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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忽然闻到一阵血腥味,看了看四周,胆怯的问道:“怎么。。会。。。会有血腥的味道。。。。”
他发现鞋子湿了,低头一看,才发现鞋子上一片红色,显然是被血滴湿的。
直到现在,他才感觉到腕子上竟然十分疼痛,苍穹下,就传来了这人的惨呼声:“我。。。我的手。。。。!我的手!!手!手!!”
那六人的眼神忽然又变得庆幸万分:“还好我们带了家伙,不然也要像他一样,整只手都被无羁刀砍掉。”
项恒眼里的悲伤更浓,愤怒不减,背着冲天的火光,他像一只睡醒的雄狮一样,怒喝爆喝道:“老子再说一遍,你们把京四爷和阿腥叫来这里,我就留你们全尸。”
“留。。。留。。。留你奶奶!!”断了手的人早了失去了理智,狂呼着扑了上去,其余六人见状,也硬着头皮再一次冲了上去。
许多人都知道项恒与无羁刀的威力,但就是不相信。
若要真正的了解无羁刀的威力,只需要付出轻微的代价就可以了。比如说,性命。
在这大地上,生命是如此的神奇,却又如雪花般轻薄。
项恒转过头,无羁刀出鞘,于是七个人就付出了性命的代价,证实了无羁刀的威力。
七个人已倒下,正如项恒所说的,没有人是全尸躺倒的。
无羁刀已入鞘。
尸体上流出的血,已湿了项恒的鞋子,他缓缓转头,看着在大火中就快坚持不住的铁匠铺,看着这个残酷的江湖。
闪电劈下,飘起细雨。
细雨冲刷着项恒的肉体和灵魂,浇灌着火海。
那个在细雨中,一身伤痕的刀客,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仿佛这一刻已经定格,已经成为永恒。
第三十八回:重逢(第一章)
细雨飘香。
冲走了大地上所有的污垢和血腥。
此刻正是黑夜中最黑暗的时候,大火已被细雨灌灭,刀客心里的痛楚也因冰冷的雨水而稍微稳定。
项恒在一片荒野间,雨水蹂躏着他的伤口,他却看着米小粮的尸体,抚摸着脸上的疤痕,他心中升起恨意——这场雨,为什么不早点下?
他的脸沉在黑暗中,别人看不见,他自己也感觉不到脸上此刻是什么表情。
他的双手,现在正在泥浆地里挖着,挖坟。
挖的很慢,因为他一直盯着米小粮的脸看。等这坟挖好,将米小粮葬下去后,他将永远都看不见米小粮,所以就要趁现在还能看,多看几眼。
世上最真实最残酷最永恒的事情,莫过于死亡。
当天边的第一道太阳升起时,项恒葬下了米小粮,仿佛葬下了世上所有的一切。
在第一道曙光中,米小粮葬在了项恒的心上,这将是项恒一生都忘却不了的痛楚。
米小粮的坟,就好像她的人一样,简单,平凡和孤独。
大火过后,铁匠铺已被烧成一堆废墟,项恒在废墟上挖掘,寻找。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
“听说项铁匠得罪了丐帮的人,铁匠铺都被烧了。”
“谁让他不识抬举,阿腥这种人,本就是他惹不起的那种人。”
“唉。。。他这么一个瘸腿的铁匠,将来只怕是不好过了,希望他能在废墟里,找出一些还能用的东西吧。”
细雨中,刀客忽然发现自己是那么的孤独,他将要自己面对一切,面对米小粮留给她的恨,面对这残酷的江湖。
大火过后,铁匠铺烧毁了,有些东西却是火烧不坏的。
两口大锅,几把镰刀头,几把菜刀和几个锤子头,一个洗脸用的铜盆。
这些东西加起来,少说也能卖个一两银子,但当铺的伙计只给了项恒六钱银子。
无所谓,这些东西当来的钱,只要够项恒买一个灵牌,两壶酒,一个馒头和能还上欠万大夫的三钱银子就好。
还万大夫的钱,他没多给一毫,也没少给一分,然后项恒还买了一壶最便宜的高粱酒,一个热气腾腾的馒头和一个很普通的灵牌,另外他又买了一小坛很便宜的花雕酒。
细雨已停。
雨过后,一片彩虹出现在小镇上方,这地方充满了生机和希望。
项恒来到米小粮的坟前,把灵牌放在坟前,令牌上刻着七个字“义妹米小粮之墓”。
他又在地上挖了个吭,把花雕酒埋下,对着坟墓淡淡的笑了笑,摸着灵牌,莞尔笑道:“小粮,将来我若生了女儿,这坛酒就当做女儿红给我女儿做嫁妆。我若生了儿子,我也会在儿子是婚宴上和朋友们分享这坛酒,所以你要好好的保护这坛酒!”
