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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盟主说笑了。”
单雄道:“那你究竟想不想和我赌一把?”
“那就要看看你拿什么和我赌,我又要下什么赌注了。”孙华通笑道:“只不过我孙华通的确没有赌金和你赌。”
单雄道:“赌银子岂非无聊,我们赌些别的,英雄就要有英雄的赌法。”
“你想赌什么?”
单雄喝干了杯里的茶,然后死盯着孙华通手里的剑看,看了许久之后,才淡淡说道:“难道你不知道我想和你赌什么?”
孙华通道:“赌我的剑?”
“就赌你的剑!”
孙华通笑道:“这柄剑已追随我几十年,你拿什么和我赌?”
单雄拍了拍身上的黑羽铠甲,道:“这黑羽铠甲也追随了我许多年,不知救了我几次性命,用这黑鱼铠甲赌‘六指剑仙’的剑,公平吧?”
孙华通道:“的确很公平。”
“你敢赌么?”
“单盟主既然敢,我为何不敢?”
“爽快,那这件黑鱼铠甲,就买项恒胜,如何?”
孙华通大笑:“如此正合我意,我从来不认为项恒能打败冷云风。那我这口剑,就买冷云风胜。”
单雄也笑了,道:“正月初五时,就能见分晓了,到时候不是你输剑,就是我输铠甲,有趣。”
“有趣的地方只有这一点么?”
“还有另外一点,孙华通没了剑,他还是六指剑仙么?”单雄的语气有些冰冷:“我的爱将夏元空是怎么死的,我一直记着。”
冬天里的寒风吹过,拂过树上的梅花,花瓣飘洒而下,雪白的花瓣落在单雄身上漆黑的铠甲上。
单雄缓缓站起,拍了拍掉在身上的梅花花瓣,背着双手去看远方罗飘洒的梅花,然后用一种很凄凉的语气对孙华通说:“你说江湖上是不是很残酷很现实?你若没了剑,就等于不再是华山的掌门人。”
孙华通淡淡道:“我懂,就好像你卸下了铠甲,也就不在是黑羽盟的盟主了。”
单雄道:“你放心,我永远不会输的,我相信项恒。”
“我也相信冷云风。”
“我想赢你的剑,只不过是在杀死你替夏元空报仇以前,羞辱你一番而已。”
老子在找别人赌,儿子似乎也赌瘾大发了。
单无言来到萧楚文的房间,他正在给死去的三位堂主上香,从他的神情里可以看出,他是真心对待三位堂主的。
三位兄弟惨死,义帮衰落,萧楚文几乎就快倒下去了。
单无言却知道,想让萧楚文和义帮倒下去,绝不是简单的事。
他走进萧楚文的房里,道:“请让我也给三位堂主上柱香。”
萧楚文冷冷道:“你也有资格给他们上香?”
单无言微笑道:“你不让我上香也无所谓,反正我不是为了上香而来。”
“那你来干什么?”
“老千帮坐庄,以项恒和冷云风的决斗为赌局,不知萧帮主押了多少?”
“抱歉的很,我一两银子也没押。”
“真巧,我也一两银子也没押。”
萧楚文冷笑道:“你装蒜,宇文子乔和你是朋友,想必你早已看过赌注的清单,所以知道我没下注。”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想不想和我赌一把?”
“哦?怎么赌?”
单无言没有说话,他背着双手缓缓的走到义帮三位堂主的灵位前,语重心长的说道:“林百路、苏冰和曹展雁,这三位义帮的堂主,哪位不是好汉?哪位不是凡人?虽然义帮和黑羽盟为敌,可黑羽盟却从来没小看过义帮,也没小看过这三个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不用那么凶,在正月初五之前,我绝不会找你的麻烦,我现在来,只想和你痛痛快快的赌一把。”
“你说。”
“我们也拿项恒和冷云风的决斗为赌局。”
“赌注呢?”
“要是我赌赢了,那江湖上就不会在有‘黑羽盟’三个字,我若输了,那‘义帮’两个字也要在江湖上消失。”
“想必你是买项恒胜。”
单无言淡淡一笑,道:“就因为是买项恒胜,所以我才敢下这么大的注。”
“这注未免太大了一点。”
“不但大,还很不公平,因为黑羽盟现在的势力比义帮大好几倍。”
“那你还敢赌?难道你就那么相信项恒?”
“这个世界上,我若是连我朋友项恒都不信,我还能相信谁?”单无言微微一笑,道:“怎么样?敢赌么?”
“只要你有权利做主,我就敢赌。”
“我好歹是黑羽盟的少盟主,当然有权利决定黑羽盟的生死存亡,况且。。。”单无言用一种很温暖,很坚定的语气说:“况且我若不相信项恒,又怎会拿这种如此不公平的赌局和你赌,你记住了,黑羽盟的人,永远也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萧楚文道:“可项恒被我们义帮围困许多次,每次都要很艰难的杀出重围,所以我并不认为项恒的刀比冷云风的刀快。”
“可每一次项恒都杀出来了,对么?你要是那么相信冷云风,那就答应这赌局吧。”
萧楚文咬咬牙,很坚决的道:“好!我和你赌!”
