩序的放进来。
他面朝大门的坐在桌子后面,轻晃折扇,看着第一个进来的人。
这人是个提着篮子,看上去像是买菜的大婶儿。
买菜的大婶儿一看见宇文子乔,脸上就了开了花:“宇文公子,我看见你贴出去的榜文,就马上来这里找你提供线索了!”
宇文子乔满怀希望的笑道:“请大娘快快道来!”
买菜的大婶儿像是在思索:“大概是前天晚上吧,我在城北的酒馆附近,看见过画像上的姑娘。”
宇文子乔道:“城北的四海酒馆?”
买菜的大婶儿猛点头:“对对对!就是四海酒馆,我丈夫是守北门的护城兵,前天晚上我去给他送饭的时候,刚好看见画像上的姑娘从四海酒馆里出来。”
宇文子乔道:“还记得时辰么?”
买菜的大婶儿果断的说道:“戌时。”
宇文子乔道:“这么肯定?”
买菜的大婶儿道:“对!每天晚上的亥时会有人换我丈夫的班,所以我每天给他送饭的时间,都是在戌时,前后不会差一刻钟。”
宇文子乔的眼睛从希望变成了失望,因为三天前的戌时,留星雨并没有在什么四海酒馆,而是在无名庄里听他弹琴。
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