却不知,像他这种在刀口下舔血的日子,能不能活到娶妻生子的那天。
项恒打开酒囊,往嘴里就是一阵猛灌,直到酒囊里的酒剩下不多时才停下。他对着灵牌,笑着说:“小粮,我记得你离开我的时候,跟铁匠大哥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你说你要你的手,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将手要回来。”
除了项恒当掉的那些镰刀锤子菜刀和铜盆外,还留下了其他东西没有档掉,因为这些东西还有用。
一把和无羁刀一摸一样的雁翎刀和一块磨刀石,这两样东西项恒并没有档掉。
坐在米小粮坟前的项恒,此刻正在磨刀石上磨着这把雁翎刀。
从早上开始磨,一直到下午,他还没有停下。他仿佛不是在磨刀,是磨仇恨!
刀锋每在磨刀石上摩擦一个来回,心中的那股恨意就越锋利,锋利的就好像刀锋一样,已深入骨髓。
直到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时,项恒才停下来,他全身已经被汗水浸湿,额头上微微青筋,脸色一片安宁。
那柄无羁刀却已被他磨的十分锋利,仿佛比真的无羁刀更加锋利。
于是他站起来,看了米小粮的灵位一眼,就踏上了复仇之路!
他把那块磨刀石也拿去当了,用得到的二十文铜板,买了一块灰布,一张宣纸和一只笔。
项恒身后紧背无羁刀和夏元空遗赠的雁翎刀,手上那柄无羁刀的仿品用灰布包裹着。
他从怀里摸出早上买的那个馒头,原本热气腾腾的馒头,现在却变的比刀锋更冷。他张口就吃下了这个馒头。
他走向夕阳的另一头,那一头,便是丐帮分舵的那破庙。
黄昏时,项恒拖着迟钝的双脚,缓缓的走近了破庙。
他的元气尽管没有完全恢复,可是用刀已绝无问题,米小粮的死,似乎贯穿了他的灵魂,使得他手中又再一次燃起刀的光芒。
京四爷计算的很精密,可是他永远也算不到,世上真的有化悲痛为力量的人,就算死,也不相信项恒在接受这么多打击后,不倒下,反而还站了起来。
永远守在破庙门口的那两个丐帮弟子,一看见项恒提着刀一步一步的缓缓走来,吓的转身就跑进了破庙,仿佛看见了魔鬼一样。
阿腥一听到说项恒已经来到这里,身子就是一颤,手里的茶杯就掉落在了地上。
茶杯落地,“碰!”的一声脆响,然后项恒凄凉的身影就印在了阿腥的眼眸里。
阿腥尽量让自己放松些,很不自然的笑了笑,然后才对项恒说道:“听说昨晚阁下的铁匠铺被烧了?”
项恒低着头,看着被灰布包裹的刀,点了点头。
这时候,阿腥才发现项恒的脸上有一块疤痕,吃惊道:“你脸上的疤,难不成就是被火烧的?”
项恒抚摸着脸上的疤,道:“我不是来跟你说废话。”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你要的刀磨好了,我特地给你送来。”
“只有这件事?”
“还有一件事!”然后“啪!”的轻轻一响,一支笔和一张宣纸已经从项恒的手里抛了出来,抛在了阿腥的脚下。
阿腥看这是一张很普通的宣纸和一只很普通的毛笔,虽然不知道项恒要做什么,但知道来者绝对不善,善者绝对不来,他没有问,他的眼睛和眉头已经在问项恒了。
项恒一边解开裹着刀子的灰布,一边说:“我要你把自己对小粮所做的一切罪状,都写在这张纸上,再诚心的在小粮的坟头道歉。”
阿腥的身子一颤,马上又恢复平静,咆哮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刀已经从灰布里取出来,项恒看着刀锋,刀锋里印着项恒的眸子,他淡淡说道:“因为你只有听我的话,承认你自己所做的一切,那么我就留你一条性命,只砍下你的双手就好。”
阿腥咬了咬牙,他忽然发现四爷真的是只老狐狸,因为昨天晚上四爷跟他说:“四爷再去调些高手过来,对付项恒。”
现在他才发现,四爷不是去找人,是去跑路,因为他早已猜到项恒会过来找麻烦。
阿腥还在忖思之间,项恒又大声说道:“你写完罪状,跟小粮道歉,手被我砍掉后,你我的恩怨就算清了。”他抚摸着脸上的疤,继续说道:“铁匠铺被烧这件事,你放心,我会算在京四爷的头上,毕竟这是他主谋的。”
阿腥没有说话,一个字都没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此刻四爷不在的情况下,要如何对付眼前之人。
项恒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脸上竟然闪过一瞬讥讽的嘲弄:“你真可怜。”
阿腥的手指开始发抖,怒道:“老子有什么好可怜的?”
项恒道:“给四爷这种人做替死鬼,你说可怜不可怜?”
阿腥沉默。
项恒指了指地上的笔和纸,激动的说道:“你写还是不写?”
阿腥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跺着脚大喝连连:“不写!不写!不写!老子就是不写!”
项恒的脸色变了,眉毛竖了起来,握刀的手背已青筋暴起,瞪起了金刚怒目,冷冷的又问了最后一遍:“你他姥姥的真不写?”
阿腥的心头忽然闪过一阵从未有过的恐惧,可一瞬后,他又恢复了平静,竟然还笑了起来,眯着眼睛笑道:“那好吧,我写。”
写字一般用手写,阿腥却是例外,他用脚写。他的脚在笔和纸上一阵猛踩猛蹭,宣纸被踩的稀烂,笔被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