单无言看着那三位堂主的灵位,感慨的说道:“义帮和黑羽盟斗了这么些年,总算该有个了解了。”
第三十一回:决战之飘雪(第二章)
冬月二十五日,无雪,午后。
宇文子乔晃着折扇,轻轻的推开京四爷的房门,京四爷正在用一块雪白的布拭擦着丐帮的真棒之宝,打狗棒。
京四爷看见摇着折扇的宇文子乔走进来,就疑惑的问道:“大冬天的,你还用扇子?”
宇文子乔微微一笑,道:“习惯了,况且这折扇这么漂亮,小生又不舍得不带在身上。”
京四爷盯着折扇看:“这折扇上只不过有六只喜鹊叼着六颗骰子而已,有什么漂亮的?”
宇文子乔笑道:“小生在赌场里的运气,大部分都是靠这把折扇带来的。”
京四爷道:“哦?老千帮坐庄,项恒和冷云风的决斗是赌局,这是武林中最大的赌博了,你‘铁骰书生’肯定是没错过吧?”
宇文子乔道:“自然不会错过,只不过小生要找个合适的对手赌上一把。”
京四爷道:“哦?”
“现在整个飞瀑山庄里的人,已经都下注了,唯一没有下注的人只剩下你和我。”
“你是想找四爷我赌一把?”
“你说对了。”
“可四爷我只不过是个要饭的,没那么多钱和你赌。”
“一个要饭的却称为‘四爷’,那这个人一定很不简单,所以和这种人赌一把肯定很有趣。”
“能和宇文子乔赌一把,四爷我也觉得很荣幸,告诉你,只要四爷我有的东西,就敢和你赌,哪怕是赌这条命!”
“你的命就用不着了,我们赌一些现实点的东西。”
“哦?”
“比如你手里的打狗棒。”
这话一说出,四爷的脸色马上变了,竟然有人敢赌丐帮的打狗棒,这要让脾气躁点的丐帮弟子听见了,那肯定又要打一场架。
“打狗棒”象征了权利,一个巨众帮派统治的权力,那是丐帮帮主代代传承的器物,并不是一般乞丐能拥有的。
不过京四爷的好奇心本就很重,不然他也就不会在唐家堡上输给宇文子乔了,于是他带着好奇心问道:“敢赌丐帮的打狗棒?你有什么东西能和打狗棒相提并论的?”
“啪!”的一声,宇文子乔收拢折扇,道:“就这柄折扇,赌你的打狗棒。”
“就你的折扇?也配和丐帮的打狗棒平起平坐?”
宇文子乔微微一笑,道:“小生问你,打狗棒若卖出去,能卖多少钱?”
京四爷皱着眉头道:“四爷我这倒是没想过,但毕竟是丐帮的真棒之宝,乃无价之宝。”
宇文子乔道:“根据调查,差不多价值三万两银子。”
“我说了,打狗棒是无价的。”
“但小生也在提醒你,打狗棒在江湖上能卖到三万的价格。四爷可知道三万两银子可以养活几个叫花子么?一根七尺八寸长,二分粗的翡翠棒子,根本值不了那么多银子,只不过那是打狗棒,是丐帮权利和地位的象征,所以才能卖到三万两银子,别说丐帮的打狗棒,就连项恒的无羁刀,曾经也有个价格。”
京四爷冷冷道:“就如你所说的,打狗棒值三万两银子,可你的折扇却值不了那么多钱。”
宇文子乔莞尔道:“的确值不了那么多钱,但你若拿着小生的扇子,在江湖上放出传言,说我宇文子乔已败在丐帮的打狗棒下,那丐帮的声势是否会更大呢?”
“好像有点道理。”
“另外,拿着‘铁骰书生’的折扇在江湖上办事,有许多事会便利很多。”
“嗯。”
宇文子乔眨了眨眼睛,道:“铁骰书生的折扇,赌丐帮的打狗棒,赌还是不赌?”
“赌,丐帮的打狗棒,押冷云风胜。”
“小生的折扇自然是押项恒胜。”
京四爷上下打量着自己手里七尺八寸长的打狗棒,道:“就这么定了。”
宇文子乔笑道:“好,小生这辈子也不知道赌了多少次,唯独这次的赌注最大。”
京四爷道:“可我觉得这赌注还不够大。”
宇文子乔没有吃惊,还是很安详的微笑:“怎么不够大?”
京四爷笑道:“输的人,还要喊对方三声爷爷,如何?”
宇文子乔笑了,笑的露出了两排整齐而又雪白的牙齿:“不但要喊对方三声爷爷,还要磕三个响头。”
京四爷道:“那你就洗干净膝盖和额头,等着下跪吧。”
“你是相信冷云风的刀,还是不相信项恒的刀?”
京四爷翘起二郎腿,抚摸着丐帮的真棒之宝,用一种长辈的口吻说:“冷云风的刀什么时候开始成名的,你还记得么?”
宇文子乔叹了口气,道:“不记得了。”
京四爷道:“所以你没亲眼看见冷云风是怎么杀死刀神胡庞的?”
“没有。”